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扎木合把怒火都发在了来人身上。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的大营被南人烧了!”马上的百夫长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哭嚎起来。
“什么?”扎木合呆若木鸡,他们的大军梯次分四面进攻天威军,扎木合想不通天威军是如何分兵跳出战圈的。
“大王,南军烧杀完了又往北去了,大王,快派兵救救王庭啊……”那百夫长的哭嚎声更加凄厉了。
扎木合脑袋一晕,差点没从马背上跌下来,飞鹰部落一直处于攻击的势态,而姬周国一直在防守,时间长了就形成了惯性,扎木合从来没想到过他的王庭也会有遭受攻击的那一天,此次南行征战,他把自己的王庭设置在距离夹脊关二百里外的七里河附近,他的几个妻子还有孩子都在那里,留下的护卫只有千余人,如果那里遭到攻击,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大王,快救……”
那百夫长的哭嚎声嘎然而止,扎木合冷冷的把长剑插回鞘中:“天威军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有机会偷袭我军大营,谎报军情者,死!”说完,扎木合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纷纷低下了头。
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扎木合明白如果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军心必然不稳,而且南军早已经去攻击王庭了,从时间上算,他就算插上翅膀,也无法及时救援,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把军心稳住。
第三百一十九章 爆炸性新闻
王瑞胆大包天的连续偷袭,并不是出于钱不离的授意,王瑞在攻击扎木合的大营时,从俘虏口中得到了情报,遂毅然下决心带领天翔军北上,而钱不离却因为天翔军的渺无音信着实焦虑了一段时间。
这对扎木合来说是一记重重的闷棍,满腔的斗志逐渐消减,他领教了天威军强悍的战力,想消灭这样一支军队,纵使他压上了所有的本钱,胜负也是一个未知数!计算着飞鹰部的损失,扎木合的凶心悄悄生长起来,他不能不承认,姬周国的实力没有因战火而消退,这支天威军的横空出世,代表着姬周国的军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此消彼长,他的飞鹰部的勇士却在数次大战中损失严重,这样下去,他将无力继续与姬周国抗衡。
扎木合急于扩充实力,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讲,想迅速扩充实力好像只有一个办法……
天威军与飞鹰、白狼部的战事由激烈转为平淡,双方只是派遣小规模的骑兵骚扰对手,再无大的举动,这一仗阵亡的将士数目并不是很耸人听闻,天威军一共阵亡两万八千人,其中有一万九千都是常备军,飞鹰部阵亡七千人,白狼部阵亡一万四千人,但这一仗对未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不知道有多少阴谋在战争的阴影中酝酿着……
嗬嗬……二百余骑快马拉成了一个扇形,白狼部的甘麻刺闲着无聊,带着自己的狼卫出来狩猎,没想到遇到了一个野马群,马群中那匹浑身油黑发亮的野马王吸引了甘麻刺的注意力,他没有别的嗜好,唯美女与骏马而已,甘麻刺带着狼卫咬住了马群不放,他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野马王占为己有。
眼看着就要把马群赶入河谷,斜刺里突然穿出一支骑兵。拦住了马群。野马王见势不妙,连忙带着马群转向小河,想从那里洇水闯出一条生路。
一声呼哨,那支骑兵陡然间抛出了数十个绳套,野马王虽然拼力左闪右避,但还是被几个绳套套中了,几个骑兵飞快的绕到四周,拉动绳索。把野马王困在当中,野生的畜生怎么能知道如何解开绳套,越挣扎绳套拉得越紧,最后野马王终于力竭倒地,失去了头领马群一下子就炸了,向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扎木合怎么来了?”甘麻刺放慢了马速,用指望向前观瞧。认出了当中的头领正是扎木合:“老子好几次邀请他出来打猎,他却总是说自己身体不好,今天怎么知道出来散心了,真是怪事。”
“少主。扎木合一直对您不满,您可要小心些。”一个狼卫凑上来低声说道。
“操,他凭什么对我不满?我们白狼族伤亡了多少人?他们飞鹰部才伤亡了多少人?如果那时扎木合愿意出死力,钱不离早就被我斩杀在马下了!”甘麻刺恨恨的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甘麻刺带着狼卫们飞驰过去,扎木合微微向甘麻刺点了点头,转身继续观瞧着躺在地上喷着粗气地野马王。
“老兄,这野马王可是我先发现地,南人说的好,那叫……君子不夺人所爱啊。”甘麻刺离老远就笑嘻嘻的叫道。
“不就是一匹马么。”扎木合笑着摇摇头:“你想要就送给你了。”
“多谢、多谢。”甘麻刺眼中闪过一偻精光:“老兄,你们飞鹰部落的勇士绳套玩得真厉害,算得上是草原一绝了。能不能送我些擅长用绳套的勇士,让我们也学一学?我送给你三百匹……不五百匹雪狼,怎么样?”
“这个……扎木合犹豫了片刻,正色道:”我的孩子们都是勇士,,不是奴隶,他们应该受到尊敬,怎么能象牛羊一样换来换去呢!“
听到扎木合的拒绝,甘麻刺反而松了口气,他认为如果扎木合有异心的话,完全可以暂时敷衍自己,让自己放松警惕,而不是一如以往地拒绝,甘麻刺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老兄,现在还没找到那支南人的骑兵么?用不用我帮忙?”
“他们来得了但未必走得了!我已经召集了几个小部落合力撒开大网,只要那支骑兵调头向南,他们就逃不过神鹰的眼睛!哼!烧我大营,毁我王庭,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扎木合的神情转冷。
甘麻刺倒是很想借机打听一下扎木合的王庭损失有多严重,或者再试试能不能讨要几只猎鹰,甘麻刺对飞鹰部落的猎鹰一直是垂涎三尺地前几日的大战中如果扎木合是担心夹脊关派出援兵攻击他们的后路,把猎鹰全都撒在夹脊关与天威军大营之间,那支南人的骑兵早就被发现了,根本不可能偷袭王庭。不过看到扎木合地脸色很不好,甘麻刺想说的话到嘴边之后就变了:“不错!这个仇一定要报!老兄,这几天你的心情一直不好,约你出来总是推脱,今天怎么有心情出来转转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我们这次会输给南军,现在么……我想通了。扎木合淡淡的说道。
“哦?为什么?”甘麻刺来了兴趣。
扎木合反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扔给了甘麻刺:“你自己看看。”
箭矢很短,但入手却有一种沉重地感觉,甘麻刺仔细观看,原来这支箭矢通体都是用铁制的,就连箭羽中也夹杂了两片薄薄的铁片,锋矢处打磨得异常锋利,甘麻刺用箭头轻轻的在布满老茧的手心上划过,竟然划出了一道白痕:“这不是南人脚踏弩发射的弩箭么?”
“不错,天威军的骑兵都装备了脚踏弩!”扎木合轻叹一声:“而且天威军弓箭手用的制式雁翎箭也比我们自己制造地箭矢强得多,他们长弓的射程也超过了我们,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勇士攻击他们的营塞时,总是要先承受攻击。”
“我们的武器一直比不上南人,这有什么?抢过来就是。”
“唉……南国的人口总数加起来比我们多几千倍,他们的工匠数量是我们的几万倍,我们靠抢来的那点东西和他们打?”
甘麻刺沉默起来,姬周国占据了大陆最富饶的土地,人口总数远远超过其他国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天威军士兵的铠甲非常坚固,他们甚至还把铠甲披到了战马身上,他们的武器也变了……”说到这里,扎木合的目光落在了甘麻刺腰侧,那里正悬挂着一柄战刀:“甘麻刺,原来你也对这种战刀感兴趣啊。”
甘麻刺呵呵一笑:“这种战刀确实不错,比长剑顺手。”
扎木合用手握住刀柄,抽出来一截,又缓缓放回去:“那片土地的富饶你我都知道,但是想把那块土地抢过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老兄,你想得太多了,蚂蚁就算和大漠中的沙粒一样繁多,一阵狂风就会把他们全都吹散,能抵抗风暴的,是坚韧的骆驼。南人再多又能怎么样?钱不离不是姬周国的什么大将军么,到了塞外,不是象只乌龟一样缩在营塞后面,根本不敢出门?!”
扎木合苦笑着摇摇头,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天威军制式的雁翎箭,把玩起来。
甘麻刺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马的悲嘶声,向前看去,看到几个飞鹰部落的士兵已经把野马王绑了起来,其中一个士兵抽出匕首在野马王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潺潺而出。
甘麻刺大惊叫道:“住手!”说完他催动战马向野马王冲去,他一心要把野马王驯服成自己的坐骑,哪里能容忍野马王受到伤害。
眼看就要到野马王近前了,甘麻刺突然感到后背劲风急射而来,他连忙侧身,但还是慢了一步,一支箭矢从他的后背贯入,从前胸透出,甘麻刺剧痛难忍,俯在马背上愤然回首,正对上了扎木合充满悲悯的目光。
屠杀在瞬间开始,又在转眼之间趋近尾声,扎木合的亲卫三三两两混到了狼卫中,各自找到了朋友攀谈,突然间翻脸动手,狼卫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就损失了大半,幸存的人拔出武器反抗,却又无法抵挡扎木合亲卫的围杀,一个接一个的栽下了战马。
“扎木合,你……”甘麻刺的怒吼声被一支箭矢击断,旋即他的身体又被几把战刀劈成了数段。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白狼部甘麻刺在出外狩猎时,遭受到天威军骑兵的‘袭击’,加上甘麻刺一共二百零七人全部阵亡,他们的尸体上插满了天威军的雁翎箭,而致命的伤痕也都是被战刀劈砍出来的。扎木合闻讯之后,悲痛欲绝,亲率飞鹰部、白狼部大军再次攻击天威军大营,扎木合的动作急躁了些,天威军的防御却比以前更加森严,这一次却连一道防线都没能打破,留下了一千余具尸体之后扎木合就无奈的撤走了,临走之前,扎木合断指明誓,一定要杀死钱不离,为他的兄弟报仇雪恨。
第三百二十章 笼络
钱不离默默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尉迟龙义,心情很是复杂,尉迟龙义真是一个爱走极端的人,小时候因为自己喜欢的侍女被他父亲强行卖掉,遂自暴自弃,甘愿做一个纨绔子弟,可是自华春梅被人‘杀死’之后,尉迟龙义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天到晚参加各种训练,刀术、箭术、负重越野等各种项目一个不拉,或者说他这是在折磨自己。
天威军遇袭那一天,钱不离命令阎庆国带领黑豹军的两支大队去后营支援,尉迟龙义竟然也偷偷跟去了,在刀山箭雨的战场上,尉迟龙义身被数创而死战不退,如果不是阎庆国发现了突进在前的尉迟龙义,命令士兵强行把尉迟龙义架回来,杀红了眼的尉迟龙义也许就这么死在战场上了。
疯狂到这种程度还不算,今日扎木合又带领草原游骑攻击天威军的大营,尉迟龙义骗过看护他的士兵,抱伤再次参加了战斗,结果身中两箭,一箭射中了肩膀,幸好有铠甲护身,伤势并不重,而另一支箭则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战场上的擦伤可不是平日在家行走坐卧不慎造成的擦伤,那一箭划开了尉迟龙义的脸颊,从外面都可以看到里面白森森的牙齿。
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尉迟龙义让钱不离颇为头疼,当日他把尉迟龙义调到大将军府当亲卫时,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尉迟龙义是个纨绔子弟不假,强买强卖、欺压百姓、讹诈士商、逼奸良家妇女的事情他都做过,但他鲜少亲手伤害过他人的性命,与其他恶少玩了女人还要把人卖掉或转送他人、抢了东西还要逼人学狗叫吃狗屎等变本加厉的恶行相比,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未泯的善念。
钱不离想彻底整治皇城的风气,命武钟寒做了大量调查,稍微有些名气的恶少手中都有几条、甚至几十条的人命案,有的人更是以虐杀奴隶为乐,姬周国地法制规定奴隶是私有财产地一种。杀个奴隶和摔碎自己的茶杯没有什么区别。尉迟龙义最让钱不离感到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别看尉迟龙义在外臭名远扬,但回到家里却从来没有虐待过一个家生奴隶。
如果尉迟龙义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钱不离绝不会在尉迟龙义身上浪费一丝精力,别人抢东西抢的是珍贵之物,尉迟龙义却今天抢个小首饰、明天抢串小吃,他在青楼鬼混送给妓女的那些算得上是中上品的珠宝都是自己买的,要不然就是从家里偷地。尉迟龙义没干过让人倾家荡产的事;别人打起人来都是喝令家奴一拥而上,非把敢于冒犯他们的人打个半死不可,尉迟龙义却总是抢先爆出自己的名号,然后踢上两脚,打上几记耳光;别人玩完女人,不是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就是转手卖掉或转送他们一起玩耍,而尉迟龙义经常去青楼买春。虽然也干过逼奸良家妇女的事情,也经常把女人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但对那些刚烈异常的女子,他总是临阵退缩。放对方一马,有时候还要贴些钱。
买卖属于自己的女人是尉迟龙义心中地逆鳞,曾有一个和尉迟龙义私交非常不错的公子哥看上了尉迟龙义的侍女,提出要用珠宝相换。结果尉迟龙义当场翻脸,拎着把长剑追杀那个公子哥整整追杀了两里地,这是尉迟龙义当时体力的极限了,武钟寒得知这件往事之后笑着对钱不离说,尉迟龙义当时肯定想起了少年时地朵玉儿。
所以钱不离觉得尉迟龙义还是可以转变的,但他没想到,尉迟龙义中了圈套之后,人确实转变过来了。可惜矫正过度,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大将军,粥已经煮好了。”一个亲卫捧着碗粥还有一节竹筒走了过来,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尉迟龙义的伤虽然不重,但他地嘴再没办法吃东西了,只能用竹筒插进嘴里,然后把粥往竹筒里面倒。
“我来吧。”钱不离接过了粥碗,用嘴唇试了试粥的温度,随手拿起一支箭矢,在粥里搅拌起来。
躺在床上的尉迟龙义看了钱不离一眼,喉头哽动,但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粥不再那么烫嘴了,钱不离示意尉迟龙义张开嘴,把竹筒轻轻插进去,随后把粥一点一点的倒进竹筒里。
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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