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地杜兵、郑星朗几人摸不到头脑,杜兵轻声问道:“大将军,那梁山鹰……是什么人?”
“一个不简单地人物!”钱不离眼中闪过丝杀机:“走,我们进去再谈。”
众人走到客厅里。分尊卑主客落座,杜兵迫不及待的再次问道:“大将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想来姬周国也没几个人能得到钱不离的高度评价,在杜兵的印象里,除了帝国上将尉迟风云外,钱不离从来没有如此重视过一个人,就连桂明也入不得钱不离的法眼。此刻杜兵竖起了耳朵,等待着钱不离的回答。
“记得上次我和你们说过,清州的乱民虽然越剿越少,但也越剿越精。后来还拧成了一股绳的事情么?梁山鹰就是他们地大头领!”
“年初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和他们接触了,开始不过是低价卖给他们粮草和兵器,后来接触多了。有了一些信任之后,才和他们谈到了实质的东西。”
“大将军是想和他们合作?”杜兵问道。
“没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梁山鹰硬是拼出了一支比较能打的军队,人数虽然只在三万上下,但是不要忘了,还有很多散兵游勇也是尊奉梁山鹰这个大头领的。他们地人都聚集起来,少说也有六、七万人,如果能把他们拉过来,可以减轻我们不少压力。”
郑星朗插嘴道:“姬胜烈整整派出一万五千皇家禁卫军,对付这等兵甲不全的乱民竟然快拖了一年,可见皇家禁卫军的战力也极其有限!”
“星朗,话不能这么说。”钱不离摇头道:“应该承担责任的不是皇家禁卫军,而是姬胜烈,这个人……因为刚刚坐上王位,急于立威以安定局面,所以不惜三线开战,南面打我天威军,东线对战罗斯帝国、合众国,北面还要平定乱民,他地胃口太大了,有些事是不能过急的,否则必将事与愿违。”
“如果是我的话,对付乱民我会又拉又打,唯杀首恶、不计从犯,让他们始终无法抱成团,而姬胜烈却下了格杀令,所有犯上作乱者全都要被处死!皇家禁卫军歼灭山鹞子一部乱民时,不管男女老幼,也不管手里有没有武器,全部斩首示众,他们倒是想通过血腥的手段警告四处地流民不得作乱,可惜这种血腥反而让流民更团结了,连女人也拿起武器抵抗皇家禁卫军,这仗只能越打越乱。”
“皇家禁卫军能护住雄州一带的防线,不让乱民骚扰汉州,这已经尽力了,据我们的探子回报,梁山鹰已经跃跃欲试,试图反攻雄州,只不过因为皇家禁卫军的战力远超过他们,梁山鹰担心伤亡太大,才继续忍耐的。”
“姬胜烈是一个无情的人,而这种人做起事来往往少有顾忌,尤其是他刚刚继位时,正是流言闹得最凶的时候,所以他想用血腥的手段警告天下。”说到这里,钱不离露出了自得地笑意,当时的谣言正是他和贾天祥一起策划的,虽然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贾天祥明处的生意几乎被全部捣毁,但现在看起来非常值得:“现在姬胜烈就是想改变手段,那些乱民也不相信他了,他只能一剿到底!”
“时势造英雄!什么叫时势?这就是时势,如果我们天威军先被打垮。或者梁山鹰被迅速剿灭。焉或罗斯帝国与合众国撤兵休战,姬周国的天下他姬胜烈就坐定了、坐稳了,而现在姬胜烈是个没有机会的人,机会在我们这一边!”
“大将军太高看他们了,就算我们被逼退守福州,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杜兵说道。
钱不离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让姬胜烈坐稳了天下。自己纵使付出全部心血,至多也是一个割据称王,想打出去那是做梦,如果帝国倾国之力、不计代价进攻福州的话,他钱不离最多也只能撑上几年。
“大将军,那个梁山鹰是个什么样地人?”郑星朗突然问道,显然他对梁山鹰也发生了兴趣。
“他地性格我们还无法了解。但不可否认,他是个有眼光的人,他知道如果东线的战事结束,帝国的野战军团回援皇城的话。他就危在旦夕了,所以我们的人表明身份时,梁山鹰答应得很痛快,甚至主动提出要和公主殿下见面。”
“大将军。那您……能降服得住那个梁山鹰么?”王瑞问道,这话正好问到了点子上,如果梁山鹰愿意归降的话,他要求坐在什么位置上?或者钱不离能给他什么位置?双方各有各的底线,这是合作地基础,如果一方要求过多而一方给的太少,那只能分道扬鏣。
“现在还不好说。”钱不离摇了摇头:“不过据我估计,梁山鹰的胃口不小。原本我们商定在洪州商谈,现在他临时改在了通州府,无疑是探知了通州府还有两万余守军,所以故意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同时也考量一下我军的战力,到了提出条件的时候有了个参考。”
“这个梁山鹰胆子可不小!”杜兵嘿嘿一笑:“他就不怕我们乘机杀了他?”
“他明白着呢,一心想杀他的人是姬胜烈,我绝对不会伤他毫毛,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大将军,主事的人是您,那梁山鹰为什么一定要拜见公主殿下?其实……他来找您就可以了,莫非是……”郑星朗缓缓问道。在他率领夹脊关铁骑对抗扎木合地时候,他几乎一点政治也不懂,但是后来自己的父亲被生生逼死,他却连自己的仇家是谁都不知道,政治手段和寻常不同,郑星朗只能把目标集中在姬胜烈身上。从那之后,郑星朗知道了政治的可怕,也明白了父亲在临别时交代那番话地意思,他学会了思考,一直任劳任怨,纵使钱不离任命资格远不如他的杜兵担任全军主将,郑星朗也毫无怨言,一心支持杜兵。
钱不离笑着点点头,用赞赏的目光看了郑星朗一眼,以钱不离的心机当然不会后知后觉,派出地使者明明是钱不离的人,可梁山鹰却闭口不谈来面见他钱不离,主动提出拜见公主殿下,其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了。
梁山鹰是要组建一个独立的派系,一个不受钱不离节制,甚至是和钱不离并驾齐驱的派系,换句话说,梁山鹰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愿甘居人下。
郑星朗不由轻叹口气,不说话了,在福州集团中最有资格开门立派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贾天祥,一个就是他郑星朗,前者是未来内阁宰相的不二人选,现在总领各地地政务,有威望、有能力、也有人脉,而他郑星朗身份高贵,是公主殿下的亲表哥,现在这三支威风八面的骑兵队可是由他带出来的五千铁骑为基础,扩编出来的,他的将士已经成了各个大队、中队、小队里的骨干!
郑星朗知道贾天祥没有野心,以前在福州时,贾天祥经常带着一众文臣来向钱不离请示,而他自己也没有野心,和钱不离接触得越深,他就越相信父亲留下得预言,如果不想壮志未酬的话,那就要听从钱不离的安排。
那个崛起于草莽的梁山鹰太异想天开了,要资格没资格,要威望没威望,就想靠着手中那支人马,独立一派。不说钱不离服不服。他郑星朗就第一个不服!
其实郑星朗开始也迷茫过,因为他感到钱不离的权力实在太大了,只有姬胜情签署的政令军令并没有多大效力,几乎所有的大事都要钱不离做主,换句话说,如果钱不离想改朝换代,只在反手之间。可后来钱不离总借故找到他,询问草原飞鹰部落、白狼部落、还有金帐汗国的人口有多少。兵马有多少,战力评估,作战以什么为主等等不论巨细,一一问个明白,郑星朗感觉到钱不离的真正目标是在外边,与宿敌一决胜负正是郑星朗的愿望,他为什么不支持?
“现在我们不谈什么梁山鹰了。杨白堰,你这里地粮草一共有多少?我让你准备地草料都准备好了没有?”钱不离转移了话题。
…………………………
缬草坡距离通州府只有不到五十里了,天威军步兵的几个将领正在营中聚在一起,商谈着该怎么样进攻通州府。
他们的时间只有四天。宾州暗中储备了粮草的事情除了钱不离与贾天祥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杜兵几人很是为前线的骑兵队担忧,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众人决定三面展开强攻、不计代价,同时给敌人留一条生路,以瓦解对方的斗志。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任帅的脸色苍白,天威军不乏野战经验,但攻城地次数非常少,攻下通州府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任帅知道那代价绝不会小。而这代价自然要他任帅负全责。
“任将军,别想太多了。”李霄云在一边劝解道。
“不想太多???”任帅斜了李霄云一眼,对这个自己以前帐下的副将,他确实不需要虚伪的客气:“霄云,要不然我们换一下好不好?你来做主将?”
“……”李霄云顿住了,旋即苦笑道:“任将军,这是什么玩笑,大将军指定你是步兵主将,你就是主将,又不是什么货物,能随便转给别人的。”
“唉……以前老杜当主将的时候,我总感觉他是在自己找罪受,有事没事就在那里瞎琢磨,现在我当了主将才知道,不想不成啊!我总得为全军将士的性命负责吧?”任帅摇了摇头:“霄云,霄云大哥,下次你来做这个主将吧,我肯定服从将令,绝不会难为你地!”
李霄云当即目瞪口呆,这‘霄云大哥’几个字从任帅嘴里吐出来,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其余的将领也忍不住低笑起来。
“孙仲德,你还敢笑?!”任帅一眼就盯上了捂着嘴的孙仲德:“你的破甲军要是能早到一天,我就用不着火烧德安城了,操!老子被逼得造了多大孽?告诉你,将来百姓们骂我地时候,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也拉上!”
“任将军,您怎么能怪我呢?”孙仲德叫起撞天屈来:“那神器可是大将军费劲心血造出来的,万一磕坏了末将交代?末将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任帅知道孙仲德说的是实情,遂把目光转到其他将领身上,寻找着可供自己出气的人,就在这时,帐外突然有人叫道:“禀报将军,杨将军来了!”
任帅一愣:“杨将军?”
门帘被挑开,杨远京笑着走了进来,双手抱拳:“末将拜见杜将军。”
“远京?你怎么来了?”任帅不由大吃一惊,杨远京率领地中军斥候大队其实就相当与一支外围预备亲卫队,他不应该出现在通州府,难道……任帅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最不好的预感,难道大将军已经知道我火烧德安城的消息,派杨远京来……
“是大将军命我等来的。”杨远京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果然如此!任帅的心沉了下去,虽然火烧德安城确实过于残忍,但任帅扪心自问,除了此计别无他法,从哪个战局出发,重点在通州府,而不是别的小地方,如果只因为这个就被撤职……任帅感到异常委屈。
“传大将军令,见信之后,两天之内打下通州府!”杨远京把信递向了任帅。
“两天?”帐内诸将不约而同几乎都站了起来,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伤势痊愈的孟铁头在点头不已,在他心目中,大将军说几天就是几天,不过是拼命而已。
任帅脸色更加苍白,接过了信打开仔细观看,脸色继而变得非常诡异,看完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笑起来。
“杨将军,两天打下通州府根本不可能!”方老生忍不住叫了起来。
“闭嘴!别他妈给我丢人了!”任帅地叫声更大。
第二百五十章 差距
旭日东升,天地间蕴育了勃勃生机,不过通州府主将吴景荣的脸上却显出一种暗灰,看着下方的天威军已经把通州府半包围上了,吴景荣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通州府里储备的东西倒是不少,足够守军用上整整半年,可惜能用上半年不代表能守上半年,除非是援军能及时赶到,要不然他是无路可走了。吴景荣一边暗自咒骂军部派给自己这么危险的差使,一边向下观瞧。
遥望通州府的任帅也有几分不安,他眯着眼睛打量城头片刻,旋即转身问道:“远京,你说……姓沈的会不会诓我们?上一次在德安城我就上过这样的当!”
杨远京笑道:“任将军,那沈涛怎么也是位列帝国三大公爵之一的人,再说他的大儿子沈臻亮现在还在福州呢,他不想要自己的儿子了?”
任帅吐了口唾液:“那些贵族可不能信!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一个儿子算什么?我听说他沈家的继承人是次子沈臻华,保不准那老家伙就豁出一个儿子,坑我们一回。”
“这些事情得您任将军自己拿主意,反正我的信是带到了。”杨远京犹豫了一下:“不过……大将军是相信的。”
任帅摸着下巴沉吟半晌,不相信也得相信了,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在两天之内打下通州府,任帅无奈的摇了摇头:“仲德,你看看咱们的神器今天能不能派上用场?”
孙仲德抬起头看了看日头,点头道:“可以。”
“那就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任帅转向李霄云:“传令全军准备攻城器械,派些嗓门大的人出去骂战,其他的人轮流休息吧,等到晚上杀他妈的一个痛快!”
就在这是,一个斥候快马冲了过来:“将军,南门有人放信号了。”
“哦?走,去看看。”任帅来了精神。
通州府的南门处。两股黑烟从城头上缓缓飘起。正门旗杆上的战旗悬挂在旗杆中部,有气无力的飘动着,这冷兵器时代的信号都非常原始,必须要显眼不说,还不能引起别人地怀疑。
任帅观望了片刻,和杨远京对视了一眼,低声道:“看来那家伙是守南门了?”
“差不了。”杨远京点了点头。
通州府能有这招伏兵,正是因为贾天祥与沈涛、段戈两个公爵地谈判逐渐进入了明朗化。沈臻亮虽然不懂政治,但他的随从都是沈涛的心腹,而且加上月色公爵在中间周旋,在双方试探性的接触中,就很多事情达成了默契。钱不离是个讲究实际的人,他一力要求沈涛和段戈能拿出实际行动来,携大胜余威的钱不离不容人小窥。沈涛和段戈最后同意公开与姬胜烈决裂。
虽然现在实力对比,还是姬胜烈占了优势,但姬胜烈也一个无法忍受的问题,他贪权贪得厉害。内阁、军部还有各大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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