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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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之狼-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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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豪地点点头,“只要他知道你会支持他,你让他等多久他就会等多久。”
只要?“愣头”真够傻!这只是我的想象,还是他再一次证明他愚笨至极?说出这两个字后,他再一次肯定了我的想法:维克多的忠诚是有条件的。
是的,“愣头”今天仍忠心耿耿,仍是彻头彻尾的Stratton员工,但没人能做到长时间,更不用说永远地“一心侍二主”。而维克多就是另外一个主人。他只是在等待自己羽翼丰满的一天,他一直在利用“愣头”的低智商,向我的这个级别进发,我的初级合伙人就是他第一个目标。
一场战争正在酝酿之中,它正初露端倪,很快就会来临。这是一场胜负已定的战争,我已胜券在握。

第二部

人面兽心
帕翠西亚姨妈从未做过任何违法的事,直至遇到了“华尔街之狼”!我真的是人品太糟,竟然因“合理的推诿”而将65岁的老人拖下水?

第11章 代理人的国度

1993年8月(4个月前)
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被大型喷气式飞机巨型腹部中降下的起落架产生的刺耳声吵醒后我脑中出现的第一个问题。我慢慢地恢复了意识,看着前方座背上的红蓝标志,试着弄清楚状况。
很显然,这架大型喷气式飞机为波音747客机,我的座位号为2A,是头等舱靠窗的位子。此刻,尽管我眼睛睁开了,下巴却仍保持着睡眠姿势,缩在锁骨之间,脑袋就像被药师用棒子打过一样。
是后遗症?我心想,难不成是安眠酮的后遗症?这根本就说不过去啊!
我还是困惑不已,于是伸长脖子向左边小小的椭圆形窗户外面看去,试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阳刚刚在地平线上升起,现在是清晨!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摇晃着脑袋,看着下面的风景:翠绿的连绵不绝的山脉,一座小小的闪烁着光芒的城市,一个巨大的新月状绿松石色的湖泊,一个大型喷泉正向空中喷射着几百英尺高的水柱——太棒了!
等等,我他妈的在商业班机上干什么?太俗了吧!我的湾流私人飞机呢?我睡了多久了?我吃了多少安眠酮?噢,我的天哪,还有羟基安定片(一种安眠药)?
一股绝望感涌入了我的大脑。我不顾医生的警告,将羟基安定片和安眠酮混在了一起吃,这两种都是安眠药,但属于不同的类别。如果分开来吃,那么结果很明显——6~8小时的熟睡。如果放在一起来吃,结果嘛,就很难说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想抑制住药物的负面作用。突然我想起来了,我乘坐的飞机正在瑞士着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是一片友好的领土!中立的领土!瑞士的领土!这里充满了瑞士式的事物:丝滑巧克力、精美的手表、藏匿起来的纯金、数不尽的银行账户、洗钱、银行保密法、瑞士法郎、瑞士安眠酮!这真是个美妙的国度!从空中看亦是美妙无比!这里,看不到摩天大楼,几千座小房子点缀在郊区土地上,恍如童话一般。还有那个喷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啊,瑞士!他们甚至有自己品牌的安眠酮,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叫法是“甲喹酮”。我快速在心里默记了下来,到时跟酒店门房可要这样讲。
瑞士是个你无法不爱的国家——尽管这个国家一半充斥着法国佬,另一半则是德国佬;一部分是以日内瓦为中心的法语区,另一部分则是以苏黎世为中心的德语区。
就我这个卑微的犹太人看来,法语区内的法国佬比较好做生意,而德语区内的德国佬则恰好相反——他们总是浪费时间大喝啤酒、吃着维也纳小牛排,直至肚子鼓得跟刚生产完的袋鼠妈妈一样。此外,不难发现,还有一些纳粹浑蛋躲在瑞士,靠他们将我的祖辈用毒气毒死前从他们那儿强抢来的黄金生活。我心想,他们很快就会全部下18层地狱。
此外,和讲法语的日内瓦人做生意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女人。噢,是的!苏黎世德语区的德国女人通常宽肩膀、桶状胸,壮得都能参战橄榄球联赛了,而日内瓦大街上拎着购物袋、抱着卷毛狗的法国女人则恰恰相反,她们身段苗条,美丽迷人。想到这里,我的脸上笑开了花,毕竟我的目的地正是日内瓦啊。
我从窗边扭过头往右边看去,丹尼·波洛西还在睡觉。他张着嘴,一副抓苍蝇的样子,大白牙在晨光中闪耀着光芒。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款厚实的劳力士金表,表面上镶了许多钻石,足以为工业激光提供能源。黄金和钻石闪耀着光芒,但这两者与他那口白牙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那口牙可真是比超新星还明亮啊。他戴着一副很滑稽的角质架眼镜,上面是透明的晶体镜片。简直难以置信!他还在扮演犹太贵族——即便在国际航班上亦不例外。
坐在他右边的是这次旅行的组织者,自诩“瑞士银行专家”的加里·卡明斯基,他还是上市公司Dollar Time集团的首席财务官,而我则是该集团最大的股东。和丹尼一样,加里·卡明斯基也在睡觉。他头上顶着斑白的假发,跟他鬓角的颜色完全不同——他的鬓角是黑色的,很显然是被哪个极有幽默感的染色师给染了色——看上去真是滑稽。出于病态的好奇心(和习惯),我研究起他那头恶心的假发来。如果要猜的话,估计是Sy Sperling男士美发俱乐部的特价商品!
这时空姐从身边走过,啊,弗兰卡!多么性感、小巧的瑞士美女啊!真有气质!她很迷人,尤其当金色长发滑落在乳白色高领衬衫上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她的性感令人窒息!再看看她在左胸上别着的那对性感的飞行员金翼!这是一群多么棒的女性!尤其是眼前这位,穿着红色紧身短裙、丝质黑色裤袜,经过时还发出美妙的“嗖嗖”声,让我们轻松度过了着陆期。
事实上,我记忆里最近一次和弗兰卡耍嘴皮子是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起飞前。她喜欢我。或许我还有一丝机会。今晚!瑞士!弗兰卡和我!毕竟在这样一个擅长保守秘密的国家里我怎么可能会被逮到?在充满秘密的国度来一次秘密的一夜情!我面带灿烂的笑容,以大得足以穿透飞机普拉特–惠特尼发动机巨大咆哮声的语调说:“弗兰卡,我的爱人!过来一下。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弗兰卡转过身来摆了个姿势,双臂在胸部下方交叉,肩膀向后倾着,后背稍稍弓着,臀部则充满不屑地向一边歪着。看看她丢给我的那副表情!眯起的双眼……紧咬的下巴……耸起的鼻子……绝对毒气十足!
这可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往下想,可爱的弗兰卡就踩着她的高跟鞋扬长而去了。
天哪,不都说瑞士人热情如火吗?难不成说的是瑞典人?不过,这不代表弗兰卡就有权无视我的存在!怎么说我也是瑞士航空付了钱的顾客,而且机票花了我……肯定花了我不少钱。但我得到了什么?更宽的座位和更好的餐饮?而且供餐时我一直在睡觉!
我突然有种想去小便的冲动。我抬头看了看安全带指示灯。指示灯已经亮起,但我快要憋不住了。我的膀胱很小,我肯定熟睡了7小时之久。噢,真是恼人!我试着站起身来——但站不起来。
我往下一看。天哪,我身上竟不止一条安全带,足足有4条!大腿上一条,腰上一条,胸部和胳膊上一条,最后一条裹在,噢,不,应该说是绑在我的手上,就像手铐一样。我一直都被人铐着?
啊……真是恶作剧!我向右边转过头去,“波洛西,”我大声说道,“你这个笨蛋,赶紧起来帮我解开!”
没有回应。他仍坐在那儿,脑袋朝后仰着,嘴巴张着,一摊口水在早晨的阳光中闪耀着光芒。
我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丹尼!快给我起来!波……洛……西……!快起来,给我解开!”
还是没有回应。我做了个深呼吸,慢慢地将脑袋向后面靠去,然后以极大的冲劲向前进攻,用头撞击他的肩膀。
一秒钟后丹尼睁开了眼睛,并赶紧闭上了嘴巴。他摇着头,透过那副滑稽的眼镜看着我,“怎么,怎么了?你刚刚在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刚刚在干什么?赶紧给我解开,否则我马上把这副蠢到家的眼镜从你的脸上抓掉!”
他似笑非笑:“我不能,否则他们会给你打泰瑟枪的!”
“什么?”我困惑不解,“你在说什么?谁要给我打泰瑟枪?”
丹尼靠过来小声说道:“听我说,我们遇到了一点问题。刚过大西洋时你追着弗兰卡跑,”他扬扬下巴向那个金发空姐示意道,“他们差点要将飞机调头,但我说服他们将你绑起来,我保证我会让你一直待在座位上,但瑞士警察可能正在海关那儿等你。我觉得他们正在计划逮捕你。”
我努力搜索着自己残留的一点记忆,但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沮丧地说:“丹尼,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都做了什么?”
丹尼耸耸肩,“你抓着她的乳头,差点要把舌头伸进她的喉咙里。这要是在别的地方倒没什么,但在飞机上嘛……这里的规定可和咱们办公室完全不同。”
我不相信地摇着头,“你们怎么不制止我?”
“我试过了,但你开始对我发飙。你吃了什么了?”
“呃……我也不太确定,”我咕哝着,“我估计可能是……呃,可能是三四片安眠酮,呃,接着又吃了三片那种小小的蓝色羟基安定片,呃……我不知道,或许吃了一两片赞安诺……或许吃了吗啡,止住我的背伤。不过吗啡和赞安诺都是医生开的处方药,所以这可不是我的错。”我始终借这一说法聊以自慰。不过现实慢慢地涌入脑海。我向后靠着舒适的头等舱座位,试着从中汲取点能量。接着,我突然惊慌起来:“噢,糟了,女公爵!如果女公爵知道这事了怎么办?丹尼,我真的遇上麻烦了。我该怎么跟她说?如果这上了报纸,噢,上帝,她会把我钉到十字架上的!世界上所有道歉的话语都不能——”我不敢往下想。我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第二波恐惧又向我袭来。“噢,上帝——还有政府这一关!之所以乘坐商业班机来就是想低调一点。而现在……竟要在国外被捕!噢,我的天哪!我真想杀了艾德生医生,竟给我开了这些药!他知道我吃安眠酮的。”我疯狂地在为自己找替罪羊,“但他竟然还给我开安眠药!天哪,如果我要求,哪怕只是一个小的裂口他也会给我开海洛因!丹尼,这真是一场噩梦!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恶的?在瑞士这个全球洗钱中心被捕!我们甚至都还没洗过钱,却已经惹上了麻烦!”我开始严肃地摇着头,“丹尼,这可是个不祥的预兆。”
“给我松开,”我说,“我不会起来的。”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或许我应该去跟弗兰卡道歉,把事情摆平?你身上有多少现金?”
丹尼开始给我解安全带。“我有两万美元,但我觉得你最好别去跟她说话。这只会让事情更糟。”
“波洛西,给我闭嘴!赶紧给我解开。”
丹尼笑了笑,“把你剩下那些安眠酮交给我。我帮你吃掉,好通过海关。”
我点点头,心中默默祈祷瑞士政府不会公开任何不良事件,以免有损其谨慎的名声。
我手里拿着帽子,坐在一张青灰色椅子上,对坐我对面的海关官员说:“我跟你们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飞行过程中我有很严重的焦虑症,所以我把这些药全给吃了。”我指着中间灰色金属桌上放的那两个小玻璃瓶。谢天谢地,这两个小瓶子上贴的标签均是我的名字,就我目前的处境来看,这似乎是最重要的东西了。说到安眠酮,此刻它们已稳稳进入了丹尼的降结肠里,我估计现在他已经安全通过海关了。
这三位瑞士海关官员开始用某种听不懂的法语方言大讲特讲。即便他们说话快如光速,他们还是能够使嘴唇紧得像小军鼓,下巴锁定不动,这真是够神奇的。
我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我这是在监狱吗?从这三个瑞士人身上可看不出答案。他们的脸上都毫无表情,仿佛他们是毫无思维的机器人,按照瑞士钟表的精准设置来机械地工作与生活,仿佛这个房间一直在大叫着:“现在你已进入界限模糊地带了!”这里没有窗,没有图片,没有钟,没有电话,没有铅笔,没有钢笔,没有纸,没有灯,没有电脑。除了四把青灰色椅子,一张配套的青灰色桌子和一株枯萎的、正缓慢走向死亡的天竺葵外别无他物。
天哪!我是否应该要求与美国大使馆通话?不,你这个傻瓜!我可能已经上了某种监视名单了。我必须继续隐姓埋名,对,隐姓埋名,这就是我的结局。
我看着这三位官员,他们还在大讲法语。其中一个拿着装有羟基安定片的瓶子,另一个拿着我的护照,第三个人则抓着下巴,仿佛在决定我的命运,又或者他只是下巴发痒?
最终,那个抓着下巴的瑞士人开了腔:“我们希望您再给我们讲一遍您的故事。”
希望?他们这是讲的什么废话?这些法国佬为何要坚持使用奇怪的虚拟语气呢?总是用虚拟语气,总是离不开“愿意”、“应该”、“能够”、“可能”、“或许”这些破词。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命令我重复一遍呢?但他们绝不会这么说!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够重复一遍我的故事!我做了个深呼吸,但在开始讲话之前,门开了,第四位海关官员进了房间。我留意到,这个法国佬肩上佩戴着上尉徽章。
不到一分钟前三位官员离开了房间,脸上的表情和进来时没有丝毫变化。现在,我和这位上尉单独相处。他朝我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包瑞士香烟。他点上一支,开始镇静地吐着烟圈。接着,他做了一个令人称奇的抽烟小技巧——他嘴里呼出一团浓密的烟雾,然后直接用鼻孔把它像两根浓厚的烟柱般吸了进去。哇!即便现在看来,我也觉得此举令人印象深刻。我是说,我从未看过父亲做过这样的动作,而他竟然还专门写了一本有关抽烟小技巧的书!如果我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我一定当面问问他这个问题。
最后,又吐了几个烟圈、用鼻孔吸了几次后,这位上尉说:“贝尔福特先生,我为这次令人遗憾的误解令您遭遇不便深感抱歉。那位空姐已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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