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磬玉,你不要脸!”刘淑静气得大骂,下令道,“小虎子,赶紧将她们几个都赶出府!”
“刘小姐,你干嘛骂我家小姐,小姐将木头带回府里养病也是出于一番好心。”唯有没有城府的素儿,仍傻傻地维护年磬玉,“是你们先抛弃木头在先,我家小姐是好人!”
持剑的两名婢女苗儿、倩儿在看到小虎子等几个衙差冲过来,忙拔了手中的剑,“谁敢动我家小姐!”
“今日谁要敢带走云公子,俺就跟她拼了!”刘淑静用力地一剁脚,闺房内一阵轻微的摇晃,苗儿、倩儿虽有长剑在手,也不免有些惧怕这位肥头大耳的胖小姐。这要真打起来,她们还不一定胜得了,而且这里是临安知府的府邸,这胖小姐又是临安知府之女,她们要是在这里惹了祸,给老爷添了乱,老爷还不重罚她们。
左右一个男子,没有木头还有别人,凭小姐的手段,再去找一个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有何难,倩儿退到年磬玉身边,劝道,“小姐,我们此次来江南,玩得也差不多了,还是提早启程回京吧。若让老爷找到,我们就真的没法子圆过这个谎了。”
“怕什么,本小姐就想让他找来,免得他不知道还有本小姐这个女儿。”年磬玉讥讽地笑着,娘死后,姨母扶了正,她这个嫡出的侯府之女,身份就变得尴尬了,姨母也有自己的女儿,她算什么,呵呵,要是她再不折腾折腾,只怕府里就没有她这个嫡长女的位置了。
世间男子皆薄幸,他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谁守身,又有哪个男子值得她守身?
年磬玉嘴角讥诮,随后,她缓步走向刘淑静,略透的衣衫下,那抹胸内的肌肤隐隐乍现,小虎子等人看着面红耳赤,步步后退。
不要脸的女子,竟然还引诱小虎子他们,太不要脸了,呜呜,云公子落在这个女子手中那么多天,难道已经被她欺负了,刘淑静气得握紧拳头,但到底是嗓子大,胆子小,“你……你别过来,年磬玉,你再过来,俺就打你了!真的,俺要打你了!”
“刘小姐,有本事,你就打啊。”年磬玉妖魅,一步步逼近,“不瞒你们,木头已经是我的人了,在我救起他的那一日晚上,我就跟他,呵呵……说不准,我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难道你们忍心让我的孩子日后见不到他亲爹吗。”
苗儿一阵汗颜,这话小姐也好意思说,若小姐真的有喜了,谁知道小姐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张公子的,还是李公子的,或是钱公子的,算着日子,小姐来江南这段日子也就和这三位公子同榻共眠过,当然,也或许真的是木头的。
欺负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云公子,这年磬玉太无耻了,太无耻了!刘淑静气得哇哇大叫,“师傅,你快说句话啊,我们绝不能把云公子交给这个无耻的女人手上!”
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苏谨心早已被年磬玉的话震惊地愣在了当场,堂堂旌德侯府的嫡女,竟然如此放荡不羁,梁谦烨算是栽到她手里了,给毁了清白不说,还让人轻薄地彻底,而且看年磬玉这眼中,对梁谦烨似乎没几分情愫,有的只是占有。
是福是祸,又与她何干。
苏谨心叹口气,将手中的金创药打开,将它一点点地抹在木头满是鞭痕的手臂上,谁知,却被痛醒的木头一把抓住,“苏谨心,是你。”
、第 571 章
第五百七十四章 得不到心,便不要心(3156字)
咣当……
苏谨心拿在手中的金创药掉在了地上。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苏谨心迟疑地问道,他到底是记起来了,还是只记得她的名字。
木头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却又回得信誓旦旦,“你是苏谨心。”他找到她了,是她,她是苏谨心,他的感觉不会错。
是,她是苏谨心,可她现在,也是顾家的六少夫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苏谨心不知该如何跟已经成为木头的梁谦烨解释,就像他在年磬玉等人眼里,只是木头,而非身份煊赫的淳安侯梁谦烨。
可跟一个已经忘得差不多的木头说这些道理,他听得懂吗。
苏谨心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年磬玉,你看到了吗,现在该死心了吧,你们口中的木头他只认识我师傅苏谨心。”刘淑静得意洋洋,心道,就凭这个无耻的蛇蝎女人,也敢染指云公子,真是胆大包天,当初她也只敢远远地站在一旁看云公子,见了云公子,连话都说不出,这个年磬玉,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云公子若跟着她回去,岂不被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年磬玉脸上依然笑得妖媚,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失落,原来这个木头心中最爱的人是顾家的六少夫人,还有,她们称木头为云远之,这个云远之到底是何人?
在来江南之前,她好像听人说过,江南有二位公子,不可不见,一是有画仙之誉的云公子,第二位则是顾家的六公子,倘若木头就是那位画仙云公子,那么这苏谨心岂不太幸运了,竟然将这江南最优秀的两位公子迷得神魂颠倒,都为她倾心。
年磬玉暗暗打量着苏谨心,一身石榴红罗裙,青丝绾起梳妇人髻,容貌娇而不艳,朱唇含丹却不施粉黛,尤其是她的那双眸子,恬淡平静,那么的从容不迫,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女子该有的,眸光盈盈带着柔和,一看就是刚嫁作人妇,甚得夫婿宠爱才会有的这种满足,这一刻,年磬玉竟有几分羡慕苏谨心,枉她身为王侯之女,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苏谨心一个寻常世家之女,却是嫁了个如意夫婿,还有一位至死都念着她的谪仙公子。
只是这木头,真是那位画仙吗,年磬玉一阵怀疑,她可听说那位画仙云公子孤傲冷峻,眼神淡漠,深不见底,而她所救的木头,胆小如鼠,那眼里有什么表情她一目了然,瞒都瞒不了人,可能,只是同姓吧。
“木头,闹也闹够了,本小姐现在带你回去,可好?”年磬玉收起脸上的情绪,随后走过去,捡起苏谨心掉落在地的金创药,涂着蔻丹的指腹轻抹一些药,带着几分引诱的,一寸寸地触碰木头露在外边的肌肤。
木头打了个寒战,害怕地颤抖着,俊容却一片绯红。
“别碰云公子!”刘淑静气得大吼。
年磬玉却朝她挑衅地一笑,媚声媚气道,“刘小姐,你吓坏了本小姐不要紧,可别吓坏了我家木头,还有……我腹中的孩儿。”
“师傅,她……她……”刘淑静被气得说不出话,见过没脸没皮的,像这种连脸皮都不要的无耻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淑静。”苏谨心制止道,“年小姐乃旌德侯之女,她不过是跟你说几句玩笑话,想必是当不了真的。”
一句旌德侯之女,无疑是道出了年磬玉的身份,刘淑静心里更气炸了,闷闷道,天子脚下的王侯之女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云公子明显就是不喜欢她,她还对云公子动手动脚的,瞧,她的手都伸到云公子的衣襟内了,刘淑静看得肥肥的脸庞都红了,师傅怎么也不阻拦下,任由那位侯爷之女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薄云公子,呜呜,她心中高不可攀的云公子,就这么被年磬玉这个无耻的女人毁了。
“顾六少夫人,你错了,本小姐的话句句当真,从不开玩笑。”年磬玉重新又拿出了一颗药丸,含在了涂着浓郁胭脂的朱唇中,随后,在苏谨心、刘淑静等人的诧异震惊下,覆上了木头冰冷战栗的唇瓣。
这……这是在他们面前上演活色生香,苏谨心这时才敢相信,这年磬玉果真是荒唐至极,胆大至极。
素儿看到这一幕,有些呆了,甚至也忘了哭。
“木头,乖乖地把它吃下去。”年磬玉单手抚上木头的俊容,既然得不到心,那就不要心了,傻一点,忘一些过往,不也是挺好的嘛。
年少任疏狂,何惧身后名。
年磬玉嫣然媚笑,抚了抚自己的朱唇,“果然,还是我家木头的味道最令本小姐心动。”
木头因被丝绦紧紧绑住,无法动弹,但整个人却在害怕地发抖着,他的双眼惊惧到了极点,直直地盯着苏谨心,除了哀求,还是哀求。
苏谨心很想当自己视而不见,但看到木头这么可怜地望着她,她竟然觉得自己会心软,罢了,看在与梁谦烨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他已这般落魄,不是被人卖到了烟花之地,就是被人当玩物似的轻薄,即使是个路人,也该会仗义相救吧。
“年小姐,玩闹若过了头,便是惹人厌了。”苏谨心俯身,将绑在木头身上的丝绦解开,丝绦一解,木头便当即躲在了苏谨心身后。
梁谦烨的头风病一旦发作,便是生不如死,但这木头,虽然刚刚疼痛难忍,可现在却仿佛不痛了,怎么回事,苏谨心心中狐疑。
年磬玉未料到苏谨心会解开绑在木头身上的丝绦,愣了下,朝木头挥手,“木头,过来,听话。”
木头怕得更加缠紧了苏谨心,他相信苏谨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他去相信一个名叫苏谨心的女子。
“顾六少夫人,你已嫁作人妇,再与别的男子这般举止亲密,你就不怕你那位夫君知道后伤心吗?”年磬玉故作好心地提醒道。
“若心怀坦荡,他知道了,亦无妨。”一说到顾小六,苏谨心心中暗道不妙,这个时辰他应该醒了,要是她再不赶回去,只怕他会担心。
可这个又傻又胆小的木头,这么紧抓着她不放,她如何脱身,总不能带他也一起回苏家,这么一想,苏谨心就犯难了,顾小六虽然是不会怪她,但心里难免会有芥蒂,毕竟当日她跟云远之曾……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请您去正堂!”
刘淑静的房外,一位急急赶来的丫鬟向她回禀。
“天皇老子来了,俺也不去!”刘淑静正在气头上,朝丫鬟怒吼了一句。
丫鬟怕刘淑静怕得要死,故而躲在房门外远远地,又道,“大小姐,不止是您,老爷还请旌德侯府的年小姐一同过去。”
年磬玉闯入知府府邸,刘知府回来,必然会知道,只是一下子就猜出年磬玉的身份,苏谨心有些惊讶,年磬玉也忽然正了脸色,临安知府要见她?
苗儿和倩儿对望一眼,糟了,大小姐行迹败露了。
刘淑静一听,乐了,“有胆闯我们知府府邸,不敢去见我爹了,年大小姐?”
“苗儿,倩儿,带上木头,我们赶紧走。”年磬玉收起脸上的妖媚之色,直接让自己的两个会武功的婢女劫持木头,自己则拽上素儿。
“苏谨心。”木头又可怜巴巴地唤了苏谨心的名字。
但苏谨心不会武功,被倩儿一推,踉跄了几步,若非刘淑静用肥胖的身子挡住她,她险些摔倒在地。
“小虎子,跟本小姐一起拦住她!”当着她们的面,还抢人了,刘淑静将苏谨心扶住之后,便追了出去。
不得不说,虽然刘淑静长得五大三粗的,但跑起来,还挺矫捷的,一点都不慢。
“磬玉,你这是又要去哪啊,嗯?”刚出了刘淑静的院落,旌德侯夫妇便出现在了垂花门中,一脸盛怒的旌德侯,紧绷着脸,脸色万分难看。
刘知府和刘夫人跟在旌德侯夫妇身后,不停地朝刘淑静使眼色。
“这回又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旌德侯一看倩儿、苗儿手中劫持的木头,二话不说,就当场给了年磬玉一巴掌,“你倒真给我们旌德侯府长脸,从汴州到临安,一路都没消停,现在你出去听听,外头的人都在说我旌德侯不会教女儿,竟养出了个伤风败俗的放荡之女,寡廉鲜耻。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舅父,您别骂表姐,是素儿央求表姐带素儿南下游玩的。”
这时,被年磬玉拽在手中的素儿壮着胆子,心虚地走到旌德侯面前,为年磬玉求情。
舅父,这素儿竟然是旌德侯的外甥女,苏谨心终于恍然,怪不得她不怕年磬玉,原来跟年磬玉是表姐妹啊。
“素儿啊,你是好孩子,外头危险,坏人又多,舅父是怕你被人骗了。”旌德侯看到素儿,脸色当即缓和了很多,还有几分讨好的意味,“你来江南,不止舅父担心,就连你父王肯定也急死了。”
、第 572 章
第五百七十五章 他又被丢弃了(3371字)
年磬玉捂着被打肿的脸,讥讽道,“我就说嘛,这回怎么会劳驾旌德侯爷您亲自出府来找我这个不孝女,原来担心的是素儿啊。您怕素儿被我卖了,是吗。呵呵……也对,素儿是颍川郡王和长公主之女,皇上亲封的荣安县主,身份尊贵得很,想那小姑母不过是嫁过去当了个郡王府的二夫人,若非长公主仙逝,素儿是小姑母养大,只怕旌德侯爷您还当不起素儿的这一声舅父。”
素儿,原名骆素,其父颍川郡王乃开国功臣之后,封异姓王,掌一方军权。不过,这骆家向来不参与朝中争斗,当年皇上即位,为巩固皇权,便将长公主下嫁骆郡王,借以平衡朝中势力。长公主下嫁颍川郡王二十余年,一直未有所出,及至年近四旬才怀上骆素,自然骆素一出生便是得颍川郡王府上下宠爱,尤其是因长公主仙逝,骆郡王更把这个得来不易的女儿当成了命根子,几乎是看着她寸步不离。谁知,骆郡王刚进宫,骆素就不见了,那日,当真把骆郡王吓得六神无主,甚至都要出动军队,举国上下找这个宝贝女儿,旌德侯得知后,便急忙赶往颍川郡王府向骆郡王自告奉勇去找小县主,当然,旌德侯不找不行啊,万一被骆郡王得知是他那个品行不端的女儿年磬玉带着小县主下了江南,这骆郡王还不把他旌德侯府夷为平地了。
下江南,旌德侯也不是那种漫无目的找,他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慕繁华,好美男,而江南之地,当属临安府为首屈一指,再加江南有两位出了名的公子,从汴州一路找下来,旌德侯先到了睦州落脚,在睦州问了年氏之后,旌德侯便直接赶到了临安。
找到小县主素儿,旌德侯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毫发无损,到颍川郡王那里也有个交代,只是看到这个嫡长女,旌德侯额上青筋暴涨,拳头也握了起来,今日他要是再不教训这个忤逆女,这祖上好不容易得来的侯爵都要毁在这个女儿手上了。
“侯爷,有话好好说,我们先听听磬玉怎么说。”旌德侯夫人小韦氏拉住了旌德侯,劝道。
“不用你假惺惺,姨母。”年磬玉不屑道,“这世上男子那么多,有些人偏偏还喜欢跟自己的姐姐一起伺候同一个男子,什么娥皇女英,姐妹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