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把作为地方部队的独立营、独立连计算在内,整个安徽战场的兵力也不过是两万出头的正规军而已,而他们面对的太平军、捻军、清军如果不考虑素质的话,光统计数字的话,总兵力或许接近三十万。
“一对二十!”冯思贤很快作出总结:“而且我们占据着很大优势。”
事实上,冯思贤并没有把民兵、基干民兵、乡兵这些实际参战的部队计算进入,如果把这些非正规军计算进去的话,虹军在安徽战场上的陆军总兵力应当能超过十万人,但这些非正规军没有多少意义。
这些单位用于防守或许还行,可是用于进攻的话,意义就不大了,现在冯思贤遇到的问题就在于正规军兵力过于单薄,特别是失去了总司令部的重点支援之后,进攻雉河集似乎变得十分困难。
冯思贤喜欢现在这样的局面,困难会让他变得充满激情,有足够的干劲,他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肃清整个安徽,就象捻子也不是一块铁板,许多捻军,特别是属于蓝旗的捻军都常常与冯思贤联络投诚的问题。
“我们或许可以在捻军中打出缺口来,只要一个典型就够了!”有人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比方说那个刘三娘就是一个不错的典型,他们可是占据了凤阳县城。”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任她有怎么样的本领,也只是一个女人!”冯思贤不同意这样的意见:“我倒是向殿下建议过,可以将江西的杨辅清旅借调给我们安徽,这可是老太平军底子的队伍!”
“老太平军底子的队伍”,代表着这只是虹军中第二流的部队而已,但是有一个二流的步兵旅已经足够了,至少老太平军最熟悉怎么收拾太平军与捻军,只是冯思贤自己都知道这个建议不会得到批准。
现在最重要的战场是两湖战场,无论是湖南与湖北都必须拿下整个省份,特别是湖北方面,连冯思贤都自己都期盼着攻克宜昌的一刻,只要攻克宜昌,湖北的施退季第七师就可以回师皖西,与冯思贤彻底联成一气。
湖北战场的形势自从胡林翼投诚之后已经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施退季这个湖北督军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上任没几个月就已经拿下了大半个湖北,不象冯思贤只拿下半个安徽而已。
只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老太平军底子的队伍,我们安徽也有,而且还不止一个旅,就看督军肯不肯下这个决心了!”
“哪里?”冯思贤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安庆的石达开!”
“没错!现在是轮到解决石达开的时候了!”
冯思贤当即问道:“石达开不是考虑易帜了吗?”
“不仅仅是易帜的问题!”一群军官都站了起来,一齐抗议冯思贤的软弱:“是洗心革面的问题。”
第528章 远征
冯思贤根本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他与自己的军官团居然有这么大的不同意见,几乎整个会议室内的军官都站了起来,一齐向他抗议对安庆石达开太过软弱:“督军阁下,我认为您对石达石太过仁慈,以致于到了影响整个安徽战局的地步了!”
石达开现在控制着安庆这个长江中上游最重要的城市,这个地方上可以进取江西、湖北,下进取全皖直指金陵,只是现在石达开在虹军的压力之下,只能抱定守成的决心,即不敢向上游进攻,也不敢进取下游,只能困守安庆。
自从冯思贤进取皖南之后,在安庆的石达开就与冯思贤保持着相对友好的关系,双方的使者一直没有中断过,而且还进行多次合作,石达开从冯思贤手里获取了不少战略物资,作为回报,他也曾出兵配合冯思贤的作战。
只是冯思贤没想到自己与石达开的合作,居然引发整个军官团的合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石达开不是我们的敌人!”
一名军官带着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但也不是我们自己人,现在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或是敌人,或是自己人!”
现在整个安徽战场,甚至是整个中国战场的形势已经变得明朗化,接下去将是两大势力的决战,因此或是敌人,或是自己人,没有第三者存在的余地,冯思贤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是,他是石娘娘的兄长……”
“石娘娘会支持我们的!”这些军官却是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我们必须在整个安徽战场都获得彻底的胜利,象石达开这样打着太平天国旗号,与太平天国时有来往的队伍,又处于安庆重要的要点上,我们认为您犯了致命的错误……”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会怎么办……”
冯思贤很想把这句话吼出去,但是他不敢,他没想到在自己以为掌握最稳固的第八师之内,居然会发现这样的抗议,而且从某种程度上,他们看问题的态度似乎不错。
现在是决定整个中国战场胜负的时候,不是考虑石汀兰个人情绪的时候了,是到了解决安庆问题的时候!
他同意在石达开问题变得强烈一些:“告诉石达开,不仅仅是易帜的问题,他的部队必须接受虹军的改编!”
安庆。
值得讽刺的一件事就是,这几乎是这个时空最后一座打着太平天国旗号的大城市,这座城市连同附近若干城镇都还着打着太平天国的旗帜,使用太平天国最原始的官制,甚至还行用太平天国的一些诏旨。
这些诏旨、印书,即使在洪秀全亲领的太平军余部都已经弃而不用,可是在这支部队之中仍然保持着旧太平军最原始的一面。
而在历史之上,同样是石达开的远征军全部尽没之后,他的余脉依旧活动了数年之久,除去了李文彩部之外,差不多是最后一支残存的太平军部队。
只是这座打着太平天国黄旗的城市,也到了不得不易帜的时候了,现在穿着黄袍的石达开的眉毛就拧了起来,他朝着下首的赖裕新问道:“裕新,您怎么看?冯思贤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真不够朋友!”
赖裕新一向是石达开这个小集团的第二号人物,不但能统军作战,而且还是石达开的谋主,他当即说道:“我看这只是冯思贤的意思,不是燕王殿下的意思!”
“冯思贤的意见,柳绝户的意见,又有什么差别!”说这话的是石镇吉,他是天国国宗,虽然名义是石达开的兄弟,实际只是同姓结义兄弟而已:“柳绝户要来收拾我们的话,咱们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打!”
石镇吉一说打,那下首的大将朱衣点就说道:“打,拿什么来打,咱们三面受困,何况燕王还有水师与蒸汽火轮相助啊!”
一说到这蒸汽火轮,石镇吉都有些懈气了:“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把部队交出去束手就擒!”
他是不愿意把部队交出去的,要知道他虽然名义上是石达开的结拜义弟,绝对服从石达开的指挥,但事实上却是石达开根本指挥不了他的部队,他向来是脱离石达开独立行动,历史上他的败亡也与此有关系,他脱离了石达开独立活动,遇到部下抢了刚刚结盟的头人之妻,他赶过去压制,要把犯了军纪的湖北人尽数斩于阵前,结果占了部队大多数的湖北人发生剧烈反弹,认为是两广老弟兄欺负两湖弟兄,于是就发生了哗变。
一场哗变之后,石镇吉原有的数万军队几乎尽数土崩瓦解,最后石镇吉被少数清军团练武装拿获,这可以说是极具悲剧色彩的一位天国青年将领。
事实上,不仅是他,几乎整个翼殿远征集团的将领都是一场悲剧,象赖裕新这样重要的人物,即使在前期太平天国都是极其重要的角色,到最后竟是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他是死于何地,又是因何而死,在石达开集团这样下落不明的人物比皆是,而许多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又查不出他们的早期经历。
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石达开这支翼殿远征军却还保有太平天国初起的壮志豪情:“不能交,不能交,不能把部队交出去!”
说话的是汪海洋,离开天京时他只是一个中级军官而已,可是现在已经在翼殿军中成为能征善战的将领:“真不行的话,我们回去投奔天王。”
历史上,石达开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进军路线,他先是进军闽浙,结果先是攻克衢州不成,又从福建草草收兵,最后决定回到广西老巢,哪料想广西一省养不活这四十万大军,几十万军队在广西几乎饿跨,于是就有童容海、朱衣点等一批将领率二十万大军回朝投奔洪秀全,当时处于困境的洪秀全喜出望外,当即把这支部队封为“扶朝天军”。
这支扶朝天军虽然战斗力不行,而且出了不少叛徒,但是也有不少替天国尽忠到底,汪海洋等人甚至坚持到了嘉应州的最后一州,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因此汪海洋提出与天王合兵,当即获得不少人的赞同。
石达开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决断的人,一听到这么多人赞同,又想到虹军占据了水上之利,交战起来败多胜少,当即就有心派人往雉河集一行,只是赖裕新虽然是二流的军师,却是清楚雉河集到底是地方,自从黄河夺淮之后,那里根本养不活大兵。
“安庆这么好的地方,您就愿意放弃?就是要放弃,也得从燕王那里换几千杆洋枪洋炮才成!”赖裕新倒是痛快:“现在这个形势,安庆确实不可守,但是纵然燕王有水上之利,想要打下安庆府,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
“那你说怎么办?”石达开又动摇了:“是不是给我妹子写封信?”
这是让石汀兰在柳畅身边吹耳边风的意思,只是赖裕新也不赞同:“就是燕王殿下容得下您,冯思贤、霍虬与施退季能容得您继续占据安庆府吗?现在如此困守安庆,还不如让出安庆,主动北进!”
在北进这一点上,赖裕新与陈玉成有着同样的想法,安徽战场之上冯思贤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拿下开封再图后举,只是汪海洋这粗人当即嚷开了:“安庆是我们的根本,怎么一枪不放就让给柳绝户那个小人!”
“虽然是让出安庆,但绝不是什么都不要就让给柳绝户!”赖裕新倒有好算计:“至少能让我们能暂时保有安庆一段时间,待我们进入河南再把安庆让出去,而且我们应当从柳绝户那要一个军的名义。”
虹军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两个军的名义而已,虽然有以第三师为基干组建第三军的决议,但是孙胡子去职之后,于村这个副师长还压不住整个第三师的局面,因此第三军的组建也只是纸面操作而已,现在赖裕新就敏锐地要求一个军的建制:“不仅要一个军的名义,而且还要他接济一大批枪炮枪弹,我们替他们往北打!”
“不把队伍交出去?”石镇吉关心是这一点:“只要不把队伍交出去,我赞成!”
有了石镇吉支持,赖裕新心神大定:“我们可以吸取当年北伐的教训,进入河南以后经营中原,只是中原本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如果在河南立足不住,可以继续西进,争取全蜀。”
赖裕新虽然曾经规划好几条战略进军路线,或是东取江浙,或是回师广东,或是兵进两湖,但是他最终目的始终没有改变,那就是力争天府之国,企图割据四川:“四川义军四起,清妖本来就无力掌握全蜀,只要我们进兵巴蜀,自可传檄而定,汉高故业,随手可得!”
赖裕新的战略谋划虽然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但是现在在石达开军事小集团的眼中,却是有若天衣无缝一般,当即获得满堂喝彩:“好!”
第529章 勤王
“翼王想要远征河南?那是一件好事!”
柳畅很随意把赖裕新送来的奏折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石汀兰和杨长妹,然后才说道:“他要枪炮补充,我也答应下来,只是他要一个军的番号,我不能同意!”
石汀兰低下头去,这件事与她有关系,她不能也不方便开口。
倒是一向和她有过交情的许月桂却问了一句:“殿下,为何既支持翼王远征,又答应给他枪炮补充,却不肯给一个番号?”
现在是柳畅自已家里的家庭会议,许多话都可以挑明了说,柳畅心中自有主张:“翼王若要一个军的番号,我怎么可能舍不得,天王首义诸王,除去天王之后,也就只有翼王尚存了!”
许月桂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样的后宫会议虽然很多时候谈的是家事,甚至是演变成肉帛相见的欢宴,但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能提前定下调子,她小心地问道:“是不是因为翼王还不肯过来的原因?”
现在不仅仅石汀兰低下头来,许多太平天国过来的女官都垂下来了,这毕竟与她们的过去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冯思贤在这里的话,还能认得其中就有他在天京曾经遇到过的清冷妃子,现在都是恭瑾已极地听着柳畅的训示。
在这段时间的共处之后,这些旧太平天国的女子,特别是昔年洪秀全的妃子们,已经彻底转换了思想,她们彻底与过去割裂,成为新政权的女官,她们对于旧天国有着过多的仇恨。
柳畅点点头说道:“月桂说得对,现在我们虹军只有两个军,如果翼王肯过来的话,我再给一个军的名义又能怎么样!可是现在翼王不肯过来,首鼠两端,这样的话我给他一个军的番号,又怎么能服众啊!”
一听到这句话,石汀兰就暗暗怨恨自己的哥哥来,实在是太过小鸡肚肠了,以致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正是柳畅这位燕王称皇建制的关健时候,马上就要用兵天下了,如果现在过来的话,石达开身边还有安庆数万之众,不但能成为一军之长,也能与瞿杰、霍虬、孙胡子这些开国功臣相提并论,可是哥哥格局太小,硬是放不下自己这点实力,既要投靠柳畅,又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最后反而错过了机会。
她现在是柳畅的妃子,接下去如果柳畅称章建制,石达开能率众起义的话,把安庆这座名城交出来的话,那对于自己争皇后的位置那是大有益处,可是自己哥哥居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了。
她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要知道现在她与杨长妹是最有希望登上正宫娘娘的位置,可惜肚子不争气,而叶语蝶虽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但是出身摆在那里,想要成为皇后基本没戏。
而且除了叶语蝶之后,现在后宫又有不少新的竞争者,石汀兰在这群女官的身上扫了一圈,她们当中可是有人已经怀了龙种。
不过叶语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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