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江湖二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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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江湖二月初-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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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手。
结果,她好吃亏。

抹干净泪痕,宝瓷站起来,拍平身上蹲太久蹲出来的褶子,直起身长出一口气。
“我要走了。”
宁宁站起来问:“走?你去哪儿?”
“这里又做不得怪,当然是去别处报仇啊。”宝瓷用嫌他笨的目光瞅他一眼,宁宁那颗宝贵的脑袋也有迟钝的时候嘛。

“宁宁你爹娘都在这里,你就留下不用一起走了——”她转又看看正慢悠悠不急不缓站起来的笑笑,有点拿不准要不要带笑笑走。
她孑然一身,所以也没想过别人还有爹娘。这一走就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何年何月——
笑笑却毫无犹豫替她解决了这个迟疑,“我跟你去。”
“真的?”宝瓷顿时喜形于色,看着笑笑大力肯定的点点头,扑上去用力抱抱,“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天天让你睡到饱!”——若真没了笑笑,她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左护法呦~~!
笑笑却只听到那一句“睡到饱”——太好了,又可以好好睡觉了。

被抛弃的君安宁顿时哀怨,“笑笑你真的要去啊……?”
嗯,宁宁不光脑袋不灵光,耳朵也不好用了,“是啊。”——他刚刚不是说过吗。
——可是可是,就算这是摆脱那劳什子恶人帮的好机会,但他怎么能放心让笑笑一个人去啊?
“那我也……”
笑笑虽然说的很寻常,却似乎依稀仿佛有那么点嫌弃他似的,“你出来这么久,不用陪陪笛叔(宁宁爹)和锦姨(宁宁娘)吗?
宝瓷也走到君安宁面前,赞许的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归帮心切,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帮主,给你放个假还是可以的。你就小留一半个月的,留个联络方法再来找我们就好了。”

看着这两人已经无视他开始盘算往哪里走,宝瓷仿佛一刻也不想多留,大约是想在展云倾清醒之前就走得远远的。
君安宁只能一边哀怨的瞅着笑笑,一面找人安排了两匹马——于是宝瓷行李一卷,丝毫不做逗留便逃了。
丫绝对是逃了!

逃就逃吧,卷行李就卷行李吧,还连笑笑一起卷……
他是该陪爹娘两天的,笑笑那臭小子的腿又长在自己身上……君安宁叹一口气,一边回想着还有什么没嘱咐到的没有,一边往回走。
回去便瞧见君夫人正站在门口浅笑如烟,岁月在这个女子身上仿佛只让人感觉得到静好。
“娘~~”
“他们走了?”
“嗯。”君安宁一张笑脸便微微僵硬,他不知道宝瓷的事情爹娘看出了多少,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提起。
不知道交友不慎和被人拐走笑笑哪一个更严重……

君夫人果然还是先提起了,纤细白皙的手摸摸君安宁的脸,虽然凉凉的,却让人觉得很温柔。
“宁宁,你既出身清尊楼,身为清尊楼小公子,虽然还未正式公开身份,却也迟早有一日要在江湖露面的,交朋友便一定要谨慎。”
君安宁稍显郁闷的点点头,他当然是知道,只是有时候,似乎就……顺其自然了……
君夫人浅浅笑一下,话却还未说完——“但是,倘若交了朋友,那是一辈子的事。懂么?”
君安宁一下子抬起头,点得格外用力。
“——你是个好孩子,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谢谢娘!”君安宁转身就往外跑,身后还传来君夫人的嘱咐,“——记得时常回来。”
“知道!”他一边跑一边转身挥挥手,险些在门框上摔一个跟头,“备马!给我一匹跑得快的!”

——交朋友是一辈子的事。
这是笑笑的娘用大半辈子的时间告诉她的。

君箫凌走到君夫人身旁,“你瞧,我不是说,出去练练,就什么毛病都没了。”
瞧瞧那个正往马背上爬得欢脱的毛球,哪里还有点体弱多病的样子?

挥鞭打马扬尘而去——原血债恶人帮现血衣恶煞灭天教三人组依然是不可分离的。
此时距离第四员大将的震撼加入,还有半月余。
距离宝瓷再次见到展云倾,却还有很久很久。




、第二六章 十步一杀人

人间四月芳菲,正是望眼一片新绿的时候。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街上人都已经招展起来,却不及镇上桥头那最美的一道风景——翩翩如玉小公子,红花绿叶精雕瓷。
只添了这一笔,整个镇子便都是□。

天气暖了,君安宁已经脱下了臃肿的棉衣夹袄和厚毛裘,换了一身合身的薄裘,越发显得一身贵气。
他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路过大姑娘小媳妇窃笑私语的焦点,顾自唉声叹气一脸沮丧。
——他又把笑笑括弧附带宝瓷,弄丢了……
而最令人沮丧的问题还是,他都弄不清到底是他把他们弄丢了?还是他们把他丢开了?为什么后者的感觉隐隐约约却不散呢。

话说起当日他们离开天下会馆,连奔出几百里累垮了带出来的三匹马才停下,刚找了间客栈宝瓷饭也没吃就一头扎进屋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君安宁摇头叹息情之一字害人呦,小丫头只怕是情窦初开就遇上这么一桩成就不了的姻缘,还装什么若无其事——嘛,初恋嘛,总是如此的甘甜又苦涩,总要受一点挫折。
就像他那不幸夭折的初恋,如此苦涩却又甜到哀伤——其实他真的不在意年龄啊~~锦地罗姨~~!
——回忆结束回归正题,宝瓷蒙头睡觉,笑笑也跟着蒙头睡觉,他无所事事的等到第三天晌午才终于等到宝瓷睡醒,然后去推醒笑笑,三人找间上好的馆子大吃一顿。
不得不说的是,君安宁出来的匆忙,身上根本没揣几个铜板,财政大权全在宝瓷身上他又不敢去叫,在宝瓷睡醒之前顿顿只能啃包子。

宝瓷这一遭睡醒,又若无其事着全然跟没有过展云倾这个人似的,恢复到以往初见那般模样。只是花钱却大手大脚起来,顿顿必是山珍海味犒劳着他和笑笑,也不知当真是在履行对笑笑的承诺,还是招兵买马无望,反正银子多的花不完,索性破坏子破摔。
君安宁怕惹宝瓷伤心,什么都不敢多说不敢多问,可他总觉得宝瓷在盘算什么。

没错,宝瓷的确是已经开始盘算了。
失恋归失恋——如果那算是失恋。她还小,也许还懂不到那些爱来爱去,可是年纪小不代表这份喜欢的心情不是真的,那种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喜欢,也许也只有在这个年纪时才会有的了。
不在意的时候,怎么利用都行,一旦在意了,就无论如何也不想害他了。
就算,这样会害她走好多弯路。
如今哭也哭过了,睡也睡够了,是要好好盘算该怎么解决自己一时心软放过展云倾所造成“未来的损失”了。
放弃师命?那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
她被养大,不就是为了替师父报仇么。

于是她日日鸡鸭鱼肉,边补脑补胸边盘算——如今天下盟动不了,可是江湖这么大,天下盟也不是都管得过来。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虽然她如果要继续报仇迟早有一日还得对上天下盟,和那时候说不定当了盟主的展云倾。可眼前当然该做还得做,就从偏远些的地方开始下手好了。
宝瓷摇头叹息降低了目标,从祸乱江湖改为祸乱一方。

于是她悄悄把宁宁甩了——入春以来他就不时对着初春海棠咳嗽两声,衣衫薄了,人也显出几分弱不禁风来,却还不忘整日啰里啰嗦,一着急就又咳嗽起来。
宝瓷这才惊觉丫原来真是“体弱多病”,虽然笑笑很淡定的告诉她春秋两季是容易犯犯小病什么的,问题不大,但宝瓷还是觉得跟对着个细薄瓷烧的娃娃似的碰都不敢碰他一下。
她生活的地方,连三岁小娃娃都不会没事儿赶着春秋生生病,自己从小到大更是除了偶尔大冬天里掉水里,或者上山吃坏了东西,其他连个风寒也没有的。
所以这次她果断把宁宁一个人放下,领着她超级好用的左护法杀上山去了。

——上山。
——山上有贼,是为山贼。
山门三个大字:“黑风岗”。
宝瓷会盯上这里,是刚来这镇上酒楼吃饭时,眼见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村里走过,沿街街铺小贩关门的关门跑的跑,可惜逃掉的还好,那些匆忙关门的就被砸了,逃跑被抓住的痛殴一顿,满街的鸡飞狗跳。

他们正在吃饭的这一间酒楼却从一开始就没有做那些挣扎——酒楼又不是小商铺,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呢?
掌柜唉声叹气从柜台里拿了一包包好的银子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去给领头人身旁一人,拿人掂了掂银子,轻蔑的一笑,招手带人走了,才没有闹到店里来。
宝瓷瞪大了眼睛看这群人招摇过市,突然一拍桌子,“这个我知道!叫地头蛇!怎么中原也有啊?”
——中原不是最讲礼法的么?她还以为中原的坏人都跟南宫家一样呢!

掌柜慌忙过来,边向外张望边压低声音道:“这位姑娘千万别乱说话,被听到要惹祸上身的!”
“掌柜,他们是什么人啊?”
“姑娘和两位小公子看来是外地来的,这些人本是一伙山贼,就在镇外山上的黑风岗。最初也不过是些江湖流寇在这里落脚,慢慢聚集了,打劫一下山下路过的,称不上气候。而这镇上却也不太平,缘着一个叫卧龙的小帮派,据说是很多年前因为江湖里的纷争没落了,才被赶到这里——我们这儿只是小地方,自然不懂那些个江湖事。他们来这里最初倒也安分,只是休养生息一阵,就开始招摇起来。开赌馆,放高利贷,后来还说因为有他们在,黑风岗的山贼才不敢过来,跟我们收起保护费。结果给他们这么一闹腾,黑风岗上的却又不愿意起来,也时不时的进城来闹,也要一份保护费,不给就砸店砸摊子——我们平民百姓没得办法,地方官也不敢管,如今,唉——”掌柜摇摇头,又打量了他们一眼,道:“三位小公子小姑娘若在镇上没什么事,就尽快离开吧,若撞上他们,只怕出什么意外便不好……”

君安宁当时一见宝瓷眼神,就知道本来没什么事,现在怕就有事了。
他待掌柜一离开他们这一桌,便忙对宝瓷道:“你可别动什么念头,我们就听掌柜的劝告赶紧走吧。这里可不是南宫家,对付一个南宫老爷就行了——这黑帮山贼一流最凶残了,我们才只有三个人,哪里打的过来他们那一群?”
宝瓷只眨眨眼看看他就加了口肉肉塞嘴里,把想说的话也一起连肉嚼了咽下去。
——她不能气死她体弱多病的右护法,要顶也要等过了这个忧郁多病的春天。

于是第二天,帮主大人就跟左护法把“娇弱”的右护法甩了……
君安宁叹息一声,迎着清新而忧伤的□站在桥头。
果然……他其实不用去找他们的吧……根本就没有丢是不是……
低头几声轻咳,抬头40°忧伤——纤纤少年姿态引无数姑娘媳妇折腰。
耳边却传来一个清清脆脆毫不客气的声音——“借过。”
诶?
他低头,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面前,透亮透亮的眼,清透清透的脸,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身宝蓝短褂衣衫挂着叮叮当当的配饰,奇异的好看却又不伦不类。
她冷冷的抬头迎着君安宁的目光,大大的眼睛乌漆漆的却不带感情,被他看得有点不耐,提醒道:“小哥,你挡着我的路了。”
嗄?
君安宁微微愕然的看看也不算很窄的桥身……他现在也没穿很多能到挡住巧的地步啊……

嗯,耐心用完。
小姑娘不再理会还没反应过来的君安宁,伸手一拨,不管他嗷嗷的落下桥去,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去。

大大小小姑娘媳妇一阵惊呼,忙喊了人来把君安宁捞起来,他像个落了汤的白毛鸡抖抖索索给人送回客栈,当即躺倒发烧。
大大小小姑娘媳妇又一阵惊呼,请大夫的请大夫,回去烧汤的回去烧汤,置客栈掌柜小二还有厨子于何地?
在镇上大姑娘小媳妇不断往客栈里送汤送菜送偏方送礼物的当口,宝瓷正和笑笑趴在半山坡上,侦查着敌情——

“笑笑,你看这地方怎么样?我们两个能不能盘下来当新据点用?”
笑笑歪头看她,“你想要?”
宝瓷点点头,江湖那么大,她还是认为拉帮结派是基础,擒贼擒王有速度。
“我们如果能拿下这山贼窝再领着他们去打服卧龙帮,那我们就有很多人马了!”
于是笑笑目测了一下地形和人数,再盘算一下自己的战斗力——他倒不怕一群一群对付,直接打死打残躺倒一地就全解决了。可是如果要留着他们,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听话?
如果是水榭的做法……带人一围,踩倒上刀架脖子就好。可是他只有一个人要怎么做才好呢……?
他说出了自己的犹豫,宝瓷瞪着眼睛瞧他,问:“告诉他们只要听话就不杀,乖乖臣服不就好了吗?”
“会反悔。”
“会?”
笑笑很肯定的点点头。
——中原人怎么能这样!萨玛婆就从没有反悔过!

“那我只好出绝招了!”
她说完解下背上已经变轻了一半的木箱子,笑笑歪头等着看她拿什么虫出来,她却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罐,揭开封口,里面是一个个黑黑的小丸子。
“这是满地原有的蛊毒,比萨玛婆的蛊虫靠谱!只要吃了这个发誓忠诚,如果背叛自己的主人就会遭到万蛊噬心!”
笑笑不咸不淡“哦”一声打量两眼,介于以往的各种前车之鉴,他带了几分怀疑的问了一句:“怎么能确定你是他们的主人?”
宝瓷正得意洋洋道:“只要用我的血——”然后生生打住……然后沉默……然后没下文了。
然后,笑笑替她问:“这么……这么……多?”
“……”
……师父,您老人家是要徒弟枯竭而死吗?X尽人亡啊!
徒弟是哪里招惹您了……

于是宝瓷默默收了瓷罐,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当做没有瓷罐这回事,严肃问道:“那么我们是放了他们,还是杀了他们?”
笑笑想了一下,“只是一窝山贼。”
——杀了也没什么成就,以复仇江湖来说。
宝瓷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放着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说不清。

总之两人先返回镇上,一回去却听说镇上来了个弱质纤纤美少年,贵气非凡人,娇弱惹人怜——绝对的非富即贵,一旦攀上了高枝只怕就从此飞上枝头了!
——以讹传讹的力量是可怕的!





、第二七章 十步一杀人2

宝瓷和笑笑一回到客栈就有点傻眼,这里实在算不上太繁华的地方,客栈里寥寥几位客人而已,几时就这么门庭若市了?
殊不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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