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也跟了上来,从那被刺死的人身上,抽出长枪来。反手重重一抽,枪尾打在被柳月娥制住的捣子太阳穴上,那捣子登时昏厥过去。
陈恪越过柳月娥,躬身向前冲去。向前走了几丈,拐过一个转弯,一片昏黄的光亮迎面而来一只见面前是一片十几丈大小的空地,百多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还有二十几个丐帮弟子,在高处没有被淹的地方,有的坐着吃酒,有的在奸**女……。
看到这一幕,陈恪还没怎着,跟在他后面的柳月娥,却目眦欲裂、厉喝一声冲上去,她的动作迅如闪电,几乎是一转眼,便冲上了高处,一脚踢飞了一个正在的奸污女子的丐帮弟子。
其余的丐帮子弟
,手里竟都有乓刃,今都站起来,朝她杀过来。
陈恪暗骂一声,赶紧一挺长枪,打声嗯哨跟了上去。把一根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替她挡住了四面砍来的兵刃。柳月娥没了腹背受敌的危险,那双长腿连环踢出,转眼便踹倒了一片。
马上又有丐帮弟子扑上来,柳月娥捡起一把朴刀,叮叮当当的挡住,她的刀法很是精妙,那些三脚猫的丐帮子弟,竟伤不到她分毫。
“你砍人啊,母老虎!”陈恪看出不对,这女人带着那么大怒气,却不敢把刀砍到人身上,不禁大叫道。光踹有个屁用。
“我……我不敢杀人”,…”柳月娥郁闷道。
“闪到一边去你掩护,我来!”陈恪抢到前面两人转眼换位。下一瞬,陈恪的长枪已经刺入一名丐帮弟子的胸膛,用力一拔鲜血喷涌而出。柳月娥的功夫之高,在他之上,打起掩护来那绝对是周全周到,陈恪只管尽情刺杀,根本不担心受伤。
突然他的长枪被一名丐帮弟子夹住,另两个丐帮子弟趁机扑了上来。陈恪一松手,闪倒了那名丐帮子弟,按下腰带的绷簧,一柄雪亮的软剑持在手中。
柳月娥递出朴刀,格挡往了那两名丐帮弟子砍过来的兵刃陈恪横出一剑便将两人开膛破肚。
他趁势冲上前去,又将那倒在地上的捣子结果了。
转眼间连杀四人其余的捣子全吓破了胆,再一看两端出口已经被五郎和宋端平带人堵住,丐帮弟子们纷纷弃械跪地投降。
也有别种心思的,撒腿奔向那群女子,想要挟持一个人质,陈恪好像脑后有眼,掷出手中软剑,正中那人菊花,
那人噗通一声,摔倒在那些女子面前,女人们一拥而上、又踢又踹,不打死他也溺死了……。
“好准的飞刀……”,宋端平击节叫好道。
“其实,我是想刺他后心的。”陈恪淡淡道。
众人这个汗啊”,…,偏得也太大了吧。
陈恪不理他们,捡起一柄朴刀,走到跪在地上的捣子面前,冷声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没有人回答。
“哼……”陈恪冷哼一声,手上短刀一闪,血光溅起,一个捣子惨叫起来,竟是被砍掉了四根手指。
陈恪却面色不变,冷声道:“说!”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手中滴血的朴刀,浑若一尊杀神,让人心生寒意。
看着他杀人断肢x面不改色,柳月娥感到腿都有些发软,她心头升起一丝明悟,自己纵使比他功夫高,但要是拼命的话,十次有十次,死得一定是自己……
那些丐帮弟子哪里还敢隐瞒,当即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原来,他们是鬼樊楼大龙头的手下,本来大部队想从马行街上出去。但大龙头狡诈多端,特意让人绕了个老远,从另一个出口去察看,便发现了捧日军的埋伏。
而且这时候,各堂口遭到官军袭击的消息,也陆续传来,大龙头知道,这次开封府是动真格的了,当机立断,留下他们这点人,照看珍贵的‘粉子,…”在汴京黑话中,所谓‘捣子”就是流氓,粉子则是供他们**的女人……,其余人则往另一个出口去了。
“什么地方?”
“樊楼……”
“见鬼!”陈恪登时打个jī灵道:“那里没有地下水道!”因为官家有兵灾之虑,故而只许三军六千人参战,没有地下水道的地方,自然都未布防。
“是我们大龙头自己挖的!”
“快去报信!”陈恪对捧日军卒道:“我们去樊楼!”
“是!”那军卒便急匆匆奔出去。
陈恪看看那些女子,原来丐帮的人防备她们逃脱,用绳索捆住了她们的脚,把她们连在一起。他大声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前来解救你们的官差,现在,跟我往上走,回到地面上就安全了。”
女人们自从被掳进无忧洞,便如坠入地狱一般,无时无刻不盼着逃出生天,此刻闻言嚎啕大哭,还有人尖叫起来。
“都住嘴!”见陈恪皱眉,五郎暴喝一声道:“我哥听了心烦!”
被这杀神一吼,女人们顿时安静下来,按照陈恪的命令,排成一排,缓缓往外转移。
柳月娥站在洞口,紧紧盯着每一个从眼前经过的女子,想要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第一四七章 老巢
柳月娥没有看到小环,却意外的发现了,与小环一同失踪的另一个少女……,她姐妹淘的侍女云蕊。
云蕊也认出了她来,惨然一笑道:“想不到还能见到柳二娘。”
看她衣不蔽体、面容憔悴,还不知遭了多大的罪,柳月娥眼圈通红,解下自己的雨服,披在她身上道:“就当做了个噩梦罢,以后自有照应。”
“姑娘…。”云蕊这才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柳月娥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起来。她看到陈恪几个已经离去,只好轻声问道:“对了,小环呢?”
“……”云蕊的脸色变了变,轻声道:“他们没舍得丢下小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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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回到马行街,杨怀玉的部下,已经从隐蔽处出来,在大街上集结起来。
“太狡猾了。”陈恪抹一把脸道:“竟然还有暗道!”
“不要急,我立刻带人过去!”杨怀疑沉声道。
“一起去!”陈恪咬牙道:“跑了谁也不能跑了鬼樊楼!”
捧日军火速往北赶去,马行街与樊楼不远,过了两条街便到。
一名背插红旗的怀忠军斥候,与他们迎面碰上,看到捧日军的灯笼后,马上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樊楼前有大股匪人窜出来,手里竟然有兵刃,和我们杀在一起,眼看就要顶不住了!”怀忠军只奉命在外围警戒,没有战斗的恩想准备,加上对方已经狗急跳墙,竟被打得要求援了。
当然,最根本原因,还是禁军已经不复国初之勇了。
“他们跑不掉!”杨怀玉抹一把脸上的水:“头前带路!”
奔出两三个街口,惨叫声、兵刃相交声响起。
亲兵牵过马来,杨怀玉翻身上去,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长枪,暴喝一声:“杀!”便一夹马腹,身先士卒的冲上去。
士卒们也纷纷抽出兵刃,最精锐的捧日军将士,自然不会惧怕一群地痞流氓,一旦加入,马上止住了友军的溃败之势。尤其是杨怀玉,一人一马、反复冲杀、所向披靡,将那些匪徒的气焰完全打压下去。
陈恪几人也持兵刃加入战团,五郎不知从哪弄来一根五尺长的石条,舞得虎虎生威,触者立即筋折骨断,脑壳崩裂:宋端平和陈恪,虽然不如他那般刚猛,却也不是那些捣子能敌,三人如下山猛虎,以一敌十,丐帮帮众无不望之披靡……。
在捧日军的带动下,怀忠军也来了精神,嗷嗷叫着反冲起来。
此消彼长,丐帮帮众死伤惨重,再无斗志可言,轰然而散,各自翻墙夺路而去。
但越来越多的官兵、巡捕询问赶来,把各条去路挡住,丐帮帮众又被逼了回来,最后一股脑退到樊楼里去了……。
禁军将士立刻包围了樊楼。
樊楼,是京城最高大的楼,比皇宫正殿大庆殿,还要高出两丈。而且并非一座楼,而是由五座酒楼组成的庞大建筑群。
这样的楼,在后世,自然不能算稀奇,可在一千年前的宋朝,这座完全由砖石和木头搭建起来的建筑群,足以成为建筑奇迹了。
这也是京城最著名的销金窟,平日里灯火辉煌不夜天,如人间仙境一般。但今日接到开封府的告知,已是关门歇业,那万盏灯火自然也没有点亮,黑颗颗五座山峰一般的樊楼,成了丐帮最后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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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俺杀将进去!”杨怀玉杀得兴起,翻身下马,举枪冲入樊楼大堂。捧日军将士也嗷嗷叫着冲了进去。
看着蜂拥而入的禁军官兵,陈恪本不打算再跟着凑热闹了,但柳月娥出现在他眼前,低垂着往昔高傲的头颅,弱弱道:“小环还被他们挟持着。”
“好吧。”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陈恪自会尽力去做,他深吸口气,望着高大的樊楼道:“但据我估计,小环应该不在樊楼里。”
“为什么?”柳月娥大睁着眼睛问道。
“樊楼虽大,终是死地。”陈恪淡淡道:“既然他们逃命还带着女人,可见心里是有底的,怎么会往楼上跑?”
“在我们到来之前,那些帮众和官军厮杀在一处。”宋端平冷静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壁虎断掉的尾巴,真正的头面人物,已经趁机潜逃了。”
“那,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望着雨幕中黑茫茫的城市,柳月娥不禁气馁道。
“满街满巷都是官兵,他们往哪跑?”陈恪缓缓道:“你是他们,会怎么办?”这话,却是问得宋端平。
“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宋端平道:“他们为何到现在,还不肯丢下女人,我想,应该是有
一处妥当的避难所,虑着在里会太无聊罢。”
“我想也是这样。”陈恪点点头道:“你说,那处避难所会在何处?”
“我认为仍然是在地下,耗子虽然也会在地上觅食,但只有地下,能给它们安全感。”宋端平沉吟道:“而且,我相信,入口仍在那段地道里。”
“极有可能。”陈恪沉声道:“去,抓几个俘虏过来。”
奉命保护他的捧日军卒便不容分说,从巡捕那里提了两个投降的捣子回来。
一问,原来暗道的入口,竟在临巷的一户民居内!
“真是狡诈!”陈恪骂一声:“还有别的出。?”
两个捣子就不知道了。
“去看看……”陈恪吩咐军卒道:“去找你们大人,派些人跟着我。”
军卒赶进去请示,不一会儿,带着五十名捧日军卒回来,一脸抱歉道:“弟兄们都杀进樊楼了,一时只能集合这点人。”
“足够了。”陈恪点点头,让这些军卒围到自己身前:“想不想立大功发大财?”
“当然想了……”军卒们笑起来道:“做梦都想。”
“那就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抄了贼巢穴。”陈恪道:“擒获匪首的功劳算你们的,缴获的金银珠宝任取!”
军卒们都看到,即使是杨怀玉,也对陈恪很是尊敬,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纷纷瞪大眼问道:“难道匪首不在樊楼?”
“去了就知道。”陈恪断然道:“打算同去的便跟上来,跟上来的要记住,第一,要令行禁止,第二,要悍不畏死,第三,要保持安静。”
说完,他便带着五郎、宋端平和柳月娥,往那条临街的巷子走去。
捧日军卒互相看了看,都无声的跟上来,富贵险中求,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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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的摸到那宅院前。
陈恪一抬手,捧日军卒便屏息立住。只见黑铁柱子般的五郎,将瘦削的宋端平一托,便让他踩在肩膀上,攀上了高高的院墙。
其实只有盏茶功夫,却感觉无比漫长的等待后,院门缓缓开了,宋端平闪身出来,小声对陈恪道:“门是从里面闩住的,但是屋里屋外没有人。”
“留人在外面,被抓住岂不就暴露了?”陈恪冷笑道:“进去看看。”于是众人进门,跟着宋端平,来到了后院的地窖旁。
雨水虽然将脚印冲刷模糊,但还能看出,地窖旁被无数人踩踏过。
拉开挡住洞口的石板,黑默默的地窖口便露了出来。
陈恪接过一个松明火把,轻轻扔了进去,里面毫无反应。
禁军所用的火把,质量绝对上乘,落在地上,依旧燃烧,而且比在雨中,亮上数倍,照明了大半个地窖。这地窖,竟然是青砖所砌……
将被绑住嘴的俘虏,押在身前,陈恪一步一步下了地窖。其余人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跟着下去。
空空如也……
“洞口在那里?”陈恪解下那捣子的嚼子,低喝道。
“那里……”捣子辨认方向后,指着一处道:“这一块,有个暗门。”
按照他所指的方向,陈恪和宋端平上前,用刀柄敲击墙面,果然发现一片发出‘空空,之声,异于别处的区域。
但两人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沿着墙面敲击,众人莫名期望的望着他们,就连那捣子,也不知他俩是在干啥。
在与那洞口相对的一角,又传来‘空空,声。
竟然还有一处暗门!
两人不禁松了口气,看来猜对了!
但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所谓的‘开门机关,在哪里,陈恪气恼道:“打开它!”
五郎便亮出他的兵器那根五尺长的粗大石条,夹在腋下,退后几步。气沉丹田、低吼一声,冲了上去。
便听轰得一声,那砖墙被石条,硬生生撞出一个大洞来。
里面人只要不是聋子,这下都会听到了。
五郎用力过猛,整个人直接冲了进去,索性将错就错,抱着大石条,杀向通道尽头的明亮处。
“快跟上。”怕他出危险,陈恪赶紧追了上去。
径直进去五六丈,便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有两三丈高的巨大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墙上插着火把,周围土墙上挂着帘子,内里似乎别有空间。
第一四八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未待兄弟俩看清楚,一群满脸横肉的花胳膊便迎了上来。
陈家兄弟并不知道,这些人都曾是东京城里名噪一时的相扑手,后来或是被拉下水,或是犯了事,投靠了鬼樊楼,成为大龙头手下的‘执法长老”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陈恪和五郎寡不敌众,被他们逼得连连后退,得亏五郎仗着蛮力,把石条舞得密不透风,才没让花胳膊们近身。
柳月娥和宋端平赶上来,帮他们一起抵挡住。
捧日军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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