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极身子僵了僵;眼睛微眯;凤眸中的紫色在泪珠的浸泡折射下更加透亮,在这个皇宫之中;女人是一个最好不过的玩转筹码;你以为一个女人不足为惧,但是她可以牵动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可以牵动天下兵马大权,甚至可以牵动天下;比如皇后;比如云锦。而打动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博得她的同情!
萧越极从来都觉得没有谁不可以为他所用;筹谋天下;不过就是筹谋一场棋局;将军只有一个,底下的不过都是棋子。谪仙楼里的柳纤纤,他的王妃云妆,甚至眼前这个扬言要给他全部的云锦,都曾经是他的棋子,现在也是,只是萧越极突然怔住,他只是觉得或许云锦不可以定义为棋子,他只是需要她的帮助,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他却非要这样定义,他在强调什么?
萧越极轻轻放开她,云锦坐到他的身边,紧抿着嘴唇,掏出帕子认真的擦掉他眼角的泪珠,萧越极仔细盯着她,声音有些许沙哑地开口:“你能给我什么?”
云锦握着帕子的手一顿,瞬间便恢复过来,继续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漫不经心道:“怪不得你娘不让你哭,原来你哭品很差,而且很丑!”
萧越极一愣,嘴唇抿的更紧,一种我不想跟你说话的表情别过头去。
云锦笑嘻嘻的收起帕子,笑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我不爱哭罢了!”顿了顿道:“倒也不是说大哭不丢人!”
萧越极立即起身就往外走,嘴唇抿的更紧,凤眸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云锦笑的更欢,无所谓道:“皇儿倒是一点礼貌都不识了,看来从前皇后姐姐真是没有好好教导你,尽是教你一些胡作非为的事情。”
萧越极顿住,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勾着嘴角,大步走到云锦身边,大喇喇的坐下,笑的邪肆:“母妃说的是,皇后从前倒是很疼极儿的,凡事都顺着儿臣,才养成儿臣现下这脾性,以后还劳母妃多费心了。”
云锦自己给杯盏里的茶斟满,抿了一口,笑嘻嘻道:“那你就坐在那里听母妃给你讲讲那过去的事情吧。”
萧越极也不恼,勾着嘴角道:“儿臣洗耳恭听。”
云锦放下茶盏,用帕子擦着手指,道:“你说皇后对你好,那什么才叫好?是叫自己的儿子不学无术是好?还是让自己的儿子整天留恋烟花巷,成为满朝的笑柄是好?”
萧越极抿紧嘴唇,只是望着云锦,不说话。
云锦收拾起帕子,望着他说道:“皇儿以为如何?”
萧越极眯了眯眼睛,却勾起嘴角:“母妃以为她做的只有这些?”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甚,眼神却如寒冰般慑人。
云锦一惊,他都是明白的,是了,他怎能不明白?云锦觉得她低估他了,本来以为他会念着皇后从前对他的那些好,不肯认她这个心娘亲,想点醒他,现在显然云锦想多了,而全额多的不止一点点。
萧越极不看她,自顾自说:“她最狠得地方不是让我不学无术,也不是让我成为笑柄,而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云锦一愣!
萧越极缓缓诉说,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她故意打压太子,却将我推到风口浪尖,那是因为父皇一直看着她,她不能亲自对我动手,所以她要借别人的手,除掉我!所以才会盛宠我,造出我会是皇位继承人的假象,于是所有觊觎皇位的人的眼中钉便是我,等其余人除掉我,她再借是我母后的身份出来除掉那些害我的人,那么她的儿子便可以顺顺利利继承皇位。”萧越极顿了顿,勾着笑容看着云锦问道:“你说?她这个计策高不高明?”
云锦说不出来话,她以为皇后只是想让他不学无术,以后便是个废柴,便会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原来皇后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么?云锦想起自己从前看的那个关于猴子上位的画图本子了,如果说皇后和萧越极是那个最后天地一主的那个猴,那么云锦就是当年那个将猴关进炼丹炉那个白胡须老人的炼丹炉里的一撮香灰,而且香灰还要是最底层最不中用的香灰。
萧越极仿佛也没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只是抿着的嘴角笑的更灿烂,继续慢悠悠说道,只是眼底的
暗沉更加深谙:“她这个计策确实很是高明!”
云锦愣半天,回答的是:“恩,确实很高明,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语气中颇有佩服之意。云锦说完,惊觉这不是作为母妃应该的回答,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个计策高明是高明,但是不还是没有害到你!”
萧越极望了云锦一眼,叹口气道:“只不过我比她又再高明那么一点而已!”
云锦不想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如果他不高明,恐怕现在坟上的草都长他这么高了!
萧越极望着云锦笑意更浓,缓缓道:“她希望我不学无术,我只要比她希望的更加不学无术就好了!她也是人,是人总是有耐性的,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磨光她的耐性,她也会对我放松警惕的。”
云锦咂嘴:“所以你每天都留恋于烟花巷,弄出那些混账事,而且还故意在南桥那片鱼龙混杂的地方上演那样的一出,只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混账?”云锦话一说完,再次惊觉作为母妃是不该骂自己的孩子是混账的,诚然他确实混账了些。
萧越极不怒,只是淡淡的摇头:“不,我不是让天下人知道我是混账,我只是想要天下人告诉她我是个混账。”
云锦完全目瞪口呆,云锦表示作为她的儿子不可以这么没脸没皮的正大光明的承认在自己是混账,还那么的骄傲自得,诚然她自己也是个没脸没皮的。
云锦觉得有必要转移下话题:“那那些害你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得手?”
萧越极无所谓道:“我的娘亲告诉过你吧,奴才只要稍稍对他好点,她就会拿命去拼!那些为我拼命的人都会把那些准备刺杀或者正在刺杀我的刺客解决掉,剩余的就是要对我用毒的。”顿了顿道:“你也知道那些毒对我没用。”
云锦表示她这个新儿子不需要她的帮助,因为完全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萧越极端起茶壶,姿势优雅淡然,修长干净的手指握着青瓷的壶柄,给云锦添上茶水,也给自己斟满一杯,端起茶盏,轻轻抿一口茶水,用眼神斜睨云锦,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说的那些话不管是真是假,但是以后她便会真心诚意的维护他,他现在需要她的帮助,对,只是帮助,不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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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翊宫,皇后望着端着茶盏的顾长青问道:“哥哥,现在怎么办?那个狐狸精又回来了?”
顾长青皱眉:“你不是说已经解决掉了么?怎么会又回来?”
皇后也仅仅蹙起娥眉:“派出去的人是这样回的!难道派出去的人不可靠?”
顾长青放下茶盏:“也不竟然,或许他只是以为要除掉林钰儿,把这个云锦给漏掉了。”
“那现在怎么办?”
“妹妹,你从前不是这么慌乱的人,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皇后恨恨道:“凡是皇上身边出现的女人都得死,尤其是像她的。”
顾长青叹一口气,拍了拍皇后的肩膀道:“妹妹也无需担忧,既然我们能整倒她一次,还怕不能整倒第二次?”顿了顿道:“现在萧越极已经归她抚养,如果她还是盛宠不断,那么寒儿的地位可就危险了。”
皇后眯起眼睛,眼神变得阴狠:“我不会让她抢走我的任何东西的,无论是皇上,还是我儿子的地位!从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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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萧天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对着身旁正在研墨的富察海问道:“你对丞相称病不上朝有什么看法?”
“回皇上,奴才不敢乱议朝政”富察海躬身回道。
“说,朕恕你无罪。”萧天昊眯眼,语气冷硬,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狼毫。
“回皇上,奴才听说东边的岛国东川近年来竟然日益强盛,却不自量力对我天朝虎视眈眈,屡屡来
犯,想来楚相也是知道这件事。”
萧天昊没有立即回答,良久嗯了一声,又问道:“云妃最近怎么样?”
“回皇上,云妃很少出门,七皇子每天必是要去给云妃娘娘请安的。两人有说有笑,七皇子对云妃也是极尊重,而且听说七皇子读书也是长进了,看来云妃娘娘教导七皇子甚是高明的。”
萧天昊放下毛笔,动动肩膀,富察海赶忙将茶盏递到萧天昊手中,萧天昊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道:“他们倒是母慈子孝,看来是她回来了。”说的意味深长,眼角便有了笑意:“富察海,走,去钰溶宫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见一个笑话,差点笑喷死,尼玛,不拿出来给橙亲们看,我菊花疼,啊哈哈
“终于知道为什么男生明明在染色体上比女生弱小那么多,却依然强壮有力成为种族的主导。因为上帝忌惮女人的力量,所以给她们设定了一个每月持续掉血的系统,导致HP值常年不满,打怪得的钱都去用来买药买零食导致装备和经验上跟不上。想象一下小学的时候,还没开始掉血的她们把男孩欺负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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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萧天昊大步踏进钰溶宫,富察海刚想唱喊;被萧天昊抬起的胳膊拦住。
云锦正一边用手背擦额头上的细汗;一边扶着一颗小树苗,萧越极则蹲在下面;用铲子填土。天朝的盛宠的宠妃云妃和天朝人品不行但是也是盛宠的七皇子在栽树!?
诚然这是一件体力活;他们干活干的很累,虽然旁边的丫鬟嬷嬷什么也没干;但是她们也很累,因为她们急!诚然很容易就能明白这个道理;主子在自己面前做体力活;明白的知道主子想自己动手;不明白的会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所以她们急!他们急——主子不让他们干活!这是一个奴才的信仰和情操!
其中央鹊最急,她无数次的想委婉的拿过萧越极手中的铲子,都被萧越极冰寒的眼神瞪回去,于是她更急!
晨若也急,她想上前帮云锦抚那颗小树苗,但是每次,晨若还没有靠近云锦,总有一把弯刀横亘在晨若面前,于是晨若也急!只好在一旁劝道:“娘娘,你身子才大好,这些粗活就让奴才来做吧。”
云锦笑着转过脸看身旁的晨若,眼睛笑得就像两枚弯弯的月牙:“晨若,你看本宫的儿子在下面填土,本宫作为娘亲,能悠闲的在一旁喝茶么?”说着云锦似笑非笑的低头看满手都是泥巴的,眉头皱的死紧的,嘴唇抿的死紧的,努力填土的萧越极。云锦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情绪,他伪装了十年,骗过了所有人,不知道有没有骗过了他自己?云锦只是觉得像这样有血有肉的活着比什么都好!她欠隐娘的那些不是说只做这些就能还上,但是如果是她能做的,她一定会尽力去做,只是她和楚辞……她的楚辞……
萧越极站起来,瞪着正在发呆的云锦:“都弄好了!”语气别扭又冷硬。
云锦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栽好的小树苗,抬头笑嘻嘻的看着萧越极:“乖儿子,做的不错。”
萧越极嘴唇抿的更紧!
云锦不理他,看着小树苗憧憬道:“小树苗快点长大吧,等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我就可以在下面
乘凉了,我要在它下面弄一个藤床,一个摇摇椅,还有一个茶案,还要有一把瑶琴。”
“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娘娘何以这么喜欢?”晨若一边递过毛巾,一边浅笑着问。
云锦拿过毛巾,没有擦自己的手,而是自顾自的牵过萧越极的手,一根一根仔细的擦掉他修长指缝间的泥土。萧越极一愣,僵直的看着她。
云锦一边给他擦手指,一边低低的回答,就像自言自语:“这是芙蓉树。”顿了顿道:“又叫做合欢树。”她等着和他一世合欢,叶不老,花不落!
“不知道爱妃将这合欢树种在钰溶宫,所谓何意?”萧天昊笑着走过来。
众人这才惊奇的发现皇上在这里,着实刚刚太过于着急主子不让干活这事,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跪下来,左右今天都是一个死了!
云锦松开萧越极,福身请安,然后走到皇上身边:“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顿了顿,娇嗔道:“皇上莫不是专程来看臣妾的笑话的?”说着便要生气似的。萧天昊则笑眯眯的点点她小巧的鼻尖,表示亲昵和宠爱。
云锦觉得对于这个演戏这个事,她还是略有天赋的,学那些画图本子上的人,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历来皇宫被称为最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所以云锦觉得你若在皇上面前表现你的真性情,皇上定是会喜欢的,所谓真性情就是你不能顺着他的意思,但也不能太不顺着他的意思!
思及此,云锦觉得虽然皇上的女人多,但是其实是最没有见过世面的,也是最不了解女人的,因为女人对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和心理,那就是顺从!云锦要突破就只能在这方面下手。着实这些不是云锦自己的理论,这都是她从她的那些画图本子上学到的,现在看来,那些画图本子虽然不在考试范围之内,但是确实最实用的!那些在考试范围之内的却一点用都没有,比如云锦记得她在学术数的时候,有个很刁钻的人计算了一个很刁钻的东西,据说是叫做圆周率,云锦一直觉得这个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因为着实你不能在买煎饼的时候,考虑到它是不是符合圆周率,如果不符合,就少给点银子,或者干脆不买,如果是这样,你会被卖煎饼的大叔用油给活活烫死!
云锦挽着萧天昊向堂屋走去,萧越极望着云锦搀着萧天昊的手,眉头紧紧的锁着,拳头在两侧握紧,眼神微眯,透紫的亮光变得暗沉,云锦突然顿住,转过身看着萧越极,笑着道:“极儿,怎的不过来?”
萧越极回过神,努力压下心头的情绪,大步跟过去。
低下跪的一地的奴才心惊胆战了半天,结果压根没有人问他们的事,看来每个人身在不同的位置,都会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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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清水居门外,夏芙面色凝重的望着一个低头胆颤的小丫鬟,厉色问道:“相爷今天还没有出来?饭菜还是没有用?”
小丫鬟吓的慌忙跪下去,哭着说:“回姑娘,相爷的门一直在里面紧锁着,奴才不敢造次。”
夏芙皱眉,上前轻轻敲门:“相爷,奴才夏芙”又紧扣了几声:“相爷?”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夏芙皱眉,转身厉色道:“撞开!”
身后的奴才踌躇道:“这?”
“出了事我担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