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周烈道:“铁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你一贯是疾恶如仇的。”
铁伟峰道:“别他妈扯淡啊,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我能随便答应他吗?好歹得听一下杨子的意见,咱们都是大老粗,别着了道。”
杨成龙道:“铁哥这种做法是对的,如果真如那个孩子所言,有两点必须考虑。”
包周烈急了道:“老杨,你总是这样,一说事就是有几点情况需要考虑,我都替你累得慌。很明显这是一群被控制的小孩子,我们有道理不救他们吗?成立我们这个部门是干吗的?你可别把宗旨忘了。”
杨成龙道:“我知道你是个正义的人,不过该考虑的还是要考虑,蛮干的结果除了赔上一条性命,什么也做不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铁伟峰道:“包子别在那里搅浑水了,咱们听杨子的。”
杨成龙道:“我们必须要考虑两点情况。首先,凭我们的力量是否能完成这件事情,从刚才的短暂交锋来看,我们似乎并不具备和对方抗衡的能力。其次,那孩子的话是否可靠,会不会是给我们设的局?这都是必须要考虑的,很明显他的能力比我们强太多了,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救自己,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老包你会找一个比你穷的人借钱吗?”
一句话说得包周烈哑口无言,杨成龙笑道:“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给自己找一个当脓包的借口,不过如果真要做这件事情,精密的计划是必须的,毕竟我们面对的不是一群普通人,甚至他们的能力比我们还要强。”
说到这里铁伟峰道:“我插一句话,阴童们最大的本领就是控制、干扰那些本身能力超强的人,这也是阴阳书生为龙族守卫专门设计的一个作战团队,除非你的能力超过他们,否则你的能力越强,他控制起来越容易,我们这些人里属杨子的超能力最强,所以对他的干扰反应最大。对于这样一群人,我们必须要想好应对的方法,否则就是送死。”
包周烈道:“当然要商量好了,要是我们比他厉害还有商量的必要吗?直接打过去,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铁伟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算想通了,那也不简单,我就怕你一腔热血自寻死路,你说图什么呢?”
杨成龙道:“对了,铁哥,他为什么会找你?”
铁伟峰道:“差点把这点忘了,说起来你们都不相信。他是听了一个老小子的屁话,所以费尽周折地找到了我们,大家猜猜这个老小子是谁?”
杨成龙道:“难道你说的是那个人?”
铁伟峰没好气地道:“除了他还能是谁,这个老骗子除了坑蒙拐骗,现在还学会做好事了。只是他自己不做,把这个包袱踢给了咱们。”
我隐隐猜到他们说的人很可能是方严貌,那个被所有人鄙视,却能得到校长尊重的老神棍。杨成龙道:“真是奇怪了,他怎么会和阴童碰上面的?”
铁伟峰道:“说来也是巧合,可能是老神棍在替人观测风水的时候无意中进入了一条阴森小巷,就是那群阴童的所在。也不知道两方怎么就说上了话,老神棍屁本事没有,面对阴童反倒是一件好事,我估计可能是他急于脱身,所以说了那些屁话,阴童就是通过他找到了我们。”
我道:“并不是我不想帮助他们,只是我们自己的官司都没有摆平,现在助人为乐还不是时候吧?”
铁伟峰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真的不忍心拒绝他们,无论如何这只是一群孩子而已。”
杨成龙道:“我赞成小罗的意见,目前对我们而言,团长的事情肯定是最重要的,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我们不可能去做别的事情。”
第11章:邪与将
他的话对异能人有着异乎寻常的作用。就如铁伟峰这种似乎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的人,对于杨成龙的意见也很少有反对的时候,基本都是照办,所以我们又去了常红那里。这个人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当经过那片曾经出现了阴森小巷的地方,我努力地四下观看,却没有任何异样。
当常红再次看到我,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道:“你又来了?”
我道:“咱们能谈谈吗?”
常红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可能说,你们何必为难我呢?我只是一个没有选择的可怜女人而已,就算杀了我,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道:“常大姐,我们不是来为难你的,更不可能杀你,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而已。”
常红不知道在炉子上炖着什么东西,香气扑鼻。她一边往外掏着炉灰,一边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帮不上你们的,你应该找的人不是我。”
我道:“这个忙如果你愿意,一定能够帮上,我们想要寻找去阴森小巷的路,也就是你这些毛鳖生长的地方。”
常红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吗?连我都无法进入阴森小巷,你们哪能如此轻易地进去呢?那是人类的禁地,误入者死路一条。”
我道:“我不怕死,只要你能想办法让我们进去就行。”
常红道:“你们进不去,这不是骗你们,毛鳖是由常清月送的,他是个寻头客,根本就不是人了。所以你们可以找到他试一试,反正你们本来就是通过他才发现我的。”
我道:“可是常清月莫名其妙地给我们透露了一些线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的什么打算。”
常红道:“既然他找过你,肯定有他的意思,你要么去找他,要么就等他再来找你,总之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我还要再说,铁伟峰一把将我拖了出去,道:“算了,人家既然不想帮忙,也别太勉强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出了屋子,我道:“铁哥,不是我对大家伙没信心,关键是这些事情并不是我们的强项,和那种女人斗什么气呢?”
铁伟峰道:“你真以为我就这么算了,对付她不能讲道理,这种人基本没有人类的感情了,常规手段不是好的选择,你别管了,看我的。”
我倒有些不放心起来,铁伟峰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脾气一旦上来除了校长谁都制不住他。不过随我怎么说他都没有表示,只是道:“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晚上行动。”
杨成龙道:“铁哥,虽然我并不想对你提出任何意见,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女人,你……”
铁伟峰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保证绝对不会针对这个女人,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去为难一个女人呢?”
听了这话我们反倒不好再说,只有去了铁伟峰的办公室。可能是严处长已经展开了行动,所以办公室里除了我们这票人,并没有别人。大家等到半夜,铁伟峰起身道:“准备行动。”
我稀里糊涂地跟在他们后面上了车子,开了没一会儿工夫,常红家已经能隐隐看到。
杨成龙道:“铁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铁伟峰停好车子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后脱下了外衣,接着两步就消失在黑暗中。
常红所在的小区属于比较老式的小区,晚上没有路灯,本身就黢黑一片了,而这里还有以光线为食的毛鳖,所以虽然天上有月亮,可是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正在猜测铁伟峰将要如何行动,忽然只听到乒乓的打砸声,接着常红屋子里的灯亮了,她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一个人身手迅捷无比地从院子里翻了出来,正是铁伟峰。他的速度也和猎豹差不多,瞬间就到了车子旁。上了车子后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道:“我把她养的那群毛鳖全部给砸了,看常清月是不是会来找我们算账吧。”
杨成龙道:“你这么做有把握吗?”
铁伟峰道:“除了这样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我也不想欺负一个女人,可是她不配合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他话没说完,黑暗的车窗旁出现了一个苍白的女人面孔,不过她的眼睛和嘴唇都是乌黑的,半夜看来真如鬼魅一般。我们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基本每个人都跳了起来,只有铁伟峰还算镇定。
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车里的情况,不过她的眼睛死死瞪着我,一动不动,那双大眼里并不是常言所说的“水汪汪星波流转”,而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死灰色,眼白上布满了血丝,让人看来不寒而栗。
我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后缩了缩,道:“她为什么就盯着我看?”
铁伟峰居然摇下了车窗对她道:“你的家是我砸的,你可别骚扰别人。”
常红还是死死盯了我一会儿道:“你们有大麻烦了,是你把他们带来的。”说罢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指着我,指甲乌黑狭长,道,“你们破坏了法王的东西,所有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铁伟峰道:“你以为自己是鬼就能唬到我们,老实说如果你们那个法王不把我们的人放出来,他不来找我,我都会去找他。记着我这句话,要能帮我传过去那是最好。”
常红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起来,非常恐怖,我还以为她要暴起伤人,不过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过了一会儿,她表情渐渐恢复过来,声音低沉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我是死定了,对于你们我有危害吗?”
铁伟峰道:“什么,你不已经是个鬼了?难道还能再死一次?”
铁伟峰的态度确实太强硬了些,我有些不忍心,道:“大姐,虽然我们的情况可能有些不一样,但是我也不想给你找麻烦,只是希望你能帮帮忙而已。”
女人幽幽叹了口气,她没有再说什么,道:“你们听到这个声音了?”
仔细听,隐隐约约听到本来寂静无声的夜空中传来了一阵咻咻的声响,接着声音越来越明显,常红摇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真的与我无关。”
说过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她的表情变得恐慌起来,连连向后退去,接着向夜空望去,然后一道银光从她身上穿过,铁伟峰道:“这下坏了。”
只听噗的一声,常红被拦腰砍成两段,望着这种恐怖的景象我刚要叫出声音,嘴却被牢牢堵住,杨成龙道:“千万不要说话。”
接着伸手向前指了指,只见黑暗中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走到了常红的身边,他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夹子夹住她的脑袋毫不费力地拽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接着转身又走进了黑暗里。
铁伟峰目瞪口呆了很长时间才道:“这次我真是作孽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去砸她场子了。”
这时候埋怨他也没什么意思,杨成龙道:“这次就当是个教训了,大家都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不过以后尽量注意点方式吧。”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坐椅上,心情奇差,阿雪道:“罗哥,你怎么了,是身上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是一个神秘事件调查员,曾经我以为自己经历的事情足够多了,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多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而这些事情我们曾经一直以封建迷信的角度去看待、批判它,我不知道将来怎么对我的孩子说这些事情。人类的世界已经够肮脏的了,可是这里的世界更加肮脏、恐怖,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有极乐净土吗?”
杨成龙道:“当然有了,据说龙就生活在世界上最纯净的地方。还有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一块未被污染的区域,能否发现取决于你。在一个心里阴暗者的世界里,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灰色的。不过你还记得珂毕吗?那个曾经吃尽同类苦头的人,他没有放弃希望,所以他最后得到了一个幸福的结局,这件事情给我震撼很大,也让我相信人性是伟大的。”
我道:“你说的我也明白,不过自从团长和小马出事以后,我所接触的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阴暗、丑陋的事情,调查了解得越多,见识的丑陋就越多,心力交瘁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杨成龙笑道:“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你迟早会看到曙光的,还有一点请你记住:调查是你的强项,我们做事情还是以你为主,我只能出出点子,但是胜利的道路一定在于你的掌握。”
话音未落,铁伟峰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只听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我们紧紧抵住了前方的座位,巨大的惯性让车子滑行了很长一截距离,这才停住,而在我们车头,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上握着一柄银光闪闪却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铁伟峰道:“大家小心点儿,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说罢挂了一个倒挡,然后打方向从那个人的身旁绕了过去,蓝衣人始终没有动一下,向前开了没多久,只见马路旁的人行道上又站着刚才那个蓝衣人,仍旧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不过这次没有站在马路中央。
铁伟峰道:“妈的,又不知道在玩什么鬼花样。”
车子继续向前,开了没多久又再次见到那个诡异的蓝衣人,铁伟峰道:“老包,你下去把他给远远扔出去。”
包周烈道:“铁哥,你不是又想犯错误吧?”
铁伟峰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呢?”
他们两人玩笑打闹,忽然车子剧烈地抖了一下,杨成龙道:“铁哥,你方向可得把稳了。”
铁伟峰大声道:“大家抓牢了,后胎破了。”
我们赶紧抓住自己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只听砰一声响,原来包周烈抓着副驾驶旁的扶手,因为他力气太大,居然将扶手整个掰了下来,而车子这时候再也控制不住,歪歪扭扭地在公路上乱跑起来,所幸当时车速不快,铁伟峰也是立刻松了油门,车子滑行了很长一截渐渐停住,总算是没有翻车,我们惊魂未定,忽然车顶砰的一声大响,瘪了一块下来。
铁伟峰道:“坏了。”接着一拳打在车顶上,轰的大响中,一根银色、造型奇特的锋利物件穿破了车顶将铁伟峰的手对穿而过,一直刺到座位里,他刚想往回拔,包周烈一把抓住刀柄,他的力量大得惊人,不过僵持了一会儿,只见血光四溅,银器已经从铁伟峰的手上拔了出去。
包周烈打开车门就要下去,铁伟峰一把拉住他道:“出去送死呢?”
不出去也是死,只见银光一闪,车门毫无声息地断了开来,接着蓝衣人跳到了车子旁。他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那个银器已经刺进了包周烈的肚子里,他啊了一声,一把抓住银器,接着一拳打在那人的左心口,只听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