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石潇潇能够闪开它头顶射出的光线,能够不踏入铁索范围内,她是毫无危险的。可是同样,她也毫无胜算。
本来么,灵力针都被对方拿去补充自己的体能了,在使用别的纯灵力的招式,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是石潇潇却不这么想,她用星宿图牵制住妖兽,又不断地凝结灵力针,却不发射出去,而是环绕在自己的身边、头顶,绕了一圈又一圈,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生死循环阵。然后让灵力图将那妖兽定住片刻,再用灵力针将那妖兽团团围住,继续凝结灵力针,扩大法阵的威力。
可是那妖兽又怎是坐以待毙的?虽然星宿图定住了它一时半刻,它脱困却也没费多大的力气。然而它却发现自己脱困后又落入了一个法阵之中,而法阵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又更何况石潇潇还在不停的投入新的血液?
眼看着那法阵越来越大,威力越来越强,妖兽也不断将头顶的光线射向那些灵力针,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法阵不能压制得妖兽无法动弹,妖兽也无法破坏整个法阵,只能是彼此僵持不下。
可是石潇潇却不会闲着,凝结出了足够的灵力针后,她又开始凌空画符,然后打入到法阵之中。星宿图则是在那字符飞入法阵的一刻将妖兽定住,免得字符被打破。而字符一旦入了法阵,就会自动自发的加入到法阵的生死循环中去。
这边石潇潇打得兴高采烈,热闹无比,那边林宣却是苦不堪言。
他是来了枯骨峰没错,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骨鹰居然留了一种手下留守在这里,自己却带着心腹游山玩水去了。而且还没交代行踪,是说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这可苦了林宣了,他也不是没怀疑过骨鹰是故意躲出去的,可是一听人家手下说骨鹰都走了个把月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有心想出去找,天大地大,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若是不找,石潇潇又怎么办?从留守人员口里套消息吧,问得隐晦了人家给你装傻,问得直白点吧,人家就眼神不善的盯着你瞧,就跟他是来打探敌情似的。
虽然真的是想打探敌情,可是明显石潇潇比敌情重要的多了。
所以林宣现在可以说是左右为难啊,难上加难的是,他此时正被那些对他起了疑心的枯骨峰手下,给热情的招待着。美其名曰:招待客人。实际上却是将他看守了起来,以防自家情况被传出去。
林宣就是百口莫辩,外加双拳难敌四手,就留了下来。
可是这样他就无所事事了,闲极无聊就会想东想西,想得多了人就消极起来,消极得狠了,脾气就会不好,自然会找那些“照顾”他的人麻烦。顺其自然的,他就得罪了人,看守还是照样看守,日子就没之前那么好过了。
每日里都有人来跟他练手,还是车轮战。若是对方不满意了,就给他关小黑屋子里面去,折磨他的精神。
所以他此刻也是深处水深火热之中,身体和心灵双重受挫。
而不管他们两个在妖界如何,人界里,石府则是天天热火朝天的忙活。
子衿自从腿脚灵便了,还能修炼了之后,就变得勤奋刻苦起来,每日不光要动脑,身体上的锻炼也不曾放下,还要忙活石潇潇的事情,让子佩怨言颇深。
他觉得自家哥哥不能这样不要命,好不容易腿脚好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指不定哪天又不好了。可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在心理面腹诽,腹诽的时候还得躲着自己哥哥,不然凭着子衿的心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而在那水潭之地,两个修长的身影却迟迟不曾离去,都是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涩表情。
“你确定你不去?”其中一个长相妖娆的问。
另一个气质五官坚毅的虽然一脸不舍,却还是坚定的摇头,“不去。”
而后就是一阵沉默。
然后那先前说话的人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北宫沧海这个老东西,就不能消停点?我这刚恢复元气,还不是他的对手,要想恢复到顶峰,不光是时间问题。”
“他此番也不知道是怎样鬼迷心窍了,他以为那幽冥界主暗森就是他能算计的了的?且不说幽冥界高层的事情有多复杂,光是那几大族群之间的纷争就有够瞧的。真不知道暗森是提了个什么条件,让他这般不顾一切。”另外一人话语略微有些讥讽,却也安慰了之前那人。
然后,两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各自烦恼着各自的问题。
122、木雕老头
今天第一更。周末就得回学校了,存稿君,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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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潇潇与那妖兽的战斗也很快的落下了帷幕。虽然说赢得比较艰难,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狼狈,但总归是胜了的。
那妖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卧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舔着自己受伤的爪子,时而委屈而恐惧的看一眼石潇潇。
石潇潇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衣衫凌乱,头发也在风中无规则的飞舞着。不过每当看到妖兽幽怨可怜的眼神,她就忍不住的得意。不要以为你实力强我就拿你没办法,光脚的怕不要命的,虽说她惜命,却也不会畏缩,所以打斗的时候她就能占到微弱的优势。
而妖兽,根本上还是个野兽,是野兽就会惜命,越是实力高的,就越是如此。毕竟妖兽的修炼比之人类要困难很多。
所以石潇潇胜了,胜在她的无畏不屈,胜在她身为人类的智慧和充足的阵法知识,还胜在那妖兽被铁索锁着无法靠近她。
不过管他过程如何呢,结果是好的就好,她此刻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休息好了,感叹够了,她也就起身将自己打理的妥妥帖帖的,而后一掌劈开那铁索,将妖兽牵狗一般牵着走。
你妖兽可怜巴巴的呜咽一声,不甘不愿的一瘸一拐打头往前走了。
石潇潇在后面一摇一摆,就好似是个得志小人一般,笑嘻嘻的跟着,丝毫不在意前面那个扭哒扭哒,速度慢吞吞似蜗牛爬一般的妖兽。
她想,若是林宣看了,定然会脸色难看的一把夺走自己手里的铁索吧?
说来也奇怪,她居然不曾慌乱过,也不曾担忧过自己的安危,是对林宣太放心,还是对她自己太放心?她也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不过现在看来,是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来担心去的。
妖兽带着她来到整栋建筑的一处小门,然后就打死也不肯进去,眼里盛满了哀求之色。石潇潇想了想,也就任由它了,谁还会为难对方的一条狗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手下败将。
她估摸着这门内应该就能将谜底揭开了,也就不如何着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坦然的推门而入。
门内并没有阴冷、昏暗、腐败的感觉,反而很温馨。橘色的灯光笼罩在不大的空间内,整个房间的陈设一目了然。一个佝偻着身子,带着小框眼镜的老者侧对着她,全神贯注的用一柄精致的小刀,雕刻着桌子上的一小块木头。
那木头已经可以看出人形,更可以看出是一女子。除了他手里那块意外,桌子上还零零散散的摆放着许多形状姿态各异的人形木雕,看得出都是出自他的手艺。
那老头并不搭理石潇潇,石潇潇也就不主动搭讪,反而津津有味的打量起另一侧的橱窗里摆放着的许多木雕。
有的是人物,有的是动物,还有许多她只从书本上看到过的上古异兽。其中有一个的样子与林宣本体的那只大笨鸟有几分相像,不过也只是几分而已,怎么会有能力超群的上古异兽是他那个笨拙不讨喜的样子呢?
耳边是刻刀与木头碰触而发出的沙沙声,还有那老人清浅的呼吸声,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由得显得有些平静。
甚至思绪都飞到了缥缈峰,那些与清歌等人满山乱跑,与白岑玩闹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想来是不会了,飘渺仙尊斐洺去了炼狱,也不知大师兄是不是能镇得住那一山的妖魔鬼怪,更不知道白岑是不是如以往一般没心没肺。还有那么多的师叔师伯,师兄弟姐妹,是不是有人会怨恨她给她们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哪怕并不全是为着她的缘故。
想着想着,就入了神,连险些撞到了屋内的一尊半人高木雕也没有发现。
只是在最危急的时候,一双干枯却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那似乎要倒了的木雕。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睿智锋利的眼,洞察世事,能看透她的内心。
他一言不发的将木雕摆好,回到桌前继续那未完成的小木雕,并不对石潇潇的无心之举发表一丝一毫的不满和评价,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木头。
“前辈?”石潇潇试探着喊了一声,那人不为所动。
如此,她也就不再徒劳,却也不再发呆乱走了,而是垂着头,仔细的看着老人家一下一下,缓慢而快速的将手中的刻刀在木头上划出一道满意的弧度来。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模糊的身影就清晰了起来,眉清目秀,表情温和,身长玉立。一尊小小的木雕活灵活现的在老人手中诞生,加入到了桌子上的木雕大军中。
这时,老人才放下手里的刻刀,将桌面上的木屑归拢到一旁,然后扭头看着石潇潇。
“前辈。”石潇潇见他看她,自然而然的喊了声前辈,然后就垂首不语。
“老朽可当不得你的前辈,休要再提这二字。”那老人声音嘶哑,早已没了年轻人的那种温润,但是语气温和,真的仿若一名对着小辈说话的长辈,还殷切教导着:“年轻人,有冲劲,有志向是好的,然而盲目冒进是不可取的。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敌人的底牌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轻狂往往会让一个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石潇潇低眉顺眼的听着,不发一言。
虽然听着这话是有点意思,可是这老头是什么人?干嘛一上来就教训她?当不得她的前辈,还用前辈的口吻来说话?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呢么。石潇潇心里有些不屑,可是这话听起来又不是无的放矢,还是有些根据的,她又不好反驳,只能低垂着眉眼,装作老老实实聆听的模样。
那老人说了半响,见石潇潇的动作就没变过,也不抬头看他,也不发表意见,看着是挺乖的,很听话,可是抗拒的意味也很明显。你说吧,我听着呢,可是听了记不住就不怪我了。
所以他很生气,胡子一翘一翘的,脸色很不好。奈何人家就是不抬头,根本看不见,于是手“无意中”碰了下桌子上的刻刀,发出咣啷的一声响动,果然,如愿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石潇潇看着那老人满脸的怒容,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可是没找他没惹他的,难不成是自己生自己的闷气?歪着头想了下,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不再理会,再次低下了头,做老实乖巧状。
这更是让老人气的七窍生烟,哆嗦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123、黑脸林宣
今天第二更,貌似没卡住点啊。周末要坐车回学校,应该可能木有加更了,到学校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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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再有脾气,对着一个低着头,完全没反应的人也发不出多少来,就会觉得自己很无趣,反过来还能把自己气得半死。
现在老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对着一堵墙发脾气,而对那堵墙来说,丝毫没有损失,连皱下眉毛的反应都不曾施舍给他。
这可让他炸了毛,想他这么些年,谁对着他不是恭恭敬敬,连骂人,对方都是心甘情愿,故意让他骂的?还会很配合的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博同情,届时他也会很给面子的心软,然后放过对方。
可是现在呢,面前这个丫头片子居然无动于衷!还很疑惑的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睛,让他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一样。
他想说点什么点醒对方,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就跟求着别人配合他发脾气一样么?于是张口的话就变成了“哼”的一声冷哼。
石潇潇此刻觉得很无语,也觉得对面的老人很奇怪。
一会儿动一下刻刀,一会儿发出一声冷哼,她也没找他没惹他的,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对她很不满意呢?抬头看吧,还会被瞪,一直低着头吧,自己脖子还酸。可若是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吖!
左思右想之下,她决定试探着喊一声再说,机会总是人争取来的嘛,“老前辈,不知传召晚辈到此,可是有何赐教?”
说传召,并不说引诱,则是为了彼此都留面子。任谁也不喜欢被人说是居心不良引诱他人的人,而传召则不同了,既然是传召,那就是前辈对晚辈的考验,能通过最好,不能通过就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最后再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更是直指目的,你要干嘛就直说吧,别继续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了,不然谁都没意思。
老人听了这话,恨恨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不理会石潇潇,犹自生着闷气。
这人怎么是个倔驴脾气呢?还无理取闹。若不是本着尊敬前辈的理念,恐怕她现在已经翻脸了。于是只能再次重复一遍,话还是哪句话,不过语气更委婉,声音更大一些。
而是这次老人连“哼”的那一声也不屑于给她了,干脆就翻着眼睛看房顶。
石潇潇气结,于是更大声的喊了一句,这次的这句话可是完全没有尊敬之意,直接换上了质问怨忿的口吻,然后就气呼呼的盯着老人看。
让人无语的是,老人这回虽说是正面看着石潇潇,却勾起嘴角有些嘲讽了笑了一下,丢下一句:“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大的怨气嘛。”然后就继续看房顶去了。
石潇潇被他这种态度刺激的不行,当下就转身要夺门而出。
可是刚一转身,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又转了回去,或者说是,再次到了老人的面前,跟转身前的景象一模一样。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转身,情况依旧。
试探性的只转头不转身,却看到门还在那里,人也还在那里,唯独心境变得不一样了。她有些慌神了。
无论她怎么转,都是老人在前门在后,哪怕是一点一点挪着转,也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发生了。
如此诡异,如此奇妙,如此让人心底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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