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邪阙咬牙;真是恨铁不成钢;“老子哪一样宝贝不是抢来的!”
“所以你才总是被雷劈。”
“你!”
被人抓到痛脚;邪阙瞬间白了脸;阴沉沉地道;“你待他与别不同;不愿和他为敌;便直说好了;同老子扯什么大道理?你以为老子是拓跋战;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夙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教起拓跋战的时候头头是道;你自己又真正做到几分?”
说完;挥爪子将灵兽袋封住;再不听她说话。
夙冰知道他误会了;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没错;她从内心确实不愿意同元宝为敌;却并非因为曾经那点儿交情。真实的情况是;她看不透这个人;总觉得一旦和他翻了脸;自己极可能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这种恐惧不知因何而生;说出来都有些丢人;曾经面对那么多通天者;她也不曾生出过如此奇怪的感觉。
“你发什么傻?”
打从将山河社稷舀出的一刻;元宝便将视线锁夙冰脸上;他看到很多表情;但独独不曾看到一丝贪婪;略有些揪起的一颗心稍稍放了放;唇角微微翘起;他道;“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你怎么得到的?”夙冰瞥他一眼;叹气;“气运真是好到让人嫉妒。”
“一切全凭我自己的努力;同气运有何关联?”
元宝不大满意地回瞥;“你若想要;一样可以从我手中抢走;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气运同我比起来;更上一层楼?”
夙冰摇摇头:“你太偏激了;天时地利人和;总是缺一不可的;这世上努力的人太多;但未必每个人的付出;都能拥有相应的回报;元宝师兄;老天终究带你不薄。”
想到什么;她疑道;“不对啊;就算此物认你为主;但你修为不够;如何驱使它?”
“此器神力无边;传送的远近确实同个人修为有关;化神以上可以割裂大范围的空间禁制;元婴以上只能在同一界域内随意行走;而将至金丹期;能选择的范围更小。”
元宝一挥手;山河社稷录渐渐摊开;他呵了口气;卷轴上缓缓浮出北麓地图来;“瞧;以我目前的修为;只能打开北麓的疆域;而且耗损极大;一年估摸着只能用十次。”
神器的威慑力极大;冲击在夙冰的识海内;令她无端一震;半响才道:“你不是假结丹失败;修为退回筑基初期了吗?”
“当时的确差一点儿;情况还挺危急的;还好我挺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九道劫雷为何一直没有降下。”元宝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还心有余悸;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居然受到的影响如此之大;“后来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蛰伏的好机会;便索性隐瞒了。”
夙冰早知道他没那么容易遭受挫败;心头不由生出几分失望。
元宝瞪她一眼:“怎么我修为没倒退;你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没……”夙冰讪讪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只是在想;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可以影响到你。”
“因为这个。”元宝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简;递给夙冰;“你看看。”
“什么?”夙冰狐疑接过;神识探入其内;才翻看了几页;识海便要瞎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居然是一套春宫话本;还是有剧情的那种;里面的女子;分明便是自己的模样;而男修的脸也是清清楚楚;居然是……居然元宝?!
“这是名尘干的?!”
夙冰怒不可遏地将玉简朝地上一摔:“他简直是找死!”
元宝将玉简从地上捡起来;阴着脸道:“我知道名尘做了什么事情;他也必将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此玉简;却并非出自他手;而是我的一位兄长;他将名尘送来的东西;暗中调换了。”
夙冰皱眉:“何故?”
“想要刺激我;让我结丹失败呗;从小到大;我家那些哥哥们;哪个没有这种想法。”元宝轻蔑一笑;沉沉道;“他们也只有这点儿伎俩了;小时候大哥将我扔进血狼窝;若非小叔叔路过;我早就被血狼咬死了;但我小叔叔;却因此废了一只手;而且伤及筋脉元气;再也无法进阶筑基……”
在夙冰看来;那些嫉妒他的人;内心绝对是正常的;不过看到元宝脸上渐渐有些悲戚的神色;便顺口道:“你们宣于世家神通广大的;还愁治不好你叔叔?”
元宝叹息道:“你不知道;我祖父膝下共有七八十个儿子;除却一些天资好的;根本记不得谁是谁;而我小叔叔个性独立;从不接受家族庇荫;修炼的物质;全都依靠自己;看着他如此辛苦;我才知道修仙界的物质是那么匮乏;才想要赚更多的灵石……”
“你叔叔倒是个人物。”夙冰赞赏道;“那他现在呢?”
“死了。”元宝沉默了会儿;才道;“很多年前被人害死了。”
夙冰不说话了;她猜也是。
牢房原本就小;两个人吸气吐气;温度便跟着上升;又聊了几句闲话;元宝恍然大悟似的道:“险些忘记了;我特意跑来一趟;是想告诉你;今后处事小心一些;有人在打你的主意;不要落进别人的圈套。我那哥哥;能想到这招来对付我;以他的智商;绝对办不到。”
夙冰不以为然地道:“想打我主意的人太多了;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元宝摇头:“这次不同;反正你要小心一些。”
夙冰打量着他:“你知道是谁?”
元宝神情一滞;呵呵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男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也是很准的。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便不陪你受罚了;你自己万事小心。”
夙冰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不过既然他不肯说;那自己肯定问不出来;便也不阻拦:“行;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恩。”
元宝冲她微一莞尔;默念口诀;手中凝起一道鸀色的火焰;在山河社稷录上稍稍一点;人便“倏”地一下不见了;那画卷也随之消失。
夙冰定定望着;默默摇了摇头。
元宝直接传回天际城万象居内;一进门;便看到沈沁眉坐在二楼喝茶;不由拢起眉来。沈沁眉见到他;倒是笑的挺舒心:“你看过她了?”
“前辈;您这么晚还偷下无极宗;不怕被人发现么?”
“怕什么?”沈沁眉泯了口茶;浑不在意地道;“以本座的修为;无极宗内还无人能够瞧出来;我不是真正的沈沁眉。”
元宝一跃上了二楼;坐在她对面;将先前给夙冰看的玉简取出;不耐烦的丢在桌面上;单刀直入话题:“前辈;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座想要解除同你的婚约。”沈沁眉冷眼睨着他;“承诺你振兴玄音门的事情;本座断不会忘记;你且放心。”
“但您若不嫁来玄音门;晚辈信不过您。您看;您现在已经开始出尔反尔了。”
元宝心情不悦;取过一个茶盏;说话间也没了原本的尊敬;“以及;您无缘无故的将夙冰牵扯进来;又是怎么回事?”
沈沁眉冷冷道:“本座要你娶她;要她离开无极宗。”
元宝斟茶的手一抖;诧异道:“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照做便是。”
“对不起;请恕晚辈难以从命。”
“你不是喜欢她么?”沈沁眉倒真看不透了;望着他道;“本座成全你;还不满意?夙冰那小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爽朗;不拘小节;同你这毒蛇倒是挺互补。”
“晚辈从来不曾想过娶她;像她这种女人;吃饱了撑的才招惹。”元宝将茶盏重重落在桌面上;面无表情的道;“前辈;您看到的只是表面;晚辈和她;其实是同一类人;永远无法付出全部的真心;哪怕爱上谁;也会有所保留;因为我们更爱自己。”
“你倒是通透。”
沈沁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不过;你小子连我都敢娶;娶她又有何区别;反而多了一方助力;何乐而不为?再说感情;总能慢慢培养……”
元宝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打断她道:“这不可能。”
沈沁眉不乐意听见这话;慢条斯理地道:“那你且等着瞧。”
元宝冷笑道:“前辈;您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可不是你能随意操控的人。”
言罢;啜下一口清茶;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是。
……
之后的大半个月;夙冰和拓跋战的日子还算舒坦;了慎真人将负责分配任务的执事全都召回戒律堂;除了言语恐吓之外;还送了每人一百灵鞭;这些执事回来之后;再也不敢有所偏颇。
而因为慕容浔那两颗门牙;其他贵族修士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夙冰知道;所谓和平共处全都只是暂时的;像他们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估计忍不了多久就会采取行动。拓跋战大抵早就已经习惯了;选择性无视他们;夙冰更是毫不在意;就这群乌合之众;她的确还未曾放在眼里;单是他们的老大慕容浔;战斗力同慕容靖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咱们便相安无事的过下;倘若有点儿小动静;那咱们就小惩大诫;假如过分了;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日复一日;手边的玄铁胚子淬炼完了之后;他们还要地穴采挖玄铁需;执事官将他们带进地穴后;指着甬道说道:“你们自己挑选位置吧;休息的时间随意安排;不过十天之内;每人必须采挖满十灵筐。
“十日十灵筐?!”
秦君澈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抱怨道;“陆秋大人;这玄铁全都是上万年份的;就算
金丹修士过来;挖着都吃力;咱们这点儿粗浅的修为;怎么可能完成?”
“那也没办法;了慎真人定下的规矩。”执事官陆秋脸上也不好看;目光有意无意的瞄向夙冰;“经过上次的事情;我是不敢在宽待你们了;那一百灵鞭抽下来;单单调养好内伤都得半年。”
所有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将目光投向夙冰。
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拓跋战皱起眉头;传音道:“我看;这不是了慎真人的意思;是这执事官的意思吧?分明是想借此激起他们的怒意。”
“无碍。”
夙冰一手拎起采焀玄铁胚子专用的灵楔锄;一手牵过拓跋战;向地穴的深处走;“咱们早早完工;出便是了;管他们那么多。”
拓跋战点点头:“说的也是。”
两个人在最里面寻了个位置;一人东面;一人西面。拓跋战也学聪明了;将雷之力蕴在手上;一锄头挥下;雷之力便渗透进石壁中;渐渐裂开一小道缝隙。
夙冰对他竖起大拇指;赞许的一笑;这孩子现在的控物术;可不比自己差多少。人家有天分;咱比不起;咱必须苦练才行啊……
夙冰“呸呸”啐了两口唾沫;也学着他的样子挥舞起来;哪知锄头才挨着石壁;便碎掉了。她一愣;又从工具框里摸出一个灵锤;结果还是一样。
指着地上的垃圾;她扬声道:“执事官大人;这工具是坏的。”
陆秋慢腾腾的将脸转过来;揪着眉头道:“哎呀;那真不巧;已经没有工具了;要不然你先等等吧;我命铸造处重新打造一套过来。”
夙冰的脸色立马黑了;重新打造一副至少七天;还剩下三天时间;要她怎么完工?说的好听;摆明了整她是吧?
其他人立马反应过来;幸灾乐祸的笑了;顿时觉得这活计做着其实也不难;纷纷舀起自己的工具;开始焀焀挖挖。
拓跋战将自己的工具递给她:“师姐;你用我的吧。”
“那你用什么?”夙冰摇摇头;“这些工具全是配套的;缺一样都不好使;你快些做你的活;我自有别的办法。”
说罢;便席地坐下了。
陆秋不说话;也不走;就来回巡视着;看她还有什么办法。
夙冰调息了一会儿;站起身;将灵力蕴在手腕上;转动手环;化为利爪;直接用手掰;且生生将玄铁胚子从石壁上掰下来。
陆秋的脸色渐渐变了;随后冷笑一声;如此消耗灵力;不到一天必然虚脱无疑;还以为她有什么神通;原来也不过如此;便兴致缺缺的走了。
拓跋战忧心道:“师姐;你这样灵力消耗的起么?”
“我没用灵力。”夙冰咬了咬牙;笑道;“我用的全是气力;无非累了点儿;但不会损伤内力;放心好了。”
拓跋战有些惊讶;脑海里忽然想起拓跋隐曾经的教导;躯体虽然只是承载灵魂的壳子;但这个壳子的好坏;有时候直接关系到生死存亡。
拳头紧紧攥起;他渐渐收了蕴在灵锄上的雷之力;不再投机取巧。
……
这样虽然不会消耗灵力;但一整天下来;夙冰累的一条胳膊都快断掉了;而且一身汗渍;闻着都有些难受。
歇工的钟声敲起之后;那些贵族修士慢悠悠的结伴走了出;边走边说道:“这一天累的;咱们温泉泡泡如何?”
“走啊;还等什么。”
夙冰竖起耳朵听着;小声问道:“这里有温泉?”
拓跋战想了想;道:“有的吧;在西边山岩后面;不过我没过。”
夙冰眉梢轻轻一颤;淡淡笑了笑;不妨等他们洗完了;自己也泡一泡?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说想看酥饼发飙;现在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她就一筑基;牛x也是结丹以后的事儿。不过她除了发飙之外;还有很阴险的一面;比如很快就有个家伙被她阴死了。
80入狱(四)
“师姐;我们进来思苦崖那天,管事说那处温泉是个禁地;你还是别去了。”
拓跋战跟着夙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夙冰眼珠子一转;他便隐约猜到她的心思,劝道,“他们说的那样大声,我总觉得太过刻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诈。”
夙冰呵呵一笑:“我只是想想而已。”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修炼到后半夜;夙冰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收起灵气,依照拓跋战所指的方向,寻到温泉所在地。门口的禁制早被破坏殆尽,夙冰堂而皇之的进入其内,这温泉的位置不错,恰好位于一处山洞内,四面全都有遮挡。
她将神识尽数放出,探至周围二十丈左右,四下并没有修士的灵息,只有一些灵兽和灵蛇的气味。住在巍峨的天枢山上,蛇虫鼠蚁之类多如牛毛,不过宗门每隔几年都会命金丹弟子大规模清理一次,留下来的级别并不高,不足为患。
夙冰放宽了心,一甩长发,除去衣物直接入水。
累了一天,泡一泡真真是通体舒畅啊,夙冰背靠一块儿岩石,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其实修士一旦筑基,拾掇自己的躯壳无非一个清洁咒,方便归方便,总是不如自然的好。她一面惬意的泡着,一面还将神识散在周围,不知道那些蠢货又在合计什么坏主意,连拓跋战都看的出来,她又岂能不知。
她之所以过来,一半是抵御不住诱惑,一半也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算干嘛。
奇怪的是,整整大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夙冰开始有些纳闷了,莫非自己思量错了不成,又泡了半个时辰,皮肤泡的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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