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尚云清禾,灵府族长,他为了救小少爷也受伤不轻,你们少说几句。”续小声的回道,他奉命一路跟随小源深,知道小少爷与那个人的一些事情。
闻言,金环点了点头,“他和主子的关系不一般,可能是很好的兄弟也说不定,他还叫小少爷儿子,一定和主子是铁哥们,听白雅公子说,当年主子就是被他救了。好了,大家这几日也着实辛苦,我们又失去了这么多好兄弟,待我们调养好,定要为他们报仇,主子现在不会有危险,你们也各自去休息吧。”
几人闻言,也没再说下去,想到恶战中失去性命的兄弟,不禁情绪又低落几分,但想到为他们报仇,几人又抛去了伤感的神情,重新振作了精神,自然的跟金环打了招呼,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尚云清禾看了看熟睡的父子俩,笑了笑,在宋棐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索性也脱了鞋子,准备躺下睡觉,但却为了躺在宋棐卿的身边,还是源深的身边苦恼了一阵。
后来他很狡猾的以没照顾过孩子,怕把孩子到为理由,一掀被子,躺到了宋棐卿的被窝里。
“真暖和。”尚云清禾小声的道。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宋棐卿来。
明明快到而立之年的人,还生了一个孩子,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年轻,还是如当初那样耐看,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虽是苍白的面容,却有着让他着迷的面容,有着让他疑惑的痴情。
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微凉的脸颊,他觉得这次虽然宋棐卿又一次受了伤,却是那么多次以来,他压力小大的一次,因为这次不是他害他受伤,而是两人为了他们的儿子奋力一搏所致,所以他是高兴的。
不光为了他们再次并肩作战而高兴,不光为了他们再次见面而高兴,更加为了他拥有宋棐卿,拥有那么乖巧聪明的儿子而高兴。
想着想着,尚云清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睡意全无,更是轻轻勾着宋棐卿的下巴,想要再亲他几下。
缓缓的接近对方的唇,尚云清禾紧闭双眸,就像初恋中的小伙子一样,带着一点欣喜,一点期待,一点小紧张,慢慢的靠近那张柔软的唇。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亲到的是对方的手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缓缓睁开眼,尚云清禾的嘴边再没了笑容,看到的也是对方捂着自己的嘴,冷冷的看着他。
“阿卿……”他小声的叫了一声。
“你以前是不是就经常偷偷的亲过我?”不给尚云清禾说话的机会,宋棐卿放下捂着自己嘴的手,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媳妇不是那么容易追回来滴,清禾加油哇~~~
☆、第六十六章 暴怒
尚云清禾听闻宋棐卿醒来之后的冰冷语气,再加上他的行为,内心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他动了动唇,却最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确实是经常那么干,那是以前,但他知道,若是他们能天天在一起,他必然会经常找机会那么做。“我……”尚云清禾最终也只说出来这么个字,便见宋棐卿掀开被子下了床,走之前还特意给身边的小源深掖了掖被子。
尚云清禾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出门的时候只着了内衫,不由分说的拿起床边的外衣,自已也披上一件外衫,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抬头一看,宋棐卿已经推开小院的门,径自走了出去,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尚云清禾沉了口气,而后叹息一声快速跟了出去。
待宋棐卿在一颗大树底下停下,负手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一件衣服轻轻被披到了他的身上。
“多谢。”宋棐卿也没看对方一眼,只轻声说了一声。
尚云清禾听到他对自己说谢,心里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他肯跟自己和和气气的,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冷言冷语,他是不是应该感到轻松,但他又不希望宋棐卿对他这么疏离。
“你何必跟我这么见外,我们……”尚云清禾想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和睦一些,不由的想打开话题。
“这几日,多谢你。”可对方却不是那么愿意跟他闲聊,直接了当的截了他的话,宋棐卿低下头,转身看了他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而后又将眼光看向别处,轻声道:“如果不是你,源深很可能会被抓走。我不知道源深是怎么再次跟你遇上,但我希望,今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尚云族长事务繁忙,我一个平头百姓,自是不敢与你有过多交集。”
闻言,尚云清禾眉头微蹙,他当然知道宋棐卿醒来看到他就急着到外面,就是不想打扰儿子休息,还有一方面,就是想让他离开,那么明显的逐客令,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
他轻笑一声,回道:“我早就知道你要赶我走,不过,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我留下来是因为你?源深是我儿子,况且他体内的力量十分的不稳定,我不能放任他在外面,随时爆发的力量会很快威胁到他的生命。”
“你以为,我赶你走不是为了源深?他这么多年跟着我,一直很好,为什么你一出现他就变成那样,我好好的儿子,凭什么说交给你就能给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去跟源深说,看他会不会跟你走?”宋棐卿怒道。
尚云清禾跟着便道:“我自然是他的爹,他为什么不跟我走,我有权利保护他。”
宋棐卿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你是他爹?你怎么是他爹,不要说胡话了,他明明是我的儿子!”
宋棐卿本来没打算跟他争吵,却是在一提到儿子之后,整个人便如同失去理智的疯子,也不管他初时想要让尚云清禾赶紧离开的想法,不管不顾的大半夜在白雅扶风的府上吵了起来。
还好宋棐卿先前走得远,两人此时正在府后的一片小园子里,这园子白雅买下来之前是个果园,但他不长住这里,加上他本人十分的懒惰,也对瓜果之类的不感兴趣,更加不想费工夫对这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上心,故而这么大的果园便荒废了下来。
这大半夜的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好在园子大,又在后府相隔主院远了不少,故而才没惊动到其他人。但即使有人听到了,知道是这二人争吵,估计多半也不敢上来拉架。
“哼!宋棐卿,你别不讲道理,他怎么不是我儿子了,他是我的种,没有我,哪来的他,你才是说胡话,睁着眼睛说胡话。”尚云清禾咬牙切齿的回道。
宋棐卿气的紧咬着牙,心想尚云清禾竟然这么口无遮拦,虽然这里没别人,但这孩子怎么来的,宋棐卿比谁都清楚,尚云清禾不说还好,一说宋棐卿的脑袋里顿时闪现出当年的一幕幕,那如同走马灯的一幕幕从他眼前经过、脑海里闪过,搅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气的喉咙涌动,半晌压着嗓子沉沉道:“尚云清禾,你还有脸提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害苦了我,也害苦了源深,我和源深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的时期,你不应该出现打扰我们,源深还小,我不希望他这么小就面对那些不堪,你赶紧离开,去找你的美娇妻去吧。”
说完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抬脚就离开了。
尚云清禾看到宋棐卿面色苍白,极力忍着痛苦说出那段话的样子,心里跟百万根针扎的一样阵阵难受,他上前一把抱着他的腰,立刻引来对方隐忍的抽气声,他这才想起,他的后腰还伤着,尽管源深在魔体状态下给他疗了伤,但也仅仅是缓和了伤势。
他焦急的道了声“抱歉”,稍微退开了一点不至于让自己顶到对方的腰伤处,紧抱着他纤腰的手,也挪到了他的肩膀,但依旧死死的抓着。
“放开!”宋棐卿龇着牙沉声道,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他现在还喘不上气,他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只是死死的咬着牙,尽量狠戾的道。
“不放!阿卿,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他用鼻尖蹭了蹭宋棐卿的脖子,小声的道,其实他有些不自信,宋棐卿仅是在他们大婚那日说了是不是喜欢自己的话,后来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没有哪样是代表他喜欢自己的,而后他恢复了记忆,竟然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人一直是……自己的四哥。
但尚云清禾始终不相信,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很多时候,他们互相看着,仅仅是互相注视对方,便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对彼此的依恋。
“阿卿,你给咱们的儿子取名源深,还隐姓秦,秦源深,情缘深,你一定是无法忘记你我的情分,所以才……”尚云清禾接着道,他有点小的紧张,刚开始发现孩子名字中隐含的意思时,还是用来安慰儿子的,可现在他却用来安慰他自己,希望以此来告诉宋棐卿,他们的缘分还没有尽。
“胡说!”宋棐卿不顾腰伤,转身一把狠狠推开尚云清禾,皱眉道:“你少胡说八道,我给儿子娶取名源深,不过是希望儿子能有个世外桃源的居所,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从哪里想到是因为我对你念念不忘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凭什么对你一个有妇之夫情缘深呢?”
听到宋棐卿咬牙切齿的话,尚云清禾顿觉面上烧红,他想让他们的关系更缓和些,却依旧弄得一塌糊涂,“‘桃源径通幽,深远自清平’吗?”尚云清禾喃喃道,“阿卿,你当真如此绝情?”尚云清禾看着对面对他冷眼之人,明明还是三年前的人,却没了往日的慵懒无畏,多了几丝稳重华贵,却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再是以往的友善而平和,而是现在的尖锐与排斥。
“我,娶端月进府……”尚云清禾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结巴了几句,也不想再为自己辩驳了,终归是他有负他们父子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还是抛弃了他们父子,娶了别的女人,他不知道怎么辩解,也不想再辩解。
“没话说了?我可是让你认清了你自己,现在别再纠缠我们父子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尚云清禾站在原地,看着宋棐卿渐渐远去的背影,紧紧攥住了拳头,龇着牙,轻笑道:“别再,纠缠,怎么可能!”
夜晚的月总是那么洁白,在这个地方待了三年多,不管什么时候,尚云清稠看到的月,总是散发着纯白的亮光,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烦恼就会跟着渐渐消失。
今夜也如同往日一般,照旧明亮的月,照旧将烦乱的心思抛开,尚云清稠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笑着看天上的月。
自从天气渐渐热起来后,天上的月也渐渐变的圆润,他眯着一双温和的眼眸,看着如同挂在树梢上的月亮,身心都被那柔和的月光沐浴,再多的烦恼也在这瞬间化开、消失。
突然,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过他的眼前,将那皎洁的月划出一道黑色的痕迹,随即又消失不见,尚云清稠顿时警惕,他再认为是眼花,也不可能把人影错认为摇摆的树枝。
尚云清稠快速起身,看着仿佛故意留下行迹的人,微微皱着眉,对那人的行为十分的好奇。
这人没可能是尚云清挽,因为他从来不会在他面前玩这些小花招,但除了清挽,尚云清稠想不到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幽宫,特别是他的住所,躲过看守,这么肆无忌惮。
在幽宫待了这么久,他始终不能窥探出幽宫的位置,即使他对蒂都很了解,但一方面是尚云清挽看的紧,另一方面是他答应过清挽留下来,为了防止他再起疑心,怀疑自己,而伤害到他身边的那些照顾他的人,他自然的不想去触碰那些。
跟着那人留下的痕迹,尚云清稠一面疑惑,一面警惕。
走至一处小树林,尚云清稠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那人的身影。
他的心顿时像停止了跳动一般,身上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住,手心溢出冷汗,身体也渐渐有些麻木,他瞪圆了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那人的背影。
虽仅仅是一道背影,虽仅仅是借着月光,但两人那么久的相处,那么长绵的感情,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快乐的时光,尚云清稠如何能认不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再迈出步子,缓缓的,一步、两步的走近那人身后。
尚云清禾握了握拳头,嘴角发麻,动了动唇,终于挤出几个字,“柳烟……你……”
那人听到对方终于说话,立刻转过身,随即出现在尚云清稠眼的人,一身黑衣,用黑纱遮盖住半张面容,漏出净白的额头,以及那双以往总是满含柔情,此刻却闪烁晶亮的美目。
被叫做柳烟的人,缓缓走到尚云清稠的身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缓缓覆上清稠的面容,随即从面纱底下飘出一句话,“清稠,你瘦了。”那声音很轻,但尚云清稠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
那是柳烟的声音,是叶柳烟的声音,是这三年来,他想去想,却不敢想的声音。
尚云清稠立刻激动的抓着她覆在脸上的手,轻声道:“你如何找到……找到我?”
自从日在尚云怀古那里,被他无意道破的取消两人婚约的事之后,柳烟便开始不理会他,直到他被尚云清挽掳走,他再也没见过柳烟一面。
这几年,只要一闭上眼睛,尚云清稠就开始难受,他会不自觉的去想柳烟在哪里?柳烟在做什么?自己不见了,柳烟会着急吗?会来找他吗?她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伤心吗?她过的好不好?自己没有娶她,她是不是早就嫁给别人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心里一阵难过一阵,他不敢想,他害怕柳烟会忘记他。像现在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很多遍。
他幻想,有朝一日,清挽终于想通,放他离开,他会立刻回去找她,他们可以很快见面,而且到那时,不管柳烟还喜不喜欢他,他都要向柳烟正式的求婚,只要她不嫁人。很多个夜晚,尚云清稠睡不着的时候,就这么想过。
但渐渐的他不敢再想,因为他又做了对不起柳烟的事。以往,被迫答应长老暂时不能娶柳烟的事,已经让她对自己很失望了,又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么久,这些都是尚云清稠认为对柳烟很不公平,很让她受委屈的事。
然而这些跟他现在的处境,简直不值得一提,他现在甚至没有了想见到柳烟的勇气,更加不敢再向她求婚。因为,他和他的师弟尚云清挽,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以至于他无法再面对柳烟,无法再认为自己今后会带给她幸福。
他缓缓放开抓着柳烟的手,后退一小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小声道:“柳烟,不管你是如何找到的我,又是如何进来这里,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今生今世,就当……你我无缘。”
叶柳烟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