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清紧紧地抿着嘴,一直低着头,怕别人看见她哽咽。
周雨婷淡淡地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幸!”
“方丈……”周雪清心里念到,同时紧抿的芳唇,缓缓解舒……
尿桶宝出了口长气,一振奋,说:“好了,不高兴的事不说了。”
第三十五章 床板
床板看着周雪清,心头重重一震,人都往后一缩,睁圆了双眼,心里说:“学妹的艳唇,看一眼都会销魂……”
尿桶宝眼睛往斜地瞟,心里说:“床板死盯着学妹,人又愣住了!”
床板眨了好几十下眼睛,擦了一擦鼻子,眼睛暗瞄着周雪清,对周雨婷说:“靓姐,你看我出社会都半年了,什么钱都没赚到。回趟家除了几件旧衣服,什么也没买,什么也没带……”
床板对着周雨婷摊开空空的两只手掌,继续说:“我是想说……我有没有可能,有一个吻……带回去过年!”
周雨婷鼻子一弯,粉面含威,说:“好啊,你把脸伸过来!”
尿桶宝大笑不止。
“哦,嘿嘿!……”床板满脸堆笑,不敢把脸伸过去。
尿桶宝知道,床板想调戏的不是周雨婷。
“伸过来,伸过来啊!”周雨婷咬着牙斜了床板一眼。
床板看了下周雪清,心里发牢骚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做的事,就算你不笑,好歹也看我一眼哇!”
周雪清还是低头不语地坐在那里,跟她的内心对着话语。
床板看着周雨婷的样子,脸下垂得更加长了。
好像有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周雪清不动声色地向前张望。可是,并不是方丈。
做姐姐的就是明白妹妹的心思。周雨婷掠了掠周雪清的秀发,眯着笑地摇了摇头。
方丈还没有摸到厕所的门,前面堆满了人,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人们顾不了地面的肮脏,都是拥挤地在地上,拥挤地靠在车厢上。人们都在极限地忍耐,期盼着快点到家。
方丈却是希望火车开得慢一点,慢一点到吉安。这样,他就能和周雪清慢一点分开,和周雪清分开之前,能够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尿桶宝和床板,还有周雨婷在那里无聊地磕着牙。周雪清愣在一旁,对他们谈话充耳不闻。孩子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朝过道那头张望……
“唉。”方丈叹了一口气说,“这怎么能过得去?”
方丈边喊着“借过”边艰难地向厕所靠近。方丈抬头一看,厕所门没关,里面真的填得满满的五个人!方丈停住了脚步,脸上沁出了几滴冷汗。
突然,一阵恶臭袭来。方丈赶紧捂住鼻子,臭味不是从厕所里冒出来的!方丈在四周看了看,在自己附近蹲着的一个乘客,整条裤子都是稀黄的!
那个乘客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看来,发生这个事情有段时间了!在他周围的乘客都捂着鼻子,拼命往外挤。可是,人群又把他们挤了回来!遭罪啊,周围的乘客别提有多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那个裤子稀黄的乘客。他不愿意牵连到其他人,可是他无奈!大家施加过来的白眼,他无法逃避地、割着心地一一忍受……
“这个年头,谁都不好过。”方丈心里说,“反正不是很急,不尿了!不喝水就是了。多一点时间待在清妹身边吧……”
方丈刚要转身,不经意看见了那个女扒手。“还没收手?现在的贼胆子越来越大,连续作案一点都不怕的!”方丈心里说到。
女扒手仍然是左瞟右瞟、贼头贼脑地往人堆里钻。非常积极地在生活。
方丈艰难地往回撤,心里叽咕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社会在进步,贼也在进步!”
周雪清蹙着眉,又在过道上张望。这次不同,周雪清脸一红,拂了拂秀发,端正地坐在那里。
“床板给我起来!”方丈看到床板色迷迷地样子,心里一激动,对床板嚷到。
“这么快!再让我多瞧会儿嘛!”床板说。
“给我起来!人家马上就要下车了,抓紧时间!”方丈一把将床板拉了起来说。
方丈一看到周雪清清丽的脸庞,就忘了许多事情。
“清妹清丽的脸庞中,好多哀怨……”方丈心里一揪,垂着脑袋。
周雨婷一看到方丈,眼睛溜圆,放下了零食伸手去捏方丈的手臂,假装跟方丈说话:“方丈,垂头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姐给你做主!”
“尿的时候,袋子漏啦?”尿桶宝问到。
“再不摸,就没机会摸了!”周雨婷心里说到,“方丈好健壮,肌肉摸起来凹凸有序、脉路清晰,摸得人好痒心哦!现在要是夏天多好,手感更加!”。
方丈没在意尿桶宝在说些什么,周雨婷在干些什么。方丈正在考虑该跟周雪清说些什么,他嗫嚅了半天,轻轻叫了一声:“清妹……”
周雪清没理他,侧过半边脸,心里说:“方丈回来是回来了。可是,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唉……”
方丈和周雪清谁都没说话,谁都想说话!而周雨婷、尿桶宝、床板却是叽叽喳喳个没完。
第三十六章 离别
不多久,火车停驻下来。已经到达新干站,下一站就是吉安。
火车上的广播响了,告诉乘客们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有需要的乘客可以到三号车厢用早点。窗外气温很低,下了车的乘客都哆嗦着小跑着,车上的乘客少了许多,要下车的乘客都在跟认识的人一一告别。到处都弥漫着离别时哀伤的情绪……
“哦也!马上到吉安喽。“周雨婷跳了起来说。
周雪清柳眉弯蹙,心里说:“真的要到吉安了,就这样跟方丈分开了吗?多不容易在火车上遇见他啊……”
周雪清狠狠地瞪了方丈一眼,心里说:“方丈,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变?痛切我心……”
方丈看着周雪清,心里也揪揪的。
“我知道你有委屈,可是你不应该自甘堕落啊!”周雪清抿着嘴唇,闭着眼睛,心里说。
尿桶宝和床板见两姐妹快下车了,赶紧多吃点零食,早餐就不用吃了。
周雨婷揉了揉她那颗痣,心里叽咕到:“最后再摸下方丈的脸吧!”
“方丈不是着凉了吧,脸像结了霜一样!”周雨婷话还没开始说之前,手就已经在方丈脸上摸了。
“我没事。”方丈含笑地将周雨婷的手拿开。
“玩也玩过了,摸也摸过了。唔,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收拾东西准备下车了。”周雨婷乐着心里说。
周雪清把手机拿出来,握在手里,看了看方丈。
方丈当然知道周雪清的意思,心里一阵温暖拂过,肚子里说:“清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要知道,我已经不是学校里的方丈了……”
周雪清侧着脸,心里问:“方丈,你不问我的电话吗?”
“好啦,好啦,别抢啦!这些零食留给你们吧。”周雨婷收拾东西时把零食推到尿桶宝那说,“你们三个分吧。”
床板和尿桶宝把袋子都扒烂了,两人把零食抢劫一空。
方丈没看其他人,只看着周雪清。见周雪清还握着手机慢慢地翻转,方丈心里一热,伸手绕进自己衣服里面,掏摸着什么……
尿桶宝一愣,知道方丈要干什么,连忙说:“方丈,别因为没抢到零食就想不开啊。”
床板还在数着零食,看尿桶宝抢得多,还是自己抢得多!见尿桶宝惊愕的神情,一看方丈的架势,也惊声说到:“方丈,想清楚了没有……”
方丈掏摸了一阵子后,把手伸出来,从脖子上卸下来一条链子,放在周雪清面前,对着周雪清微微而笑,说:“送给你!”
周雪清眼珠在眼底里滴溜,刚想拿过来,周雨婷就一把抓在手上,说:“银的?色泽偏暗……”
“识不识货?白金的。”尿桶宝嚼着沙琪玛说。
“白金?方丈,不会是不锈钢的吧!”周雨婷轻扭着方丈的脸说。
“大姐,我乃出家……和尚坦荡荡!”方丈斩钉截铁地说。
“哼。”周雨婷扭了几下方丈的脸后,坐了回去。把链子把玩了几下,觉得链子中央像缺了什么?她看了下方丈,把链子还给了她妹妹。
“方丈,你手心里捏着什么?”周雨婷眼睛很尖。
“没东西,哪有什么……”方丈在桌子底下做了几个小动作。
周雪清悄悄地把链子拿在手里。
“方丈真的把链子送给学妹?”床板皱着眉心里说。
周雪清握着链子,肚子里嘀咕:“送东西给我,就是说以后不会再见了……链子我要,分离我不要!”
火车还是孤独地向前奔跑着,离吉安越来越近了。
“妹妹,帮着收拾东西啊!”周雨婷甩了下头发说。
“哦。”周雪清把手机放回包里,帮她姐收拾行李。
突然,车厢一头开始热闹起来,乘警过来查票了。火车还有不久就到吉安。
周雪清一挽秀发,正视着方丈,眼中满是不舍,目光莹莹闪动,有如娇花啼露!
方丈摁下了头,轻声叹息。
“尿桶宝。帮我把行李箱移出来,准备下车了,等下下车的好多,先到前面排队去!”周雨婷归心似箭。
一阵子闹哄哄过去了,乘警查完了票。好多乘客开始骚动起身,哇!吉安下车的人真多。
“哦,差点忘了。手套还给你。”周雨婷说着把手套还给了尿桶宝。
“没事,没事。你戴下火车去!——过两天我到你家去取!”尿桶宝嘴里不知嚼着什么东西说。
“我陪你一起去!”床板拍着尿桶宝的肩膀说。
周雨婷嗓门一提,喊到:“床板,你死人啊,不知道帮忙移啊?”
床板赶紧把手里的饼干塞进嘴里,帮着移行李。
“妹妹,快!快!我们到前面排队去。”周雨婷急切地说。
“哦。”周雪清应着话,瞅了方丈一眼,双眸含哀。
“清妹真是花容楚楚……”方丈肚子里说到。他接过周雪清的行李箱上的手柄,轻声说:“我帮你推到前面去。”
车厢的出口处已经有人在排队了,方丈把行李箱定住,眼睛注视着周雪清,心里说:“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周雪清和方丈靠的很近,周雪清看见方丈的衣服底边和衣角,都已经洗得发白、退色、起皱。她闪了闪眼睛,拉了拉方丈的衣角和底边,慢慢地抚平。
方丈凝视周雪清良久,良久……方丈心里泛起万般滋味,心里说:“多好的姑娘……”
“方丈的衣服都破了……”周雪清把方丈的衣角翻过来,里面有个破洞。
方丈看着周雪清的样子,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笑,心里说:“古代的小娘子一样!”
周雪清把方丈的衣角翻了回来,心一酸,抹了抹眼睛。
方丈牵强微笑,说:“我回去了。清妹……”
周雪清颤着芳唇,低着头,见方丈的衣角,自己的手刚放开,马上又皱卷了起来。于是又伸手替他抚平。
第三十七章 链子
方丈咬着嘴唇,喉头堵得疼痛,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方丈深情地望了周雪清一眼后,转身了离去。
“方丈!”周雪清喊了一声。
周雨婷在旁郁闷地点着电灯泡。
方丈回过头来,望着周雪清。
周雪清拉着方丈的袖子,把方丈拉得靠近自己,说:“有人不想看见你堕落……”周雪清抓着方丈的衣袖抓得很紧,粉拳上都绽出了青筋,拉着方丈往自己身边靠。
“堕落是唯一出路!”方丈心里说。他吐了口气,掠动了下周雪清的秀发,由衷地感叹:“清妹真是绝世娇美……”
周雪清又拿出了手机,在方丈面前翻转了几下,询问般地看了下方丈。
“清妹……”方丈心里说了一句。
周雪清半撅着嘴说:“是不是一定要我问你,你才会问我?”
“……”方丈不知如何回答。
“哎呀,小和尚,我马上就要下车了,告诉我刚才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周雨婷挽着方丈说。
方丈犹豫半天,说:“什么也没有。”
周雨婷目光一斜,心里说:“骗谁?”
方丈慢慢地往回走,心里说:“也许再也不能看见清妹了……”
周雪清呆着脑袋,心里说:“和方丈就这样擦肩而过……”
“都结束了……”方丈心里说,“忘了吧……”
尿桶宝和床板还在打闹,车厢上人少了大半,两人在车厢里上蹿下跳。床板不时会看看车厢一头,看方丈有没有回来。
下车的人排起了长队。方丈回头看了看周雪清,一咬牙,转身走了。
周雪清侧脸闭上了眼睛,满脸的凄楚……
很多人都在和认识的人告别。刚开始,火车上是人贴人,物贴物的,现在空出来这么多座位,还没到站的乘客们都觉得很不适应。
火车突然慢了下来,“吱——!”火车停住了。
方丈一个踉跄,精神一震,回过头,可惜看不见周雪清,方丈又往车厢出口走去,心里明白:火车在给别的火车让道。
人太多了,好多乘客不排队了,又重新坐了下来。方丈想加快脚步,可是人群太乱了。
方丈继续向前走。突然,方丈人一愣,定在那里!——方丈看见周雪清急切地朝自己这边走来,两个人几乎同时定住,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睁大了双眼……
两个人足足愣了三分钟!方丈慢慢地向前走,情不自禁地低头笑着。周雪清也半咬着嘴唇,缓缓向前走……
相遇了。两个人,我看下你,你看下我……都在祈求火车不要这么快开动。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周雪清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哀伤、悱恻。
方丈的心再一次被触动。
“姐,老爸开车过来接我们。”周雪清听完电话后说。
周雨婷贼贼地盯着方丈应到:“知道了。”
“‘霸王别姬’的主题曲,自己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歌还是那首歌。可是,唱歌的人却已经死了;听歌的人却已经变了……”方丈心里说。
方丈脸红起来,艰难一笑。看着周雪清,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放在她手里。
周雪清疑惑地看着方丈。
方丈鼓起勇气,眨了眨眼睛说:“清妹,对不起……”
周雪清低头一看手里的东西,还没看清楚,她姐周雨婷就拿走了。
“自己太小气了,清妹对自己这么好……”方丈心里说。
“哎呀,这个贼和尚,你属兔的?”周雨婷手里拿着的是一只白金的兔子,边看着兔子边说,“妹妹,你把链子给姐看一下。”
周雪清递给她姐链子。
“我妈妈属兔。”方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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