《渌水依荷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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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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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再出一个这般的来!”

被水香一声提醒,这旁主仆两人皆是不约而同望向过来:“莫不是你又听到什么不成?”

被太太如此问及,水香忙是颔首,回禀道:“太太您也晓得,那吴姨娘虽比丁姨娘早入府,但也不知是出身略是差了些,还是性子本就不如那人骄横,因此才事事以丁姨娘马首是瞻。但昨日之事后,就已有那趋炎附势的,在她跟前献殷勤咯!”

哪知,太太尚未说道什么,另一旁的大丫鬟三叶却已是忍不住摇起头来,疑惑非常的看了一眼水香:“不能够吧?当年我家大姐还在太太跟前伺候时,刚巧赶上她入府那会儿,就从未听过……。”

“她本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压根不曾见识过官家的气派,初来乍到更是不敢有任何造次。因此上,才格外的安分守己,整日除了在自己房中做些女红,还特意避开我们游园之时,才敢往院子里稍走上片刻罢了。”这旁太太俨然也是忆起了,当初的情形。

不觉淡然笑着轻叹一句道:“若都是这般知道恪守本分的,那后院之中即便再添两个,也是无碍!唉,只可惜,但凡那些自以为有了依仗,便开始不安于此的,也是屡见不鲜哦!”

此言道出,一旁的两个大丫鬟已是颔首连连,主子虽未明言那依仗二字,但对于本是家生子的两人而言,却是不言而喻的。

正因为,丁姨娘生养了庶出的三爷,当年还在世的老太太才起了心思,要将卖身文书还了与她。若是不然,同是姨娘身份,也曾生养过的吴姨娘的那份契书,却是直到如今还在太太手中放着?其中的关键便是她丁姨娘的有力依仗,这府里的庶子卢三爷。

想到这大户人家的小妾,即便入府多年也未必能拿还自己的卖身文书,还得万事提心吊胆的谨慎过活。到不如,也学着这屋里之前的几位姐姐一般,寻个普通人家做正头娘子,才是更为自在些!

原来,太太王氏进门时的陪嫁丫鬟,也都无一例外,或是嫁了与府里的管事为妻,或是许给了城里的小户人家做娘子。但都是在出府之前,亦是在成亲后留在府里领差事时,便被太太赏还了那一纸卖身契,从此后便重又得了良家身份。

因此,在卢府中攀龙附凤的丫鬟,比起旁人家而言,却是少了许多。但万事总有例外,既然有安心只求平静过活的,自然就有那不甘与人为奴为婢的。

一来是府里老爷,原就不是那贪花好色之人。当年是老太太在大夫口中得知太太在生养了二爷后,恐是再难有孕了,才让媒婆另寻个良家女儿,做主给老爷纳了一房。

同样,太太对两个嫡子管教也是极严的,若非如此,只怕如今后院之中的姨奶奶,早已远不止二房的那两个而已了。

屋里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却听得外头另一大丫鬟,已是推门进到太太跟前,轻声回禀起来:“太太,之前后院那桩已经都查实了!那丁管事不但是在偷换了契书,还将在铺子的库存账目上,与那掌柜串通后,动了不少手脚。”

还真是一个更比一个贪!那后院的丁姨娘是贪分外的银子,可她这哥哥更胜一筹,竟然连骨头都直接吞了下去。估摸着,要不是此番查实出来,将那铺子收没了。只怕那出得本钱银子,又借了卢府之势才一直安心经营着的铺面,也迟早会被这丁管事,拆解了下肚!

“果然是血亲同胞,真真是一丘之貉!”大丫鬟中唯一识得几字的水香,已一句感叹脱口而出。

不想这旁的太太,反倒是追问一句道:“大管事可有查出,她们本钱中余下的银两,又是往何处而来?”

只见,立定门旁的大丫鬟,一脸凝重的点头应道:“虽不是太太此前猜想的那般,是学旁个府里那些姨娘们,私底下偷偷放印子,利滚利得来的烫手银子。却也不是什么好来的!”说到此处不免猛的住了嘴,忙回身再度瞅了一眼,那旁半启的轩窗。

才紧走两步,靠近主子身旁低声告诉起来:“少说也有六成都是那个胆大妄为的,借着府里的名头,在外面收了人家的好处,去衙门替人说辞得来的!”

随着那丫鬟的一句出口,主仆三人皆是满脸的惊容突显,这还了得!若是被人抓了把柄,往后别说是老爷的仕途有碍,就是阖府上下几位爷的前途,也恐有变才对。

见主子惊疑不定,忙是上前劝慰一句:“主子且莫太过忧心,想必此刻那该杀已被大管事,直接五花大绑押入了书房。老爷本就是出了名的清廉,何况此事又是铁证如山,哪里就能容得他一个下作的小人,胡乱行事的。”

果不其然,就在太太王氏焦急万分的等待后,晚间时分,已将有关此事的人证、物证一并交到府衙的老爷,便已是脸色黯然的回转府中而来。

“真真是大胆包天!往日里听的哪户有个别胆大的私放印子,咱们也不过是感慨两句。如今到好,自己府里出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的可恶东西,居然还被整整瞒了这许多年,更是叫老夫我如何再有脸面提复职一事?”

越说越气,直接推开了那旁丫鬟奉上的茶水,怒不可遏道:“去将看守家庙的婆子寻了来,告诉她从今往后再不许一人去探那个贱婢一眼!一切饮食、衣物也都降到最低,饿不死便成。”

就此一句,已是将那昨日才刚去了家庙的丁姨娘,从此失了转回府中的机会,只怕今生想步出家庙已是无望了。除非,有朝一日她所出的那位卢三爷,能有金榜题名之时,许是还有一线生机吧?只不过真有那么一天,那位也还需先求到老爷跟前,得了首肯方能再行下一步,大致算来至少也是十年……或更久之后的事咯!

“依我看,别说十年了,就是再给他二十载都未必能得举人的功名哦!”就在老爷回府后,不久同住正院的东西两厢内,也已是先后得了有关此事的一应消息。

这会儿,东厢房内的夫妻二人,也正低声议论起此桩来。听得这旁相公一句定论,不由面露疑惑:“三叔的学业真有这般不济?记得年前还曾听说教导他的先生,还时常在老爷面前夸他学得极快!”

“呵呵!学得极快倒是不假,只不过,他先生却是不知,那小子除了习字尚算用功。其它的课业,这些年来却是进步甚微,若不是惯会使些小聪明,只怕早就叫老爷瞧出破绽来了。”

提及这个庶出的幼弟来,不免看了眼对面的方向,抬头接着直言感叹道:“比起我那二弟来,差得更不是一星半点哦!”

“如此说来,这卢府中能出仕的,也就惟有相公你一人了!”惊喜之言,已是顺口接了下来。更是无比骄傲的瞥了一眼窗外,不禁更是得意万分。

对面的二叔是自幼体弱,能赶在相公之前得了举人的功名,已算是万幸,却是无力再赴考场的可怜人。如今又得庶出的小叔,不过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空架子罢了,更是难掩欢喜之色。


第五十五章 借口偶得

 

 

这头正欣喜不已,不想却被自家相公当即打断下来:“此话未免不妥,我二弟虽是自幼体弱,但其才学非同一般,也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待来日将养好了身子,再赴京应试也不是全无可能的,毕竟尚未及弱冠之年,即便再等三年也是不迟。”

原本还欲较真上两句,转念一思量,忙是歇了心思。自家这位本就是个办事极为认真的,再则他兄弟二人虽不亲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嫡亲骨肉,若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望,坦诚相告必是……。

抬头看了一眼,那旁不由摇头叹气的这位,更是愈发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确还是莫要再提才好。何况,如今阖府上下也都在为后院那桩腌?事,不得安宁。自那日老爷让一查到底时起,无论是本在府里当差的妈妈们也好,还是常在府外行走的哪些管事也罢,皆是面上带霜的一路沉默,就连院子里最爱嚼舌头的老婆子们,也都再没一个敢多嘴吱声的。

由刚才传出的消息,更是可见一斑。不单是眼下身在家庙,再无望回来的丁姨娘了,指不定连带着她生养的一对儿女,往后的命运也已有了新的动向。

“常言说的好,爱屋及乌,那恨一人会不会……?”也不知哪里突然冒出的念头,这旁大奶奶忙是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看向对面的丈夫,试探着轻声问道一句。

“莫要学院子里的婆子那般,混乱猜度!”忙不迭厉声拦下她口中之言,更是认真再次,慎重提醒与她道:“庶弟年纪尚幼,三妹更是不足十岁,如今那罪妇已被罚家庙之中,一切自然有母亲做主。你且莫要信口开河,不知轻重的胡乱行事!”

提到主事太太,这旁的魏氏当即便没了声音。经过此番事件心中亦是愈发透亮起来,别看往日拿捏下人的小事,太太是难得过问,但此前那桩却是处理的极为稳妥。连万事都讲究有理有据的老爷,都是满口称赞其主事得当,便可想而知了。

由此可见,太太并非是无暇不及,而是真想宽厚待人的。若不是那后院的丁姨娘兄妹俩,太过贪婪无比,犯了哪不可饶恕之罪,此刻顶多也就被罢了差事,打发出府而已。

也使众人明白一个道理,这府里主事之人,从来就只有一位,那便是正院的太太。平日里虽对后院之事从未有过微词,但其也是心中有数的很,绝不会放过一个对府中不利之人!

仅此一条,便叫东厢里的大奶奶,亦是颇为忌惮,哪里还敢有丝毫不妥之行。如今即便没有身旁之人提醒一二,也已是谨慎三分了。

收起了诸般心思,已然微微颔首,应下此桩之事。却听得刚才往厨房取吃食的丫鬟,正在外间同大丫鬟低声告诉着什么要紧的,夫妻俩也都不约而同的转向过来。

没等片刻功夫,大丫鬟已是一脸惊愕不已的跨入内室,磕磕巴巴的转诉起,方才得来的大消息。

“二爷同二奶奶,要在月末之前再度去往……去往别院,静养上一段。而且……府里此番祭祖之事,也都由二爷代替老爷料理!还有年节之前,这两位主子才会转道回府。”

一连三句话,直接将东厢两位震在当场,良久后才悠悠转来:“这不是自寻麻烦?那地界可是敢再度前往的!后院还有两个,才刚好转没几日……。”想到太太此前,已将陆姨娘也随着那罪妇一并送入了家庙中,大奶奶更是一团乱麻,再理清头绪来,不免侧目看向那旁。

此刻,因突然而至的消息,莫说是大奶奶魏氏了,就是他也是半点头绪全无。见自家娘子茫然望向过来,亦是一脸不解的摇头连连。

然而,比起这东厢夫妇的惊愕非常来,此时正屋之中老爷、太太两位,却是感慨万分!

“你我还在为府里出了这档子糟心事,而处处担忧之际,临渊却已将此桩所及之事,一一想得周全了。此前,就因别院偶发的诡异之事,才险些让卢府成了满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今又闹出这腌?事,更是雪上加霜,倒是临渊想得深远!”

听得老爷言辞中,多是褒奖之意,那旁的太太也不失时机的频频颔首,应道:“毕竟别院之事也不易拖得过久,再则趁着祭祖前,请了高僧做场**事,也是再好不过了。一来熄了众人探奇之心;二来也是正好借由此事,将丁管事押解往府衙那桩一并掩了过去。”

说着更是低声苦笑一声:“本来那些个专爱乱嚼舌根的,最是好打听哪些奇闻轶事。如今借由别院法事一桩,倒是更添三分突然,想必等此消息传出后,人们也就压根不会对衙门那桩,过多关注了。”

原本在府内众人,正在为何时才能恢复如初,忧心忡忡之际,老爷、太太却更为卢府的声望大事,而寝食难安!想要来年,即将复职回京之事,更是令夫妻俩愈发费尽了心思,想要找出一条可行之路。

所以,当在二奶奶口中,得知他们夫妻俩连夜想出的一石二鸟之计,也都不免高看一眼!这个一向以课业出众的儿子,竟然也有如此急智,却是令他们夫妻二人颇为意外。

但转念想到,那同去别院那两个的近况来,又难免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亏得经大夫作证,实则后院那两人只是因惊吓过度所致,除此之外,便再无旁的病症后,才勉强将此事应了下来。

当然,始作俑者的夫妻俩,自是为了郊外那渌水庄,能在来年开春之际一切顺利。也是为了能这是非不断之时暂离一段时日,才思量再三后决定,最终甘愿冒一次出头之险,也要试这一回。

不曾料想的是,此事在老爷眼中却是应时的很。如此一来,二房再度打点行装,再赴别院养病一桩,便已被提上了日程之上。果不其然,当府外之人听闻此桩,年内最为新奇之事后,再无人关心此前卢府被大管事,亲自押往府衙的那人咯!

转眼,再度出府之时,已到眼前。只等早间拜别了正厅安坐的老爷、太太后,西厢这两位便又启程,向城门而去了。

此刻送行之人,与数月之前早已大相径庭了。不单有府中的众多心怀忐忑的下人们;也有那隐在街头巷尾,悄悄赶来瞧热闹的;更有那躲在家中低声议论此桩的,异常胆小的妇人们。

“还真有这等不要命的哦!听说当日刚被送回来时,样子可不是一般的吓人哦。单是他们府里的下人传出的消息,就已经听得我是头皮发麻,一连让当家的去庙里请了两尊菩萨回家供着哪!”

“可不就是这般。咱们听着就渗的慌,他们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非得把个好好的人送去受罪?再怎么瞧着命不长久,也都是亲生骨肉,哪有这般的父母哦!”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同是手持一串佛珠,边是缓缓捻动,边是低声促膝议论了不停。正当两人聊到兴头之时,却推门而入的另一个中年妇人急切打断道:“大嫂子,那卢府还真要送了二房往别院,这会子怕是已经到城门口了。”

“哟!这事咱们不是才听说了不到三日吧,怎么这般快?”

听这旁老妇人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那才进门的中年妇人,更是一脸惋惜的低叹一句:“我倒是没敢睁眼看。不过我家弟媳终究是胆子极大的,她可是瞧的真真的。说是那二房两口子,看着气色倒还平常,并不象坊间传出的那般,都是久病缠身的样子。”

“这倒奇了,前日那大夫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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