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么?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尊重自己吗?到最后不还是qing欲占了上风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的身子!
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她不能反不能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家一步步走向灭亡。
夫君已经没了,现在连唯一的女儿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也好,打了皇帝等着自己的大概就是一死,呵呵,一死百了,倒落得个清净!只是可惜了老父,忠君爱国,拼死奋战,这回……怕是要受自己的连累……
顾挽情想着想着心里便抽痛起来,迟迟不肯落下的眼泪终于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承徽帝摸着被狠狠甩过巴掌的右脸,心底气得要命,面上却不肯显露半分,放低身段凑到顾挽情身边低声软语地哄着:“挽情,那小丫头片子不懂事,回头朕帮你教训就是了,你别气着自己……”
顾挽情闻言狠狠一抹脸,“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她抬头怒视着狗皇帝,如果眼风可以化作利剑,她绝对要将它狠狠地扎进这男人心底去。
承徽帝这回是真的怒了,有胆子给他甩脸子的女人不止一个,但有胆子一连甩他两巴掌的女人顾挽情绝对是第一个。
顾依依被裴醉抱着进屋的时候正好见着承徽帝一脸杀意的掐着顾挽情的嗓子,心中顿时骇然,挣扎着跳下来,扑上前去一口就咬在狗皇帝的手上。
顾依依被承徽帝一掌甩开,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儿,才堪堪停了下来。幸亏地上还有母亲大人散落的衣服,不然又摔得够呛了。
等到裴醉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指仍在微微颤抖。虽知狗皇帝舍不得真的掐死母亲大人,可这种场面实在是太令人胆战心惊,她担不起那个万一。
就在这时,顾依依突然见着狗皇帝的目光转到了自己的身后,连忙把被盯上的对象裴醉往门外一推,接着“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承徽帝随着关门,从裴醉的身上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却慑人地说道:“你娘不想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要不要朕送你们母女一起下地狱?”
狗皇帝再渣也是皇帝,眼睛里的情yu消失之后身上便只剩下上位者的威压。
顾依依咬咬牙,决定豁出去,她上前一步扬着一张小脸张牙舞爪地说道:“来啊来啊,杀了我,顺带杀了我娘,我们娘儿俩正好一起下黄泉陪我爹爹去。”
她在赌,一是赌自己身上的女主光环,二是赌狗皇帝对母亲大人的感情,她就不信承徽帝真会当着她娘的面把她给怎么着了。
“你是男人,你是皇帝,所以你可以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你可以威逼利诱强占臣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娘的感受?你说你爱她,可是你给了她什么?你能光明正大的接她入宫吗?你能封她做贵妃让她当皇后吗?你不能。”
顾依依唇齿清晰,声音如珠玉落盘,一个字又一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却像冰雹一样砸在承徽帝的心尖尖上,“你能带给她的只有耻辱,卑屈,还有此生无穷无尽的痛苦和一辈子内心的煎熬!”
“依依不要说了!”顾挽情眼见承徽帝的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来,连忙跳下床将顾依依挡在身后。
“娘!”顾依依拧了一把膝盖的伤处,痛的眼泪哗啦啦直流,强忍着没有龇牙咧嘴,而是很快的进入女儿的角色,隔着顾挽情冲着狗皇帝痛哭流涕的哭喊:“如果不是皇后派来的相思将我带到这里,我怎么会撞见你们两个的事儿?我又怎么会口不择言的指责我的母亲?她是我娘啊,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娘啊,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伤害我娘?”
顾依依此刻毫无形象,她也不管不顾,边哭边抱着顾挽情嘶嚎:“娘……委屈你了啊娘……”
这边母女两个抱头痛哭,那厢承徽帝已经明白过来是皇后算计小丫头片子好离间她与顾挽情之间的感情。
他虽然不喜这卢家留下的尖牙利齿的臭丫头,但不管怎样好歹都是顾挽情的女儿,怎么轮到别人来算计。
更何况,于裴醉而言,这小丫头的重要性就好像顾挽情于他。便是看在这面上,也不能死揪着小丫头的错处不放了。
当然,承徽帝要是知道裴醉这小子今天夜里刚去收拾了自己的长女谢安容,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顾依依悄悄打量着狗皇帝微微好转的脸色,心底满是得意,她虽然没有演员的天赋,但是进入原主这个角色却是相当的快。
想当初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就常常对着电脑屏幕将自己带入原主的角色,想象原主身处的环境,体会原主内心的悲痛与喜怒哀乐,也体会她的爱恨情仇。
想到这里顾依依突然面色一变,脸色霎时惨白起来,穿越之后她一直在想,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如果说自己穿到了这本书里,那么现实世界的她又去了哪里?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顾依依只觉着四肢百骸在一瞬间冰冷起来,她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空气,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第5章 母亲大人有孕了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
真的是一晃。
顾依依依稀记得自己昏倒之前还是夏夜,一觉醒来天气照样闷热,却已经显现出秋高气爽的味道。
床边备着的也不是炎夏薄薄的夏衫,而是一件嫩黄色的高领云纹衫,领子上绣着精致的银边梨花,顾依依穿上后衬得一张小脸更是娇俏了几分。
实际上她发觉时间的变化是在照镜子之后,头上缠绕的布条已经不在,但是就算老大夫的秘药效果再好,也不可能让额上的伤痕在一觉之间就恢复得光洁如初吧。
再想到自己码字时习惯性跳过不必要的情节直接切入主剧情,顾依依眼睛转了转,询问身边的忠犬:“阿醉,今天是什么日子?”
“九月初三。”裴醉淡淡答道,自从相思出了问题之后,除了他,这院子里再无他人可以插手,这些日子里他替顾依依绾发画眉早已得心应手,是以今日见她往梳妆台前一坐,便习惯性的拿出眉笔替她描眉。
裴醉是习以为常,可直接跳过两个月切入主剧情的顾依依却被吓了一跳。
画眉这种事情不是古代夫妻间的闺房之乐么!忠犬你逾越了啊!
顾依依很想抢过眉笔自己来画,可惜在现代身为懒女人的她,别说化妆了,就是画眉这种简单的事情也只做过一次啊。
就那么一次还搞得相当的砸,气得她之后再也没有拿起过眉笔……
浑身僵硬地坐在梳妆台前,顾依依第一次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裴醉。自己笔下的男人都有一副好皮相,上至忠犬男配裴阿醉,下至狗皇帝承徽帝……呸呸呸,狗皇帝哪里能和忠犬相提并论,她的阿醉才不可能强迫她呢。
等等,她的阿醉……
顾依依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心里突然好生羡慕原主。她是作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世界中的男人谁才是真正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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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总共就三个半主人,震威老将军,顾挽情,顾依依还有裴醉。
四个人围着紫檀木雕花镂空的桌子坐了一圈儿用饭,丫鬟正替顾挽情布菜,却突然被她一把推开。
顾挽情面色发白,胸闷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她站起身想跑出门外,却扶着桌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顾依依脑中迅速闪过剧情,立即跳下桌子扶住顾挽情,眼睛撇过站在一旁发抖的两个小丫鬟,果断的吩咐忠犬:“把她俩打晕了捆起来扔到柴房去!”
裴醉一言不发地照做,并且撕下两块桌布塞到被打晕的两个小丫鬟嘴里,这才扛起她们出了房门。
顾依依放心的收回视线,全心全意的关注母亲大人:“娘,你是不是有了?”其实顾依依是想用肯定句的,九月初三,正是原文中顾挽情被诊出有了身孕的那天。
“胡说什么!”顾挽情冷着脸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震得一旁一脸淡定夹菜的震威将军都停止了动作。
“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震威将军微微抬眼,缓声问道。
“不用!”顾挽情想到自己这个月的月信迟迟未到,再想到自己用尽手段也阻止不了那该死的男人隔三差五的翻窗爬床,心中一阵发冷,她已经怀过一次顾依依,这种感觉和从前差不了太多。
只是那时心里满是欢喜,似乎是得到了一件上天赐予的宝贝,现在却像是捧了一块烫手的山芋,还是烂的!真是恶心得慌。
“谁的?”皇帝三天两头的趁夜往自己府里跑,震威将军身为武将,眼不瞎耳不聋,碍于君臣面子才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真问起来,却是一针见血。
“管他谁的!”顾挽情眼里已经带了狠意,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是夫君的遗腹子,还是狗皇帝的孽种,都留不得!”
前者,生下来也活不了,不如不生。后者,则是她根本不想生。
“娘……”顾依依低垂着眼眸,声音低沉。她是相当反对堕胎这一行为的,可是当初写文的时候因为剧情需要,没有保住顾挽情这一胎。
用孩子来说事,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留下他吧。”顾依依伸手抱住顾挽情,喃喃说道,她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哪一个母亲,可以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不管是谁的,都是娘的孩子,我的弟弟啊……”
顾挽情身子一颤,顾依依知道说道了点上,连忙再加把火:“我知道娘一直很委屈,娘忍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外祖,我也知道娘恨不得杀了那人为爹爹和老祖宗报仇,因为我也是!”
“可是……”顾依依略带自嘲的笑了笑,“他那样的人,是我和娘动得了的吗?”
“娘,宫中皇子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二皇子不中用,五皇子生母毫无背景,如果娘怀着的是个男胎……”顾依依语气一顿,其实就像她确信顾挽情怀了身孕一样,她同样确定这一胎是个男孩儿,她垂下眼眸,幽幽说道:“外祖父兵权在握,有他在,下一任皇帝会是谁,可还说不定呢。”
顾挽情按耐住心中的惊诧,抬眼去看自己这个女儿,似乎自从寻死撞过一次墙之后,这孩子的性格就变了许多。
如今这话,断断不是一个女儿该对娘亲说的。
可是依依没有怨恨自己已经是万幸了,现在还要为自己出谋划策……顾挽情缓缓的站起身来,动作轻柔,语气中却透着将门之女的凌厉:“父亲,请皇上来一趟将军府吧,我有话对他说。”
依依说得没错,如果狗皇帝膝下没有可以继承大位的子嗣,她肚子里的这个,没准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权势地位不是她想要的,手刃仇人她也做不到,但是,如果撬了他的江山握在自己的手里……呵呵,不知道到了那一天,狗皇帝还笑不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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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和狗皇帝谈判去了,顾依依却在柴房里看着两个昏睡的小丫鬟不知如何是好。
顾挽情有孕的消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这两个小丫鬟最好的处置法子自然是斩草除根。而且斩草不除根的害处她上一次已经尝过了,断然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
可她面对两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握着从震威将军房里翻来的一把匕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在古代封建专制社会看来,两个小丫鬟的命微不足道,根本不值钱,杀了她们就跟碾死两只蚂蚁似的。
但是她做不到。
手握着匕首数次举起又落下,甚至有一次已经贴近了其中一个小丫鬟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送她去另一个世界。
可她还是缩了回来。
哪怕这里是她创造的世界,哪怕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至少,现在的她们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她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身后有脚步声不缓不慢地靠近,顾依依下意识的举着匕首转身,将泛着冷光的匕首尖正对着来人。
“阿醉?”顾依依只觉手腕微微一痛,握着匕首的手便松了开来,本来心中防备顿起,待见清来人,却又将戒备全都卸了下来。
裴醉握住顾依依举着匕首的手腕,轻轻一捏,匕首便落到了他的手中。他眼神淡淡的扫过地上的两人,再抬眼看向顾依依,黑色的眼眸幽深如夜色,“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我和将军会解决的。”
顾依依一怔,脚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阿醉你要杀了她们?”话音刚落,顾依依却想嗤笑自己,她凭什么这么问,她来不也是想杀了她们吗?只不过下不了手而已。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她似乎很不想看见裴醉因为自己将双手沾上血腥。
顾依依紧抿着唇线,刚想说些什么,抬眼却见裴醉唇角微微翘起,脸上的笑意淡不可见,但她知道,那笑是真实存在的!
裴醉说:“很多时候,并不是只有杀人灭口才能解决问题。”
这一句话像是烟花般炸落在顾依依的耳朵里,一瞬间只觉着忠犬身上光芒毕露,惊艳的她都快睁不开眼来。
“哦,对了。”裴醉又恢复了那副神情疏淡的模样,“你拿着的这把匕首没有开刃。”
……
“裴!醉!”顾依依咬牙切齿的跳起来拧裴醉的耳朵。
什么烟花,什么光芒,什么惊艳……尼玛!她刚刚绝对没有说过!
、第6章 去你妹的惊艳啊
其实不用听顾挽情和狗皇帝的谈判,顾依依也知道最后的结果。
让顾挽情进宫是行不通的,先不提说不说得服文武百官,就算说服了狗皇帝也舍不得。后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的心肝儿宝贝要是受了一点点委屈他都受不了,更何况肚子里如今还有了一个更为宝贝的小心肝儿。
再者,顾挽情毕竟是嫁过人死过丈夫的,虽然显少有人知道卢氏被灭的真相,但京城人多口杂,顾挽情名声本就不好,若是有孕的事情遮不住,名声怕是一下子就要臭到家了。
这么一来只有让顾挽情再嫁一次,可就算不提狗皇帝那个大醋坛子,街坊间到处流传着顾挽情的克夫之名,有谁敢娶回家替皇家遮掩一二?
最后的选择便只有让顾挽情“嫁”给狗皇帝唯一的幼弟,却同样担有克妻之名的贤王谢瑾了。
说是贤王实际上是闲王,因为是承徽帝同母同父的胞弟,所以成了十几年前那场夺位之战中唯一活下来的王爷。如今在京城领了个闲职,手上丝毫没有权势,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狗皇帝放心。
九月十六这天,红毯从将军府一路铺到了贤王府邸,顾挽情着了一身火红色的嫁衣,带着连绵十里的嫁妆,春风二度,嫁给了全京城最美的男子,同时也灼伤了这城中千千万万女子的眼。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