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想听那是没问题的,不过还是等到打垮了林厚省再说吧,给将军来一个喜上加喜。”李霄云笑道。
“那你可要好好想想,到时候如果说的不好我可是要罚你的。”任帅拍了拍箭楼上地挡板:“传我的将令,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吧。今天林厚省能忍住怒火,不过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受这种耻辱,明天有得弟兄们辛苦呢!”
任帅想的没有错,林厚省在第二天天不亮就摆开了阵势。他已经忘记了尚义要求缓战的命令,前一天地冷静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在极度的愤怒中再出昏招,今天他就要全力进攻了!
林厚省的四个大队分出四个方阵,成扇面缓缓向营塞逼近。这一次林厚省的准备算得上是相当充分了,每个方阵的阵前都有数辆撞车,撞车是由坚实的松木做成,车中心是空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车底下地车轮和轮轴都是用精铁铸就的,什么样的木轮也承受不住撞车的压力。撞车上被淋湿了的牛皮覆盖着,这是为了防备对方会射火箭。而且牛皮的韧性很强,下面还有挡板,躲在撞车下的士兵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对方箭矢所伤。
其实姬周国的撞车通体都是用铁棍打造出来的,不过没办法把这种笨重的撞车运过南岭,现有的撞车都是林厚省命令军匠日夜加工、赶造出来的,虽然这种撞车防护力弱了不少,不过林厚省相信对方没办法从箭楼上抛下巨石,对方的围墙也远远不能和城墙相比。
林厚省的每一个方队中还推着一座箭塔,这种东西主要是和对方的箭楼对射,总不能任由对方的箭楼压制己方。最关键的是林厚省在箭楼上安排了自己的秘密武器,上面不是弓箭手,而是弩手!他们手持的都是项弩,这是一种射程介于脚踏弩和强弓之间的利器!项弩之所以没有在姬周国大量装备,是因为项弩的射速太慢了,正常的一个弓手连发
七箭之后,弩手才有机会发出第二箭,这是弩器最致命的弱点,何况弩箭没办法伤到障碍物后面的士兵,在灵活性上远远不能和强弓相比。
只看到对方摆出的阵势,任帅知道,林厚省是想和自己拼命了,他马上下达了命令,等到战斗爆发的时候,山顶上的士兵就会点起狼烟,给远处的杜兵发信号。
一队队士兵猫着腰从战壕中钻了出去,隐蔽在外边的战壕中,对方摆出这种架势是吓不倒谁的,要知道,己方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过了对方,而且还是以逸待劳,占足了上风。
营塞内数百个士兵轻声喊了号子,把一个巨大的、上面绑着密密麻麻的绳子、犹如渔网样的重物吊了起来,下面是一辆狭长的杠杆式投石车,这种投石车同样是钱不离窃取了历史知识建造出来的,杠杆式投石车的威力比正规投石车的威力要大,投掷距离也远,只不过每发一弹不但耗费时间,还耗费大量的人力,所以钱不离只建造了一辆。
林厚省虽然摆出了进攻的架势,但‘第一枪’却是任帅这边抢先打响地。这是一种不可容忍地挑衅!
随着任帅的将令。第一团的士兵挥剑砍断了由十数根麻绳缠绕在一起、粗如小儿手臂的巨索,无法称量的重物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杠杆上,发出了巨响,杠杆另一端的石弹被弹了出去,发出嗡嗡的破空声,直向着一个方队扑去。
杠杆式投石车曾经试射过两次,任帅对石弹的落点心中有数。谁知那石弹竟然奇准无比地正好击中了方阵中的箭塔,木制的箭楼哪堪承受巨石的轰击,只一下,箭塔就被轰塌了大半,箭塔中的弩手怪叫着抱住木栏,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从十米多高的地方掉下去。后果可想而知,就算死不了也要摔出个瘫痪,下半辈子就得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混日子了,也许连混日子的机会都没有。
石弹穿过箭塔。重重的砸在方阵中,当即就砸死了五、六个士兵,接着又就地滚了几滚,又滚到了一片。整个方阵的士兵马上乱了起来。
林厚省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喝道:“擂鼓!擂鼓!!”投石车地威力虽然大,但射程是固定的,只要冲了上去,对方的投石车就变成了无用的摆设。
营塞中地李霄云怔了怔,突然急声说道:“将军,他们箭塔中的士兵好像不是弓箭手!”
姬周国的弓箭手头盔上都插着显目的红樱,这是为了提醒混战中的士兵。注意保护插着红樱头盔的人,不要让他们露在外围。而刺枪手的头盔上是一支小刺,代表着枪头,而剑盾士兵头上则插着小铁球,代表着坚固。这样士兵们杀晕了头时,只要扫上一眼,就会知道己军的阵型,也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位置。而弩手则是很特别地兵种,他们的人数相比起其他兵种是很少的,没有大量建制也就是没有单独的铠甲,所以他们大都是穿着侍卫样的铠甲,只是胸前没有徽章 而已。
李霄云一眼看过去,却没有看到耀眼的红樱,而对方士兵手中拿的也不像是长弓,虽然距离远,但李霄云能看到对方手中拿的是一团黑糊糊的物事,所以李霄云才会怀疑对方箭塔中的士兵不是弓箭手。
“不是弓箭手是什么?”任帅没有注意那箭塔,他注意的是对方的距离:“莫非是……说到这里,任帅不由的一顿,和李霄云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叫道:”来人,把水送上来,快!快!!“
下面的士兵们当时就忙碌起来,一桶桶顺着箭楼的背侧提了上去,李霄云轻声道:“大人,这里有些危险了!”
任帅沉吟一下:“我们去哨栏!”任帅倒不是害怕危险,善于保护自己才是为将者的第一要务!小的战役那是不用说的,如果是大混战,主将阵亡必然会导致全军大乱,冲杀在最前面,除了能给全军带来极大的勇气之外,他真正的杀伤力并不会比半伍的士兵强到哪里,躲在安全的地方冷静的指挥全军才是主将应该做的。再说任帅因为以前的脾气被钱不离骂过很多次,也警告过很多次,他再倔犟也得扳扳自己的脾气了。
李霄云低声向身边的将官嘱咐几句,然后和任帅一起坐着绳车,滑到了中间的哨栏下,爬上了哨栏。对方在箭塔中安置了弩手,他到底想做什么对任帅和李霄云这等经验丰富的将领来说,是一个无需费心思考就能得出的答案。而哨栏这里居高临下,防护得也好,距离远、不用担心对方的弩箭会射过来,正是指挥全局的好地方。
“投石车准备!”任帅举起了手:“放!!”
三十辆投石车一起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铁球,一时间无数的铁球如万鸟投林般拔地而起,发出沉闷的呼啸声向半空飞去。
在宜州军士兵眼中,他们只看到一片硕大而恐怖的乌云,黑压压的扑向他们头顶,以急快的速度扑将下来。宜州军士兵已经在前一天尝试过这种东西了,他们连忙组成了盾墙,士兵们纷纷躲进盾墙中,等待着血的洗礼。
铁球劈头盖脑的砸到了盾牌上,势能是可以叠加的。一个半拳大小地铁球没有事。十数个铁球问题就大了,一架投石车地投掷当量是三十个铁球,近千个铁球砸下来的威力可想而知。再说宜州军有半数以上是新招募的士兵,配合总是不够默契,盾墙上的破绽比比皆是。
有数处盾墙一下子就被砸塌了,里面溅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血雾,就象暴雨中地面被激起的烟尘一样,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了一片。有的士兵被吓傻了,竟然跑出了盾墙,随后又被一只迟到的铁球击倒在地。
“擂鼓进攻!”林厚省大喝起来,只要再往前冲上一百米,他相信主动权就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双方地距离越来越近了,第三波攻击由林厚省的宜州军抢先发动,箭塔处出现了数十道人影。虽然任帅这方面的士兵还躲在挡板后,没有露面,但一支又一支带着火光的弩箭从箭塔上射了出来,激射到任帅的箭楼上。其中有半数的箭矢因为破空太急,箭矢射到箭楼上之后油布上的火团已经泯灭了,但还有半数地火苗燃烧起来,对付箭塔箭楼之类的木制设施。用火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弩不是林厚省的专利,钱不离支持‘设计’地山弩虽然做工简陋,但胜在极易制作,对方的弩箭刚刚射完,第一团的士兵们端着几十架山弩站了起来,箭矢集中射向了对方的三座箭塔。
火攻同样不是林厚省地专利,箭塔上的弩手弯腰添装箭矢的时候,箭塔已经开始燃起了火焰。紧接着,箭塔上的弩手回射了一轮火箭,而第一团的士兵以牙还牙,又顶了回去。山弩的射程确实不如项弩,不过他们要求的只是让箭矢射中挡板,箭头射不穿铠甲但怎么也要比木头硬吧?
“抬臂,射!!”随着任帅的命令,营地内响起了尖锐地哨声,成半圆型的箭楼防御线上,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拉开长弓,近千支箭矢整齐的射向空中,向着下面的宜州军覆盖下去。
宜州军正在加快速度冲锋,队形已经拉开了,在箭雨的覆盖下,当场就被拦腰斩去了一截,有的士兵竟然忘了不和箭楼中弓箭手对射的不成文的规则,徒劳的张开弓,他的箭瞄准了对手没错,但箭矢最终只能插到地里,距离太远,他的箭根本就没有威力。抛射?什么样的抛射能对箭楼中的士兵起作用?箭楼上的顶盖可不是摆设。
宜州军的箭塔已经没有还击的力量了,上面的弩手都在怪叫着和火焰玩抓迷藏,林厚省绝没想到福州军也有弩,箭塔上面什么都没有,弩手们只能脱下自己的衣服去扑火,有的干脆用手去拍、用脚去踢,可惜对方的第三轮火箭又袭了过来,箭塔上上下下都燃烧起来。
福州军箭楼上的火焰早已被扑灭了,一是因为箭楼上士兵多,二是任帅已经令人送上来数十桶水,除了不时冒起的烟气影响了弓箭手的视野外,他们可以放心的随着哨声的指令,发射出一支又一支夺命的箭矢。
看着箭塔上腾起的火光,林厚省愤怒无比,他一脚踢开前面的鼓手,抢过鼓锤,亲自擂起了战鼓。林厚省无法相信眼前的惨景,更无法接受失败的结果,在这短短的交锋中,他已经损失了数百人,加上昨天的损失,他的阵亡人数已经赶得上守军人数了!情报失误是能害死人的,到现在林厚省还以为对方只有两千人左右的兵力。
“任帅,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林厚省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转身对着身后本部唯一的一支骑兵队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上、给我上!!”
“遵命,将军!”骑兵的主将不敢怠慢,连忙一催战马,带着可怜的不到两个中队的骑兵冲了上去。那骑兵队的主将知道自己这些骑兵冲上去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对方那林立的箭楼防守太严密了,除非是步兵能先撕开一条口子,但老将军已经打疯了,将令不可违抗,他只能选择冲上去。
“平射!”站在哨栏上的任帅再次下令:“放!!”
箭楼上的弓箭手们伸直了胳膊,瞄准已经扑到百米开外的宜州军,代表着死亡的箭矢组成一条大网,飞射出去。对于经受过‘银币’苦练的弓箭手来说,一百米开外的一颗人头和五十米左右的靶子红心区别并不是很大,除了一些经验老到的剑盾兵以外,稍稍露出破绽的剑盾兵当时就被射倒了一片,尤其是一些露出了脑袋的,一个脑袋上竟然插上了七、八支箭矢。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战交锋(下)
“弟兄们,往里灌啊!!”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身的宜州军将官竟然喊起了方言黑话,不过这个‘灌’字和‘冲’字倒是很接近。
“灌啊!!!”那将官身边的士兵们大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宜州军士兵恨透了箭楼上的箭手,当然,只要他们能冲到箭楼下面,砍断下面的木柱,他们相信那些该死的箭手会死得很惨很惨!
福州军的箭楼上,那个曾和李霄云耳语过几句的将官拉开了手中的长弓,弓如满月,脱手一箭激射而出,宜州军阵营中那给士兵们打气的将官惨叫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旋即就被背后冲上来的士兵撞倒了。
宜州军已经冲到了壕沟前,在剑盾手的掩护下,他们迅速抽出撞车上面摆放的木板和铁板,扔在了壕沟上,铁板自然是为撞车准备的,木板可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货色。
箭楼上的弓箭手们见缝插针般继续收割着宜州军的生命,宜州军的弓箭手也不甘示弱的向营塞内抛射,一时间,箭来箭往好不热闹,甚至经常有两支箭矢在空中擦在了一起,双双偏离了自己的轨道。
可惜箭楼上的弓箭手占尽了地利,而宜州军的弓箭手承受了两轮抛射之后,伤亡惨重,他们射出的箭没有太大的威胁,只是射死射伤了十几个负责投石车的第一团士兵。
宜州军终于通过了第一道壕沟,沉重的撞车还在碾压着壕沟上的铁板时,更多的士兵已经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旋即他们就看到面前出现了无数条低矮的人影。
刀浪!七百把三米米长的长刀一起贴着地皮扫动是什么样的场景?就是刀浪!带着死亡的刀浪!就这一刀,冲在宜州军前列高举着盾牌的剑盾兵就被砍倒了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刀浪中失去了自己的双脚,歇斯底里般惨叫着。
第一团和第二团地士兵们只有腰部以上露出地面,这个角度正适合攻击敌人地下盘,对那些盾牌举过头顶冲锋的人来讲,下盘正是最致命的。
福州军手中的长刀柄长两米。刀锋长一米。从外形上来说,很象是钱不离那个世界被拉长了的堰月刀。这种刀很沉重,舞动起来不容易,但只要舞了起来,巨大的惯性和奇快无比的速度让这种长刀变得异常可怕,劈开人的肌骨象切豆腐一样轻松,有地宜州军老兵及时下蹲,用巨盾挡住了长刀。却被劈得连人带盾飞了出去。
“回旋!”福州军中李霄云的副将甘正克大喝一声,双臂用力,长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又回到左侧:“斩!”沉重的长刀在旧力未尽的时候是收不住的,只能上挑、划出道圆弧消去力道,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只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成功的绕回了长刀,其余地士兵不是长刀撞在一起、双双失去了平衡,就是长刀脱手飞出,其中有一个士兵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长刀劈断了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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