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与女“修养人”张露萍(共产党员)相互恋爱,秘密通信。张能诗善文,擅长
话剧和球类运动,被囚人集中营时,即为周养浩所垂涎,多方设计,意欲染指,曾
以个别谈话为名,提张至其办公室图加污辱,张在激愤之下,打了周养浩两记耳光。
周被打后,怕丢人,但又不便发作,只得伺机报复。李超民与张露萍秘密通讯之事
为其耳闻,即突击搜查李的住室,找到信件甚多,信中并大骂周养浩为“活王八”。
他一看之下,恼羞成怒,即集合全体“修养人”于大礼党,外面派武装包围。在大
礼堂内当众痛打李超民100 大板。当时正在严冬,李穿的灰布棉裤被打得布破絮飞,
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木板打断三根。李超民被打后,寸步难移,再加重镣,吃盐
水饭,关进重禁闭室。
周养浩对张露萍仍不死心,假意殷勤,叫她个别谈话,说她年轻,受人欺骗,
上了当,他是原谅她的;又亲写一条给会计室发200 元特别补助费给她。他这一打
一哄的毒辣手段,受到张露萍的厉声斥骂。
对女‘修养人“的蹂躏污辱,更是残忍无耻。如:周大全,湖北沙市人,十二
三岁时,在沙市日籍人办的医院里学护士。不久,抗战发生,院长河北外男被逮捕,
在重庆南区公园以国际间谍之罪,公开枪毙。周大全、金光珍、邹世秀等3 个女护
士同被逮捕,押至重庆转到集中营后,就把她3 人提出在医务室做护士工作。当时
周大全仅16岁,周养浩以洗沙眼为名,每日上午指定周大全到他的办公室给他洗眼
睛,利用机会奸污了她。以后她恢复了自由,又被周占作小老婆,生过两个孩子。
重庆解放前夕,将她抛弃了。
军统特务不仅对被关押在监狱的人进行残杀,即在集中营附近的农民,亦常遭
其毒手。1944年秋季,我与陆朵云、邹志英(邹原为戴笠的姘妇)3 人住在一室,
此屋在饭厅附近。有一天夜里,我们熟睡以后,被叫喊呻吟之声惊醒,不知在饭厅
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住在屋里,夜间虽不锁门,但不准外出。这时听到这种不停
的叫喊,不禁心惊。和陆朵云商量后,我就悄悄溜出来,伏在饭厅的窗口探视,看
到在饭厅大梁上用粗绳反手吊着一个赤膊的老汉。不一会,便衣看守由厨房里飞奔
而来。手举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条,向老汉背上烙去;老汉痛得惨叫起来。我目睹此
状,禁不住失声惊叫,看守听到,即大吼“是什么人!”吓得我赶忙跑回屋中。时
在深夜,室中无灯,未被发现。他们以为是邹志英,不再追究,因为只有她在夜间
可以随便东走西走不受干涉。
可是两天之后,即将我们迁到大操场网球场尽头的一间阁楼上去住;人夜后,
不准我和陆朵云出阁楼一步。过后,我问黄显声,那个被吊打的老汉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受这样的刑?他告诉我说:这个老汉是附近的农民,因在青黄不接时卖了青
苗,现在还不出粮,给绑来逼粮的。(黄显声在集中营行动比一般人自由些,有些
事情他能听到。)
事有凑巧,我们迁住的阁楼靠近第二道围墙,武装警卫队队部就在围墙外面。
有一天夜里,我们又被墙外呼吼之声吓醒,只听到众多人同时“啊、啊”的呼啸呐
喊。喊声过后,沉静片刻,又喊一阵;就这么反复地停停喊喊,将至天明。我们不
能外出,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心惊胆战地等到天明。到第二天集中营里一切照
常,看不出什么新情况。我心中不解,就找机会问黄显声。他悄悄地告诉我,他也
听到这个声音的。他由一个看守那里打听出来,说是吊打农民逼不出粮来,于是改
变办法,设计恐吓:由警卫队一个队附廖雄,面涂黑烟,装成阎罗殿的判官,又将
一些队员,化装成无常、牛头、马面、小鬼等两边站立。另一批特务们趁半夜里闯
入人家,把熟睡的农民从被中拉起,拖来审问,进行逼粮,众人呐喊助威,吓唬被
审的农民,使其恍惚惊惶不知所措。
特工秘闻
息烽集中营黑幕
李任夫
军统特务机关的息烽集中营,是蒋介石特务统治下的第一号天牢,是一个惨绝
人寰的活地狱。
笔者曾经在那里度过长期的苦难生活(1941年——1946年),同时又一度参加
过他们的工作。现将亲身所历以及所见、所闻披露于后。
一座庄园式的大魔窟‘
这个集中营因为设在贵州省的息烽县,所以一般人都称它为息烽集中营(以下
简称息营)。但反动派为了美化自己,却不叫集中营,而称之为新监,以区别于其
他的集中营。它坐落在息烽县城外15华里的小市镇阳朗坝附近的山窝里。四面都是
崇山峻岭,只有此处稍为四平。集中营本部,被包围在重峦叠嶂之中。黔渝公路虽
然从它的面前穿过,但因为山形掩蔽得很好,身过此间的人,如果没有人指点,是
不会知道在这儿有这样一个庞大秘密魔窟的。
在未到阳朗坝之先,远从迂曲的山坡望去,隐约看得到几十座高低不一的碉堡,
好似一群大小宝塔站立着。在那中间,便是息营的所在地了。将到阳朗坝时,有几
重城垣式的围墙,随着山坡的斜度逶迤起伏。在围墙之中,几十栋密集交错的瓦房,
和几座碉堡式的高楼,即是息营的本部。论面积,约有四平方华里之大。东西短而
南北长,里面有山有湖(取名为明心湖)。还有几十株百年以上的参天大树点缀其
间。据说原来是本地一个大地主的庄园,军统就原有基础加以扩建改造而成,所以
房子的结构形式不一,新旧都有。从它的内部组成来说,是相当复杂的。除了息营
本部几个行政单位办公处之外,还划分为几部分。男监区分为忠、孝、仁、爱、信、
和、平七个大斋房。女监为义斋,原与男监毗连,后来另建,就与男监隔绝了。特
监之部,是一些单座独立的平房。工厂单位很多,最大者为印刷所与排字间。警卫
队部分,所占面积亦大。此外还有可容几千人的大礼堂,以及大小教室、大操场、
球场、合作社、菜圃等处,真是五花八门。就中尤以监牢部分范围最宽,经常可住
几千人之多。但仍时有人满之患,所以又屡加扩建。
在息烽县城里,还有一个庞大的特务训练机关,即军统与美国特务组织合作举
办的息烽训练班。它与息营虽然性质不同,却是一个姊妹组织,所以息烽真是一个
典型的特务区。
反动派之所以要在息烽建立这个规模庞大的集中营,是因为抗战节节败退,过
去在上海、南京、北平、武汉一带所逮捕的人太多,既不能全杀,也不敢全放,因
此就有转移集中管理的必要。其所以选择在息烽,一方面因为贵州远在抗战后方,
而息烽又位在万山丛中,比较安全,并容易保密;另方面则此地距贵阳不远,且在
黔渝公路线上,交通方便,易于控制。还有一个原因是,以息烽两字,有平息烽火
的意义,预示政权巩固,天下太平之兆。
反动派为了保卫这个特务区域,也是经过周密部署的。从人事上看,息烽自县
长到乡镇长,都是清一色的军统人员,最少也是外围分子。至于息训班的教官与学
生,以及息营的干部,那更不必谈了。息烽在名义上与行政上,虽属于贵州省府管
辖,而事实上则俨然是一个独立王国,省府是一切不能过问,也不敢过问的。尤其
是自张学良、杨虎城等几位重要政治人物先后囚禁于此以后,警戒更为森严。息营
直接指挥的武力,除了营中行动组(即第二组)配备的大批便衣特务之外,还有一
个特务大队,专负保卫息营之责,都配有一色的最新美式自动武器和特种武器。这
些武力,都由息营主任直接调遣。营内营外,岗哨重重;营外每一个山头,都建有
碉堡,日夜校巡守望,任何人想要通过,非有特别证件关照,是很难走得通的。一
般老百姓也心中有数,决不敢冒昧到这个禁区樵采。况集中营本部,除几重围墙之
外,还架设着密密的铁丝网,安装了电流设备,真是寸步难行。至于围墙以内,则
道路迂曲,纵横交错,高下不一,初来者倘无向导,即在白天,也可能迷失方向。
一到晚间,即在内部行动,也有一般的与特别的口令,对答不来,有遭枪杀的危险。 营内电灯设备,只限于办公处所及交通要道。在牢房那边,则黑暗阴森,完全
是另一世界。每一牢房门口,只挂着一盏若明若灭的鬼火灯,室内黑漆一团,伸手
不见五指。除非月光照顾,有时从窗隙里射进来一线光明。照息营规定,在未吹休
息号之前,每夜都有轮值警卫来逐房按簿呼号点名(只喊囚犯号码),倒便桶,一
应手续清楚之后,重复加锁。及至休息号一响,便不许谈话了。这时候,真是一灯
如豆,万籁无声,多少人沉在忧思苦忆之中。可是,当犯人们规定休息之际,却是
特务们紧张活动之时。他们为了防范意外,为了注意犯人们的言论动态,不止是来
往梭巡,还往往秘密潜伏在牢房门口或窗前,偷听室内的谈话,记录汇报,作为一
种工作干部考勤和犯人考核的材料。有的时候,息营主任也亲自出马来干这种勾当。
凡初次人狱的人,不知道此中厉害,以为夜阑人静,可以和同窗难友谈谈心事和案
情,或大骂反动派,发泄一顿牢骚。结果是这些谈吐,都成为特务们掌握的最好材
料,从而受到严酷的刑讯。有的竟因一夕之谈,种下杀身之祸。
惊心动魄的“大学”生活
由于息营的庞大和内容的复杂,反动派是十分重视这个机关的。对于该营的负
责人,选择非常严格,如非戴笠的心腹亲信,就不可能派来。里面的一般干部,也
是经过挑选的对军统最忠实的分子。
息营的地位在其他集中营之上,所以军统内部的术语,称之日“大学”。此外
的集中营,则称为“中学”或“小学”。其所以称息营为“大学”,有两层意思:
第一,论规模,息营确比其他的集中营为大;第二,从反动派集中营的等级来看,
它是最高的一级。凡是各处集中营选送来息的,一般都称为“升大学”。至于“留
学”,则是处死的代名词。凡是来到“息大”的人,都随时有“留学”的可能,或
是被蒋介石或戴笠批下长期禁闭的人。据我了解,里面关了10年以上尚无自由希望
的人,不在少数。至于比较轻一点的案情,早已在“小学”阶段或“中学”阶段解
决。因此,从其他集中营转送来息营的人,自己心中有数,已作了随时“留学”的
思想准备。
息营杀人,往往是夜里执行。因此,每个人一到夜里,就提心吊胆怕被提审。
如果某一个房间夜里有被提审的人出去,在被提审人未回来之前,则同室者都在紧
张的心情下等待着。回来了,大家便起来问长问短,格外亲切;假如久无消息,一
听到夜半枪声,则心惊胆颤之余,一阵喧哗议论之后,就只有悲愤交集,凄然无语
了。为了发泄人们的愤怒和悲哀,有人编出了许多追悼的诗歌来纪念被难者。这些
歌词,很快地辗转相传,播满全监。特务们虽然听到,也无可奈何。
由于关在这里的,尚有许多是未作结论的案子,需要继续清理。在息营的组织
上,主任是兼任法官的,当然也有审理之权。但多数则由军统直接派人来处理,主
任协助。军统派人来,每年一次或几次,法官一人或几人不等,时间长短也不一定。
清理之后,即将案卷带回重庆,签呈戴笠裁决。戴笠本人每年也要来视察一次或几
次,重要的案子多由他自己即时裁决;特别案件则呈蒋介石核准。因此,每当军统
法官来监清理案件时,必然引起全监人心惶惶。尤其当戴笠将来未到的时候,人们
的心情更为紧张。因为那时内外警卫加严,整个监牢如临大敌,连窗外都不准张望。
往往戴笠一到,即有不经审讯立即处死的人。这就使人人自危,相互谈话也多作身
后家信之托。这种紧张情绪,一直要到法官或戴笠离去以后,才得慢慢平静下来。
据说在抗战之前及抗战初期,戴笠杀人,尤其是杀中共党员,可以先斩后奏,
或斩而不奏;后来因为滥杀大多,不特激起外面的攻击,而且也引起CC派的告状。
虽然主要是为争宠争功而起,也引起了蒋介石的注意,便下手令,以后逮捕人犯,
非经蒋批准,不得执行死刑。可是事实上并不如此,戴笠这个魔王,仍然随时以各
种方式秘密杀人。至于随意逮捕,那就更不消说了。据军统的高级干部传出,好些
人的逮捕,连蒋介石都莫名其妙。可见戴笠的跋扈横行到了如何地步。
尤其令人恐怖的时间,是每年4 月1 日以前的一段。因为军统前身特务处成立
之日是“四一”,这在军统是一个相当隆重的日子。戴笠在四一前后,一方面释放
一批可以释放的人,同时也要处决一些认为该杀的人,作为庆祝每年四一的行动。
这种杀或放的决定手续,照例在四一之前,即3 月下旬,由司法科分别拟定,由戴
笠最后裁决。所以在四一之前,司法科即忙于审讯与结案工作,凡军统所有集中营,
都派有法官前往清理。息营是军统的“大学”,当然更为紧张。
地狱里的三阶段
每个人来到这活地狱以后,他的命运,一般大概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当被解
到息营之后,首先即进行检查、登记、编囚犯号数,打人监牢;并交代以后只许用
号码代名,不准讲出自己的真名姓等。随即开始过单独禁闭生活,这样大概要经过
一月内外。既无人可谈话,别人也不敢对他说话,同时也不准散步。每天除闷在房
里看规定的书如《总理遗教)、(总裁言论》之外,就只有吃饭、睡觉、排泄而已。
可是特务警卫则是随时进行侦察的。在他们高兴时,也可能与你攀谈一下,然而这
种机会并不太多。经过他们一定的考核,认为没有什么异状之后,才能调到大房去
过集体生活。
第二阶段这个阶段的时间长短虽不一定,但一般在三个月左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