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这个你倒要问李医生了,你被送来的时候,是由他直接负责的。”
“那个瘦瘦的医生?”我问。
“嗯。没什么事回去休息吧?”
我哦了一声,回到走廊里。那医生从第六病房的门里走出来手出多了医用的器皿。身后跟了陌生面孔的护士。他扭身对身后胖胖的护士道:“病人没什么事吧?”
“没有,换了瓶水,测了体温,一切正常。”说完又问:“哎,你不在半公室里呆着,跑出来干嘛呢?”
“当然是看美女啦!”他语态暧昧,伸着脖子,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鸭子。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调皮的越儿,我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同时也引得回视的目光。我自知尴尬,想回房间,却不想被他叫了住。
“哎,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啦!”他大概不知道怎能样称呼我,对着我就这样直白的算是打了招呼。护士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又回头盯了我半天说叉了嘴道:“你是哪个病房的?怎么跑出来了?”
“二十六床的。”我正准备回答,男孩却替我回答完了。
“我没问你,你答个什么?”胖胖的小护士斜了眼年轻医生不满了。
“谁回答不都一样!”男孩嘟囊了句。
护士惹火了,夺过男孩手中的器皿,狠声说道:“吃里爬外的东西,见色忘友的家伙!走,越远越好!”
“醋坛子?呵呵,看来是我打翻了这个醋坛子。”我本来想问是不是要她我生母的一些情况,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走就走,我还不乐意呆在这儿和木头说话呢!”哼了一声,说完甩着袖口昂着头向前走。
“越远越好!”护士压低了声,但话语里有明显的失落。我暗笑了下。呵呵,人啊,为什么会这么多情?护士白了我一眼,显然我是个肇事者。走到护士台上,把器皿放在台面上,拿起病历,翻了下。背对对着我道:“有什么事您可以说?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输水!”我望着她厚重的背影,她的背影没有娇柔的成份,却像男性一样极具阳刚。男人喜欢阴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要极了面子,痛时只有自己知道。南方有女人娇小,但她却同时也兼具了北方女人的粗犷。这样的女人,我构勒不出她会有怎样的未来。而这样的女人,直觉,她不会幸福。我不善言词,不喜欢猜谜,但却极喜欢谜底。才知道好奇也是我的本性。
我灰头灰脑的离开了护士台。听到身后漫骂声:“猪头!想跟我要行为艺术的舞台剧门票,门都没有!”
“行为艺术?”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闪了下。想起了那个自称为行为艺术的艺术家。
我把走廊尽头的窗给全部打开,凉爽的风吹了近来,望夜的空,星的朦胧,夜的宁静,而我的心却丝毫不能平静。今天几号?几号??日子近了!这楼有多高?想想要跳应该是什么滋味吧?可我为什么要跳?简单是因为我担不起巨额的赔偿?还是我不能承受生活的种种波折?拉拉衣领,我意识到了冷,不是夜冷,而是心冷。
次日,输完水,我坚持出了完,回到我的住处。我把我妈妈安顿了下,便坐在了电脑面前。一天,下来我的手臂酸疼。躺在床上才想起还没有与夏楠联系。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想像老鼠一样深藏在幽暗的洞里逃避现实。可是我不能。我打电话给夏楠,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他没有想像中的那种惊喜,也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失落。我知道我们之间有隔阂,隔了姐姐和卓雅,更隔了莫言。除非这层障碍完全消失,否则一切的现实都是空想。我躲在我的小房子里,对谁都避而不见。我打电话给了越儿,让他接我母亲回去,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外现这种种狼狈,对于我来说无异与自杀。我想活命,更想要自尊!
巷子里的魔鬼走到了尽头,雪白的毛发刺激了他的眼球。张张牙舞爪的对由于惊吓而眼球突出兔子道:“给我你的命来,剥你的皮做我的衣领……”遂后,露出狰狞的笑。把兔子从地上抓起,置于半空。“大……大……大王……慈悲……”眼球中有种希望,更有种绝望……
听罢,他激情的笑,笑到放下兔子坐在地上自语:“悲悯?悲悯??我本魔鬼,何谈悲悯???”
兔子贴着墙,流泪哭诉:“原来我脚的速度不及你的掌心的十分之一大!”
我是兔子,而那催命的鬼对我发出了最后通碟。十天以后,如果我再交不出全稿,我就要负但违约的金额。全额!全额啊!要命,要命,魔鬼,你还是来拿我的命吧!
一日三餐我母亲为我做,并且端到我的面前。她坐在我旁边看我写文章,也给我提建意。她是虽是小学老师,但对小说却有极好的语感。她指出我句子里的不足。当然,我虚心接受!
我得知我的生母已经渐渐的好转,我也自不必为她担心,但我知道如果我母亲不肯原谅她,那她永远都听不到我叫她母亲。方才知道,有些事,知道真相却不如彼此隐瞒!谎言,谎言也有美丽!
“来吧,来吧,该来的都来吧!”我望天讫求。
“下月能出书吗?”
“问天吧!”
柔顺的发被风吹乱了,蔓草一样,正如我的现状。
正文 第十一卷 喟语休止(3)
我没有勇气,
所以只会等待。
电脑的音乐被我开放,声音调到足以淹没我的烦躁。我戴着眼镜,披着散发,幽灵似的坐在电脑前,伸出的手指轻起又落下。已过中午,我妈钻进厨房给我做肉丝面,我小屋的门开着,我可以看到我妈的背影,我对着电脑,烦时用头撞撞墙,手还不忘辛勤的劳作。咚咚的杂乱无章的敲门声一阵又一阵,滋滋扑鼻的香气引了我的嗅觉。空巢的胃一阵燥动。我懒懒的拖着拖鞋披着零乱的发走到门口,无精打采的打开了门。
又要敲门的手指放了下来,看到我吃了一惊。“姐,你……你咋了?怎么跟鬼似的……”黑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不会是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了吧?”
我抬头没有往常的热情:“哪儿那么多话,你进来不进来,我没时间给你说那么多。进来自己带上门,妈在厨房……”我用有些呆滞殷红的眼看了下他困惑的脸,冲着厨房大嚷:“妈,越儿来了!”
“哎,不是,姐,你……”他双手抬了下还要说。但我已经拖着鞋又回到了我的电脑前。
越儿很乖的带上了门,探着头对厨房叫我母亲。
我母亲的耳朵很好,看到越儿很吃惊,手里拿着铲子,满脸孤疑与困惑:“你咋来了,不用工作了?”
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脱下上身的西服,解下领带,捋起衬衣的袖口,径直走到我妈妈身边,轻轻的抱了抱我的妈妈道:“谁规定我不能来看我姐的?还有我妈妈的??”
“得,得,放开,让你媳妇看到非笑话你不可!”
“笑就笑呗,她要是对我丈母娘那样我回家也笑她!!!”
“得,我家越儿长能耐了,会笑话人了,而且对象还是老婆。胆子大了!”
“她,整她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完得意的扯过嘴角。
我妈被逗乐了笑了出来:“吹吧……”随后又说:“你姐吃肉丝面快好了,你吃啥?”
“就它吧,我妈做的什么都好吃!”越儿一脸淘醉,好像我妈妈面已经在他胃里般,回味余香。我回过头,眼角却存了泪。我不记得他们下面在厨房叽里咕噜说了些啥,但厨房里不时的溜出笑声。我对着电脑的字模糊了我的眼……
此时的江星儿是不是正在韩休莹的怀里撒娇?
哎,我都在想些什么呀?萧寒,你还有时间想这些?
QQ上的人头像又亮了起来,上线的敲门声又一次次的响起。熟悉的人头像又一次亮了起来,也敲响了我的门。
“在吗?”
“回来了?”
“约定该兑现了吧?”
我轻笑,回复道:“兑现!”
“下午3点清心茶室?”
“清心茶室!”
……
“嗯,姐……”越儿看我啪啪不停的打着字。“歇歇好不好?”
我删了又写,写出又删,脑子一快成了粘稠的浆糊。写出的字,一塌糊涂。
“我们分手了。”越儿轻轻的带上我房间的门。
“哦。”我应了声,并不惊讶。
“而……我和‘她’也没有未来!”在他强掉“她”的同时我已经明白“她”到底指的是谁。“下午我要见网友,和我一起去吧?”
“谁?那个舒逸?你还嫌你伤的不深?”
我轻笑。“谁说我喜欢他?那是只是虚荣的仰慕!”
“那这个又是哪个?我看你是不正常了!已经脱离正常轨道了!”
“你不是?”我反了句。“明天把妈妈接回去吧?接你那儿住几天,等我这儿的事儿办完了,我接再去你那接她。”
“你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很好!你出去陪陪她吧?我呆会儿要出去一趟。”
“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听,自己小心点。别上当,有事给我打电话。”转身留个背影给我。“哦,还有……”“姐,我们公司有个项目要在Y市做,你帮我写一篇关于建材的稿子吧?我随后给你发过来全部资料!”
“好!”我回答。
“寒,越儿……”我妈妈在客厅叫我们吃饭。我去了卫生间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端起她盛好的面放在我的面前……
我换了衣服,提了手提包,清清爽爽脱胎换骨似的出现在我妈妈面前。她直乐。整整我的衣领:“这才是寒,出去放松一下,憋在房间里会憋出病的,出去见见光也好。
我淡笑,她能想到我会去见夏楠,但绝想不到我会去见一个素昧谋面的网友,她不会料到我会如此大胆,这超出了我做人的底线。而这底线,她在某一时刻相当清楚。我有原则,所以某一时刻原则不是规范而是左右了我的意途和人生。
A说:“给我你的意念,我给你想要的成功!”
B伸出紧握手心的玻璃球问:“我要把它变成钻石!可否?”
我没接夏楠的来电,打的去了清心茶室。古典优雅的茶室飘出浸人心脾的缕缕清香。CD盘里传出古铮优美的旋律。我一眼认出坐在女茶艺员的对面的宿命,当然他也一眼认出了我这个网友。他深蓝我的休闲装,周身散出出成熟的气息。看到我,露出笑,随后很绅士的把凳子给我向后拉了下,接着茶艺员优雅的从紫砂壶里倒出一杯深红色的谱洱茶双手递给我。我接过,点头称谢。
“尝尝,今年的新谱洱,很不错!”他侧着面孔举着杯子对我说。
我环了四周,没什么人,角角落落全是空的位置。我放下包在我的膝盖上。右手端起白色的瓷杯,把那澄红的液体放入了口中,一股浓香渐入心脾……
“感觉怎么样?”
“不错!”我的杯子空了,茶艺员给我续了满杯。
“这里的观音也不错!要不要来一杯?”
“经常来?”
“偶尔!”
“有闲情!”
“心情不太好?”
“刚从医院出来!”
他撇撇眉角。困惑溢在脸上。
“刚做了手术,胃出了问题。”我轻轻的回答。
“看来今天不应该带你来喝茶。”末了,他说。
我笑语:“少喝还是可以!”
“沏壶绿茶吧?再来壶白开水!”他对那茶艺员说。又指了指角落的靠墙的幽静的位置道:“在那儿坐会儿?”我点头,挪了身体。茶室除了四位优雅的女艺员外,便是我们了。我们对面而坐,我正眼看着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淡然的笑。浓黑的眉眼,四方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厚实的下鄂。美中不足的是有了副微胖的身躯。
“问题解决了?”
我摇头。
“那……”
“需要时间!”
“精神不太好!”
“近期都不会好!”我答道。
“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
他哈哈笑阵。算是为自己解除尴尬。“辞职了有什么打算?”
“生存与前途遇到了危机,我能怎么做自己都不知道。”
“你没有想过你人生的终点是什么?”
“嫁人!”
他不可自制的笑出声来。
“很可笑?”
“不可笑!只是太过真实了!!想好哪儿天想要嫁人,我随时后备。”我呵呵而笑。“什么是宿命?”
“不可逆转的结局就是宿命!”
窗外,变了天,风括了起来,雨也已经落下。张张陌生的面孔,也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莫经理?呵,真巧,你也来喝茶?”面前的宿命仰着头站了起来。
“是常经理啊,是啊,今天周未。”我听出了声音,知道所谓的莫经理到底是谁。这世界真小哦,小到居然我的网友是他工作的合作的伙伴。我又不觉自嘲。“和朋友一块喝茶?”他问。
“是啊,要不一块?”
他显得有些客气。“不了,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
我还是坐着,头都没抬一下,假装没看到,我不在乎我会在莫言会怎样看我,但却在乎在他面前一而再的出丑。我灵巧的从玻璃杯里倒了杯绿茶,放在嘴边。
“莫先生今天想喝什么茶?”从进门开始,茶艺员就开始对莫言大献殷勤。“泡壶观音吧?顺便也听听你们给我讲茶道。”
得话的茶艺员传了话,便带莫言去了雅室的单间。
“知道他吗?”
我不语。
“年少有为,少有的青年才俊!他们公司已经开始上市,股票直升。”他赞了一通。
“是吧!”我附和道。
“怎么觉得你不食人间烟火?当真与世无争??”
我冷笑。把脸扭向了窗外。
他白色的跑车停放在我视线看得到的位置。淅淅细雨冲洗了轻浮的尘,足以洁净明眸。
沉默,还是沉默……
他喝着茶,淡然的笑,却配了双轻浮迷醉的眸。在我看来极不协调。艺员极其周到的往他空的水晶杯里戡了茶水,又轻站在一边等等着重复的服务。我享受不了这样的全程服务。我说:“可以自己倒吧?”
他笑,一种未置可否的笑。但他还是仰头对茶艺员轻声道:“这儿里不用你服务了,有事再叫你!”茶艺员当然求之不得,微笑,躬身离去。我看她舞动的裙角,直到消失。我知道我已经不能等待,更不能在看到莫言之后还能如此冷静。莫言茶室的门半掩着,他席地而坐,刚好是与我座位相对的位置。他对面茶海的对面坐着一位陌生的面孔,她熟练与优雅的做的她的工作,并不时的解释茶的工续与讲究。他静静的听,并附和着,并不时的打着我看不懂的手势。我的眼睛里有种谈漠,但我的心底却有种失落。我不得不承认宿命的眼神有种犀利,几乎在同一时刻洞穿我的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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