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有信一脸着急但却不敢上前,秦氏脸色一整,走过去把闺女挡在身后,垂首在马黄花身前,“大嫂教训的是,以后我会教好十娘。”
“你会教好?”马黄花冷嗤,刚刚对着辛十娘辛大宝进门时候那份笑脸消失殆尽,相反的是一脸刻薄刁酸,张牙舞爪连带着秦氏一起训斥,“你连自己都看不好,你凭什么教训这丫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就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嫁出去没个几年死了男人,竟是带上这个赔钱货跟那白眼狼死小子又得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现下这赔钱货长大了会拿话堵我们。”指了指辛大宝,“那白眼狼死小子长大了会拿眼瞪我们。”说着她那尖利刺耳的嗓音就大喊起来了,“我们家这是遭了什么孽呀,这是活活养出几头白眼狼啊,真是作孽呀!”
一时间水牛村也真真是不少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好多原本忍住在家里的人这时候都朝辛家围过来,对着辛家品头论足。
辛有信不敢抬头,秦氏也低下去了脸,辛大全吓得紧紧抱着他爹的腿不撒手,辛大宝更是一脸的气愤。
辛十娘走出秦氏身后,一眼不看狠狠瞪着她的马黄花,面向水牛村围过来的村里人,道,“诸位大娘婶婶好。”
向来欢喜她的张大娘脸色不好地看着里面,但无奈她是外人说不上话,这时候第一个就道,“闺女,这是咋地啦?那可是你秦家村第一富豪的舅舅舅母?”
“大娘真真是好眼力,正是呢。”辛十娘闻言一笑。
张大娘诧异道,“我听说你们这舅舅舅母可了不得了!”重生之天价经纪人
听这话,秦大方马黄花不由得稍稍抬了抬下巴挺了挺腰杆子,他们秦家名头在方圆两三个村可是不小。
张大娘话还没道完,就继续道,“那他们可是看你们家没得食给你们家送粮来啦?”
辛十娘不顾秦大方马黄花那一僵的脸色,与她张大娘大方地摇了头,“大娘您道错了,舅舅舅母是过来找我们家要粮,却是不曾与我们家送过一简的米。”
“你胡说!”秦大方一脸难看,马黄花一下子便怒喝道,“打小你们就不知食过我们家多少粮,现下你们家有得存,可不得还上些许?且不知亲兄弟明算账,不知有借有还的公道?”
辛十娘却是不理会她这般说辞,面上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沉寂如水,道“念及你们是长辈是至亲,有些话我本不想多说,人活在世总是得得过且过才好,给人留一条道也给自己留一条路子。”说到这她看向门外围着的村里人,继续道,“但是今日舅母竟是这般说词,且村里人都在这,我就是不想道明,那也是不行的,不然大娘婶婶们怕是真以为我们辛家是那种不识道理的人家。”
“你们一家子本来就是白眼狼!”马黄花恶狠狠的道!
辛十娘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脸与外面的村里人道,“日子过得苦可不止我们辛家一家子,村里人不少人也是如此,自我懂事起,我就是带着大弟小弟一起挨饿着过日子,一起看着爹娘发愁缸里的米又是没了,家中日子过得苦,可我们一家子咬着牙根子勒紧着裤腰带,那也是一日日过下来,大娘婶婶们可曾听说过我爹娘手脚不利落,去谁家的地里顺走了你们的署子跟大瓜?可曾听说过我爹娘欠了谁家的粮真的就没有当没借过?”
看着村里人直摇头道没有,辛十娘继续道,“我爹性子憨大家也都知道,一直就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占他的好,可从来他就没有得过别人家给的便宜,而我娘性子淡,也不会与大娘婶婶们道好,但她嘴上没道,心里可惦记着自己是水牛村的人,在路上遇见了大娘婶婶们的孩子跌跤了,我娘可不是紧着就过去扶着放下农活将孩子送回家去?”
“家里一直都是贫着,去年卖了些柴火挣了些钱,但买了粮却也还不够食,一家子本就在发愁这个冬日可得如何过下去?不料得那一日家里来了我自小就没听说过的舅舅舅母,没道甚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粮舀走了大半,要不是村长家好心给送来了不少大署子,我们辛家怕就得在那寒冬里抱着一起等死了。”守望黎明号
“我自小过惯了苦日子,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舅舅舅母,乍然一听他们来我们家舀走了粮我也是以为他们家没得食,倒也是没有多话,毕竟也是自家亲戚,总不能干看着不救济不是?但是没想到舅舅舅母家竟是秦家村的大户人家,这般如此还过来与我们家舀走了大半的粮,大娘婶婶们,我人小思及有限,却是想不懂个中大理的。”
“原以日子就这般过下去吧,却是不想到今日我们这极是有钱的舅舅舅母又过来我们家要那点准备熬清水粥的粮,我还没说甚,便指着我、指着我娘大骂,舅母就算是我娘大嫂,可我娘怎么说也是她的姑子,怎地过来我们这连自己都未能食饱的家要不到粮,如何就能指着我娘大骂了?我们家自己且过得不易,舅舅舅母家既是大户,这是怎地的做法?”
“秦家村的。”张大娘听得辛家闺女的话实在心酸,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站出来对着秦大方马黄花道,“这本是你们自家是事我们不该多说,但这些年相处下来我们与辛家不是亲戚也更是亲戚,有些话确是不吐不快。”她道完这些话,直接就道,“辛家日子过得难整个村都知晓,可你们家却是秦家村大户,你们不帮着自己妹子自己姑子一把就也罢,但似如今这般还要过来舀走辛家的粮,这话你们就是叫你们村村长来,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辛十娘时常过去帮着洗衣服的王大娘也忍不住与秦大方马黄花不客气的道,“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辛家日子本就不易,竟是没想到你们当舅舅舅母的有钱大户不帮衬些,还想来舀走辛家那点五口子食的粮,真真是有钱人家食得上猪肉,食着食着,连这良心都被猪油给蒙了去!”
周家媳妇嘴巴最损,就嗤笑道,“真真是苦了秦大姐跟辛大哥,日子过得苦得不到秦家村来的大人物帮衬不说,日子稍稍得以好过上了,还得被这俩大人物惦记上家里那点子粮,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那点子粮可是连耗子鼠都不放在眼里的呢!”
秦大方一脸的土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旁的马黄花却是被气得整张脸都是猪肝色,视着此时面带悲泣的辛十娘目光就似带了刀子的,恨不得就能上前把她给撕裂了去一般。
、第三十一章 打人
重生候府之农家药女;第三十一章 打人
事情闹得这么大非辛十娘本意,这也是家丑,关起门自己怎么吵都行,但要叫村里人看闹热了去,辛十娘却是不愿,但她即便不愿那也是没法子,这舅母仗着那大嗓子就在村里吆喝辛家是白眼狼是无情无义之家户,对于这些她却是忍不得的!
她自问辛家爹娘弟弟们站得正,为何要怕了马黄花这些泼人伎俩,她要闹,要把辛家名声闹臭,更要把彼此那点纸糊的干系彻底捅破,那辛十娘能咋办?
要她眼睁睁看着不明所以的村里人听了马黄花的话对他们家指指点点,这事辛十娘做不到。
水牛村到底是辛家的根本,与街坊邻居自是得好好相处,再说过得几年,辛大宝还得与托媒去与人说亲,辛家要是这般被他们这舅母喧闹冤枉,名声传扬了出去,届时可得去哪找得人家好姑娘愿意嫁得这么个家?
所以即便把家里那些实在拿不出手的经历说出来,辛十娘也是不会有半分懊悔,她只能让村里人看看,他们这说得义正言辞活生生把他们家当是那白眼狼一样的舅舅舅母,到底是怎样一户不知足无人情世故的人家,更要看看他们还有何颜面再进来水牛村,进来他们辛家要粮!
今日发生的事无疑是把两家干系断了个彻底,之前对他们辛家不管不顾,甚至是闻风就过来舀走辛家粮食,那都是得过且过,今日辛十娘的这番话,却是把两家的面子给彻底撕了。
如门口王大娘道的,有这样被猪油蒙了心的舅舅舅母,那要来有何用处?他们辛家自认是高攀不起的!
辛有信听着闺女的话,头低了下去,秦氏也是沉默不语,半点没有阻挡闺女把这些话给挑明了说。
那些年嫁到水牛村,家里过不下去的时候,秦氏不止一次恬着厚脸过去大哥大嫂母亲那借粮,但是去过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是能得到一粒米的,这大哥大嫂还有那母亲,在家时候就不待见她,后来嫁给辛有信见辛有信扶不起更是已经不认她了,她厚着脸皮求过去了,他们就是连随便拿一点打发她做做样子也不愿意。
前夫在的时候家里过得好,那时候她这哥哥嫂子与他们家走得不知道多近,每次过来他们家哪一次不是顺走这样顺走那样?当年她靠着他们养活的那些,早就被他们两夫妻连本带利从他们家拿走了!
但现下,她这嫂子竟是与村里人道他们家是白眼狼,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秦氏却是想问问这大哥大嫂,他们两家现下到底谁是白眼狼?
闺女的话虽然有些越矩,但是说的却全是大实在话,这些年他们没用,也实实在在是叫孩子都受苦了,可现下他们日子好过了,这大哥大嫂却又要来扫掠他们家,声声泣血道他们家白眼狼,秦氏原本对着大哥大嫂剩下的一点不多的亲情,那也是断了的。
听着外面水牛村那些妇人的指指点点与冷嘲热讽,饶是秦大方那厚脸皮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马黄花脸色气得青黄,但是她在别人村里却是不敢跟在自家村里一样一张嘴单挑整个村里的妇人,可她也是野惯了的,加上这些年家里又有得存,更是加大了她的脾气,被无根无底瘦小如斯的辛十娘如此顶嘴,她心里大怒二话不说就走到辛十娘面前,扬手就打!重生的那点破事
“啪!”
马黄花手起手落,一声清脆地巴掌声响起!
“娘!”
辛十娘辛大宝辛大全都焦急大喊,辛大全已经哭出来了!
秦氏及时挡在辛十娘面前,受了马黄花这一巴掌,即便脸色黑,但那红辣辣的五个巴掌印还是显在了秦氏的左脸上。
“你给我让开!”黄马花打了秦氏没有打到辛十娘还不罢休,她身宽体胖力气自然也大,瘦的跟干柴一般的秦氏被她一推就推开了。
辛有信见媳妇被打也急了,但是他被秦大方给拿下了。
辛大全大哭,辛大宝大喊声,还有马黄花的尖锐打骂声,辛家一时间乱得不行。
门外的张大娘王大娘周家媳妇等都看的气愤,二话不说就要冲进去劝架,但见辛十娘躲开黄马花直朝着院子那扫帚去走,张大娘忙拉着王大娘周家媳妇等人。
辛十娘拿了扫帚,二话不说朝着这边正在推秦氏的马黄花走来,提着杆子狠狠地就朝着被秦氏拉着的马黄花背上挥去!
“哎哟!”正跟秦氏拉扯的马黄花被这么一棍子加在身上,当下就是一声惨叫,那尖锐的嗓音就嚎啕出来,“杀人啦杀人啦!大家快过来,有人杀人了!”白洋
门口慢慢又围了几个村里人过来,与门口的张大娘王大娘等人打听了一下,当下就骂道,“该!”
辛十娘面无表情,打了她一道紧随着就又挥了一道,打着马黄花的双脚,只把她疼得惨叫连连。
“混账!”秦大方喝道,二话不说就过来要打辛十娘。
“大宝!”辛十娘看向怒得涨红脸的辛大宝。
辛大宝熟练拉弓,那闪着利光的箭头就对着秦大方,怒道,“你动我大姐一下试试!”
秦大方见他那箭头对着自己立马停了步子,辛十娘举起那扫帚棍子一下就对着他的身狠狠地挥过去!
秦大方被打了个实打实,辛十娘人小,但是这棍子挥出来的力气却是大得吓人,饶是他一个大男子被这棍子挥在身上,那也是痛得抽冷气!
“你们还敢过来欺负我们家?”辛十娘连续挥了他两下,说话间又朝着马黄花挥过去。
秦大方被辛大宝那拉得紧紧的弓吓得不敢上前,只得干着急地看着马黄花被那大外甥打地四处躲。
“哎哟,痛死我了!”马黄花又被挥了一下,一声哀嚎之后知道自己再叫下去闹下去也得不到好,连忙道,“我们走我们走,别打了!”
、第三十二章 亲戚断裂
重生候府之农家药女;第三十二章 亲戚断裂
秦大方马黄花二人相互搀扶着回到秦家村,在村里他们家也还有点脸面,在水牛村里发生的事自然不敢多提,一进到秦家村,那被辛十娘打地酸痛的腰杆子也不得不煎熬地挺起来装作无事。
装出与往常一般无二大摇大摆地走回到家里,两人各自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红辣辣的棍子印。
秦大方挨了两下,黄马花挨得多,有四下。
两夫妻回到家里后就躲进自己房里给擦跌打损伤酒,隐约从窗口边还传来几声呻(和谐)吟声。
“嘶!大方,你轻点!”只听到黄马花低声的抽气声如此说道,“这么用力干嘛!”
“好好好,我轻点。”又传来秦大方讨好的声音,“这样呢?不重吧?”
“嗯,再用力一点……”
“那我用力了……”
这些对话叫外面秦大方那跟过来偷偷想听他们说什么秘密话的老娘那皱纹的老脸也是燥红,朝地下啐了一口,暗骂媳妇不知廉耻,这大白日的竟然还拉着丈夫做这等不要脸的事,刚刚两人偷偷摸摸的还叫她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就跑来偷听了!
又听到隐约传来那黄马花的抽气声,这老婆娘也没脸在偷听下去,轻脚轻声地就走开去喂鸡了,免得待会那凶恶的儿媳又骂她干吃不干活。
黄马花擦好了药酒,就给自家男人擦,看着他身上那棍子印红辣辣的,又升起一股子怒火,一边擦药酒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那天杀的死丫头贱蹄子,下手竟然这么重,再怎么着我们也是她舅舅舅母,竟然把我们打得这么狠!这要是在我们村里,看老娘不把她身上一层皮子给我撕下来!”
“少说几句吧,还不是你要过去找打的。”秦大方瞥了她一眼道。
“我过去找什么打啊!”黄马花擦药酒力道狠狠一压,直到秦大方好声好气才放过他,继续擦酒又骂道,“上次我们过去的时候拿得不是顺顺利利?倒是没想到当年那没用的死丫头如今长得竟是这般凶悍,道理一大缸能淹死人,打起人来也是一点不手软。”
“嘿。”秦大方说到这竟还是笑了,“她这性子倒是跟你有点像。”说完见自家婆娘那阴沉的死人脸连忙撬开话,道,“现在那丫头变得这般厉害,你可还想叫她与咱儿子做通房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