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时的安置政策,退伍战士原则上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在县政府召开的退伍战士安置协调会上,民政部门和人武部的领导都极力推荐给马春贵安排一个适当的工作。县领导也被马春贵的事迹感动了,破例同意了主管部门的意见。
马春贵被分配到县物资公司工作,当了一名采购员,成了一名国家正式职工,户口也被公安部门破例农转非。
马春贵有了工作,这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已经是一种特殊待遇了。马春贵从内心感谢地方党委政府给予自己的厚爱,他下决心再干一番事业。
马春贵带回了部队的光荣传统,干一行,爱一行,学一行,钻一行,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物资采购员,其工作性质就是一年到头跑来跑去的,天南海北不少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虽然工资不高,也谈不上什么奖金,仅一点点出差补助,但马春贵觉得生活的很充实。他那“马式简易保养、维修法”的老经验在物资采购这个行当上也派上了用场,一个小本子上也密密麻麻记载着什么,有文字,有图像,还有一组又一组的数字,他用自己的方法再去创造辉煌。这不,才来一年,就超额完成了公司下达的任务,又受到上级表彰奖励。
李凤花如愿以偿地盼回了久思的丈夫,也相安无事的渡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可好景不长,李凤花又节外生枝了。
李凤花自从进城以后,开始思想上变化并不大,任劳任怨地工作和辛苦的带着幼小的孩子,也能常回家看看双方二老,大家对她印象也好。可时间久了,城里的东西见的多了,思想上也起很大的变化。
虽然丈夫被自己“调”回来了,家也像一个家了,孩子也认这个父亲了,可丈夫一天到晚不着家,整天在单位忙碌着,尤其是经常出差,这不跟在部队一样吗。近在咫尺,可望而不可及。就是回来住几天,或者是住上一段时间,那也像过路客似的。
李凤花面对这样近似寂寞的生活,渐渐感到枯躁无味,一种莫名其妙的精神空虚感油然而生,她自认为这样活下去太委屈自己了,太无聊了,太累了。
现在的李凤花早已不是在乡下工作时的李凤花了,那时的李凤花单纯、善良,又十分循规蹈矩。现在的李凤花爱打扮,爱交际,又好吃懒做。她看的最多的是那些鱼贯进出宾馆的大大小小的人物们,她很羡慕那些公款吃喝的人们,但她最恨的也是那些大吃大喝的人们。他们凭什么拿着**的钱到处摆阔,一顿酒席可以吃掉我几个月的工资,凭什么呀。她心里开始不平衡了,我整天侍候别人,低三下四的,自己得到什么呢,还是一贫如洗。
对于常相见,又不能常相依的丈夫,李凤花有一肚子苦水和怨气。上班、干家务活和带孩子,苦点、累点,也就算了。我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可自己与守活寡有什么两样呢,丈夫能帮自己什么忙,能给予我多少欢乐呢?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投错了胎,嫁错了人。她并不怀疑丈夫对自己的忠诚,她知道丈夫是个功臣,是个老先进,但功臣能当饭吃吗,他给我带来什么幸福呢,还不是一肚子烦恼。
人要学好是一辈子的事,人要学坏一日足矣。
重物质享受,轻精神文明的李凤花,根本不把什么荣誉之类的事放在眼里。她自以为穿不如人,吃不如人,住也不如人,她看不惯的事情就知道抱怨。由此,产生了畸形的不平衡心理,整天萎靡不振。有了畸形的不健康的心理,就会产生畸形之路,李凤花开始走下坡路了,而且越走越远。
第7章 美男出现 失魂落魄
一次,县外贸公司经理章柏银与几位客商洽谈业务,住进了县宾馆高级套房,李凤花负责这层楼的服务工作。
对于客人们来宾馆投宿、开会之类的事情,李凤花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己就是做服务工作的嘛。但今天却与往常不同,当她进入会客厅给客人送茶水的时候,她眼前猛然一亮,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闪现在面前,他正在与客商们侃侃而谈,神态自若,风度翩翩。她莫名其妙的盯着这位“白马王子”,听口音是本地人,可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呢。
其实,这位章经理经常光顾县宾馆,也多次在此会议室会过客,只是当时还没有产生畸形心理的李凤花根本没有在意而已。
正当李凤花发愣的时候,美男子也同时注意到了她,而且心中碰撞出一束不可告人的火花。唉呀妈呀,宾馆还有这么标致漂亮的女服务员,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发现“新大陆”的章经理暂停了讲话,朝李凤花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并说:“谢谢服务员同志为我们服务,行,茶瓶就放在这儿吧。”
美男子的这一点,这一笑,这一说,弄得李凤花神魂颠倒,差一点把茶瓶放歪了。她心速加快,脸红着退出会客厅。
晚上,李凤花睡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双人床,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回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位不知其人的美男子,此时浑身不由自主地骚动起来,她揣摩着:听那位美男子谈话的内容和口气,这个美男子肯定是个干部,不是厂长,就是什么经理之类的官儿。看他的面相,最多三十大几岁吧。我要是有这么一位老公该多好呀,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也不要再干这个侍候人的破服务员啦。你看自己的丈夫,那个拼命三郎的劲头,只知道傻干活,就知道当先进,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当初嫁给他,还以为他会飞黄腾达呢,谁知道他原来是个傻蛋、软蛋。在部队干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兵,回地方啦,还是一个听人摆布的小老百姓。你看人家当干部的多威风,多派头,吃香的,喝辣的,样样都好。
已经是深夜了,李凤花怎么也睡不安稳,她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老是摆脱不了白天碰到的那位美男子,他的笑容怎么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悠,他的问候声怎么老是在自己身边响。该死的,人家秋香与唐伯虎还要三笑呢,怎么美男子就那么一笑,就把我迷住了,这不该是人们常说的婚外恋吧。管他呢,睡觉,睡觉。李凤花在自责的心态下,进入了亚睡眠世界。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李凤花迷迷糊糊的起了床,机械地吃完早点,又安顿了儿子,然后三脚并成两步地赶去上班,而且是第一次提前一个多小时去上班。
整理好床铺,打扫完卫生,李凤花在“辖区”里乱转悠着,她六神无主地东张西望着,但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
她鬼使神差般地下楼转到了接待大厅,她看了一眼总服务台的小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喂,昨天在二楼套房住的几个客商呢?”
“一大早结帐走啦。”小叶在整理台帐,头也没抬的说。
“噢,走了。”李凤花自言自语道。
这一天,李凤花有点失魂落泊。
晚上,马春贵出差回来了,不但给可爱的儿子买了好吃的点心和小玩具,还给妻子买回一块颜色很艳丽的布料。
“喂,凤花,你看这块布料好看吗?”
“好看什么,现在都流行买成衣了,你怎么还买布料,土不土呀?”
“那好,下次我出差一定给你买一套成衣。”
“算了吧,就你那陈旧的眼光,能买出什么好东西。要买,还是给你自己换换装吧,瞧你这身老黄皮,老穿它光荣呀。”
马春贵自讨没趣,但没介意什么,一转身,又去逗儿子去了。
上床睡觉的时候,马春贵要和妻子亲热亲热,刚摸了一下妻子,就被妻子的手给甩了下来,然后扭过身去,未言语一声。
“咋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让我瞧瞧。”春贵心疼地问道。
“你才病呢,我看你整天东游西窜的,疯疯颠颠的,没病才怪呢。”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可没得罪你呀。”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看你该清醒清醒啦,别干那个破采购员了。你去跟单位领导说说,干个行政工作吧,凭你是个响当当的大功臣,怎么也得弄个官当当吧。你不能老是那么没出息,一辈子总是听人家使唤。你是个老爷们,是一棵大树,我们娘俩还得依靠你呢,你听明白了吗?”
“噢,你原来是为我的工作的事呀,咱们不是讨论过多少次了吗,采购员也是革命工作嘛,有什么不好。三十六行总有人干嘛。再说了,如果不是地方组织照顾我,给了我这份正式职工的工作,那我还是接着回乡种田呐。”
“算了吧,你这个人革命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你是个死脑筋呀,就不能开开窍呀。现在都啥年代了,还革命革命的,你革谁的命呀,我看你先革革自己的命吧,你为什么总是当不了官,哪怕是当个厕所所长也行啊,不管别人怎么叫,大小也是个领导嘛。我给你出了那么多主意,你就是死要面子不敢向领导提,真没出息,我嫁给你这种人,算是瞎了眼了,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啦。”
李凤花这顿数落,惹得马春贵不高兴了,他从被窝里轱辘一下坐起来,冲着妻子说:“凤花,话可不能这么讲,你说我没本事,我承认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但你把我比成牛粪,把你自己赞成一朵鲜花,我不赞成。人美,心灵更要美,你做到了吗?再说了,当初咱俩谈恋爱,可是两厢情愿的,谁也没强迫谁。”
“我跟你没有感情基础,咱俩话说不到一块。谁知道是驴不走,还是磨不转,你自己琢磨吧。”李凤花气呼呼的拉起被角蒙过了头。
马春贵不知道妻子到底想什么,说穿了,不就是嫌我无能吗。我怎么都伸手向组织上要官呢,我马春贵不是那种人。想着,自己也呕起气来,你这李凤花,怎么是这么种人,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刁蛮的人,我决不会娶你的。
望着蒙头大睡的妻子,马春贵也睡了下来,他带着几天的疲劳,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李凤花听着那已经习惯的呼噜声,此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她把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又看了看熟睡的丈夫,心里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刚才我跟他说了那么多,他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呢。
李凤花又一次失眠了。
没过几天,马春贵又出差了,李凤花倒好像轻松了许多,她认为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第8章 各怀鬼胎 臭味相投
宾馆客房部是倒班制,这个星期李凤花又上夜班了,她照例把儿子带来了。
“服务员,服务员,送瓶茶水来。”声音从高级套房会客厅里传了出来。
“来了,来了。”李凤花应道。
走进会客厅,李凤花愣了一下,咦?怎么又是这位美男子。
“就放在这里吧,谢谢你李小组。”章柏银微笑着说。
李凤花纳闷了,他怎么知道我姓李,我可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呀。
其实,章柏银是个情场老手,是一个较为隐蔽的好色之徒。你别看他衣冠楚楚,谈吐非凡,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可她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迈不动步。
自从上次见到了李凤花这样标致的美少妇,章柏银早就心怀鬼胎了。他今天是来碰碰运气的,试探一下这位美少妇,能不能坠入自已的情网。
“来,来,李小组,请坐下来歇一歇,我看你也是太辛苦了,又上班,又带孩子。”
“不不不,我们服务员是不能陪客人聊天的。”李凤花说的是一句本来话。
“我算什么客人,咱们都是本地人,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以后我再来,咱们不就成了熟人了吗,麻烦你沏一杯茶好吗?”章柏银开始下套了。
“那好吧。”说着,李凤花把沏好的茶水递了过去。实际上,李凤花心里也有鬼,否则,她可以找出任何一条理由走开的。
章柏银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乘机把李凤花的手和茶杯一起捧在自己的双手中,他很得意,终于迈开了实质性的一小步。李凤花被章柏银双手捧着,一股“电流”传遍全身,瞬间感到一种无形的快感。
“茶水烫,还是放到茶几上吧。”李凤花脸上泛着红晕说。
章柏银眨着淫眼,裂开秽嘴,极不情愿地松开了那双“黄鼠狼”式的脏手。
“请你陪我坐一会好吗?请坐。”章柏银用手指着身边的沙发说。
李凤花像被电麻过似的,一屁股坐进了单人沙发,与章柏银侧面相对着,她并不想说什么,她的魂也早就被章柏银勾走了。
“你是哪的人呀,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我是本县南塘人,叫李凤花,已经调上来几年了。”
“你父亲是谁呀?”
“是本乡乡长。”
“唉呀,我认识你父亲,他可是模范乡长哟。”
“过奖了。”
“你老公在什么地方高就呀?”
“什么高就呀,他在县物资公司当采购员。”
“唉呀,你老公真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一个靓丽的大美人。”
李凤花听了美男子的赞扬,心里暖洋洋的,转而又想,他好象在“审问”我,可我却对他一无所知,我也得探探他的底细。
李凤花学着美男子的口气说:“请问你在哪个单位高就呀?”
“瞧,你笑话我了不是,我在县外贸公司低就,我叫章柏银,是个小经理。”
“是个大经理了,还那么谦虚。”
“不瞒你说,我都快四十岁了,才干到一个股级经理,我有一位同学早已当上局长了,我算什么,自愧不如人哟。”
“你们当官的什么时候都不知足,站在这山望那山高。”
“知足,知足,混碗饭吃呗。唉!就是家庭不完美。”章柏银又下了一个套。
“现在社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