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上千人的样子!”来报之人回答说:“他们衣衫褴褛,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到咱们这里的!”
驼龙关自打归姬杰的那一天起,就是个人员结构很复杂的地方,农人、工匠、士兵等等都是外来人口,所以他心里从来没有本地人与外地人的区别,在他看来,只要你肯留下出一份力,我就会给你吃的穿的和住的地方。
“带我去看看!”姬杰起身前往关口。
关外的地上,难民三五成群,一位老者始终笔直的站着,显得鹤立鸡群。
“这位就是难民的族长,名叫华里习!这位是昭文君姬杰!”
“拜见昭文君!”华里习赶紧施礼,说:“落难之民,听闻昭文君英明,特来投靠,不知君上可否收纳?”
姬杰还礼说:“华老客气了,你们能来投靠我是看得我姬杰,岂有不欢迎之理!不过呢,既然你们来了,就要遵守我这里的规矩,能做到吗?”
“当然!”华里习恭恭敬敬的说:“外来之人,自当遵守君上这里的规矩,只要君上能给我们一口饭吃,我定当带领族人报效君上!”
“呵呵,我这里是个人人平等的地方!”姬杰摆摆手:“只要你们遵纪守法,没有人敢欺负你们,随我进城吧!”
通过了解,华里习所带的这帮人多是手工制作者,也有一部分农人,大部分人从事陶器制作,出产的器物遍布整个北方,此次赵燕开战,战场正好位于作坊所在地,一场大战后一切荡然无存,燕王无暇顾及他们的死活,命令军队后撤,为了活命只好背井离乡。
陶器,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却也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包括盛饭盛菜用的盘碗,盛水用的瓦缸,煮饭用的陶锅等等。
为什么不是瓷器,而是陶器呢?瓷器不但精美也更加实用。
答案很简单,瓷器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呢,从陶器到瓷器的演变过程同样是艰辛漫长的,姬杰决定再一次缩短历史的进程,将瓷器一事提上日程。
既然是大力发展经济,那就应该多元化的去发展,造纸厂的收入虽然十分的可观,但现在的规模也只能维持一万军队一年的开支,想要招募更多的军队,就必须从其他方面下手,聚集天下财资。
陶和瓷是两种不同的概念,首先就是原材料上的区别,制陶对原材料的要求很低,普通粘土就能满足,可烧制瓷器所需的瓷土却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而且到现在没听说某个人对此做过研究。
安顿好华里习的族人后,姬杰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同样是出去寻找,将周边的各种质地的土带回来进行研究和实验,务必找到瓷土的存在。
华里习的族人蒙受驼龙关的收留,得以在战乱中保存性命,对姬杰感恩戴德,个个卖力,自是不在话下。
秋去冬来,造纸厂的生产受温度的影响,产量有所下降,不过这没有挡住各地慕名而来的客商,他们都想从中捞上一把。
姬杰的意见一直很坚定,纸张销售只通过琴氏商社来完成,你想要纸没问题,请找琴氏商社谈。琴清对此大加赞赏,因为从商的人很少能做到不为眼前利益所动,只要撇开了琴氏商社,姬杰能赚取更多的利润,但他没有这么做。
琴清也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将利润的八成交给姬杰,自己只留两成,而且是作为继续开拓市场的资本来用。
到年关的时候,瓷土找到了,一件件比陶器更为精美的瓷器横空出世,虽然并没有配以精美的花纹和图案,颜色只有白、黑、天蓝三种,但与粗糙不堪的陶器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姬杰不满足于此,马上下令寻找釉料和颜料,有了这等点睛之物,瓷器的档次会更上一层楼,而且挑选出一批心灵手巧的年轻人,开始学习绘画技巧。
62开疆扩土
有了钱,也有了人,接下来得有地盘儿才行。
驼龙关是从魏国人手里夺回来的,这里的地势易守难攻,只要不出意外,谁也休想从姬杰手里抢回去,为了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他将防守放在了主要位置,城头上每日战满了手持明晃刀枪的士兵,威慑那些意图不轨的人。
昭城和栖山是大周天子封赏给他的,地域面积有限,而且除了昭城周围有数千亩良田之外,栖山之中少有能够满足种植条件的土地,好在那里发现了煤矿,让姬杰稍感安慰。
在一张纸上绘制了简单的地形图,昭城和栖山相邻,距离驼龙关有几十里的路程,尽为大周领土,他想如果能把这两片地方连在一起就好了,可怎么才能实现了?
武力争夺,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而且自己手中握着几千精兵,大周的一万多守军根本不是敌手,可这么一来他的名声要受到很大的损失,毕竟他还是大周臣民,爵拜昭文君,带兵夺取天子疆土,这于理不合。
“姬建,你马上派人去王城,打探一下进来的情况,包括各个方面的情况!”姬杰下达了命令,姬建马上撒出人手,很快带回了他想要的情报。
半年来王城的没有任何变化,向天子讨债的人依然不肯离开,周赧王整日躲在高台上,政令实施全部交给太子姬嘉负责,太师费成的权利进一步被压缩,财政事务转给姬嘉的弟弟姬章代理。
原本费成掌握钱粮大权的时候,时不时的还一些债务,换成了姬章之后,除了周室宗亲,谁也休想从他们手里拿走一文钱。
王城内怨声载道,要不是大周臣民生性和善,估计早就激起民变了。
“看样子,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天子很难把债务还清!”姬建做出这样的判断。
恐怕老天不会给周赧王三五年的时间了,按照历史的进程,秦国新王即位后一年,国内形势刚刚稳定,就发兵伐周,用以报复上次纠集六国伐秦之举,虽然伐秦之事并未落到实处,早早的就流产了,可秦王咽不下这口气。
或者等在秦国大局来犯的时候,以勤王之名获取土地?
也不算上策,一则秦国何时来犯,二则一旦打起来,到时候能不能从虎狼之秦的手中占到便宜,还是未知数。
先下手为强,姬杰做出了用金钱来换取土地的决定,他马上差人送信给太子姬嘉,说不日将去拜访。
昭文君车队入城,收到了国民们的热烈欢迎,在他们看来,这位年少的昭文君不管在哪一方面,都要超越周天子及其后代。
姬嘉和姬章站在王宫城门楼上,对此充满了不屑,你再牛也只是大周的一位臣子而已!
“哥,姬杰这小子的风头正盛啊!”姬章斜着眼睛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这王城里的太子呢!”
“我不在乎!”姬嘉笑着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是正统的天子传人,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他,还有你呢!对了弟弟,你说这小子来见我,打什么主意?”
“不知道!”姬章对此一样的一无所知。
见到太子两兄弟,姬杰给足了他们面子,独对带着公主姬雪灵逃回驼龙关一事只字不提,这两兄弟也未提及此事,看得出来他们并不重视自己的妹妹。
礼多人不怪,姬杰一开始就送给他们俩一人一箱黄金,两兄弟马上乐的合不拢嘴,正发愁这个清贫的新年怎么过呢,现在一切迎刃而解。
“堂弟,你来王城还有其他事情吧?”姬嘉的语气客气了许多。
“呵呵,还是太子堂兄了解我!”姬杰先给姬嘉带了个高高的帽子,这才慢慢悠悠的说:“我想再要一点儿封地,请堂兄周旋!”
姬嘉和姬章两兄弟同时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开口索要封地,谁不知道封地和钱财是周赧王的命根子,他就是舍得把命交出去,也不会答应把土地和钱交出去。
“这个嘛,没有合理的理由……”姬嘉的一双眼一直往刚到手的那箱黄金上瞟,生怕姬杰反悔再要回去。
“要是有合理的理由,我就不来找堂兄你了!”姬杰把皮球踢了过去,说:“其实我不是想白要封地,用钱买怎么样?”
听到钱这个字,姬嘉和姬章的四只眼睛同时冒出光芒。
“不知堂弟对那片地方感兴趣呢?”姬嘉问道,姬章更是及时的拿出了大周疆域图,展开放在桌案上。
“太子堂兄能给我那些地方呢?”姬杰再一次把皮球提给他,免得这家伙狮子大张口。
王城周围,西南部大批区域土地肥沃,姬嘉再缺钱也不会傻到把这些地方卖掉,随手指了挤出山林密布的地方,说:“这些都可以!”
“堂兄啊,这些地方你就是不收租子全赐给我,我都不要啊!”姬杰故作不悦的说:“每年种出的粮食比播下的种子都少,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姬嘉干笑两声,说:“那你自己挑一处吧,不过一定要手下留情,否则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办!”
姬杰拿出毛笔在将昭城到驼龙关的近百里区域圈住,说:“就这一块,平原、丘陵和山地交错,说好算不上好,说坏算不上坏,弄好了勉强可填饱肚子,堂兄以为如何?”
姬嘉和姬章两人对视一眼,虽说这篇土地的面积已经占到了大周国土的四分之一,可实际情况和姬杰说的一样,弄好了能填饱肚子,遇上个灾年什么,估计就只能饿着了。
“价钱怎么说?”姬章不露声色的问道。
姬杰很大的将手一挥,说:“你们开价吧!”
姬嘉提出的价格是每顷地二十两黄金,折合五亩地一两,共计两万两千两,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两万两黄金成交,连带获得了周燕交界处戈壁滩的开采权,他们并不知道哪里储备了大量的铁矿石。
三天后,书面协议正式签署,加盖朱红天子印,那片土地的归属权正式移交。
姬杰用几箱黄金换来了一片方圆超过百里的地盘,耗费之资只是一个造纸厂一个月的收入而已,而驼龙关的另外两种商品也即将上市——精美的瓷器和新式武器。
63新的规划
大年初一,昭城庙会正是拉开帷幕,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姬杰不惜拿出一部分纸张半价销售,当然只零售不批发,此举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精美的瓷器一排排的摆在木架子上,盘、碗、碟、瓶、罐、坛等等样式应有尽有,让习惯了使用陶器的人们眼前一亮,与陶器相比,这些瓷器不光精美,而且更加耐用,因为它们滴水不漏,也更容易清洁。
虽然定价是陶器的十倍,但上千件瓷器还是被抢购一空,驼龙关的仓库中放置着数以十万计的成品,姬杰却并不急于出售,待首批瓷器进入市场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一定会引起大家富户们的争相追捧。
在庙会的另外一个显著位置,专门开辟了一个靶场,制作了几十个圆形靶子,外加弓弩各十张,全部是由精钢打造而成的,制式相同,张力和射成也完全相同。
七国之中少有人能够掌握以精钢为材料制作弓弩,多以铁胎复合弓和纯复合弓为主,更有甚至直接以硬质木材为原料制作,这样的弓弩就算是外形一样,本质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区别。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欧明等人熟练的掌握了锻造精钢的韧性和硬度,能根据不同的要求制造出不同的原材料,弓弩需要的是韧性极佳的钢片制成弓臂,用以保证强大的拉伸力,经过一系列的破坏性试验,驼龙关出产的精钢臂弓可以连续拉上万次不变形,浸泡在水中半个月拿出来简单除锈之后不影响使用。
相比之下的弩在制作上更为复杂,同样通体精钢打造,比木质驽的使用寿命长,精钢铸造后经切削打磨的弩机精致异常,比秦军所用的青铜弩机更使用起来更加顺畅,能够减少了发射时需要的力道,使得弩箭的准头更上一层楼。
弓弩并不出售,以展示为主,待庙会过后就交给琴氏商社,由他们带去七国进行宣传和销售。
铸造监还根据姬杰的要求,将兵器和防具进行统一制式,骑士长枪、短矛、骑士盾,步兵长枪、刀、剑、盾、斧、锤等等皆按照统一图形进行打造。
在这个过程中,姬杰力求简单实用为主,像经常出现于战场却并不显得十分重要的戈、钺、叉等兵器,直接予以否决,驼龙关的士兵永不使用。
弯刀,穿刺斧等西方兵器也得到了推广,这些看似奇怪的兵器实际上有着很强的杀伤力,姬杰对此很有信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战场上一试威力。
防具方面,以纯钢打造的头盔保护士兵的头部,身甲以牛皮为基础缀以硬度适中的钢片,前后胸加护心镜,手肘、膝盖等人体脆弱部位也都加上相应的双重防护,校尉以上的军官还可在甲内加穿一套锁子甲。
昭城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竟一夜之间成为附近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周围几个原本还算繁华的小城开始衰败。
大年初九,姬杰把姬雪灵、司马雪然、姬建和赵淩召集起来,共商今年的发展策略。
四人对各自的本职工作做的都很出色,姬雪灵的刺杀小组负责商队的日常护卫,加上周围情报的搜集;司马雪然的造纸厂生意蒸蒸日上,城中事务也办理的井井有条;姬建负责下的驼龙关和昭城地区未发生过兵患和匪患,新军扩编仍放在首位;赵淩带着精锐骑兵在周燕交界的戈壁上建造了一座营寨,够驻扎两千军队和数千民夫。
姬杰拿出一张他用了好几天时间绘制成的地图,图上三座城互为犄角之势,其中一座赫然是现在的驼龙关。
“君上,你可是有了筑城的想法?”姬建小心翼翼的问道。
姬杰点点头,说:“我确有此意!一座驼龙关根本无法满足日后的需要,现在都已经略显拥挤了,过完年造纸厂、铸造监和瓷器作坊的规模都要进一步加大,人越来越多,粮食种植面积也得扩大,关内的几千顷土地马上就会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按照姬杰的规划,驼龙关将最终发展成为一个以制造业为主的城市,掌控王国的经济命脉。这里易守难攻,自然灾害也少,有着不错的工业化底子。
在昭城附近建一座城,用于经商贸易,同时将行政中心也暂时规划其内,一座新城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繁荣发展的,前提是要有源源不断的货物和大批的商人到来。
“新城将以商业为主!”姬杰指着封地昭城所在的位置说:“筑城的规模是南北各五里,当然四周还要留有扩建的区域,先形成一座内城,逐步扩大,直至成为超过二十里方圆的大城!”
既然是以商业为主,城中的首批建筑多是店面、仓库、车行等等,街道要宽要平坦,最大限度的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