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头朝地的姿势可把无信给看傻了,一头飘逸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万千发丝悠扬的垂荡着,那一张秀美的瓜子脸娇小玲珑的很是可爱。
啊,怎么那天我会说她很丑呢?呵呵。无信想起来,不禁失笑。
“青儿乖,来,快进去吧。”
天葵提起右手,把那根藤蔓甩了出去,圈住摆放在地上的鸟笼;接着,一收手拉起鸟笼,把青鸟赶了进去。
“扑哧扑哧”被关进笼子里的青鸟,不停地挥展着翅膀,叽叽喳喳的鸣叫,似乎是在表达它的不满。
“青儿,我知道你不喜欢住在里面,可是我放你在外面的话,我就会找不到你啊,那就没有人可以陪我了,你就委屈一下吧,嗯?嘻嘻。”说着,天葵甜美一笑,皓齿裸露的十分俏皮可人。
“咻咻咻”,天葵松开脚,用藤蔓捆绑住临近的竹杆,调整了姿势缓缓而下。裙摆随风飘荡着旋开,就像是一大张荷叶在空中旋转……
无信不由得,看呆了。
“青儿,我的好青儿……嗬嗬嗬……”天葵提着笼子一边说话一边朝前走,完全不看路。
“你把它关起来,你开心它可不开心。”
无信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把天葵吓了一跳,立马停下了脚步。
天葵上下打量了他两下,随即发出了一声很长很高音的那一句:“哦,又是你。”说完,单手插着腰,歪着脑袋斜看他。
“姑娘……”
“咦,你怎么不叫我臭婆娘啦?不过,你再叫了好听点儿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帮你救那个家伙的。”
天葵一看到无信和昏睡中的佑霖,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姑娘,常言道:行医者以救人为己任,有悲天悯人之心。你就带我去见令尊,让我求求他吧。”无信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你看看你,这口才那么差我爹才不会理你呢!不知道多少人比你啊说的好听的一千倍一万倍,可是就算他们说破了嘴皮子也还是没用。现在就凭你这张笨嘴啊,你还是省省吧。”天葵围着无信转了一圈,秀美高挑的数落。
“姑娘……”
天葵说完,又一溜烟的不见了。
“不带我去,我自己找!我就不信这个世上有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哼!”无信对着竹林一阵咆哮,浓眉紧皱的颇有气势。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呆子!”天葵依附在高耸的竹枝上,观察无信,喃喃自语。
天葵轩 芳草斋
“爹,这泣血琥珀真的可以帮助血液循环,打通遇阻的血脉,令瘫痪之人恢复行走之力么?”
天葵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一直在不停地忙着煎药、配药、磨粉、试练的江墨寒。墨寒视药如命,日夜不眠不休的专研药剂,配置新的丹药。
墨寒正全神贯注,天葵的问话他显然没有听见,只是在自顾自的忙活着。
爹他真的很厉害,医治好很多种旷世奇病,而每一次他也都是像这样废寝忘食的全心全意的对待每一个被病魔缠身的病人,给予了她们重生的机会;只不过,她们都是女子。
究竟为何?为何只救女子而不救男子呢?难道天下间的男子真的都那么可恨?可恨到一个救世济贫的妙手良医可以心狠到见死不救?麻木不仁的面对亲人的哭诉、谩骂跟指责?
爹,这究竟为何?
天葵依靠在门框上,盯看着不停地抓药,称药比对的墨寒,百思不得其解。
记得,每次一问到这个问题,墨寒不是大发雷霆就是不予理睬,久而久之就不再提起,不再追问。
天葵自幼没有娘亲,是墨寒含辛茹苦的一手把她带大,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的渡过了整整十五个春去冬来,花开花谢……
父女间的感情可谓是十分深厚,所以,天葵不愿见父亲不高兴,既然他不愿说她就不再问。
此时,天色突变,风起云涌,一大片乌云盖满天际。
紧接着,“轰隆隆”的一声,一道电光唰一下的划破长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滂沱的倾盆暴雨。
“爹,你休息下吧,我盛了碗粥给你喝。”
“行了行了,你放下吧。”
“哦。”
天葵耸了耸肩,撇了撇嘴,出去了。
雨滴穿透云层掉落,其势急骤,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积起了水塘,泛起了滴滴答答的音律,像是大地在耳边细语,诉说着他的孤寂。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一阵雷鸣惊扰苍翠。
天幕降临,飓风席卷山野,那“飕飕”的音色,如鬼魅。
顺着窗沿遥望,那一排排紫竹被风吹打的直摇晃,天葵不禁想起了无信。
“这么大雨,那个家伙傻傻的还背着个半死人,干脆一起死了算了。”天葵拖着腮帮子看着窗外远处的竹林,那一双桃花杏眼扑闪扑闪的很迷人。
又一阵大风飘过,吹打在窗框上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响声,打断了天葵的思绪也加重了她心中潜藏的担忧。
“这附近好像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天葵思前想后的总觉得心里不安,打着伞出去了。
此时,山谷道上积水路滑,无信只有硬着头皮朝前走,这四周根本没有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
这么大的雷雨早就被淋成落汤鸡了,无信一心担心佑霖只想着赶紧找处地方避雨,一步都不停地疾走。
龙大哥的伤已经很重,再淋雨着凉发烧的话就更糟了!无信越想越急,越急就走越快。要知道,现在这山坡上到处都是被雨水冲下来滚落的淤泥和碎石,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哎呀……嘶……”
无信走太快太急,不小心扭到脚裸,抽筋了。他站在那儿不敢乱动,整个左腿都被抽住了,酸酸的很痛。
“真没用!”
这个时候,天葵刚好找到了他们,用冷厉又鄙视的眼神撇看无信。
“喂,你不是特意来损我的吧。”
“你试着把脚掌往上翻,一会儿就好了。”
“是不是真的啊?你不是耍我吧?大小姐!”
“你不说话会死啊!快点把脚掌往上翻。”
天葵给他们打着伞,凶巴巴的命令着,一手还拽着那个藤鞭,怕是不听话的话就要挨抽咯。
无信咽了口唾沫,照做。
诶,这的确是啊,刚才还麻痹又酸痛的蔓延到大腿上呢,这一会儿工夫就退下去了,不痛了。原来,这治抽筋还有这学问呢。呵呵。
无信不由得傻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还挺招人喜欢的呢。
“谢谢你啊姑娘。”
“嘻嘻。来,我带你到后山去,那儿有间小屋咱们先去避一避雨。”
天葵说着,对无信灿烂一笑,带着他们往左边那根道走。
没多久,就来到了一间白墙青瓦的小屋,小屋内外种满了粉紫色的密蒙花,牌匾上写着“无妄小筑”这四个字。
“呼……”
无信赶紧把佑霖平放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天葵则到里面拿了好多块干布出来给无信擦拭,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停地往地上淌水呢。
“哎,把衣服脱了。”
“啊?”
无信听了,下巴差点脱臼,愣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啊”了好长一声。
“快脱啊。”
这……这丫头看上去不过就十三四五的,没想到是个女色魔啊!居然叫我脱衣服哎!这年头,这种事,我言无信倒是头一回遇上。可是,我现在累的腿脚发麻的,哪有体力去那个啥……咳咳……
无信眯着眼睛扫着天葵,暗自想着,表情十分诡异。
“你愣着那儿干嘛,快点啊,还有啊,把他衣服也脱了。”
天葵催促着,转身跑到隔壁房去了。
“哇……真是天下第一女色魔,连龙大哥伤的这么重她都要……咳咳……”无信摸着脑袋,小声地嘀嘀咕咕的。
“喂,你还没脱啊,再不脱会感染风寒,咳嗽发烧的。还有他啊,他就这样湿漉漉的躺着,你到底是想害死他还是想救他啊?”天葵瞪大眼睛,凶巴巴的吼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没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发烧了,说的话很奇怪哎。”
说完,天葵仍了两套干净的衣服给他,好像是墨寒的衣服。
“呵呵,呵呵。”无信接过衣服,尴尬的笑了笑。
“神经兮兮的,我真的很怀疑,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天葵提起手,指自己的脑袋,对着无信白了一眼。
之后,到隔壁房回避,让无信他们换衣。
雷雨总是来去匆匆,就像是一个哭闹的孩子,想哭了就大声痛快的哭一场,哭过之后就又蹦蹦跳跳,笑逐颜开的了。
窗外,在肆虐过后,带来了清新的微风,纯净的空气。天葵倚在窗边,大口的呼吸这沁人心脾的青草的香味。
“姑娘,你快来看看,我龙大哥他是不是发烧了?”
无信给佑霖穿衣服的时候觉得他的额头好烫,急的大叫了起来。
嗯?发烧了?
天葵立马冲了进来,弯下腰摸了摸佑霖的额头。没事啊,一点也不烫,体温很正常啊。
天葵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回头看无信,无信正在那儿揉着头。
哈,我看是他自己发烧了吧?天葵起身走到无信身边,用手背碰触了一下无信的手,发现他的收冰凉冰凉的。
“喂,你干嘛,女孩子家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无信把手一抽,瞥了她一眼。
天葵没理他,又站到他面前,举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额头,但是她踮起脚还是差了一大截!
咳咳,没事长那么高干嘛真是的!天葵在心里暗自谩骂。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嘛!”无信不悦的大声嚷嚷起来。
“你这个人真麻烦,看来不把你绑起来是不行了。”
“哎,喂,喂!”
说着,天葵就右手一甩甩出了藤鞭,牢牢地把无信给捆了起来,一脸贼笑的看着他,很是得意。
“过来坐下!”
天葵把无信强行拉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之后,为其把脉。其脉象沉细无力、缓而偏轻,应该是热之寒症。难怪身体发冷,手脚冰凉了。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啊?我说是我龙大哥发烧了,你给我把什么脉啊,真是的!”无信在一旁又忍不住嚷嚷起来。
“他才没有发烧,他好的很,他吃了我爹独门研制的‘紫背天葵丸’那些邪风骤雨哪那么容易入侵啊。发烧的那个人啊,是你啊!呆子!”
“我?”
“你的手啊,凉的像冰,摸谁谁都烫啦。”
“我手很冰么?”
天葵真是很无语,对他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后,起身跑到后房又不知道干嘛去了。
后房像是一个小型的药铺,摆满了一排排的药柜,天葵在药柜前翻找了起来。
柴胡10克 黄芩10克 党参10克 制半夏10克 甘草10克 鲜生姜10克 红枣4颗……
嗯,行了都齐了。
接着,她把这些药材放进了一个紫砂锅里又转身去了厨房。
艳影婆婆
亥时,山谷里已是万籁俱寂,只有风还在吹。
无信在吃了天葵煎的药汤以后,很快就睡了。连着几天翻山越岭,马不停蹄的背着佑霖赶路,他早就累坏了;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有伤在身,虽不重,但也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调理过,如今又遭暴雨淋湿,这铁打的身体也会支持不住的。
临睡前,他还念念不忘他的龙大哥,一直追问天葵他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救,会不会死之类的。
唉,这份深厚的兄弟情让人看了怎不动容?更何况,天葵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心地好心肠又软,又怎不会起恻隐之心呢?
天葵拖着腮帮子盯看着熟睡的无信,那毛糙又凌乱的前刘海甩荡在额前,一张油头粉面吊儿郎当的嘴脸,真是越看越讨厌。
随后,对着无信吐了吐舌头,起身到隔壁房里去睡了。
这间“无妄小筑”是天葵轩的别院,是墨寒和妻子无妄相遇的地方,也是用来储存草药的地方。只是自从无妄死后,他就鲜少再来这里,但是这里一直保持着原来无妄生前摆放时的样子,每当无妄忌日他都会到这里来小住几天。
丑时,子时刚过不久,不知道是不是汤药里有利尿的作用,无信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下床想去茅房小解。
于是,他就跌跌撞撞东蹭西蹭的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还没到茅房呢他就尿急的松开裤子随地方便了。
接着,喘了口气,转了个身跌跌撞撞的闭着眼睛往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是左转,这进去应该是右转才对,但是他现在睡眼迷蒙晕晕乎乎的就顺手往左转了。
左边那间,是天葵的房间。
无信摸着摸着,就摸上床了。天葵正睡的香呢,根本不知道,还一个翻身的把手搭在了无信的腰上,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睡了。
一睡,睡到了天亮。
朝阳映红,浮云流动,晨露爬满窗台,一片山清水秀。
只是……
“啊——!”
“啊——!”
“呃?发生什么事,着火了还是?”
无信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身体不由得打一哆嗦的愕然起身,揉着眼睛狂问。当他看到天葵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在尖叫的时候,也发出了同样惊人的叫声。
“你,你这个淫贼,你这个色魔,你这个下流的混蛋!啊!!”
天葵“咻”的下床,拿起藤鞭就对着无信狂甩。
“喂,你发什么疯啊!我……我又没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的嘛!”
“死淫贼,我好心救你,你居然……你……你!!哼,看打!”天葵羞愤的涨红脸,盯着无信就是一顿乱抽。
“什么淫贼啊,我……我哪有淫你嘛我!”无信一边跑一边嚷嚷。
“你!我打死你!”
“我要是淫你的话,你……你衣服还能穿那么严实嘛!”
“你……你这个无赖……我打死你打死你!”
天葵气的眼珠子都绿了,不停地甩鞭,无信呢就不停地躲,房间里立马发出了叮铃哐当的桌椅散架的声音。
“喂,你够了啊!我可不是打不过你!我看你是女人才不跟你计较的,你再乱打的话我就不客气了!”无信翻了个跟斗,从窗户穿了出去,随即腾飞而起,跳到了屋檐上大声说。
“哼!”
天葵则不依不饶的跟着他,也起跳翻到了屋檐上,两人互相纠缠的打斗着。
这个上午,真是格外热闹。
打斗了半天,两人的武功似乎不相上下,无信便使出冥圣剑法中的隐剑步法与其对阵,一路凌空踏步的扶竹穿梭于竹林间,想要用轻功躲避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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