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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烟雨绵绵风尘路
(百年教育归大本,师到高处是圣人)
这是一个无奈的时代,这是一个曾经的时代。
无奈的生活,无奈的拼搏,无奈要考的大学,无奈要听老师不停的说,你要听讲课,这是职责。
窗外的花儿一朵一朵,南去的大雁在夕阳下飞过,牧归的牛羊吃着青草,八十的老头唱着情歌,还有曾经悲伤的老师,还有漂亮女生惹的祸;算了吧,忘了吧,多少年后,谁还记得这样少年的活。
曾经的生活,曾经的拼搏,曾经要考的大学,曾经要听老师不停的说,你要听讲课,你得对命运承诺点什么。
时光一天一天溜走,岁月一年一年如梭,老师换了一个一个,学生走了一拔一拔;就这样一代一代,就这样离离合合。白发红颜且老,枯木落叶残歌,到那时,谁还记得,谁曾是谁的,同学。
雨一直下。
布满战云的天空,仍在杀戮无情。
连连绵绵的雨已经下了十余天。
有时淅淅沥沥,有时急射苍壁。
收获的季节,玉米掉了包,弯下腰,有些山坡地,风雨一按,一大片,一大片倒下;被草间的蟋蟀,洞窥的老鼠,寻食的蚂蚁疯狂的吞食着;在田间,金黄的稻谷已成霉黄。谷叶掉线,谷杆无力,有些水田中早已成一片平坦,谷粒将再一次生根发芽。
成熟悉的季节被摧枯拉朽。
时候是九月份二三号了,学校仍没开学。路上有泥石流,河水淹了桥:学校在乡上广播通知_____因为天灾,暂缓开学。绵雨的季节,焦头烂额的是家长,暗中高兴的是学生,巴不得一直下雨,下到过年才好,免的为了学习学费烦恼。
这雨下了多少天,何校长都是看书。
何校长看书也不远走,每天八九点钟起床,第一件事是到两百米远的厕所解决人生大问题;然后回来洗脸,涮牙,有时候也吃早饭;理弄毕,他通常会将藤椅倒拖在门口,转过臀部之所在,然后坐下来,双腿很自然的搭在门槛上;有时候坐久了不舒服,他会将一张矮凳架在门槛上,双腿很自然的搭高了,身子也就尽量往椅上躺,有时候风雨紧,他就加一件羊毛衫,不穿,搭在肩后,除此之外,身边放一杯滚滚的茉莉香茶是不可少的。
何校长看书比较繁杂武侠,言情,侦破,推理,也或者古今中外的名著;也或者各类各样的杂志报刊;也或者一些实用的书籍,比如炒菜的,养殖的,种花草的;有时候没有书看,他还会拿钥匙去打开办公室的门,翻找一些年纪没发下去的作文本。
雨天是孤寂的,时光是无聊的,一旦放了假,学校几乎没了人。
除他两口子外,右面一家也不大回。
那是教小学的老杨老师。她的丈夫,她的的两儿子都在校,三五年是难得回一趟家,也不知远方还有没有家。老杨虽是个女的,但已四十好几,看不出还有什么风韵犹存,何校长所以不大去串门;剩下的中学教师也好,小学教师也罢,几乎是本地的,一旦放了假,他们就全都回了;结了婚的也好,没结婚的也好,学校几乎就是他们的工作之地,而非,家。
学校门外虽有许多的农家户,也常常听到下棋声,打牌声,何校长却不大去凑一份。身份档次地位不论,他觉得和他们是没有共同语言。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古人的话现在都称作俗话,俗话其实就是真理。一句俗话就是一个真理,大多数人说的话就是俗话,所以大多数人认的理就是真理。
下雨的天,无人的校,何校长所以英雄孤寂,日子难熬,知识份子惟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漫漫的日子一天一天的熬。
好在这样的日子在一天天的结束和减少。
何校长看书久了,劲子酸痛,两腿发麻,他仰起头,左右扭了几下,听的每个关节咔咔的响;然后站起来,使力的跺了几下脚,直到腿上的麻木消失,一面看窗外的天。
天空虽然仍旧阴暗,雨势已变成了飘飘扬扬,瞧样子还要来一场哗啦啦。他抬手腕看了一下表,一面长伸懒腰一面呜哇呜哇喊道:"十二点过了,当家,家的,是不是,啊,弄得饭了,呜,啊,呜啊?"。没有传来回答,他又伸了个懒腰,然后"嗯哼哼"挣了一口痰,"噗"的喷出,不经意的那痰掉在胸面前,他伸两手指去拈,拿起一串丝丝,他自觉失面子,忙狠狠的擦,然后赌气的又挣一口痰,仍旧"噗"的狠狠吐出,能听见摔的"啪"的一声响,他也不管是否摔的粹碎,再喝了一口茶漱口,却不知觉吞了下去。
这时也有小解的意识了。
他便一面出来一面自说道:"他妈这人霉"。一面向厕所走去,一面口里哼着一首歌:"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哦,你何时跟我走,哦,你这就跟我走"。
丝丝的细雨仍旧飞飞扬扬的下着,阴暗的天空仍旧阴暗着。
何校长那面去解溲,这面厨房的坡下拐角处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连绵的雨天该是透凉凉的冷意,三个人都只穿一件衬衣,背上湿一大片,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故。
各人手里提着沉沉的行李。路上是湿湿的泥,一脚踩下去,提起来是一大坨。
上坡的路陡滑,女孩使力也上不去三五尺长的一个陡坡,上面的长发男孩说:"把手给我"。
女孩却回头看一眼短发的男孩,一面露笑。
短发男孩道:"你一脸的奸笑,又不怀好意了。"女孩道:"既劳你深了解我,把箱提着。"一面说,将手里的皮箱递了过去。
短发男孩接过箱,一面口里嘟咙:"回回不讨好的差使就是我。"女孩正往上走,回过头来笑道:"你不帮忙就给我"。一面伸手要。
短发男孩笑了笑:"算了罢,算了,待会儿又劳你说我不怜香惜玉,这帽子要压死我。"女孩嗔笑道:"你真是个贱骨头。"短发男孩笑道:"以后别说这么直接行不行,给哥哥留点面子。"这里两人说,上面长发男孩道:"快走,几步路就到校门,别又淋湿了。"又道:"你两个一路闹,哪有那么多废话。"短发男孩道:"罢罢罢,从今我不再做这好人。我一路无话找话陪林大小姐,倒头落个不是,我凉透心了。"长发男孩道:"你凉透什么心了?"短发男孩道:"良心。"说着,向女孩笑。
女孩道:"你废话真是多。"短发男孩笑摆头,"从来好心没得好报过,不玩了不玩了。"女孩听了,提脚向他踹去,一面说:"你废话真是多得―――不得了。"她带起的泥泞飞向短发男孩,他两手提箱躲不过,几个小泥浆粘在白衬衣上;女孩报了仇,方才得意的向上走。
她穿的是白色球鞋,不抓溜,刚上一半,后脚直滑;长发男孩赶急的伸手抓隹,使力一拉,方才上去了。
短发男孩也跟上。
大家穿过泥泞,终于站在了石头台阶下的三米长的水泥地。
目的地已到达,大家坐下歇息。
三人打量这古旧的殘破的乡村校园,很沉了一时没说话。心里都在想:幸幸苦苦的十年寒窗苦读,如今就要在这里扎根了。这宁静的乡校,这参天的大树,这陌生的一个环境,还有那些光脚的不曾谋面的乡下孩子,还有,从今,他们就要与这里的一切为伍了。这里,将是他们人生的又一个起点,也许一辈子就老在这里,埋在这里;人生的梦想也许会升腾,也许会熄灭;也许能融进其中,也许会格格不入;也许还有许多想不到的也许在等着。人生本是一场戏,悲喜无时不离奇。
长发男孩看了一下表,向两人道:"好了,歇息已毕,咱们上去罢。"这里两人相视一笑。
女孩说:"瞧他的样子有当官的势头。"短发男孩道:"不定他就踩着咱们上去呢。"这里两人说,长发男孩已提着行李跑上十几层台阶,再越过几米宽的泥泞,站在了上面的房子下面,回过头来看时,天上象突然倒下一盆无边的雨水,劈头劈脑的淋下来。下面的两个人顿时象落汤鸡一般,急急忙忙的往上赶,待站在一起时,长发男孩见他们发上掉水,便由不得幸灾乐祸的笑。女孩的衬衣打湿了粘着身,该显现的地方显现出来,弄的两个男孩将头转在一边,不敢看。
女孩走了两步,探头探脑的往拐角处一看,空荡荡的校里一个人也无。在泥泞和雨水中的两根篮球桩对望着,不知过了多少年。
除了雨水声,旷寂的校园几欲让人觉的遗弃多年。
大家顿时怔隹。
女孩道:"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报到,这时一两点过了,不会饿着肚子又回小无的家罢?"短发男孩道:"叫你们不走的,你们偏生走。连绵的雨天,谁会来校呢;我一力的挽留,你们当是假意。现在好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顿饭饿定了。" 女孩道:"我们走我们的,又没让你非要来,你的影子妹妹今天要到你家,你就埋怨我们了。"短发男孩道:"我倒是不想来,又叫你们说我是重色轻友,如今一起来,又打扰了你们。这做人真是难哈。"长发男孩道:"有些话该说才说。"短发男孩道:"我跟你们两人一起说话感到累。"一面放下行李,往前面走去。
长发男孩道:"又生气了?"短发男孩道:"我有那么小气呢。"又道:"既然来校了,总要看个究竟,若又饿着肚皮回去,你们饿是你们的事,――――我不。"女孩笑向长发男孩道:"听听小无这话,一点没侠义心肠,自己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长发男孩笑道:"你小心,别叫那家伙听见了。"说罢,也向前走去。
女孩道:"我也去。"三个人搜寻着。
短发男孩走在前,冷不防的旁边探出一个人头来,吓的忙往后缩了一下,待看清是个胖胖的女人时,方镇定了下来。
那女人走出屋,一面打量,一面疑惑,一面又问:"你们找谁?"短发男孩道:"请问何校长在吗?"女人听了,越发显出疑惑来,"你们是?"长发男孩道:"我们来报到,从此长隹'沙家浜'的。"女人似乎隐约记了起来:"你们是,对对对,你们是,我是觉的在哪里见过你们。你们,你们,嗳哟,瞧我这记性,不行,越想越乱。"她说了一大篇话还是没想起来;只得相询三人道:"你们都叫什么?"长发男孩道:"我姓郭,叫郭俊康;女孩子叫林雪儿,这位兄弟是云无名。"女人听他一说,终于都记了起来;一面忙往屋里让,一面自笑道:"我是觉的在哪里见过你们,原来是你们的资料上有大家的尊像。稀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面抱拱,一面往屋里让。
但凡寝室,一般都比较窄,只十一二平米。
搁一张床,置一个写字台,当中两张竹椅,另外衣柜啦,电视啦,组合柜啦,只能选其一;除此外,锅碗瓢盆,衣架鞋架洗脸架;蜂窝煤还只能搁在外面。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尽管妥善安置,入眼也是一片狼藉。
三个人一进屋,眼前便猛一黑,原来是下雨天洗的衣服用铁丝吊着晾挤到窗边。
郭俊康稍高,为了让云无名,头便往衣堆里一闪,定晴却瞧见是一条内裤擦着额头,他正想说霉了,想起是初到人家的贵府,只得生吞回去。
胖女人不好意思,过来一力的推向窗边。
云无名赶忙缩头,抬起时被一件胸罩网隹。郭俊康想笑不敢笑出,雪儿倒是撇了一下嘴,瞧得出是幸灾乐祸。云无名只得往旁边闪,脚下"呯"的一声,不知踢着了什么;好在雪儿及时的去扶隹了一个暖水瓶。
女人没有瞧见,云无名伸一下舌头,雪儿耸耸肩。
女人慌乱的让三人坐下,瞧得出脸上不好意思;她拿上遥控打开墙角的电视机,一面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下雨天,什么都要搁在屋;所以乱七八糟,让你们见笑。"三人忙说:"哪里哪里"女人又道:"现在两点多了,你们一路风尘仆仆来,一定饿了,我做饭就不能陪。你们看电视,我去找何校长回来;他先前到厕所,这时也该回了。"一面说着,笑意着退了出去。
女人叫郭英,是何校长的结发妻。在生孩子前,郭英虽说不上天香国色,也是樱桃小嘴杨柳腰。同何校长是在初中认识,一直到高中,一直到师专,一直到毕业;也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然后结婚,然后怀孕,但是自从生下孩子,月子坐下来,郭英老师就奇迹般的两腮肥坠,上身丰满的过了极限。何校长起初以为是她月子里吃好睡好所致,一经检查,才知是患了一种病,叫做肥胖性症,这就意味着她永远这个造型;那时何校长还不带长,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材,但他并未嫌弃郭英老师,引得众人伸拇指赞叹;何校长后来带了长,两人感情也一直融洽,难得听见他们吵一回闹一回,于是越发让人敬重。别的夫妻若有什么感情不和,旁边人便劝,"吵什么呢,该知足了,瞧瞧何校长和郭英夫妻,你们要好生学习,那么不配的一对都能过,还图什么潘安宋玉,西施貂禅,好好过罢"。
郭英老师出来,朝厕所方向寻何校长。
走不远,听见拐角处有脚步的跳声,眨眼看见何校长跳跑过来。
因了雨水哗哗的大,他拿一只手拭头发上的水珠。
他的发型是向后梳的溜光,难看见一根一丝的调皮捣蛋。
他将头发轻轻的压摩着;看见郭英老师,他便又唱不成调的那首,"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哦,你何时跟我走;哦,你这就跟我走。"再要唱时,郭英老师打断道:"唱你奶奶的脚,鬼才跟你走。说去拉屎,一去不回,你今天想起来了,自从下雨,哪天你不是就在操场完事,今天那边有美女在等你呢。"何校长笑道:"你哪根神经又错了,我没招你惹你,将就你,你的脾气越发大了。"郭英老师道:"我是看见你的举止恶心。四十好几的人,还梳溜光的头发,有美女少妇来缠你!"何校长道:"你可不可以小声些,叫人听见成何体统。"郭英只得忍了嘴,转话题道:"你要的老师来报到了。"何校长听了,说道:"他们终于来了。"一面说着,往这里过来;走了几步,看见郭英向厕所走,忙道:"你疯子,还不做饭啊?"郭英道:"你才疯子。你是三天不赶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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