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天听的一呆,不知安乐此举意欲何为,她想寻个理由为上官婉儿大肆庆祝?杜文天毕竟也不是寻常之辈,尤其是关系到坑人害人的事情,心思略略一转,他便明白了安乐公主的意思。
杜文天欣然答道:“在下明白了,在下这就去办。”
当着武崇训的面,杜文天对安乐公主可是一眼也不敢多看,他生怕被武崇训看出什么端倪,始终循规蹈矩的,说完这句话便躬身退了出去。杜文天一走,武崇训马上好奇地道:“娘子打听上官待制的生辰做什么?咱们用得着这么巴结她么?”
“你懂个屁!”李裹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道:“用力些。”
武崇训心中愤愤,那杜文天显然知道什么,可他这个做丈夫的却要被蒙在鼓里。武崇训满腔郁闷手上用力大了些,李裹儿痛得“哎哟”一声,一抬腿便踢在他的脸上。
武崇训疼的也是“哎哟”一声,鼻子又酸又疼眼泪都涌出来了。
武崇训捂着鼻子,恼怒地道:“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怎么啦?”李裹儿腾地一下坐起来,大光其火地道:“真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滚开,看见你我就烦。”
武崇训心中怒极,可是在李裹儿的积威之下却根本不敢反嘴,他气呼呼地站起来正要出去,李裹儿突然又唤住他,眼波微微流转说道:“我问你,咱们家的宅子建在什么地方,你可选定了么?”
武崇训捂着鼻子道:“还没有,咱们昨天刚到,今天又去迎接相王五子,没腾出功夫来呢,我明儿就去挑个合适的地方。”说到这儿,他怕李裹儿又骂他不做事,赶紧又问:“不知娘子觉得樊川怎么样?韦杜等关陇大族的宅子都选在那儿。”
李裹儿重又躺下向两个宫娥招招手,叫她们一个捶肩,一个捏脚
美眸半睁不闭地道:“不用选了,今儿我去会唔上官待制,见隆庆池风景秀丽而且距三大内不远,是个起宅子的好地方。
我已经选好地方了,你明天找些匠人回来。”
李裹儿吃了婉儿一碗“闭门羹”,离开隆庆池湖心岛时,恰好看到正在湖边起造的杨氏大宅,李裹儿瞧那隆庆坊风景秀丽,面湖起宅一出门就是碧波万顷,当即就有意在湖边造一幢豪宅。
她信口问了一句得知正在建造的那幢宅子是杨帆的,更是动了番心思,她打算把杨帆旁边那片地买下来,跟杨帆做一对“好邻居”。
武崇训哪知道他视若珍宝的娇妻正处心积虑地想要送他一顶鲜嫩嫩的绿帽子,这府邸不是梁王府,而是他们夫妻的府邸,选建在哪儿自然要听从安乐的吩咐,当下忙不迭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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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散后,相王五子便被长宁侯黄剑羽送回了临时安置他们的那幢大宅。长宁侯告辞以后,五兄弟就在花厅里坐下来,李成器一见老二李成义喝的酩酊大醉,忙人叫人上了一壶酸梅汤。
或许是因为终于离开了武则天的身边,他们从心里头感到轻松,又或者是因为长安官绅对他们依旧有一种面对皇族宗室时该有的尊敬,五兄弟的心情非常好,所以今天喝的都有些多了。
老四李隆业挥手摒退侍婢,亲手斟了碗酸梅汤递给醉眼乜斜的二哥,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盘膝上了罗汉床,笑嘻嘻地道:“今天哥几个真很开心呐,你们看老五,平素滴酒不沾的人,今儿也喝高了。”
老大李成器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兄弟几个今日为何开怀,不是因为今天这场接风宴比洛阳的酒菜如何的鲜美奢华,而是因为在迎接他们的长安官绅面前,他们感觉到了久违的敬重。
长安毕竟是大唐开国之主建都所在,李渊、!李世民、李治,三代君主皆据此以号令天下,而武则天唯我独已经是到洛阳之后的事了,所以李家在长安的人望远远超过洛阳,长安官绅对李氏皇族的敬畏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老五李隆范道:“咱们住的这幢宅子是人家借给咱的,住在这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皇祖母不是说允许咱们在长安选处地方起造五王宅么,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事儿办了,i不然的话,等皇祖母迁来长安时,咱们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呢。”
李隆基点点头道:“是这话,明日咱们请长宁侯帮忙,领着咱们四处走走,他久居长安,地面上熟络,应该知道哪儿适宜起造大宅,总之,咱们尽量选择离三大内近些的所在就是。”
李成器呷了口酸梅汁,道:“今日宴上,我偶然听说岐国公的内弟就是造宅子的,选好了地方以后咱们就请岐国公帮忙吧。”
李隆范担心地道:“他那内弟造的宅子成不成啊?咱们五兄弟在洛阳没有宅子,在长安也没有,这可是咱们的第一幢府邸,马虎不得。”
李成器道:“放心吧给咱们五兄弟造宅子,人家不会马虎的。”
李隆基微微一笑,他明白大哥的意思了,交情不是非得正儿八经登门拜会才能建立的,那么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请岐国公的内弟造宅子,不管是他们照顾了岐国公生意,还是岐国公少要工钱多拿木料送他们五兄弟一个人情这份交情在不知不觉间也就有了。
醉醺醺的李成义嚷嚷道:“成啊,我头一回来长安,正想到处逛逛呢趁着选宅址的机会,让长宁侯领咱们四处走走。我可先说好了啊,不管这宅子建在哪儿,咱们五兄弟的宅院都要挨着,不能分开。”
李隆范笑道:“那是,要是分开,二哥你答应,我老五也不答应。”
皇家儿女大多亲情淡泊,但是相王五子因为自幼软禁于东宫相互之间却是兄弟情深、感情亲厚。患难之际是这样,发达以后也是这样,皇帝的宝座也不及他们兄弟间亲情的深厚在几千年来的皇室家族里,相王五子算是一个难得的异数了。
李成器端着汤梅汁,一步三摇地向花厅外走去走到李隆基身旁时,悄悄向他递了个眼色,李隆基会意,起身跟了出去。
园中风景极是优雅,有亭有树、有花有草。一湾流水潺潺,自成一道曲溪。李成器伏在栏上,望着水中的倒影和游鱼、落花低声道:“三郎,还记得今日席上长宁侯说起杨帆和安乐斗富争裙的事么?”
李成器倒不是有心瞒着其他几位兄弟只是二弟成义性情粗犷,任侠好义,冲锋陷阵的事儿他可以当仁不让,计议谋划的事儿你找他也没用,老四和老五则太年轻,城府不深,容易泄密。
李隆基也伏到栏上,缓缓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李成器抿了口紫红色的酸梅汁,悠然道:“你觉得,杨帆此举是意气之争呢还是别有目的?”
李隆基从大哥手中拿过碗来,就唇喝了一口,沉吟地道:“大哥,你觉得一个能扳倒来俊臣、整垮御史台、屡屡与武懿宗作对,还能游走于武氏、二张和咱们李家之间却毫发无伤,结果还受到皇祖母器重的人,会是一个喜做意气之争的人吗?”
李成器接过李隆基递回来的汤碗,呷了口酸甜的酸梅汁,久久不发一语。
李隆基道:“大哥也觉得杨帆别有用意?”
李成器低沉地道:“我只是有此感觉,却不敢确定。杨帆这人,和太平姑姑交好、与梁王关系也很好、如今又和二张过从甚密,这个人处处留有余地,处事过于圆滑,我不太放心。”
李隆基道:“官场上八面玲珑、处事圆滑,不失为保身之道,但那是在一般情况下。自从皇祖母决心迁都,形势便已日渐明朗,来日政局变化无异于改天换日,这种情况下还想同不共戴天的各方都保持密切关系,最终只能被各方都抛弃。
大哥,今时不同往日了,观杨帆以往种种,此人极为聪明,一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会做出意气相争的事来么?他是到了该明确立场的时候了,所以,我觉得,这极可能是他释放出来的一个讯号!”
李成器转向李隆基,目光炯炯地道:“你是说,我们该争取他?”
李隆基微笑道:“何妨一试?”(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十三章 节外生枝
;帆偷偷摸摸地潜回了自己的府邸。!
其实大白天的不易隐藏行踪,他的动作虽然小心,还是被守在府邸外围的任威等人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不过宗主大人常常鬼鬼祟祟地潜到隔壁上官待制府上,任威等人早已见怪不怪,一见是宗主大人,只能一笑置之。
杨帆捧着那口香樟匣子回到内宅,古竹婷迎上前来,一见他把那件价值连城的百鸟羽裙又捧了回来,不免有些诧异。
杨帆把匣子放在几案上,对古竹婷笑道:“这条裙子婉儿转赠给你了,说是等你过门儿的时候作新嫁衣。”
三百五十万钱,要是堆在人身上能把人活活压断气,这么昂贵的裙子古竹婷哪里敢穿,杨帆见她推辞,不禁笑道:“行啦,婉儿不要,你也不要,咱还能退货不成,快把裙子收起来。”
古竹婷道:“阿郎,这条羽裙若是婉儿姐姐不肯收,那就等大娘子到了长安,送给大娘子吧。奴家已经收了阿郎一匹大食宝马,若再收了这条羽裙,那······,奴家知道阿郎怜惜,所以格外呵护,可奴家实在受宠若惊……”
杨帆明白过来,不禁好笑道:“你呀,不要想那么多,怕小蛮误会我偏心么?放心吧,小蛮性情最是温柔,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进了我家的门儿,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不要互相猜忌,至于阿奴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们之间可是有师徒之谊呢。”
古竹婷心道:“大娘子在你面前自然温柔若水、贤淑体贴,在旁人面前可未必了。要不然她做得了梅花内卫的大都尉,镇得住那么多身手高明的部下?
说到大方,就算阿郎你把家底子都败光了,大娘子都不会对你说半个不字的,可那只是对你呀,你是没看到大娘子盘账理财时的那副精明样儿,那真是辎铢必较。
说到阿奴我也不过是教过她易容改扮、潜行匿踪的功夫,这样的师徒之谊靠得住么。崔家大郎君曾经纳过一对姐妹花,虽说比起其他妾室,两姐妹间确实要亲近许多可是为了多得郎君一分宠爱,又何尝不是处处计较。”
其实杨帆并没太多想法,有好东西就想着她也不是因为她出身卑微家境贫寒,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身边现在就她一个女人,有好东西自然想着她,谁先谁后他根本没考虑过,在他心里是一视同仁的。
可古竹婷自幼身在大户人家见惯了大宅门里的明争暗斗,这些方面自然格外谨慎。
杨帆见她执意不收,便道:“这裙子三百五十万钱我也不能人手一条,再说这样的裙子几年都做不出一条,有钱都没处买去。若把它送给小蛮的话,十有八九会被那个小财迷送进店铺再卖掉。你也别为难了,这条裙子,就当成咱们杨家的传家宝得了,以后啊,该你们谁侍候枕席的时候就谁穿上,这叫人人有份雨露均沾,你看怎么样?”
古竹婷被他调侃的脸热心跳,羞答答地低下头像蚊子哼哼似的道:“一切但凭阿郎吩咐。”
杨帆把双手往她的削肩上轻轻一搭,古竹婷顿时娇躯一颤,杨帆看着她螓首微垂、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儿低声道:“那今晚,你就先穿给我看看吧。”
古竹婷的心怦然一跳,一抬头便看见杨帆火辣辣的目光,她马上明白了杨帆的意思:“今晚···…今晚我就要和阿郎成就好事,成为他的女人么?”
想到这里,古竹婷登时心跳如鼓,杨帆按在她肩头的两只大手从掌心传出的那股灼热也一直渗透到她的心里,她就像个雪做的人儿忽然被挪到了炉火旁的,整个人都化了。她的两条大腿不受控制地lgL颤起来,身子软的无法站立,一下子就贴在了杨帆的身上。
古竹婷香香软软地身子紧紧靠在杨帆的身上,紧张地喘息道:“阿郎……”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堪,只要一想到要跟阿郎同床共榻,她就骨软筋酥,心跳如鼓,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杨帆也不明白,他和婉儿、小蛮、阿奴初次欢好时,她们也都是处子之身,女儿家初次破瓜,难免紧张害怕,可是她们都没有表现的像古竹婷这般不堪,这几个女子中以古竹婷武功最高,而且她自幼做杀手,心志远比一般人坚强,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杨帆只觉她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了所有的骨头,软绵绵的毫无气力,身子紧张的一直在打颤,可她攀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却又特别有力,似乎她若不是这么挂在自己身上,早就瘫软在他的身下。
杨帆的男性欲望被古竹婷的娇弱刺激的勃然爆发。他有些等不及晚上了,古竹婷紧张极了,唤他的嗓音都在发颤,有点绵羊音儿,杨帆很想马上就把她剥成一只会咩咩叫的小白羊。
杨帆是个想到就做的主儿,他一把抄起古竹婷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举步走进内室,把她轻轻放到榻上时,喷在她脸上的鼻息都灼热了,古竹婷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她又羞又怕,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那张爬满红晕的俏脸艳丽如石榴,叫人看了又怜又爱,这等可人儿的模样,真不知享用起来会是何等的销魂。杨帆伸出手,探到美人儿紧致纤细的小蛮腰上,手指刚刚拈起她的腰带,不速之客就来了。
“这也太邪性了吧!”
杨帆从卧房走出来的时候暗自想道,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次他想把古竹婷吃掉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都是这样,一向不信邪的杨帆都有点毛了。
杨帆懊恼地走到厅中,听任威禀明来意,不禁皱起眉头道:“你说安乐公主上岛了?”
“是!”
杨帆疑惑起来,暗自思索道:“她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对我纠缠不休?”
但是这种事他也只能私下想想,官面上两个人还得客客气气的杨帆摆手道:“你去,等她到了便大开中门,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杨帆以为安乐公主是冲着他来的,因为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一向没什么来往所以他压根没有想到安乐公主今天的目标竟是婉儿。等他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威还站在厅中,便道:“公主到了么?”
任威有点尴尬地道:“是卑职弄错了,安乐公主上岛,拜会的是上官待制。”
杨帆听了又是一愣,安乐去拜会婉儿,她想干什么?杨帆知道婉儿大腹便便·是根本不可能见她的,他好奇的是安乐的来意,不一会儿前边传来消息·婉儿果然没见安乐,公主已摆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