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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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之狼-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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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吃,”我大叫着,“只吃了吗啡,或许还吃了一点赞安诺。我的背伤很严重,这些都是医生给我开的。”
医生难过得笑了笑。“乔丹,我是要帮助你,而不是害你的。”
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折磨了。是的,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伊朗浑蛋会将这个管子沿着我的食管插下去,直至我的胃部,然后吸出胃里的所有东西。接着,他会向我的胃里冲进几十磅黑色木炭,使药物在未经吸收的状态下经由消化系统排出体外。这是我人生中少有的时刻——我会对自己如此博学而深感后悔。在这5位医生和护士向我发起攻击,用力将管子插进喉咙里之前,我最后的一个想法是:上帝啊,我痛恨自己所有时候都如此判断正确!
一小时后,我的胃完全掏空了,除了他们强行塞进我喉咙的那一卡车木炭。我仍被绑在手术台上,这时,他们终于把黑管子撤了。
“你感觉如何?”这位和善的医生问。
“我真的很想去洗手间,”我说,“事实上,如果你不给我松绑,我马上就要尿到裤子里了。”
医生点点头,他和护士们开始给我松绑。“洗手间就在那边,”他说,“我一会儿会进去检查你。”
我不太确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直至第一颗“子弹”以高压水枪般的威力冲出我的直肠时,我这才明白过来。我控制自己不往马桶里看,但排了10分钟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向马桶里瞥了一眼。它看起来就像维苏威火山喷发一样——10磅深黑色“火山灰”从我的肛门里冲了出来。如果我今天早上的体重有130磅,现在只能有120磅了。我体内的东西留在了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某个廉价的瓷制马桶里。
一小时后,我终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我现在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感觉正常多了。我心想,或许他们将我的一部分疯狂也吸了出来。不管怎么样,现在可以继续“有钱人和生活紊乱者的生活方式”了;现在可以和女公爵修复关系,减少药物服用量,过着更加自控的生活。毕竟,我已经34岁,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谢谢,”我对和善的医生说,“刚刚咬了你,真的很抱歉。我之前只是有点紧张,你能理解吧?”
他点点头。“没问题,”他说,“我很高兴我们能够帮到你。”
“请问你们能不能帮我叫辆出租车?我想回家睡会儿觉。”
这时我发现,那两位警察仍然在房间里,他们正径直向我走来。我本能地意识到,他们应该不会是要送我回家。
当其中一位警察掏出手铐时,医生后退了两步。我心想,噢,妈的!又要被铐?这将是“华尔街之狼”在24小时内的第4次被铐!我做过什么?我决定不要继续想下去。毕竟,我接下来又不会回家,我会有足够的时间想这些事情。
给我戴手铐时,这位警察说:“根据《贝克法案》,你将会被安置在一个精神科关72小时,之后你将被带至法官面前,由法官决定你对自己或他人是否仍构成危险。很抱歉,先生。”
呃……这个警察看起来似乎人很不错,毕竟,他只是在履行职责。另外,他将带我去的是精神科,又不是监狱,这至少是件好事,不是吗?
“我是一只蝴蝶!我是一只蝴蝶!”一个穿着蓝色穆穆袍的胖胖的黑发女人大叫着,在德拉医学中心4楼被锁起来的精神科里,拍打着双臂,慵懒地转着圈。
“蝴蝶”飞来飞去时,我则坐在公共区域中间一张很不舒服的沙发椅上。我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公共区域约有40名病人,几乎都穿着浴袍和拖鞋,并做出种不同形式的不被社会接受的行为。精神科前面是护士站,所有的疯子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排队领取氯丙嗪或氟哌啶醇或其他抗精神病药,以舒缓他们疲惫的神经。
“我会算出来的。6。02×1023……”一个高高瘦瘦、长着一脸粉刺的小男孩咕哝着。
我心想,很有趣。两个多小时以来我一直在观察这个可怜的孩子,看着他走着一个个完美的圆圈,咕哝着阿伏伽德罗常数——一个用来计算分子密度的数学常数。起初,我有点困惑的是,他为什么如此痴迷于这个常数,直至其中一位医护人员解释说,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智商很高的迷幻药常用者,不论何时,每当一剂迷幻药让他着魔,他就会一直牢记阿伏伽德罗常数。这是过去12个月来他第3次“光顾”德拉医学中心了。
我竟然会被安置在这样一个地方,想想我精神这么正常,这可真是太有讽刺意味了,但这恰恰就是《贝克法案》这类法律存在的问题了:它们旨在满足大众的需求。不管怎么说,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我说服了一名医生给我开了利必通,他还决定给我开一种短效麻醉药以帮助我戒毒。
不过,让我困扰的是,我曾用精神科的投币电话至少给几十个人打过电话——朋友、家人、律师、商业伙伴。我甚至试过给艾伦·切姆托伯打过,确保我一离开这儿,他就能为我奉上一批新鲜的安眠酮,但我跟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一个都没有:不论是女公爵,我的父母,还是利普斯基、戴夫、劳里、格温、珍妮特、“假发佬”、乔·法玛格提、格雷格·奥康奈尔、“大厨”,甚至是一直保持联络的波也不例外。仿佛我现在正在被驱逐,被每个人抛弃了。
事实上,当我在这家华丽的医学中心结束第一天时,我发现自己对女公爵的憎恨到了一个极点。她已经完全把我遗忘了,用我将她推下楼梯的这一卑鄙行为从我朋友和商业伙伴那儿博得同情,从而让每个人都背叛了我。我确定她已不再爱我,当我药物服用过量时,她只是出于同情才跟我说出那番话的——心想我很可能真的会“翘辫子”,那倒不如用最后一句虚假的“我爱你”送我下地狱。
到午夜时分,可卡因和安眠酮的药效已经大抵消掉了,但我仍然无法入睡。就在那时——1997年4月17日凌晨,一位心地善良的护士在我右边屁股上注射了一针盐酸氟胺安定。15分钟后,我终于在3个月来首次没有服用可卡因的情况下睡着了。
18个小时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我字,我醒了。睁开眼睛,一个大个子黑人医生站在我旁边。
“贝尔福特先生,有人来看您。”
我心想,一定是女公爵!一定是她来了,要带我离开这个地方!“真的吗?”我说,“是谁来看我?”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的心一沉。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四面全是软墙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灰色金属桌和三把椅子。这让我想起了我在暗中摸完空姐后,瑞士海关官员审问我的那个房间,唯一不同的是那儿没有软墙。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桌边。我们目光交汇时,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跟我打招呼。
“你一定是乔丹吧,”他边说边伸出了右手,“我是丹尼斯·梅纳德(化名)。”
尽管我对这个家伙立即就产生了厌烦感,但出于本能,我还是和他握了握手。他的穿着打扮和我相仿:牛仔裤、运动鞋、白色Polo衫。他长得还不赖,不过有点沧桑感,身高约5英尺9英寸,身体匀称,一头棕色短发梳向一边。
他示意我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位医护人员进了房间——这个人从相貌上看,挺像是大块头、爱喝酒的爱尔兰人。这两位医护人员都站在我身后几英尺的地方,等着我如果不动声色地抓过这个家伙,要一口咬掉他的鼻子时就迅速扑过来。
丹尼斯·梅纳德说:“你太太聘请了我。”
我惊讶地摇摇头。“聘请你干吗,是离婚律师还是什么?天哪,她的动作还真是快!我原以为她至少会等上三天,等到《贝克法案》对我失效后再提起离婚。”
他笑了笑。“乔丹,我不是她的离婚律师。我是毒品干预者,是你太太聘请我前来帮助你的,她依然爱着你,所以你不该这样称呼她。”
我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浑蛋,试图搞清楚状况。我不再怀疑,但我仍感觉紧张不安。“所以你说,是仍然爱着我的太太聘请你来的?如果她这么爱我,为什么不肯来看我?”
“她现在惊恐不安,而且非常困惑。过去24小时里我一直在她身边,她现在非常脆弱。她现在还无法见你。”
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这个浑蛋竟然敢引诱女公爵。我“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跳到桌子上大叫道:“你这个浑蛋,竟敢趁我关在这里乘虚而入追我的太太,看我不宰了你。你死定了!你的家人也死定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能耐吧。”
两位医护人员将我按回座位上时,我做了个深呼吸。
“放松一下,”女公爵下一任丈夫说,“我并没有追你的太太。她依然爱着你,而我正爱着另外一个女人。我想说的是,过去24小时里我一直和你的太太在一起,听她讲有关你、她以及你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
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一向自控能力很强,我发现这种失控极其令人不安。“她是否告诉过你我曾抱着女儿把她踢下楼梯?她是否告诉过你我曾拿刀把家里价值200万美元的时尚家具都划破了?她是否告诉过你我那次小小的烘烤事故?我都能想象得到她说了些什么。”我厌烦地摇摇头,不仅仅对我自己的行为,亦为女公爵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大讲家里的丑事而厌烦不已。
他点点头大笑起来,试图打消我的愤怒。“是的,她把这些事都告诉我了。其中有些事真的很有趣,尤其是家具那一部分。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但大部分事情非常令人不安,比如在楼梯和车库里发生的事。不过,我理解,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或者我应该说,这些事并未让你成为一个坏人。乔丹,你并不是坏人,而是一个生了病的人;你患有一种疾病,一种与癌症或糖尿病截然不同的疾病。”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但她还告诉我你过去,在被毒品控制以前曾经有多么优秀。她告诉我你曾经多么聪明,取得过多少成就,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如何对她一见倾心。她告诉我,你对大家有多么慷慨,以及大家如何从你的慷慨中受益。她还跟我讲起你的背伤,你的背伤如何如何恶化……”
随着我的毒品干预者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却一直将注意力锁在了“爱过”这个词上。他说她“爱过”我——竟然使用了过去式。这是否意味着她不再爱我了?我心想,很可能如此,因为,如果她仍然爱着我,她一定会来看我的。说她吓坏了之类的话根本就说不通。我现在被关在精神病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我现在正承受着可怕的精神痛苦。如果她来看看我——天哪,哪怕只有一秒钟!——拥抱我,告诉我她仍然爱我,这就可以减轻我的痛苦。我会为了她而去戒毒所的,不是吗?我都差点儿自杀了她都不愿来看我,她也太残酷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不管是否存在不和,一个爱我的太太是不会这么做的。
很显然,丹尼斯·梅纳德来这里是想说服我去戒毒所的。如果女公爵亲自来这儿要求我这样做,或许我会照办的。但这样绝对不行,她在敲诈我,威胁着如果我不照她说的做就会离开我,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行。不过,我内心里真的不想戒毒,或者至少,我真的不需要戒毒吗?我真的想以瘾君子的身份度过一生吗?但没有了毒品,我又怎么能活得下去呢?毒品是我整个一生的中心。接下来50年里过着没有安眠酮和可卡因的日子,只需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不过,曾几何时,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曾经过着清醒的日子。那么,我是否有可能回到那个时间点上,能否让时间倒流?或者,我的脑化学已经永远地改变了——我现在已经是瘾君子了,所以我直到离开人世的那一天,我都注定了一直是瘾君子?
“……以及你父亲的坏脾气,”毒品干预者继续说着,“你的母亲曾试着保护你,但并没能一直成功。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要说些讽刺的话语,但还是没能忍住。“那么,这位小家政女王也跟你说过她有多么完美了?我是说,她跟你说完我这一堆烂事儿,她有没有腾出点时间跟你讲讲她自己呢?因为,毕竟她很完美。她会告诉你的,可能话不多,但她一定会说的。毕竟,她可是贝瑞吉的女公爵。”
最后几个字眼让他大笑不已。“听着,”他说,“你太太绝非完美。事实上,她的病态比你还要严重。你想想看:谁病得更重?是对毒品上瘾的一方,还是坐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在自我毁灭的一方?我说是后者。事实上,你太太也患有一种疾病,那就是——依赖。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你,所以她忽视了她自身的问题。她的依赖程度之深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你就扯吧,”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堆废话?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是读了不少书。尽管我吃过不下5万粒安眠酮,但自幼儿园起到现在,我读过的书可全没忘。”
他点点头。“过去几天来我不仅见过你太太,还见了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朋友和家人。他们一致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蒙你。跟你实话实说吧,佐治亚州有一家名为塔尔博特·马什的戒毒所,那里的医生很棒。而且那里边有一些很聪明的人,所以你在那儿会很适应的。我有办法现在就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两个小时后就能到塔尔博特·马什戒毒所了。车子就在楼下等你,你的飞机也在机场准备就绪。塔尔博特·马什戒毒所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非常有档次。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你是医生吗?”
“不,我和你一样,也是个瘾君子,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戒掉了,而你没有。”
“你戒了多长时间了?”
“10年了。”
“已经10年了?”我迅速说道,“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让我不去想毒品,我连一天,哪怕一个小时都做不到!伙伴,我和你不同。我的脑袋运作方式有别于你。不管怎么说,我不需要去戒毒所。或许我只需试试戒酒互助会(AA)之类的。”
“你已经超过那个阶段了。事实上,你现在仍然活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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