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仙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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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仙侠录-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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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欢呼声也在这时被雨水所冲干净了。
可雨水依旧没有冲得掉杨香香脸上的平静。
司马健将双刀从地上拾起,然后交还到杨香香手中。杨香香的手冷冰冰的,就连空中下不倦的雨水都要比她的双手温暖。
她的眼神已然空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第一次失败,居然是败给眼前这略带书生气息的持剑男子。
她毕竟还是一门之主,当然,她也很快收拾好失败的情绪。往昔的威严又渐渐地回到她的脸上。
虽然她还在寒冷中颤抖着,可她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刚毅。面对如此的美丽,司马健迟迟抽不开眼神。换做是他人,又有几人能在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去留意美人?
女娲轻咳了一下,司马健才收剑转身。司马健不断地提醒自己:剑法,远比一切重要,剑道,才是自己要追求的东西,没有必要去追求剑道以外的东西。。。。。。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两人慢慢地上路刚刚的船,又消失在刚刚浓如水墨的雾色中。
古镇,也就恢复了原本就属于它的宁静。
船舱里,女娲笑了,她将一杯温热的湘西红递给司马健,然后肯定地点头。也许,如今的他,是可以和她一起,来挑起救人救世的重担了。
当然,下一个目标,是他们拯救大唐必须要寻觅的一个人!或许他根本不能称之为人。早在荒洪年代被皇帝斩下头颅又凭借战意不屈的刑天又怎么能称其为人呢?
一直在寻觅自己所需要的,并不只有司马健与女娲两人。
冥月堡一役冥月教损兵折将,颜莹带领带着数十名冥月教教徒冲出了仇家的围堵。当有消息说独孤强被叛军围困时,颜莹没有带着大家折回去救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颜莹不会不懂。她站在她的位置,只能领着大家远远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同时还要忍受心中散之不去的剧痛与悔意,或许她本就不该,不该兵分二路突围,若是不行此计,冥月教就真能护着众多孩子一起冲出仇家的围堵?
颜莹心里是焦急,是内疚,她认为将独孤强深陷重围的人是她。
所以她在众人面前依旧平静地带领大家逃亡,然而,在夜里,她却偷偷地抱着颜羽哭。泪水湿透了颜羽胸前的衣襟,无论颜羽如何安慰,都平息不了颜莹剧烈的颤抖。
空荡荡的夜里本来就容易令人觉得孤单,容易让人伤感,如今冥月教处境不佳,颜莹虽咬牙扛着,可她终究是女人,女人总需要一个支柱,在她累时有所依赖,在她犹豫时,有所鼓励,在她落后时,拉她一把。
她不能抛下追随自己多年的姐妹而自私地去寻找她心仪的男人,她不能。
太多事情羁绊住她,包括逃亡的路线,包括,众人的供给,包括伤员的打理。。。。。。
颜羽的离开,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早上。颜羽不会武功,但她偷了姐姐的袖箭,她将袖箭装在双臂上,然后将袖子揽了下来。袖箭很重,刚开始的时候让颜羽真有些不适应。
颜羽将告别的信笺悄悄放在哭累了睡着的颜莹身边,然后寻了一匹良驹,往冥月堡的方向折返。
不管独孤哥哥是生是死,我都得回去看看,知道个结果,也总比姐姐无止境的担心要好。颜羽心里在乎的,全都是颜莹的感受!不会武功的她,总觉得事事拖累姐姐,如今,是该为姐姐做一些事的时候了。
原本,不会武功的人统统是跟着独孤强一起从冥月堡的后门走的。颜羽不愿与姐姐分开,颜莹才让人带着她从正门突围。
命运就是如此,一样是突围,原本认为是最安全的后门却惨遭叛军围堵,而冥月堡正门的人却能顺利突围。也是命运的未知,才让人生有了起伏,有了精彩,当然,也少不了痛苦。
柔弱的体质,让颜羽不能适应骑马暴晒的长途跋涉。于是她在一座城里停了下来,在茶楼里要了一壶茶。
茶楼面对着热闹的市集,喧嚣的人群,冲淡了些许颜羽心中的忐忑。这是颜羽第一次离开姐姐独自出门,她的所见所闻并不像姐姐所描述的那么险恶,那么混乱。
人们在市集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他们有卖肉的,有杂耍的,有卖布的。。。。。。
一个身影闯入颜羽的视线,这人眉目清秀,却让颜羽忍不住畏惧,这不是别人,正是安庆恩!安庆恩万万没有想到能在这遇上被自己误会的女子。回想当初对眼前人做出的那件事,安庆绪顿生歉意。
或许我该过去和她说声道歉,毕竟人家也没有说谎,是我自己信不过人家,而且还。。。。。。安庆恩犹豫了一会,然后迈开步子,走向坐在茶楼里的颜羽。
颜羽当然记得眼前这个男子,当日要不是姐姐与独孤哥哥及时出现,现在恐怕她早就被玷污了。如今却又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情况下遇到他,真不知他会不会为难自己。
正思索间,见安庆恩大步向前走来,颜羽紧张之余,也伸手按住桌底下的袖箭,上了机关,警戒着。
安庆恩很自然地在桌前坐下,颜羽居然还没有出手,只是还紧紧地握住机关。安庆恩笑笑,轻声道:“袖箭不光是要握紧,还要瞄准敌人,抓住时机地射出去才有威胁,况且姑娘应该不会伤害一个来赔罪的人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竟让颜羽紧握机关的手松开了。
看来他并不是来找麻烦的,以他的身手,便不用和自己多费唇舌了。颜羽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上次的事是在下不对,没有相信姑娘的话才产生了误会,算是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若有机会,在下定当厚报,”安庆恩态度谦卑,这倒让颜羽觉得惊讶。
原本颜羽还有些担心害怕,如今见状,如释重负,她也不去多想,人家竟然道歉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人家过不去,她这次是出来找独孤哥哥的,不是惹什么麻烦的,她知道。所以她点了点头,付了茶钱就翻身上马,正欲出城。
看着颜羽慌张凌乱的步伐,还有艰难上马的摸样,安庆恩竟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不是看不起她,是突然觉得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逞强着翻身上马的动作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几名衙役模样的人从集市方向冲了出来,推翻了茶楼旁边一家卖豆腐的柜子。突如其来的混乱让颜羽有些不知所措,险些摔下马来,好在一只手扶住了她,这只手白净而纤细,有些像女孩子的手,然而稳健而有力,让人能感觉到那适当的力道中隐含的自信。
这手不是别人的,是安庆恩的。
那混乱还在继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买豆腐的夫妻两跪在地上乞求他们停止。
乞求预谋好的人不去做坏事,就好比乞求一只饿着肚子的狼不去觅食,一样的道理。
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从人群里艰难地走了出来,是他巨大肥厚的身体让他艰难的前行,这点旁人看来,显而易见。
“竟敢说本官人企图强抢你们家媳妇,你活得不耐烦了啊?来人使劲给我打!”官员大吼着,他的谩骂声很快就被凄惨的呻吟声盖过了。
卖豆腐那人的妻子倒是没有被打,官员看了几眼,示意手下将她带回去。
颜羽终于明白,这就是姐姐厌恶朝廷的原因。颜羽的手准确的按在袖箭上,大喊了一声:“住手!”
官员懒懒的回头,看见骑在马上的女子如桂花般清淡的美丽,脱于红尘,脱于世俗。众人也都同时看了过来,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在这自顾不暇的年头,居然还有人说出这么铿锵的两个字,更何况,这还是女子的声音。
官员憨憨的笑着:“不知姑娘有何请教?”
“身为官员,你们怎能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如今国难重重,你等不是应该用手中权力为民造福吗?你等的行为,连劫富济贫的贼寇都不如!”颜羽慢慢说道,语气虽不重,但却让人都能听清。
连安庆恩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一位不懂武功的女子之口。
既不会武功,又没有同伴,她就不怕?安庆恩的手稍稍向剑柄的方向靠去,双眼死死盯着那几个手持兵刃的衙役。
官员还是一脸再俗气不过的笑容,声音却和气了不少:“姑娘教训得是,不如姑娘到我府上,慢慢教本官这些治理之道?”说出来的是商量的语气,可他的手却示意手下们将她拿下。
颜羽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人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情急之下正想对着这几人射出袖箭。
箭还是没有射出去,阻拦她的,还是那只白净的手,而另一只白净的手却也同时向那官员伸出。
他为了她要向官员出手吗?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也会如此好打不平。
然而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另一只伸出的手上,是一锭硕大金子。
不管这个世界时和平还是纷争,金子总有它应该有的价值。
官员迅速将金子收起,然后摆出一副气态闲定的样子轻松地说起话来:“公子又是何人,有什么高见?”百姓们也看不惯官员这份认钱不认人的模样,纷纷窃窃私语。
安庆恩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靠近官员,然后放在他手中,紧接着轻声说道:“我家妹子不懂事,大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和他一般见识,盒子里是价值连城的一块美玉,世间罕见,大人请笑纳,小人改日再带着妹子专程到大人府上拜访,这人多,怕一些人见了美玉起了歹心,大人还是回府再看比较保险。”安庆恩一边说着一边和善的笑笑。
好比嘴馋的猫尝到了可口的鱼,官员满足地点着头,赔笑着示意手下人让出一条道来。
颜羽有些失望,他根本看不惯他向这些贪权贪钱之人低头的人,刚刚对他的好感便像是被风吹散的云,无影无踪了。
还没来得及与牵住缰绳的安庆恩争论,安庆恩已经拉着缰绳牵着马向城门外走去,他似乎有些匆忙,步伐越走越快。
忽然身后传来官员的一声惨叫!颜羽回头看去,只见他满脸鲜血,双眼被银针刺瞎,手中还拿着安庆恩递给他的盒子。精致的盒子虽在他手中,可是已经打开了,里面除了精致的机关,什么也没有。
“他奶奶个畜生!竟敢暗算本官!给我叫大夫来!快给我拿下他们!本官要将他千刀万剐!”官员谩骂着,将手中的盒子狠狠砸在地上。
“真不守信用,不是说好回去才开的吗?害我的计策就这样败露了!”安庆恩摇摇头,略显无奈,且回头看了正愣着的颜羽。
此时的颜羽,心里却也说不清楚时高兴还是难过。她虽看不惯官员的行为,想教训他,却没有料到他有如此后果,她虽已经对刚才向官员屈服的安庆恩失望了,但如今又见安庆恩用诡计惩罚官员,但她心里却丝毫没有有一点快感,反倒有些同情在地上捂着眼睛乱爬的官员。她很矛盾,甚至都已弄不清,他那双白净的手到底是干净或者满是血腥!
衙役们挥舞长刀飞奔而至,围观的人们纷纷逃窜开来。安庆恩再回望颜羽的那一刻也就已经拔剑了。当那把名贵的剑从剑鞘中拔出的时候,颜羽看得见,它有着普通剑所没有的光彩,钢的质地,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名贵的气质完全符合眼前这个温柔到优雅的男子。
安庆恩很从容的挥剑,干净利落,温柔儒雅,恰到好处的力度配合洒脱的招式,倒让人觉得他不是在杀人,更像是在跳舞,一种力度恰到好处温柔洒脱的舞!
安庆恩的剑身一卷一带,一名衙役的长刀这股力道牵引得脱手,另一名衙役趁虚从安庆恩背后劈来,安庆恩侧身一避,宛如燕子斜飞,避得巧妙,避得优雅。然后安庆恩手中长剑如闪电般流畅的挥舞起来。
血痕伴随着剑过的痕迹飞舞起来,血痕还在半空喷洒的过程中他已经拿起一张纯白色的手绢慢慢地擦拭他的宝剑,然后也不问过颜羽是否同意,跃上马背。
马蹄声响起,骏马带着安庆恩与颜羽飞奔出城。
远离了喧嚣的人群,远离了想要追赶上来的衙役,安庆恩嘴里轻松的哼着小曲,他一直那么轻松,仿佛整个世间的纷争都与他无关,不管是刚刚面对官员还是成群的衙役,他都是如此。
“对了,你要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小曲声断了,传来安庆恩的声音。
“回一趟冥月堡,就是上次你误会我的地方”颜羽下意识地将身体前倾,毕竟她不习惯与别的男子那么亲近,“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有能力照顾自己的。”
“那里?前段时间不才是一场恶战吗?你只身一人回去?我还是送你吧,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知怎的,安庆恩心里倒想为身前的女子做些什么,好弥补自己之前的误会,虽然他急着送回刑天的头颅,却也不急在这半日的行程。
“但。。。。。。”颜羽还没有来得及插上嘴,她的声音又一次被安庆恩的小曲盖过了。这一次,他也没问颜羽同不同意,似乎他早就习惯别人照着他的意思做事一样。
他们来到那个老远就闻到血腥味的后山,那里的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箭支,马车已经被箭支摧残得叫人几乎认不出来。当初的鲜红色以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变得暗红,接近黑色的暗红。暗红色的马车暗红色的泥,暗红色的叶子,暗红色的草。
安庆恩跳下马,很认真的在问:“你确定你要留在这?一个人?”
颜羽点点头,她突然觉得眼前人不怎么讨厌,甚至有些欣赏他见义勇为的举动,只是,他的方法有些独特和不容易让人接受。
“那我这些东西给你,说不定你用得着。”说着安庆恩又从他怀里掏出好多东西,“这是星形标,这是烟雾雷火弹,这是金创药。。。。。。”
不知道为什么,颜羽觉得他不会害她,然后将他送她的东西都收好,然后有礼貌地道谢。他虽然骗了官员,害了官员,但是她总觉得,他不会害她。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颜羽在他走之前像他说道。
“颜羽,你要是像你姐一样,说不定会想杀了我”安庆恩还是很轻松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颜羽说。
“出来混江湖的,得打听的事是很多的,我叫安庆恩,记得,别和你姐说接触过我,不然你又遭骂了!”安庆恩似乎永远都是只会用同一个语气。
“那你还帮我?”颜羽又问。
“我觉得我欠你的,其实我觉得你姐也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她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坏人,只是我们站的立场不同罢了。她为的是维护一个太平的天下,而我只是想辅佐我哥哥创造一个太平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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