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汉成石通公布在产品上的配方是真实的吗?”
“是真实地。”
“我看那方子平平无奇,而且我自己也抓药试验过,根本没有效果。”这番话,吴小明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
这孩子性格内向文静,然而一旦做了决定却不会退缩,像这句话,比较调皮的学生也不敢当面说出来,而这个吴小明却能问出口,不错啊!只一句话李成便看出了这人的器局,心里暗赞。笑道:“平平无奇?那你觉得要怎么样地方子才算好的呢?”
“李老师,产品说明上的方剂是补水而生火的路子,这个路子正统医家是不同的,不过民间中医流行,说法并不奇特,也有很多人开过类似的方子,但效果明显赶不上你地,这是为什么?”吴小明开了口,越说越顺,“我知道您师从黄院长,黄院长的方子我也抄过很多,没有什么奇特地地方,大家都这么开,为什么效果就不同呢?”
(明天去无锡,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可以更新,这几天思路堵在这儿了,明明有大纲,却积累不起激情来写,直到今天几个学医的朋友聊了聊才找到了灵感。理顺了思路。
大家放心,本书不可能太监,而且速度不会太慢了,这个月剩下的时间最少要交XX万字,干,,,,否则出版社要追杀我。。。。。。(出版流程不限制电子更新)。)
第八十九章 医者艺道也(下)
“我感觉我和黄院长开的药方差不多,但就是没什么效果……不光是实习,我是苗族人,我们家乡也有自己的草药,很多都不是中药,也没有配伍这一说,单味药治单味病,但是效果很好,我爹爹就是苗医。这两个暑假我在家乡,也在家里给乡亲们看病,开始我坚持用中药,可效果不好,十个里面七八个不见效,后来乡亲们都不愿意让我看。”吴小明道。实际上他的爹爹是苗巫,类似汉人的跳大神的人物,不同的是也挖些药草治病,主要还是靠“做法”。乡野多迷信,吴小明想改变家乡这种落后的现状,不过想移风易俗并不容易,而且他一个中医本科生开的药连父亲这个兼职草药医生也比不过,自然得不到认同,吴小明为人内向但好学,成绩是班级里最好的,自问也很努力了,却总不得纲领,渐渐地怀疑中医中药来。才有此问。当然父亲是巫师这种事情被他隐去,只提草药一节。
“单味药也不能算偏方,那种秋后蟋蟀公母一对的药方才算是偏方。这是奇方,而你在课本上看到的,都算是正方,以正为主,以奇为辅。单药通常比方药效果要好,但是单药也伤身,不是没办法的情况下一般不使用,你以为黄老就不会开奇方嘛?他不开是因为功力到了,不光是追求疗效,还要对病人负责。毕竟是药就有三分毒,什么是方药?方是什么?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方是规,圆是矩,方药最早的意思,其实就是限制药的毒性……”这两年由针转向药。跟在黄远庭这个好老师身边,再加上他本身的底子,有很大的收获。李成侃侃而谈,
“这就好比是写字。假如说一个方子就是一个字的话,你背了这么多药,按道理应该会写很多字了。但是你写地漂亮不漂亮呢?要写的漂亮还要不断的练习,练习这个字的间架结构,正锋偏锋,用墨浓淡,这些细节很象开方,字要漂亮才能卖钱,方要漂亮才能有效。光漂亮还不够。还得掏钱地人喜欢。正方平平无奇,那是你的理解,正如一个初学字的人。你给他一张魏碑拓片他可能会觉得很难看。到你写魏碑写的很漂亮了,在喜欢行书的人眼里,又觉得你过于生硬……
“书上载的方剂,可以说都是经典,也可以说都没什么大用,因为病人不同,病情当然也就不同,古人讲。开方要相和,下药要当机。这个和,也有人作合,药理有主次。药性要相和,药气要相配,这是君臣佐使,还有当机就是时机,这些你们都学过。而最最关键的,是一个剂量。这个就没法讲了,好比学书法。第一步得先学磨墨,每个地方产的墨都不同,有浓有淡,你用力要几分?要磨多久才能细腻滑润?怎样磨适合画山水?怎样磨适合写大楷?怎样适合生宣,怎样适合熟宣?这个经验,别人没法教,你不去磨不去写,永远不知逛,”
“还有就是背经,经典不懂没关系,但你得先背下来,以后参加了工作,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背,现在背熟了,以后碰到实际问题就可以参照可以思考,你总不可能到那时候再翻书吧,对了,你内经背了几遍?”李成走到吴小明面前,温和地问道。
“看过几遍,没背过。”吴小明不好意思地说,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又说道,“不过我药方背了蛮多地。”
“先背经,再背方。”李成简略地说,背经在现在这个社会似乎有些迂腐,除了黄远庭这样的老一派前辈,其他少有讲究经典的,主要是因为经典太多太深,微言大义,经历文革地一代中年医生的古文水平都比较差,而且研习中医经典所必须的周易等在那时候又被批判为迷信。
“我们的教材里不是也讲了中医理论体系嘛?老师说只要看教材就可以了,医古文太难,在那上面花费太多时间没必要。为什么这么强调背经呢?”边上一个学生说道。
“教材上的理论体系,是二分法,是辩证唯物主义那一套归纳出来的。辩证就不用说了,就是从我们老祖宗这个词里化出来的,还有,什么是唯物主义?你们都学了马原,什么是那个物?”李成问道。
“唯物主义是同唯心主义相对立的哲学基本派别。它对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地关系问题,作了正确的回答,承认宇宙统一于物质,精神或意识是物质的产物;客观物质世界离精神而独立存在,人的认识是对客观存在地反映。唯物主义通常总是反映先进阶级或集团的利益的……”另外一个人回答到,“物质好像就是客观存在吧?”
“都是些废话,我来讲讲,讲错了别笑,很多同学也知道我是特招的研究生,马原没好好学过。唯物主义,最早翻译成唯经济主义,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唯物主义,这个物在我的理解里,是跟心相对的,心是什么?精神意识?讨论心和物地关系就象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很无聊的事情。佛家早就讲了心物一元嘛……我看这本教材,内容还不错,前言一塌糊涂。上面讲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哪有那么容易地事?没个十年八年,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精华什么是糟粕……”李成讲的刹不住车,浑然不觉得自己在批判某些东西,还犯了“意识形态”的错误。
谢谢老师,刚才您讲到剂量,我还想问问,您开发的汉成石通怎么不讲究剂量?每个病人都不同,可你的药他们吃了都有效果。您公布的配方,也算是正方。”
李成一楞,还真被问住了,刚才他忽悠了半天,感情是白忽悠了,这小子看起来怕生,没想到还挺认死理,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李成沉吟良久,他不是回答不上来,而是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不合适。总不能讲我有道家功夫,能感应药气,而且为了搞药引,还偷了国家保护动物来炼丹?
这一番师生对答下让学生们全来了劲,连趴桌子上睡觉的都起来了,百来双眼睛盯着李成,看着这么多人嗷嗷待哺的目光,李成背后也出了点汗。
万幸的是,这时下课铃终于响了。
第九十章 兵家药和道家药(上)
下课铃响了,老式电铃嗡嗡大作,如同在平静如水的校园里投下了一个石子。四周旋即相应,人声鼎沸,学生们蜂拥而出,开始抢占篮球场排球场等有利地形,宣泄年轻的荷尔蒙。
李成这个教室也不例外,不等李成说下课,早有心急得学生收拾起课本,作鸟兽散。
从窗口望出去,操场下几个学生已经组织好了足球队,大声呼啸,肆意昂扬着青春的气息。相比之下面前的吴小明就显得很文静内敛,李成温言道,“你不喜欢运动?”
“我不会玩。”吴小明不好意思地说道,实际上在苗寨活了19年的他不会玩任何一种球类运动。
“玩玩就会了嘛,多跟人沟通,心思大一些,对学医也有好处。”李成忽然想起来他要不是蹲了三年号子,现在也像吴小明一样不会玩。看这孩子的衣裳便是农村出来得,浑身上下洋溢着土气,李成忽然觉得他很像刚到东州的自己。
有人进球了,一阵热烈的哄闹传上三楼教室,李成撇过脑袋去看了看,正是刚才那个立志要嫁富婆的学生,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不曾拥有过这样的生活,不禁隐隐地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
小时候李成最奢侈的玩具是邻村一个花生油作坊的老伯送的,榨油时用铁圈圈住花生,榨好以后油渣脱落下来,除了油。油渣还可以喂猪。作坊里反复榨油后,铁圈会生诱不堪继续使用,收废铁得也不会要。李成去收猪饲料时问那老伯讨了一个锈铁圈。找一根粗铁丝,前端弯成U形,就可以推着铁圈走了。
这个叫风火轮。李成推了二十多里山路推回家。没想到被父亲一阵痛骂,说李成玩物丧志。他虽是乡野人家,因祖父念得好诗书,家教却是极严,在板子地强大威力下,四书五经李成也背得。山沟沟里上学太远。一般人家得孩子都不愿意念书,唯独李成直上到初中。可惜李成十岁出头祖父和父亲就都去世了。高原土薄不胜耕种,同时也抱着见识一番的念头,李成才出来流浪。在内心深处李成是一个无根的人,最早那些年,淳朴地童工李成并不像别的少年那样有许多赚大钱泡美女之类的梦想或者说欲望,他只是惊讶于人可以造起这么高地楼房,每天都有大飞机掠过头顶地天空。生长在钢筋水泥丛林里地孩子们无法想象,这些在书中读来的东西出现在少年李成眼前时,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人生常常出人意料,冥冥之中似乎有命运注定,从未与人争辩的好脾气孩子李成不曾想到自己会错手杀人,不曾料到自己会在监狱里走上从医的道路,更没有想到会经历这么多的儿女情长江湖仇杀,还有欲望。
李成遥遥出神,感叹这人生际遇之奇。嬉闹地声音夹杂在傍晚微风的和熙里被送上楼来,看这这些仅比自己小几岁的小伙子,李成忽然觉得自己老了,最起码心态上要苍老很多。
“老师?”吴小明看着李成脸上怅然的表情问道。
“哦!不好意思,刚走神了,”李成对吴小明道:“汉城石通这副方子,其实没什么奥秘,只是剂量很讲究,一般每张处方药味在12味左右,每味药地用量都应遵循法定剂量,一张中药处方的总剂量为100…200克,汉城石通是胶囊,一颗相当于原药300克,病人每次吃两颗,就是600克,远远超出常用剂量。这是大剂用法,是成药产品中唯一的,因为过量会有毒……”李成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这是实话实说,接下来就该讲生克用药了。这是他的独到之处,之所以犹豫不说,不是要保密,而是考虑到这种办法只有他自己能用,别人用不了,如果讲出去,吴小明孜孜于此的话很有可能终身无成。这样与害人无异。
“那么老师是把他们控制在剂量上限再中和药性吗?”吴小明急切地问道。
“你说对了一半,中和药性是对得,剂量上限的提法不对,即便是通常认为很安全的药物也有毒性,比如木通能通乳,可将剂量用到四五十克却会伤肾,黄连、龙胆草等苦寒药,用3…6克可起到清火健胃、增进食欲的作用,量大则会引起胃痛肠炎,这是伤胃肠。附子、肉桂等热性药,用量大了也会引起烦热、大便干结、口舌生疮等症,这是伤阴。凡物有一利必有一弊,对单例病人用大剂很正常,但是要做成药再用大剂量就很容易出问题了。另外你说的中和药性这个提法也不准确,药性不可以被中和,是在人体内被抵消,确切地说大部分是在肝脏被抵消,同时大剂量还会增加肾脏和胃肠的担,胃主化,肾主宣泄,所以长期服药伤胃伤肾,所以中和药性得说法是不精当的,我的办事是从经脉脏腑五行生克中领悟出来,如有一分火则配一分水,若病人阴虚则纳阳,阳虚则纳阴,肾强则攻心,心强则补肾,用药之道在于和,和而不同,方为大同……”李成说开了口,也就无所保留,洋洋洒洒道来,说道后面已是文白夹杂,吴小明听的有些吃力,但大意是明白的,只觉得眼前豁然开阔,如解汗衣裳,畅快无比,此实闻所未闻之理。
“不过……”李成话锋一转,“人的体质有强有弱,碰上弱体质的人,犹如幼童耍大锤,力量越小,平衡便越脆弱……这样用药很险,必须注意几点,一是剂量把握要精微细腻,一味药即便是产地相同,年份、收获季节、哪怕是种在山头和山脚药性都会有差异,二是配方要水火并济,济这个字用的好啊,我也是今年才悟到周易里这卦字的妙处,太极图中的两仪正是纯阳乾和纯阴坤之象,阳仪中有阴,有离之象,阴仪中有阳,有坎之象,二者和合颠倒颠即是既济、未济之象。水火可以相薄,可以相胜,可以相求,可以相应,济之一字,包涵了所有这些状态,用药之理也不过如此,君臣佐使是兵家药,我这水火相济是道家药,兵家道家,其理不出周易,所以不懂易者不学医,听起来迂腐,但这是经验之谈……”
在无锡出差半个月。在网吧码字,如速度和质量有问题,还请见谅。
无锡排骨太甜,偏瘦,没有想象中好吃……
第九十一章 兵家药和道家药(下)
“兵家言利,道家不言益,益尚不言,何况利乎。中医亦受到佛教儒家的影响,由此产生不同的流派,古时大儒大德,多为良医。古人讲不为良医即为良相,二者均是治道,治病之难,与治国无异,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小鱼要做好,全靠火候,多一分则焦,少一分则腥。道家养生,佛家也未必不养,所以虽然讲臭皮囊,亦是大法船,又说‘我有一宝,秘在形山’……”
“那不是唯心迷信的嘛?如果说心物一元,那态度也太含糊了。”因为父亲是巫师,吴小明从小就在同学玩伴的异样目光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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