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 作者: 徐公子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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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门 作者: 徐公子胜治- 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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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记:“我还真憋坏了,从大清早一直坐到现在了,有没有纸啊?我想来个大的。”

司机:“纸巾和矿泉水我都随时备着呢,后备厢里还有一箱备好的茅台,就是没带吃的。”

这两人下车方便,过了一会儿继续开车上路。司机又说道:“这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王书记怎么会跑来上任?”

王书记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安排的!我爸和舅舅都说。我还年轻,需要在基层多锻炼,而乡党委书记是一把手实缺,毕竟是主持全面工作的履历,将来在干部考评中非常重要。武陵乡再偏都不要紧,反正这里历来都没什么事,假如不是实在太偏、一般人不太愿意去,我还争取不上呢!只要干个一年半载就好,到时候调到县里再任个实职。也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司机赞道:“老爷子可真有眼光啊,武陵乡再小,也是完整编制的一个民族乡,书记就是一把手。这份履历太重要了,不是人人都能争取到这个实缺的。原先武陵乡任用的从来都是当地干部,你还是第一位外派的书记呢。就是工作地点太偏远。都赶得上援藏了!我们这次熟悉熟悉路,以后王书记也不用总是待在乡里。有空就回县城住着,反正武陵乡也从来没什么事。不是吗?”

远处的成天乐已经听明白了,原来是乡党委书记新官上任。听这两人说话的语气,那位年轻的王书记要去武陵乡当一把手,而且是有人给他安排好了这个实缺,是上面空降的干部。而在武陵乡的历史上,乡干部从来都是任用当地人,外来的乡官还是第一位。

这位王书记不是真要去武陵乡干什么事业,就是需要基层党政一把手的工作履历,等过段时间自会被安排提拔到县里去,算是找个过硬的实职镀个金。这两人也从来没有去过武陵乡,沿着山间野路开了这么久,估计心里也有点发毛了。

这时车里的人已经看到远处路边成天乐的背影了,那司机叫道:“王书记,你快看,前边有个人,正在走路呢!”

王书记:“还真有个人,他居然在步行!老天,这是走了多远的路啊?”

司机:“说不定他就是武陵乡的,出来采药或者挖山货啥的,正准备回去呢,看他后面背着个包。”

王书记:“那我们过去问问,武陵乡还有多远?”

成天乐听见了身后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那辆越野车几乎是贴着他停了下来,而他的另一侧就是百米深崖。王书记坐在后排没动,司机摇开车窗探过身子问道:“老乡,请问一下,这是去武陵乡的路吗?”

成天乐以标准的普通话答道:“是的,去武陵乡只有这么一条路,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

司机:“还有多远才能到啊?”

成天乐反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打电话问过吗?”

司机:“说是从最近的村口开车过来,有一百里,可是我们都走了一上午了,怎么还没到?”

成天乐笑了,原来这条路有一百里,他笑着答道:“那是因为你们开得慢,刚过五十多里吧,你难道没有看里程表吗?”

王书记在后座说道:“还有一半啊?看来是赶不上吃午饭了。”

一百里折合五十公里,假如在平原地带并不算远路,走高速的话可能只是几脚油门的事。可是对于这种山路而言,车根本不敢开快也不可能开得快,路虽然平却不宽,而且蜿蜒曲折很多地方根本就看不见前面的状况,有些地方的坡度简直就到了越野车爬坡的极限。他们这一上午驱车过来,平均时速还赶不上普通情况下的自行车呢,五十多里路就走了这么长时间。

开越野车尚且如此,假如换做一般人步行的话,得走多长时间啊?说不定得背着干粮走几天几夜,体力不好的现代都市人根本就别动这个念头,夜间露宿还得防着野兽。

司机心里稍微有点底了,又问了一句:“请问你就是武陵乡的吗?”

成天乐答道:“我不是本地人,是来旅游的,这里不通公交车只能徒步走过去,恰好也是去武陵乡。……方便的话,能不能搭个便车捎我一程?”

司机回头看了王书记一眼,王书记没说话却阴起了脸。司机赶紧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正在执行公务,送领导呢!……你再等等,问问下一辆车吧。”说着话摇上车窗继续前行,很快把成天乐甩在了身后。

成天乐笑了,在这种山路上他若施展神行之法,可比那越野车快多了。其实他本人也可以不完全顺着路走,直接穿山过壑到达能看见的公路另一端就行,中间能省不少弯路。而成天乐在这一条路上正修炼御神之道,也在欣赏自脚下延伸而开的风光画卷,所以走得并不快,这才会被那辆越野车追上。

既然碰到了这辆车,成天乐也稍微加快脚步不紧不慢的远远跟在后面。而车里两人正在议论他呢,王书记说道:“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谁知道是不是歹徒呢?”

司机:“王书记说的对,走在这种路上,还是小心点的好!……刚才那个人好像要步行去武陵乡哎,如果真是来旅行的,胆子也太大了。”

议论了几句成天乐,话题又聊到了武陵乡。司机有些不忿道:“王书记大老远的来上任,武陵乡也不派人来接!”

王书记:“老李呀,这话待会儿在酒席上也只有你来说,我是不好直接点他们的。但你今天也看见了,他们出来一趟也真不容易,开车恐怕得走一天,当天也回不去。我昨天就说了,要他们就在乡里等着好了,我也没想到五十公里的路这么难走。……就不知道那边的条件怎么样,工作生活是不是方便?看来这个乡一把手的实缺,也是个苦差事啊。”

司机老李:“话恐怕不能这么说,在这个乡当一把手,说不定还是难得的肥缺呢。外人从来捞不着机会,王书记您是第一位。”

王书记:“哦?”

司机老李:“这个乡在深山里面,户籍上有六百多人,但常驻人口只有二百多人,大部分人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据说都挺有钱的。这些年市里、县里布置下来的工作,这个乡就从来没有过麻烦、全部顺利完成。像这种环境的地方,换别人都会申请贫困补助的,可武陵乡从来就没申请过。

看看这条路吧,是他们自己集资维护的,乡里面也通电、通电话、能上网,还有手机信号基站,也都是他们自己集资弄的,没有要财政拨款。计生工作、各项检查从来没出过毛病,也没有一个上访的,说明那地方相当不缺钱啊!只是天高皇帝远,一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王书记当了一把手,好处恐怕要比想象的多得多。”

王书记笑了:“你说得我像是土皇帝登基似的。”

司机老李:“可不就是嘛,可不能小看那个地方!而且我还了解到,那个地方民风很开放啊,有很多姑娘家的,根本没结婚就生孩子了,居然还没闹出乱子来。有的是在外面打工回来生孩子,有的就是在乡里生孩子。只要不违反政策或者按规定交了罚款,也就随他们自己的便了。”

王书记瞪大眼睛,极感兴趣的追问道:“哦,居然还有这回事啊?”(未完待续……)

 744、云崖横钢索,望桥徒兴叹

见王书记感兴趣,司机老李眉飞色舞道:“当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这样,但经常有这种事,我听计生委的人说的。……王书记,据说武陵乡的姑娘一个个都特漂亮,很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到那种地方当一把手,可能不仅是个肥缺,而且绝对艳福不浅。”

王书记不禁眉开眼笑,语气却很镇定的说道:“我是去任职的,很多方面的问题需要注意,不能造成不良影响。”

司机老李笑出了声:“王书记,你这么年轻还没结婚呢,单身男人搞对象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当地的民风你也知道了,平时多关心关心乡里的留守居民,和女干部们多沟通工作和感情,这也是应该的呀!……武陵乡的妇女主任去县里开过会,我见过,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

王书记的眼睛亮了:“是真的吗?”

司机老李:“我哪能骗您呢!我当时都惊呆了,心里就想,只要能抱着这样的女子亲一口,这辈子也就值了!”

车中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艰险崎岖的旅程受到了某种欲念的驱使,在期待中也变得不再那么枯燥难熬。成天乐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到了下午快三点的时候,算算路程已经有九十多里了,他突然又听见了另一辆汽车的声音。

奇怪的是,那辆车不是从对面开来的,而是越野车从后面追上的。那是一辆小型货车。车斗空着没有装东西。成天乐在来路上分明仔细观察过各种印迹,至少半个月内没有车经过的痕迹。那么越野车怎么会追上一辆同向行驶的货车呢?

这状况很蹊跷,实际上只能说明一件事。那货车应该是从武陵乡方向开过来的,然后又在路上掉头开回去,恰好就出现在越野车前面。成天乐这么想着,一遍展开神识留意查探,并没有发现谁施展神通法力的痕迹。

越野车司机在下意识的按喇叭,但是这种路上是没法超车的,除非到了两边没有峭壁的开阔地带,前车停下来勉强把轮打到路基外,后车才能小心翼翼的擦过去。

行驶中不可能超车。越野车只得跟在货车后面,又走了不远,终于看见了人烟痕迹,还有一座令人目眩的索桥。这条路直通一道断崖,在断崖边缘的山林间有一片平整的空地,盖了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小楼后面是个小型的变电所。

有电缆线从地下冒了出来,通过两座塔架连向断崖对面的塔架。两道断崖间是近千米深的谷壑,底部有一道激流奔腾。激流在不远处拐了一个直角弯。水流拍击悬崖的轰鸣声站在崖顶就能听见。从这道断崖到对面的崖顶有二百多米宽,凌空架着一座索桥。

成天乐不久前曾穿越横断山区,对各种索道和索桥已经不陌生。在旅游观光者看来,横断山区险峻秀丽的群峰、雄伟磅礴的谷壑。都是大自然的美景;但是对于自古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来说,那些都是日复一日必须面对的艰难险阻。自古以来,当地山民的的交通以及运输都离不开索道。直到今天仍是如此。

最早的索道与索桥,都是竹藤制的。用坚韧的竹篾绞成粗索,固定在谷壑两端巨大的岩石上。下方就是深渊与奔腾的激流。如果并排拉几根索,并用横筋固定在一起,装上栏杆、铺上木板,便是原始的索桥。这种索桥的承载能力和使用寿命都有限,维护起来非常麻烦,但是相对造价比较低。

古代高级一点的索桥和索道,主结构是铁链,比如红军长征中曾经飞夺的大渡桥,桥板下面铺设就是碗口粗的铁链;而在现代,多用钢索为主结构。

现在很多人到风景区旅游,大多都乘坐过索道,粗索上有的吊着带安全扣的座位,有的吊着封闭式的轿厢。

但是在偏远山区简易式的索道,可远没有那么安全与舒适。最简单的是滑索,也叫溜索,安装在峡谷两端,一头高一头低,挂着滑轮利用自然的重力滑过去。滑索如果吊着轿厢的话,往往就像一个大铁笼子。利用重力的滑索通常需要一对,一根是滑过去的、另一根是滑过来的。

滑索太危险,用起来有时简直像玩杂技。也有的山区可见几根钢丝绳拉成的平索,下面吊着来往轿厢用绞盘控制,而且很多地方的绞盘往往是人力而非电动。

更方便的就是索桥了,成天乐见到的就是一座新的现代索桥。它使用钢丝绳为主结构,利用锚碇、连接器、震动调节器组成构件,把多根横跨峡谷的钢绳固定,两侧有软栏杆,上面还铺设了桥板,可以走车。

这座索桥应该就是外界出入武陵乡的咽喉要道,看上去修建的年代并不久。而在桥两边的高崖上,仍然保留着传统滑索。桥左边左边有台阶通往高处,一根钢索倾斜着连向对岸,下面吊着个竹编的大筐,这筐大得可以装下一个人加一头牛。

人坐在筐里,筐通过挂滑轮在钢索上可以直接滑到对面去,筐上还连了一条绳子,从这边还再能拉回来继续用。而在右边,也同样有一根滑索,高点以及竹筐都在对岸的高崖上,人也可以从那边滑过来。索桥开通之后,已经用不着乘坐这种惊心动魄的吊篮滑索了,但当地人仍然保留着它们,仿佛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纪念。

崖顶空地上的那栋二层小楼,门是关着的并无人影。小货车经过楼门口踩油门加速,冒着烟冲上了索桥。钢索在震颤、晃悠,仿佛随时就要把这辆车给癫下去,但它还是忽忽悠悠的过了桥,转了一个弯消失不见,那路仿佛仍不知通往何方。

后面越野车司机突然看见一道断崖和一座索桥,不由自主的减速了。就在这时,路边小楼的门开了,里面蹭、蹭窜出来两条汉子,一人拿着小旗、一人胸口挂着哨子,站在桥头伸手拦下了越野车。

司机老李摇下车窗,探头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干嘛挡路?”

拿旗者也喊道:“车不能再往前开了,这座桥不能过!”

司机老李:“怎么不能过了?我刚刚还看见一辆车过去,这不是通往武陵乡的路吗?”

吹哨者一指桥边道:“这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字呢,你们看不见啊?”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桥头左侧果然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道“此桥为武陵乡村民集资修建,为方便当地居民出行。禁止在桥上追逐打闹,以免发生危险;禁止超重、超载车辆通过,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司机老李指着牌子问道:“你们是看桥的吗?”

挂哨者点头道:“是的,我们是在桥头值班的。你这辆车不能过桥,否则发生危险事小,把桥压坏了就麻烦了。”

司机老李推开门走下来,很不满的嚷道:“为什么刚才的货车能过去,我的车就不行?”

拿旗者冷冷道:“这车超重。”

司机老李:“这越野车比那货车还重吗?你们有没有长眼睛!”

拿旗者:“刚刚过去的那辆车我认识,就是乡里的,在这座桥上走过很多次,不会有问题的。但你这辆车底盘比较重,过桥会有危险,假如真出了事可不得了!”

司机老李看了看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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