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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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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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一旁,还不得下床的二奶奶低笑着打断:“按你这般,若是改日再生个十二月里降生的孩子,不是直接就成腊月了?”

听得这句,这旁的卢二爷不由一愣:“也对,要是再生个还是五月里降生的,可就麻烦了。总不能唤作小五月……那就还是按鲁妈妈喊的那般,索性叫六斤听着也是还好。”

已是被自家这位引得好笑不已,到底也不是起正经名讳,就由着鲁妈妈所说的那般,孩子起个贱名好养活。虽说两人都就不怎么信这些,但就此世夫妻俩原本的体质而言,多少有些担忧。只要能将孩子健健康康的养大,不过取个通俗的乳名而已,倒是算不得多大的事。

正待两人给六斤定下乳名之时,就听得那旁蔺兰匆忙来报,说是太太有请了二爷前去说话。这会子能有何要紧之事,还需这般着急唤了去正屋说道的?

不明就里,却已隐隐觉出其中的不同寻常来。只是万万不曾料到的是,竟然要自己同兄长一并搬了往后院去,暂住些时日。

不免开口询问一句:“至于大哥来年要再度赴试,但儿子如今却已得了官身,为何还需后院暂住?”

只见一旁的鲁妈妈,已是笑着低声解释两句,倒是将这旁的卢临渊说得直愣神。敢情是为了自己此刻不能在内室舒坦安寝,才寻了借口将东厢那位,也一并拖下了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丫鬟心思

 

 

想到大哥夫妻俩,因为此桩才不得不分开两旁,不免颇为讪讪劝道一句:“知晓太太是好意,怕我小书房中憋屈,但……。”忙是抬手指向对面,提醒那旁的鲁妈妈。

“不碍的。”知道这位二爷素来就是那宽厚的性子,此事若不与他说实了,恐有心结在,反倒还是将话同他挑明了才好。

想到此处,却已哂笑着侧身望向了对面一眼:“二爷还在为此事拖累了大爷而烦恼,却是不必。再则,大爷本就是有心仕途,用功课业也是尽其本分。”

听得鲁妈妈最后那句,这旁卢二爷的心中不禁暗自点头,到底还是要承袭卢府家业之人。若是不在课业之上有所成就,谋得一处好官职,又怎能面对两老双亲?

在替对面那位兄长感叹之际,也不免为自己此世的次子身份而庆幸不已!亏得这般出身,却又不是重担压身的嫡出长子,若是不然如今那得这般轻松过活?

只见这旁的二爷是略作沉吟,才应声接了一句来:“若非被我这同胞兄弟占了先机,早兄长一步得了功名,又借着老爷之利在那户部为官,想大哥此番也大可不必这般……。”

不待他说完,已被坐上一直未曾开口的太太笑着拦道:“你倒是处处为他们两夫妻着想,原也是兄弟友好,我自是乐见的很!不过此番你大哥他也需得有所建树才好,毕竟整个卢氏一脉,如今仅凭老爷之力在朝中苦苦支撑,却未免是杯水车薪。”

显然在太太心中,自己这个才借势上任的户部八品小官,确实太过微不足道了。一心盼着,来年科举时兄长能更进一步。才是两老双亲的真心所望吧!

之前,自己也曾为避免老爷再提科考之事,才不得不将往后致力医术一桩,慎重提及。如今看来,这两位也已欣然接受了。毕竟自己原先这般的身子骨,能在弱冠之年得中举人已是万分不易,而今有心医学便是再好不过。

收了心思,便是连连颔首,又与那旁太太寒暄了几句后,才起身告辞回转西厢内。

看着次子抬脚步出正屋。那旁的太太才不禁轻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句:“大房家的若能再几分宽厚性子,才是我卢府之福!想必等我与老爷双双离世后。他兄弟二人也不会为此而成了那陌路之人!”

一旁的鲁妈妈最是晓得主子心思,当初听得次子命数不佳,如今能好端端活过弱冠之年已是难得。更没想过眼下又添了闺女,太太的心思自然就有了变化不假,但终究这卢府到头来还需长子承袭。而此番大奶奶那有意拖了后院同住之意。饶是她老妈妈也能猜出几分,又何况主事多年的太太哟!

然而此刻还满心以为,都是自己的顺水推舟,才让西厢的二叔拉去了后院住。如此一来,少不得要将那两个丫鬟凉在一旁,若非这般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这大房里就要添人口咯!

别看昔日里,太太从未提过给大爷纳妾一桩,但终是不能叫人安心。眼下未曾提及此事。想来也是因为相公他功名不成之故,一旦来年得中,亦或是更进一步,继春闱后又有幸入了殿试,又当如何?

不及细想便已能肯定。到那时大房之中再添几人也是必然。只是眼下在尚可掌控之时,怎么都得好好盯紧了才是。想及今日这借口寻得极好。不由是暗喜在心,看似面色如常的同桌用饭,却总是漫不经心的飘向那旁就座的二叔。

好似并无想象之中的异常,难道也是看出了太太有心大爷课业之事,他心中便起了心结不成,还是因为二弟妹不曾允了合宜之人,前去伺候的缘故?

一联想到晚间,自家相公也定会问及后院人选一事,刚才坐看旁人笑话的心思,也已随之烟消云散了。不禁趁着身旁之人为自己布菜之际,偷眼瞧看起来。

果然是早得了消息,正在那旁献殷勤!见此情景,由不得是火冒三丈,若不是碍于正在太太屋里,指不定当场便要好一通发作。顿时只觉得心头一紧,这还没往后院搬哪,就已经用上这等狐媚手段了。

若真是让她跟了去一旁伺候,那还了得,必是不出三日便耐不住爬了主子床!忙是悄悄向后坐直了几分,好叫身后的金盏瞧清楚自己的眼色,直接打发了那个小蹄子外头去。

却说大房之中的大丫鬟,开年那会儿就仅剩金盏一人,初春时节另一个大丫鬟银屏,已是嫁去了普通民户之家。眼下寻来顶了她差事的不是旁个,正是原先曾借去伺候过二房奶奶的丫鬟小向。

如今却已学着族亲大向一般,自改了一名唤作金铃。旁人或许猜不出用意何在,但身为卢府大房内的丫鬟,这旁被太太使了眼色,要往外赶人的金盏,又怎会不知其用心何在?

心道果然是个狐媚的性子,当初被奶奶寻了借口送与那对面的二奶奶,便是像断了这小丫鬟的念头。却不知,是人算不如天算,兜兜转转没几月,偏又叫她使了巧劲给转了回来。

不过,眼下大房这头可是不比往日了,再有人巴望着后院的好差事,也没一人敢这般的露骨。她倒好,偏要绝了自己的去路,那就由不得姐姐我推你一把了。心中痛快,自然是手脚利落,没一会儿功夫见小丫鬟正忙上点心,这旁的金盏便看准了机会,不由分说将那丫鬟一把拽过,就往外去。

倒是与她主子配合的默契异常,等那丫鬟回过神来,已被金盏推入东厢之内。“姐姐这是做什么?金铃本就是粗手粗脚,要是刚才有闪失,还望姐姐一旁提点便好,又何必……。”

“幸亏我拉得及时,要是等过会子奶奶问起刚才之事,只怕妹妹就要受罪咯!”本想着借机训诫一番,却不想这丫鬟倒是还有几分胆识,并未被自己吓得默不作声。

却不知,对面略显惊慌的小丫鬟,心中早在被其推入门扇的那刻起,定了下来。要是刚才自己真有闪失之处,必是当场便被一旁妈妈指点了出来,而今却是一声不吭,直接拉了自己往东厢回,必是这金盏心虚的紧!

主子们尚且不曾发话,她一个大丫鬟难不成就敢对自己大声训斥了。想来自己眼下好歹也是充了银屏的差事,不出年底定会升了大丫鬟来做,两人还不是一般高低!

想到这一层,心中自然更是笃定起来。刚才还无意流露地几分慌张神情,也随之渐渐退却了大半,不想正当她欲再度反问之时,却被这旁金盏的几句看似告诫之言的话语,彻底震在当场!

“如今这大房屋内,哪个不想随了大爷往后院去?任凭奶奶嘴上说得多好听,可咱们这位主子的性子,大家伙谁都不是那才入府没两日的新人,自是不敢信以为真。”

只见她小心推开了一旁的轩窗,才拉过怔怔发呆的金铃低声告诫起来:“莫怪姐姐我不曾提醒过你,如今谁要想去那后院,便会被奶奶恨上,更别提妹妹你刚才席间的暧昧之情,更是要不得!”

“啊!暧昧……姐姐莫要错怪,我只是给……。”

“只是给大爷布菜盛汤?”叫人一句道破自己的心思所在,不免是羞愧难当,毕竟她在二房之中可是从未动过这份念头。一来是二爷那般的身子骨,只怕也是靠不着一生;二来自然是为了能长久留在卢府,才一门心思暗中给大奶奶透露消息。

如今自己重又回了大房,自然是要想尽法子,往后院去才是最为要紧的。要是运气好一举得男,更是再不用人前伺候了,只需安心在后院做个闲来无事,逛会子花园吃茶绣花度日的姨奶奶了!

想着往日这府里,也是同样丫鬟出身的姨太太、姨奶奶几个,不都是这般顺利一路过来的吗?不禁已是抬头望向这旁,却见金盏好似已将自己心思看透一般,不过微露笑意道:“你们都只道,那年头上才嫁作民家妇的银屏,真是自己愿意的?”

难道不是这般……?心中欲问,却又不敢莽撞开口。到底刚才那连着几句,看似语重心长的告诫在她心头死死地压着,直到此刻,还是一丝困惑在其中。

有此心结在,又怎能问出口来,只是故作镇定地缓缓点头示意。

见她一脸的平静无常,这旁的金盏不过瞥了一眼后,又自顾自的言语起来:“当年我们两个曾是被点明了,随嫁来卢府后,便是这卢家大爷的配房之人。”此句一出,已是惊得那旁的小丫鬟,忙不迭是捂嘴低呼一声。

却见这旁的金盏不过苦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你算算已是多少个年头了,如今漫说是我这做姐姐的了,就是银屏她也已快满二十了。自是早歇了那份心思,再不敢妄想还能留在府中,做那好歹是半个主子身份的姨娘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夙愿终偿

 

 

明面上听着,好似有意劝说一般,实在又满含多少幽怨在,也惟有本就怀揣同样心思的,才能辨得分明!显然那旁的小丫鬟,已是觉出她这话中深意来了,原本的满脸惊愕,已被一丝莫名的惊恐之色取而代之了。

想当年陪嫁而来之时,她们两个丫鬟皆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罢了。而今一晃六、七个年头,前番嫁去良家的银屏姐姐,也已被拖至双十之年,更别提还大她一岁的金盏姐姐。

越想便越觉苦涩,就她们那般早被定了只为陪嫁而来的,都不曾留在后院之中,做了那半个主子身份的姨娘。自己这般由外院粗实丫鬟而来的,又得几分把握在手?

不禁是又悔又恼,悔的是不该痴心妄想,巴望着能留在后院做姨娘;恼的自然是,家中老娘的一味催促。要不是瞧着那同族的大向家里,因她之故连家中大哥也已是谋得一份好差事,只怕自己也不会这般急切,险些叫大奶奶给撵了出去。

此刻后悔显然已是晚了,不觉唉声叹气道:“还望姐姐在奶奶面前帮村两句,妹妹我只是一时急着多领差事,好早些领了大丫鬟的分例与我老娘贴补家用……。”后面已是越说越轻,几乎让人听不见丝毫的声响,显然是不好意思开口道出家中艰难。

摇头也是半带同情的低叹了一声:“谁家日子尚可,会将闺女卖了与人做奴仆的,还不都是没钱闹得!唉,真真是可怜你这丫鬟,如今还想着接济家中老子、亲娘的。比起那些光想着自己满头抹得油亮的来,不知好上多少!”

拉过身边,顺势抬手将刚才因慌乱,疾步转回东厢时散落在外的一缕发丝。轻轻帮她别在耳后。才好心劝道:“好妹妹,莫怪姐姐我提句实在的。知道的自然是觉得你可怜,还惦记着家中的亲人,不晓得的只怕未必会这般想!”刻意在这处停了一停。

深深看向对面西厢一眼,又接着反问道:“你瞧那二爷屋里的两个姨娘,又有哪个跟了来京城?”这一问,无疑更是直击在小丫鬟的心头之上。是啊,按理说二奶奶如今正在月子里,却不见人去接了二房的姨娘来左右伺候着,只怕太太不是太过看重那两个。

见她若有所思。金盏这里愈发是趁热打铁道:“那屋里一个本就是老太太做主,当年给二爷冲喜的,年岁又大了些。自然不得二爷欢喜。另一个,更是府中上下,从不曾给她好脸色瞧的可怜人。”

拍了拍小丫鬟的手背,忙是低声提醒一句:“所以,才使得咱们奶奶是格外的安心。只因这府里的太太原就是那。极不喜后院姨娘多添是非的主子!”

不禁瞪圆了本就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怔怔望向正屋方向。好半响后,才幽幽吐出一句泄气话:“真要一辈子在家庙里住,倒不如学了银屏姐姐那般,寻个普通良家做正头娘子还好些!”

闻言,只默不作声地缓缓点了点头。但眼角的一丝狡黠却已显露出今日的不同寻常来。毕竟一惯被银屏笑骂为死脑筋的她,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很。若是让昔日的好妹妹银屏,瞧见这位今日的意外神情后。是否会因过分惊愕,而忘了如何言语吧?

说来还是因为初春那会儿,第一眼瞥见银屏的新嫁衣时,便知道自己定是后悔当初的坚持了。毕竟不想风光出嫁的女子,世间怕是不存几人。他金盏虽是家生子,却也有过这般地梦想。

只是后来随了小姐出嫁。便已是命中注定要与人做妾的,自是一门心思的为此而准备着。然而却不曾想,自家那位善妒的小姐,却始终不将此桩‘忘’得一干二净!

自己原本就是那银屏口中一根筋的死脑筋,这才耽误了岁月,一直拖到了二十岁过,才被彻底打醒在地,却已经悔不当初了!

然而老天好似不曾将她忘却,正在为终生无靠而苦恼之际,上苍偏又指明了一条道途可去,那便是此番随行后院伺候之事。当晚得知此等天大的好消息后,自是放下往日的矜持,随即谋划起来。

对于这个本就略有些死脑筋的丫鬟而言,不单是昔日的好姐妹银屏深知其性子使然。那身为其主的大奶奶魏氏,自然也是一般认为。

想到此处关键所在,才是她最能利用之机。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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