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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州巢湖是好地方啊!”张龙已经明白了张乐行的想法:“不过张大盟主,真只有千把红蛮子?”
虽然听闻红蛮子战斗力颇强,斗败了太平天国与清军,但是在张龙这些捻首的心底,红蛮子再强也只有那些本领,这两淮是捻子的家,任由捻子来回纵横,有什么好怕,才千把人而已,各路捻首联合起来,可以出二十万兵马,光是马队就有一两万骑,灭他们还不是玩一般的。
张龙的想法代表了大部分捻首的想法,只是张乐行却笑道:“巢湖和州都是好地方,但是咱们的目标不是那里,咱们以往之所攻不破大城硬寨,关健还是器械不利,洋枪洋炮太少,只能凭人命去拼,可是现在可以有一个变化了!”
张乐行让龚得树这个军师出来说话,龚得树龚瞎子眼睛都亮起来了:“这次我可是亲自走了一趟和州,看过了那些红蛮子的本领,照我来看,本领也是稀松得很,最老的兵不过在沙场厮杀了一年时间,有些兵才入伍不过三五个月,但是为什么能拿下和州,关健就是人家器械比我们强上几十倍,用的都是什么米尼步枪、燧发枪、击发枪,比我们的土枪土炮强了不知多少倍,更不要提他们的小炮比得我们几千斤的大炮,他们的大炮我们这边几万斤的大炮都比不上!”
“除去器械之外,我觉得这些红蛮子的本领也就是平平常常而已,我们应当有胜算,更重要的,都是一些南蛮子,不会骑马,不会骑马怎么打仗了!”
在中国历史上,两淮可以说是出骑兵的地方,历来南朝都凭借这里的马队来对抗北方的具装铁骑,而到了近代,捻军更是拥有号称数万精骑的强大骑兵,到了抗日战争期间,还有彭雪枫的四师骑兵团,因此龚瞎子这么一说,把大家的信心都鼓起来了。
“千把红蛮子,拿得下!拿得下!”刘恶狼大声嚷道:“兄弟们拉几个小旗出去,一路往南冲,保证把他们的洋枪洋炮都缴回来!”
“开了和州,大家今年的年都好过了!”
“没错,这两淮是咱们捻子的,不是他们红蛮子的!”
众捻首这么一呼喊,那真是斗志昂扬,只不过张乐行有自己的想法,他一扬,身后的小阎王张宗禹怒目相视,众捻首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张乐行继续说道:“区区一个巢湖和州就够过年了!”
“那打合肥!打合肥!”捻首的兴致越来越高,最近一段时间,由于虹军在江南势如破竹,替他们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以致他们根本找不到了自己的定位,但是张乐行颇有谋略:“我想要不是合肥,而是……扬州!”
“扬州?”在场的捻首先是一呆,然后就是压了过来,一个个都握住了张乐行的手:“盟主,好谋算!”
“打扬州不能忘记了老子!”
“没想到老子也能进扬州这个花花世界!”
“先拿下和州巢湖,再打合肥,再扫扬州!”
“太好了太好了!乐行,我们跟着你干!”
捻军的崛起本来就是游民无赖、土豪与一些底层吏员的结合,象张乐行这种家中有着上千亩的土豪可以极少见的,大部分都是无产者的结合,甚至捻首的情况也是如此,他们无远见,不知道经营根据地,按照清方对他们的说法,认为他们既无地,亦无民,只是流寇,虽然战斗力强过了太平军,但却比太平军容易应付得多。
现在张乐行要带他们去攻破扬州,他们心底一百个愿意,谁不知道扬州这花花世界,不知道扬州的烟花三月,大家已经谋划着打开了扬州以后应当怎么谋划。
要知道历史上捻军战果最大的一次就是几年后打破淮安附近的清江浦,拿下了那里的河督衙门,这个河督衙门比起扬州可以逊色得多,但毕竟是河督驻地,又有大批盐商驻此,这些穷捻子在清江浦大事劫掠,往雉河集拉回了一车又一车的财物,到了五十年代有学者过去做捻军访谈,捻军后人依旧对于这一次打开了清江浦津津乐道,算是他们最值得夸耀的一件事。
张乐行的衣服都被涌上来的人撕破了,他用尽全力说道:“我们先灭了和州、巢湖的红蛮子,缴了他们的洋枪洋炮,然后用他们的枪炮武装起来,沿江直下,把扬州拿回来,只要扬州在手,咱们兄弟们都能风流快活,就是跟红蛮子谈判,也有了本钱!”
“愿同张大哥共富贵!”
“愿同张盟主搏这么一场大富贵!”
“老张,打下扬州之后,咱们要找几十个扬州瘦马来!”
欢声雷动。
雉河集的欢声雷动第一时间就传递到经营皖南的冯思贤耳朵中,他算是一个经略老手,既当过部队主官,经历过许多大战,也当过地方官,因此凡事都有章法,特地向两淮地若干棋子,而他的布置在第一时间获得了回报。
在江北只有虹军的一个半步兵营,而且这个一个半步兵营中的半个营还是柳畅特意增加的兵力,可即使如此,这点兵力要对抗席卷两淮的捻军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搜刮兵力向江北增援。
只是冯思贤手头的兵力实在太过有限,他手头的兵力不过一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主力,要控制有着数百万人口的皖南地区已经显得十分吃紧,幸亏有江西第二军方面派出了一个步兵旅支援作战,但是第二军入湘作战虽然前期顺利,但控制了二十余县之后,兵力有吃紧的嫌疑,又准备在湖北地区再开辟新的战线,整体兵力显得吃紧,因此准备把派出来的一个步兵旅调回江西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冯思贤手头的兵力越发吃紧,可是为了更好经营皖南地区,把这里发展为虹军坚固的根据地,整个冯思贤的步兵旅和半个骑兵旅已经分散配置在整个皖南地区的数十个县境之内,只有骑兵旅的半数主力作为机动兵力,而半个骑兵旅已经是皖南机动兵力的极限,还得考虑由这半个骑兵旅接防江西方面撤防留下的防区。
因此一获得捻军可能大举南攻的消息之后,冯思贤就发现自己无兵可调,特别是第二军派来的援兵准备回赣的情况,他只能仓促之间加强江北防务,首先命令和州支队必须在第一时间拿下巢湖,有一个稳固的立足之地,同时把自己的警卫连加上一部分归队的伤员组成了一个加强连派往和州支队增援,同时四处搜刮兵力准备再往东北增援半个营,但这就是冯思贤的极限了。
在这封急报之中,冯思贤重述了皖南的情况:“皖南最低程度需要一个加强师和一个骑兵旅,而开拓江北则必须有一个加强团,至少四个步兵营加上一个炮兵营,今天在皖兵力远低于此一数字,又有第二军独立第一旅准备从皖南撤回,由全皖局势处于极度恶化的边缘!”
“鉴于这一现实情况,请第二军独立第一旅暂缓从皖南调回,最低程度也需要留下一个步兵团!同时从苏浙方向调一个步兵旅支援皖省,如苏浙方向无力调出,则可以从旧太平军组建一独立旅入皖作战!十万火急,请务必派兵驰援!”
只是看过了冯思贤的建议之后,朱金雷已经说道:“燕王,现在可不能调旧太平军去皖中,洪秀全就在江北!”
不管怎么样,这些太平军投入虹军只是迫于形势而已,即使许多人已经不能回头,但还是有许多人心怀天国,因此冯思贤的建议某种程度是不合适,而柳畅同意这个观点:“旧太平军不能去皖南,但不好全部留在江苏,你们觉得去哪里比较好?”
第501章 整军建政
“两湖!只能是两湖!”南博航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建议,尽快把吴如孝部调往两湖作战,那里正需要兵力!”
现在两湖战场可以说是战云密布,虹军第二军首先入湘,先后攻占了湖南境内二三十个县,但是由于投入兵力不足,现在攻势已经减缓,而曾国藩在江西败北之后,利用湖南的主场优势多方面地展开对虹军的战争,一方面是源源不断地编练新营头,一方面又动员起各地的团练武装,让他们在虹军的占领区进行游击战,有些团练甚至达到数千人的规模。
而且湖北方面还源源不断向湖南方面提供一切的支援,从军饷、弹药、武器、粮食到兵员,在这种情况下,第二军的攻势已经变得缓慢起来,这时候南博航与朱金雷都不得不佩服柳畅的先见之明,把精力不放在其它战场,而是放在了湖南战场上,力求彻底打跨湘军主力,现在第二军已经获得了从浙江赶过去的一个步兵旅支援,除此之外,皖南的这个步兵旅也即将归还建制。
这就是一个步兵师的兵力,投入湖南战场的话绝对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霍虬的心思不仅仅局限于湖南战场,他已经获得了海军第一分舰队一批蒸汽战船的支援,虽然手上的存煤很少,这些蒸汽战船只能偶尔投入战场,但已经基本控制了整个两湖的制水权。
鉴于现在湖南能不断向虹军发动反攻,完全是因为湖北的胡林翼不断增援的结果,霍虬已经下了决心,不仅仅要解决湖南问题,而且还要顺带解决湖北问题,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实施一次中等规模的登陆作战,先把一个步兵营运上岸去,接着再把一个步兵团送过去,深入胡林翼的后方,迫使他中断对湖南的支援,为此陆战旅的一个独立营已经奉命登船前往支援。
而在这种情况下,吴如孝投入两湖战场,会起到更有利的变化,这支部队起义时间最早,保存得最为完整,而且太平天国的老兵打湘军根本不用动员,柳畅同意这样的观点:“不要去湖北,让吴如孝去湖南,只要霍虬他们肯用心,吴如孝这一旅人完全可以抵得上一师人!”
“那开辟湖北战场的事?”
“要增加规模!”柳畅在地图上看了一下长江的形势:“一个陆战营加一个步兵团怎么能吓得住胡林翼!”
事实上,柳畅觉得四个步兵营已经能吓住胡林翼了,历史胡林翼虽然精明能干,但是这人的胆量却稍嫌不足,围攻安庆的初期,陈玉成兵进武昌,吓得胡林翼胆战心惊,立即要求撤围安庆,而曾国藩就老到得多,他虽然同意做好撤兵的准备,但一定要仔细观察才决定撤兵,结果陈玉成虽然有心再克武汉,但是被英国人一恐吓,就绝了进兵武汉的心,犯下太平天国史上最重要的战略错误。
但是柳畅可不是想着牵制胡林翼这么简单,既然湘军集团是虹军目前最可怕的集团,那么趁着他尚处于虚弱的时候,要彻底打跨他:“让霍虬再准备一到两个团,我们要两个拳头打人,让湖北湖北根本顾此失彼!不管怎么说,吴如孝旅投入两湖战场,他的兵力足够了!”
“皖南那个独立步兵旅还是要归建?”朱金雷当即问道:“如果这样的话,霍军长手上的兵力何止是足够,简直是富得流油了!”
一考虑柳畅向第二军派出的支援,两个步兵旅,一个陆战营,一个海军分舰队,一个吴如孝旅,确确实实让霍虬的第二军变得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在两湖战场上横冲直撞了,柳畅回答道:“没错!不过可以暂时留一个团部带一个加强营在皖南作战,稍缓归建!”
这比起冯思贤的要求可低得多了:“那皖南和江北怎么办?捻子可是大敌啊!”
捻军这股蝗虫般的军队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弱点,但是他们有着一群很优秀的将领,比方说张乐行、张宗禹、任柱、龚得树,皆可以说是一时人杰,李鸿章甚至悲叹过任柱是天下第一骑将,自己运气不好才遇到了这样的对手。
但是柳畅有自己的想法:“对付捻子,有些时候,无形的战场是更好的手段!”
南博航当即道:“燕王殿下的意思是?用银子?”
虹军在过去一直使用的是堂堂正正的强攻之势,无论是清军、太平军、法军、俄军,他们拥有怎么样的手段,但只要在正面对抗败给了虹军,就处于绝对的下风之中,但是现在柳畅决定改用其它的手段。
他很快在地图上指出雉河集的位置,这个大集镇位于皖北的毫州,距离虹军在江北的根据地和州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而这其中的城镇乡村用不同的颜色划分出来,标着这些地区或是属于太平军,或是属于清军,但实际上更为复杂。
要知道现在皖东皖北的太平军已经处于分裂状态,虽然洪秀全到了皖西,但是太平天国的将领鉴于天京的失利,已经做好寻找后路的准备,仅仅在形势上服从这位天王而已,而清军的情况更为复杂,现在皖省有福济和袁甲三这两大势力并驾其驱,互不统属,而实际上更为复杂,许多清军控制的区域完全被地方团练所控制了。
这些淮河流域的团练后来演变出两大军事集团,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军,几乎半个世纪的中国武力支柱,而另一支则是苗沛霖集团,在清军与太平军、捻军三者之间流离不定,一会声称要出四旗八十万兵助太平天国攻开封,一会又缚陈玉成于胜保大营,最终在太平天国败亡之后,失去残存的利用价值被清军所攻灭,余脉转入捻军。
但即便这两个军事集团,内部仍然是极其复杂的局面,合肥附近的团练是淮军的前身,可是按照时人的记述却是“贼来则攻贼,贼去则相攻”,形成一副相互对立残杀的局面,而苗沛霖集团的对立情况更为严重,一旦他反清,就有大量土豪团练背其而去。
这些团练事实上就是两淮的一个个小军阀,有着自己的独立王国,因此柳畅分析道:“张乐行要越山跨岭来攻击我们在江北的部队,首先要消灭沿途的这几十上百股武装,现在作战部对这些武力有多少了解?”
“了解,关健是规模不大,最多者不过一二千人而已!”朱金雷答道:“我回头去情报部翻一翻,看他们有没有相关的情报!”
“不用了,让李鸿章来,他对皖中的局势最为了解!”柳畅想起了新近归附的这员清军降将:“有他就够了!”
“殿下是准备让李少荃负责皖中吗?”南博航问了一句:“那他与冯思贤的关系?”
“李鸿章是到我这里起个咨询的作用!”柳畅直接地说道:“少荃大才,还没到起用的时候!”
他可是忘不了曾国藩让李鸿章援沪,以嫁女的形式给了李鸿章十三营六千五百战兵,企图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