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毫无一点疑问地照着去做,所以进步就快了。
展白传授众人武学秘录,这已是第八天头上,天晚时他回房睡觉,尚未就寝,突听窗外有衣挟破空之声!
这声音极微,很像檐前阵风,但却瞒不过展白的耳目,展白此时功力,在方圆中数丈以内,就是飞花落叶之声,也可清晰闻到!
因此,这衣挟破风之声虽然极微,但展白已经发觉,以为仍像前次一样,有人不死心,又向他打什么歹主意来了?只见他身形一闪,几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已从房内掠出!
展白掠出窗外,凭空倏见两条黑影似流星疾射,在眼前一晃,已飘落在院墙之外!
展白“无色无相身”法已至追风无影地步,随后追了去,只三五个起落,己迫了个首尾相连!
星月微光下,展白已看出在前奔跑的二人,竟是身躯娇小的两个少女!
展白暗暗纳闷,黑夜之间,两个少女到荒野去有什么事做?
那两条娇小人影,到了一片树林边上停了下来,展白掩至树后一望,原来是慕容红与展婉儿!
展白更觉奇怪,她们姐妹俩个,黑夜之间跑到荒野密林来做什么?
有了这疑问,展自可就没露面,隐身树后,一观究竟。只听得慕容红噗哧一笑,道:
“妹妹!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干什么?”
婉儿似是才发觉到追来的夜行人,竟是姐姐,当即一楞,“啊”了一声,道:“我不知是姐姐!有什么事吗?”
慕容红哈哈笑道:妹妹!说真心话,你很爱展哥哥吧?”
婉儿想不到姐姐会开门见山地一语道出自已的心事,又想到姐姐乃是展哥哥的未婚妻,不由秀脸通红,急道:“姐姐!你不要乱猜!我……我……”
但是她能违心而论,否认自己爱展白吗?
因此,她“我”了半天,再也呐呐地接不下去。
慕容红两只水汪汪的明睁,深情款款地望着妹妹,亲切一笑,伸出玉手拉住婉儿的结腕,以无比温柔的语调说道:“妹妹,你不要瞒我了!从这几天的情形,我已看出你是万分爱着展哥哥的!而且,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发觉,你爱展哥哥,可能比我还要早,在展哥哥第一次到我家中,你找我去向弟弟(凌风公子)说情,不要把展哥哥赶走……妹妹!从那时你便爱上展哥哥了,对不对?”
婉儿脸孔羞红得如大红布一般,只任姐姐牵着手儿,垂头默然无语。
慕容红又道:“我只是奇怪,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这么重大的事,竞未能提早发现?如果早知道妹妹爱上展哥哥,姐姐也不会做出错事……”
慕容红说至此处,婉儿突地“嘤”然一声悲泣,挣脱被慕容红握住的手,飞身向回路掠去!
慕容红急呼道:“妹妹!”
被这一喝,婉儿收住急去之势,但仍背脸站着,香肩起伏,已经伤心得哭了!
慕容红急掠至婉儿身边,又技住婉儿素手,以同胞姐姐天性的至爱,轻轻道:“妹妹,你不要伤心,听姐姐说好吗?”
婉儿突地失声痛哭,反身扑在姐姐怀内,哭道:“姐姐!我对不起你!……”
婉儿哭得悲切,慕容红想起家庭惨变,姐妹相依为命,不由也流下泪来……隐身树后的展白,只觉心如刀攒,他暗暗自责:“展白呀!展白!你只因一时气愤,答应了慕容红的亲事,你又怎么对得起情深似海的婉儿?……”
慕容红突地想起自己的用意,忙拭去脸上的泪水,用手扶起怀中的婉儿,调出丝巾为婉儿擦去脸上的泪痕,道:“妹妹别哭!
姐姐还有话说!”
慕容红以无比亲切的语调说道:“我们就是亲姐妹二人,虽尚有一个兄弟,可是他自幼与我们性情不投,不是跟我吵,就是跟你打。如今,父亲又被人杀害,家道大不如前,从此以后我们姐妹更要相依为命,永远相亲相爱在一起,妹妹,你答应我吗?”
婉儿不知姐姐居心,见姐姐说得恳切,连连点头。
慕容红安慰地一笑,道:“妹妹既是也爱展哥哥,那我们姐妹为了水不分离,我们就共效‘娥皇女英’,一同嫁给展哥哥,共事一夫,妹妹意下如何?”
慕容红此话一出,不但婉儿吃惊,就连隐身树后的展白,也不由大大地一震!
婉儿抬起头来,以一双明丽的大眼睛怔望了姐姐半天,见姐姐脸上慈爱的光辉及诚挚的笑容,知道不是跟她说着玩儿,心中不由一阵狂跳,但倏然又把带泪的粉脸埋在姐姐怀中,情不自禁地呼了声:“姐姐!……”就再也擒不起头来!
虽然她未亲口说出答应姐姐的提议,但从她的激动之情,及眼里闪耀的惊喜光辉,慕容红已知妹妹默允了,心头一阵轻松,跟着情绪也好转起来,她觉得几日来悬在心中的死结,总算让自己所想的办法解开了。又兴起顽心,笑揽着婉儿的细腰,说道:
“这是妹妹的终身大事,如果使妹妹受了委屈,姐姐可不愿意。现在要妹妹亲口答应,你是不是同意了姐姐这个办法?”
婉儿头也不抬,只一味地抱着慕容红叫姐姐,但从她的声音中,已可听出没有一丝悲伤的成份,而是充满了欣喜!
慕容红却成心逗她,一个劲地问道: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只一味地叫姐姐干什么?”
她见婉儿仍埋头在她怀内,又道:“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去告诉展哥哥,说你根本不爱他……”
婉儿娇躯一扭,双手扯住慕容红的衣襟道:“姐姐!你好坏!……”
慕容红道:“好!你既是骂我,就是表示不愿意,我这就告诉展哥哥去……”
说着推开婉儿,举步就走!
“姐——姐!……”
婉儿一声娇呼,她心中明白是姐姐成心呕她,正想再与姐姐撒娇,突然一抬头,不由惊得抽了一口冷气!
不知何时,在她二人身侧不远之处,幽灵鬼肠似地站着两个活人!
慕容红也是在推开怀中的婉儿,才突然见到身前如幽灵似地站着两个大活人,和婉儿一样震惊得膛目结舌!
姐妹二人武功不弱,就算因为说话分心,也不能说有两个大活人来至身侧,竞一点未发觉之理?
那么,这两个人武功之高必已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再一看那二人,均已至花甲之年,一个生着满头红发,皮肤酗黑,只有脸蛋中间圆圆的一块白嫩鲜红,火眼金睛,极肖似一只大马猴!
另外一个瘦小枯干老头,时值盛夏,却穿了一袭又厚又重的棉长袍,外边尚罩了一件大马褂,脸上一个通红的大酒糟鼻子,’个足的三家村教学冬烘先生模样!
这两全形状怪异的老头,两双眼睛如四把寒光枫枫的利剑,直盯盯地望定慕容红姐妹,嘿然阴森,一语不发!
慕容红与婉儿虽然不认识这两个幽灵般突然出现的怪老人,但隐在树后的展白却认识他们二人,正是两次与自己作对的“江南雁荡山鬼谷二奇”!
其实展白早就发现他二人镊足潜踪,欺近慕容姐妹身边。一是慕容姐,再者他也想暗察一下这成名江湖数十年的两大高手,以花甲之年,鬼鬼祟祟地掩至两个华年少女身边,究竟意欲何为?
反正他有把握,就算二奇不顾身份,向三女偷袭,或者猛施辣手,以他隐身地点与二女的距离,亦可适时出手抢救,是以仍然隐在树后未动!
也就是慕容红与婉儿一怔的当儿,“鬼谷二奇”同时嘿嘿一阵冷笑。大奇“赤发灵猴”
常去恶说道:两个女娃儿,在此商量同嫁一个丈夫,岂不是天下奇闻?”
婉儿比较刁钻,一见身边悄无声息地掩来两个怪老人,而且出口讽刺,不由秀目一瞪,娇叱道:“谁要你管!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声不响地跑来吓人?如果说不出个理由来,别说姑娘对你们不客气!”
二奇“鬼谷隐里”文正奇冷森森地说道:“小妮子你先别凶!
老夫问你,你们二人方才口口声声展哥哥,是不是说的展白那小子?”
婉儿厉声道:“你说话客气一点!什么小子小子的?”
“鬼谷隐里”突然探臂向婉儿抓来,同时嘴中喝道‘“老夫只问你是他不是?”
“鬼谷隐叟”这随便一抓,竟是快得出奇,如果不是婉儿刚又学会“千幻飘香步”,就凭“蹑空幻影”身法,几乎躲不道“鬼谷隐叟”这一抓!
随那一抓之势,婉儿一挫步,飘然跃开三尺,怒道:“是又怎么样?没想到姑娘敬你年老,你就先出手了,你也接姑娘一招试试!”
说罢,出乎如锥,竟是“搜魂指”神功,猛点“鬼谷隐叟”左胸“期门”重穴!
“鬼谷隐叟”吃了一惊,先是一抓落空,已经大出意外,又见婉儿指出啸风,且出招之疾丝毫不弱于自已,心中更是一懔,想不到看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竟有出乎意外的高强武功?
他看出婉儿指风凌厉,不敢硬接,闪身跃出一丈开外,但倏退又进,只脚尖微一点地,身如飘风又跃了回来,同时向婉儿拍出两掌!
这两掌一先一后,但后发先至,又似一后一先,招式怪得出奇,而且一股阴柔暗劲汹涌涌来,竟是大得超乎想象!
婉儿也吃了一惊,看不出这冬烘先生一样的糟老头,掌力之大竟是前所末见!
婉儿一样的不敢硬接,飘身退出一文开外!
慕容红见这怪老人出手武功高强难测,且探听展白下落,虽然出言不逊,但她素知这般江湖奇人异士多有怪癖,说不定是展哥哥的朋友,当下拦住妹妹,向“鬼谷二奇”敛袄道:
“不知两位老前辈询问展小侠有何贵干?”
“鬼谷隐叟”不答反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妮子口中的展哥哥,当真是展白了?”
慕容红点头承认道:“正是!”
在一旁的“赤发灵猴”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展白这小子艳福不浅,竞有两个花朵似的女娃儿,“这话说得慕容红满胎生霞,半羞半嗔地道:“别为老不尊,二位究竟找展小侠有什么事?”
婉儿道:“姐姐,你理他们做甚!这两个老不死决不是什么好人!”
“鬼谷隐叟”突地仰天打了哈哈,然后脸孔一沉,道:“你这小妮子活腻了!竟敢当面骂我老人家,今天,你是死定了!”说罢举掌欲劈……“赤发灵猴”一手拦住“鬼谷隐叟”,道:“师弟,别忙!这两个女娃儿既是展白那小子的未婚妻,咱们拿住她两个,不怕展白那小子不把天下第一奇书交出来!……”
婉儿一听几乎气炸了肺,当下插嘴骂道:“别做梦了!凭你们两个老不死,妄想争夺天下第一奇书,还差得远呢!”
至此,慕容红也候然明白,原来这两个怪老人询问展白,是想争夺《锁骨销魂天佛卷》,但她比婉儿较为沉着,展哥哥声言退出江湖,她不愿再为展哥哥多树强敌。立即说道:“可惜两位老前辈来晚了一步,展小侠已在前几天,当着群雄之面,把那中《锁骨销魂天佛卷》撕毁了!”“鬼谷隐叟”脸色一变,急问道:“此话当真?”
慕容红道:“谁还骗你不成!”
她见“鬼谷隐叟”似是不情,又接着道:“此事任人皆知,不相信,二位老前辈可以去问问!”
此事,又大出“鬼谷隐叟”意外,看慕容红所说又不似有假,一时急得吹胡子干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赤发灵猴”常去恶两只猴眼一转,含着诱诡的笑容道:“女娃儿!你以为这两句话就可以骗得了我俩老人家吗?”
婉儿见他二人胡搅蛮缠,心中大怒,不等姐姐回答,立即接口道:“就是骗你们两个老不死,又该怎么样?”
“鬼谷隐叟”也似恍然大悟,怒道:“老夫就要你们两个小妮于的死命!”说罢举手又要打……“赤发灵猴”再拦住暴怒如雷的师弟,阴沉沉地笑道:“我们不要她两个死,只要捉活的,找展白那小子去交换《锁骨销魂天佛卷》!”
婉儿怒极,脱口骂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想是吃多了灯草灰,净放轻巧屁!”
“赤发灵猴”脸色一沉,也怒道:“你们两个女娃儿,是乖乖的跟我两位老人家走?还是要等我两位老人家动手拿人?”
婉儿冷笑道:“说大话不怕折了舌头!”
“赤发灵猴”面色阴沉道:“真要动手,不出十招,我两位老人家便可把你们两个女娃儿拿下!”
婉儿道:“真要动手,不出三招我两位姑奶奶便可把你们两个老不死打发走!”
婉儿舌锋犀利,只气得“鬼谷二奇”五内生烟!
隐身树后的展白,可止不住直要笑……“鬼谷隐里”暴喝道:那咱们不妨试试看!”
暴喝声中,“阴风掌”一招“鬼王撞钟”,猛向婉儿胸前抓来,对一个少女来说,这招式有点下流!
婉儿粉脸一红,心中暴怒,但见他掌风阴气森森,狂啸暴卷,威势甚猛,也不敢轻易去接,立刻施出“千幻飘香步”,娇躯只轻一转,已脱出“鬼谷隐叟”掌风之外!
婉儿身法以轻灵见长,从学会了“千幻飘香步”,更是如虎添翼,几下动作,快得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鬼谷隐叟”的“阴风掌”绝大杀招,已告落空!
这身法,使“鬼谷隐叟”暗暗吃惊,但也更激起了他的狂怒,只见他飕风闪电似的又接连劈出七掌!
这七掌一气呵成,横劈盘打,如电光石火,力道之猛,势如骇风惊浪,但在婉儿绝妙身法之下,掌掌均告落空,徒然打得风啸坐飞,草折树断!
可也把婉儿逼退一丈开外!
婉儿大怒,在飘然躲过第七掌之后,娇叱一声,施出“搜魂指”神功,指风锐啸,猛点“鬼谷隐叟”前胸三大要害!
见婉儿招风凌厉,“鬼谷隐叟”一样不敢硬接,斜身一跃,婉儿趁机扳回劣势,也接连攻出三指四掌,一样七招!
这七招连环施出,也把“鬼谷隐里”逼退一文!
二人翻翻滚滚,晃眼打了十数招,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赤发灵猴”猴眼一转,盯在慕容红的粉脸之上,阴森森地笑道:“他们两个打上了,女娃儿,咱们也别闲着,老夫陪你玩玩!”
这话轻薄已极,慕容红玉面如冰,挖苦道:刚才你不是说十招吗?如今廿几招都过了,你那同伴并未能把我妹妹怎么样!……”
“赤发灵猴”贼忒忒一笑,道:十招,廿招,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你二人是我们两位老人家囊中之物!”说着一招“黑手套魂”,抄手向慕容红下腹部抓来!
慕容红秀脸一红,她一直尊敬他二人年老,说话都很客气,没想到这二人为老不尊,既不要脸又出手下流,她再出不留情面,搬身横步一招“风震雷鸣”,猛向对方当头拍去!
“赤发灵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