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师父桃花徒弟- 第22部分

“锦瑟，真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澹台枫反应过来，激动地抱起锦瑟转了个圈。

“喂，你们俩别把我当透明好吗？”却是寒诺酸溜溜的声音。

“哈哈，师弟，你长高了！”锦瑟从澹台枫怀中出来，俨然一副师姐的架势，拍了拍寒诺已然高出她不少的肩膀，挥了挥拳头：“这两年有没有努力啊，要不要去演武场打一架？”

“谁怕谁，打就打！”寒诺说着挺直背脊，头仰得老高，一脸不服锦瑟：“锦瑟，两年多不见，和我身高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我看你应该叫我师兄才是！”。

两年不见，澹台枫越发地丰神俊朗，寒诺也褪去青涩，一袭暗纹黑衣，挺拔英俊。

“别闹了，我们去老地方聊聊这两年的事。”澹台枫拉着锦瑟，招呼着寒诺，便要向三人常常聚会的小溪方向走去。

锦瑟刚迈出一步，眼角便瞥见了一抹雪色身影，转头一看，便见倾离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不远处，淡淡地看着她，眸色清淡，古井无波。

“师父！”锦瑟挣脱澹台枫的手，向倾离跑去，打算扑进倾离怀中，却突然想起师父现在不喜她太亲近，于是在三尺处蓦然停下，乖乖地行了个标准的师徒礼。

倾离望着眼前的锦瑟，两年不见，小徒真的长大了。淡扫娥眉清眸流盼，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黑白分明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灵秀，几分调皮。一身月白长裙，腰不盈一握，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他从云沧峰下来，打算去大殿找掌门紫曦，便看见锦瑟小跑着欢呼扑向澹台枫和寒诺。直至他们絮叨完，他想看看锦瑟是不是该辞别二人回云沧峰给他报平安，却看见锦瑟和澹台枫手拉手，带上寒诺，竟是打算去他们所谓的秘密基地方向聚会。后来看见他了，向来热络的锦瑟竟然生疏地给她行了个师徒礼。还是多少年前，她刚入门时行过吧，何时她变得如此尊师重道了？看来她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

锦瑟却不知倾离心中所想，等了半天没见师父回音，于是仰起头来，看倾离也望着她，眸色一如既往得冷清，心里隐有些失落，原来师父看见自己一点都不高兴的么？不过此时的锦瑟已不是当初那个冒失的女孩了，不会什么都说出来。想到师父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也就释怀了，于是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师父，我的仙魔印解除了，所以我回来了。”

“嗯，好。”倾离淡淡颔首道：“为师有事找掌门师兄，你先回云沧峰吧。”

“是，师父！”锦瑟转过身，看见倾离走进大殿，才和澹台枫寒诺抱歉道：“师父让我回云沧峰，等晚上没事时候我再偷偷溜出来找你们，等我的传讯啊！”

“等你！”澹台枫眨了眨眼睛，和寒诺一起目送锦瑟远去。

御剑飞到云沧峰，一路直奔自己的住处，两年多了，好想念那个舒服的被窝。锦瑟呈大字形趟在床上，彻底放松下来，原来回家的感觉如此安心。要不是当初遇见师父，自己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一个未知数，更不会有一个家，和如此多亲人般的师兄弟们。

当年，在须弥阵中，绝望地以为那便是最后一刻，用那枚万里传音符给倾离传讯说：“师父，我想你了，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七年美好的时光。”回想当时的心境，锦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依赖师父，虽然他一直是那么冷清，但是，却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默默地为她照亮前进的路。

心中此念一起，锦瑟便再也躺不住了，飕地翻身跳起来，往倾离的小院奔去。此时倾离尚未回来，于是锦瑟便坐在门前，支着脑袋等。

等得无聊，便开始数院里种的灵草来，刚数到第二十八颗，察觉到动静，抬起头，便见倾离自院门走来。衣袂翻飞，清雅出尘，岁月流逝、天荒地老也不改他云淡风轻的清俊容颜。望见锦瑟坐在自己门口，平静的眸中有一刻的怔然，一纵即逝。

“师父，我好想你！”锦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扑进倾离怀中，搂着他的腰不放，头埋在倾离胸口蹭了蹭，见倾离没有推开她，心中欢喜，仰头甜甜地道：“师父，徒儿想死你了！”

只听清冷的声音开口：“那为何回来不先回云沧峰找为师？”

“师父，我错了，我刚才就是贪玩想找师兄弟吃东西，我其实最想的是师父！”锦瑟立刻表衷心。

“好了，为师原谅你了。”不知为何，突然心情好了起来。倾离从怀中拉出锦瑟，道：“仙魔印是星涅替你去除的？”

“是啊，这两年来，每月初一都去种了嗜灵草的幽池拔印，痛死徒儿了……”锦瑟随倾离走进小屋坐下，边撒娇边把最近两年发生的事一一讲了一遍。

倾离淡漠的眼中倾泻了一缕柔光，碎玉般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你受苦了。”难得地摸了摸锦瑟的头。

原来师父还是一样疼自己的，锦瑟心中欢喜，这两年多以来心中的隔阂，便在这一声受苦中烟消云散了。

“师父，徒儿这两年没有荒废功夫噢，师父要不要检查一下徒儿现在的水平呢？”锦瑟望着倾离，满是期盼。

人虽长大不少，眼神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变，倾离温和道：“好。”

于是，碧潭边上，两个白色身影在缤纷的落英中翻飞，一个冰雪般高洁，一个月华般柔和。一阵秋风吹来，红色的落叶翩翩起舞，为素净的画面平添几分暖色。双剑相击，术法碰撞，银色青色光影中，叮叮当当清脆声响，好似奏响了一曲隽永的欢歌。

夜里，锦瑟悄悄摸下云沧峰，来到约定好的小溪边时，澹台枫和寒诺已经到了。两人万分自觉地拿出准备好的食材，就等锦瑟下厨了。

锦瑟从储物手镯中翻出蒸笼和面粉，在寒诺惊讶的目光里，和面、剁馅、包馅、上蒸笼，再用控火术加热蒸包子，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在包子蒸好的同时，旁边烤架上的烤肉也香飘四溢，极致诱惑。

不顾烫手，寒诺先抓了一个包子在手，咬了一口，果然好吃得直冒泡。顿时对锦瑟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好吃了！锦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包子？而且看你的手法，好像是做了几年的老手。”

“嘿嘿，你师姐我在魔界这两年，开了家包子铺，天天卖包子。”锦瑟只传讯给澹台枫说过，显然寒诺还不知道此事。

“你是想通过卖包子的行为，打入魔界内部探听消息吗？这个办法果然是高！”寒诺对锦瑟的自我牺牲肃然起敬。

“其实是师姐我没钱吃饭没钱住店，只好通过卖包子糊口。不过别说，我还真赚大了。”说着，锦瑟取出个钱袋，里面满满都是灵石。

“哟，小锦瑟现在成富婆了，以后师兄没钱你一定要养我啊！”澹台枫小鸟依人般靠在锦瑟肩上。

“没问题！你们以后都跟着我混就好！”锦瑟觉得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咦”，寒诺眼珠子一转，笑得阴险：“你在魔界卖了两年包子，那岂不是没有时间修炼，嘿嘿，估计现在打不过我了吧？”

锦瑟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哼，怎么可能，我们这就来打一架比试比试！”

澹台枫赶紧出来圆场，拉住锦瑟和寒诺：“别忘了我们是偷溜出来的，你们想被师长们发现然后关禁闭吗？要打明天去演武场打，现在的任务是吃！”

“对哦，师兄真贼，一直在吃，哎呀，我的鸡腿！”寒诺看见包子鸡腿见少，赶紧坐下来抢。

“其实，我这次有礼物送给你们。”锦瑟神秘兮兮地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两个雪白的卷轴来。

“咦，什么？小锦瑟也喜欢起字画来？”澹台枫挑眉。

“她平时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哪懂得欣赏字画？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寒诺撇撇嘴，完全不给面子。

“哼，我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锦瑟也不计较，将手中的画作打开，分别递给两人。

　第38章　轻薄师父

澹台枫接过一看，画的是须弥阵中，他独自迎战毕方的情景。巨大的蓝色红斑丹顶鹤被斩下脑袋，鲜红的血液在单调的空间中喷薄出浓烈的色彩。他便是在这样悲壮惨烈的背景中，转过身来，昔日干净整洁的蓝衣破烂不堪，尽染斑驳血迹，发丝凌乱，汗液和着血液在俊朗的脸颊上留下道道暗痕。然而浑身却是充满凌厉的张力，星眸深邃而明亮，唇角带着温暖鼓励的笑容。

看了良久，瞥见落款处的“锦瑟”二字，惊讶道：“锦瑟，这真是你画的？”

“当然！师兄可喜欢？”锦瑟得意地笑道。

“很喜欢。”声音略有些沙哑，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很喜欢。”他们认识快十年，那是第一次真正意思上的生死与共，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当时的心情，也是鞭笞他更加努力修行的动力。

寒诺将自己的画看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嘴上却仍有些好面子：“看在这个礼物的份上，我今晚勉强叫你一声师姐。”画的是先前琼华比试场上、他的第一战，举起诛邪、迎战蔚子罂的情景。可以说这一战是他修行中的一个转折点，不再怯懦的他扬起诛邪，携着涤荡万物的剑意斩下，略有些青涩的面容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好！那师兄师弟，我们干一杯！”锦瑟豪迈道，举起从魔尊那里顺走的风味特色酒，给大家满满地斟了三大碗。

“干！”两人也不含糊，举碗就喝，其实这场景十年来也早已是轻车熟路。

“这魔界的酒味道真不错！”澹台枫将最后一口好好品了品，赞道。

“那当然，这不是外面能买到的，这是魔尊的一个御用调酒师调出的酒，连魔尊那么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呢！”锦瑟嘿嘿一笑，万分得意。

“哇，魔尊连酒都送你喝？”寒诺半信半疑。

“当然，我之所以两年才回来就是因为中了仙魔印不能离开魔界，这两年里每月魔尊都帮我拔印呢！”锦瑟扬了扬下巴。

“魔尊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和外面传的那样凶残嗜血？”寒诺继续打听道。

“长得可好看了，在我见过的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外面说的都是误传啦，他人很好的，我被魔神的人暗算，他连夜飞渡雾魔海救我，我的仙魔印拔除后，还专程送我飞过雾魔海……”锦瑟说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到寒诺越来越贼的笑，和澹台枫越发难看的脸色。

“哈哈”，寒诺对着澹台枫幸灾乐祸地笑道：“你完蛋了，看来竞争对手比你强多了……”

澹台枫迅速给寒诺一个凌厉的眼刀，恶狠狠地传音道：“我根本不会有竞争对手，因为锦瑟一定只会喜欢我一个！”

“哟，还真自信呢！那我可等着看了！”寒诺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你拭目以待吧！”澹台枫捋了捋额前落下的碎发，又恢复了神采飞扬的自信。

却是锦瑟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不愿意了：“你俩在那里挤眉弄眼地做什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来，继续吃，继续喝！”

“好，喝！”这次澹台枫和寒诺倒是蛮有默契。

锦瑟把魔界学会的划拳猜酒分享出来，三人玩得不亦乐乎，眼见已然三更，头顶的月亮也变成了两三个虚影，三人便在氤氲的酒气中一拍而散，各自迈着小醉步，往住处走去。

锦瑟颤巍巍地摸回云沧峰，见倾离房中隐有烛光，迷糊中忘了此次是出来偷酒喝、应该低调回屋的事，脑袋一热，便想着给师父送包子来。

哼着魔界学来的五音不全的小调，歪歪倒倒来到倾离房门外，将储物手镯中的蒸笼往旁边一搁，边敲门边喊：“师父，一定饿了吧，来吃点夜宵，洛氏包子铺刚出笼的包子哦……”

门嘎地一声开了，倾离居高临下望着一脸飞红的锦瑟、和她弯腰拿起的包子，冰雪般的眸子平淡无波。接过锦瑟手中的包子，轻咬了一口，淡淡道：“谢了！”就要关门。

锦瑟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阻止了倾离的动作，无赖道：“师父，你那里有没有水，我好渴……”

倾离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拧了一壶水，递给锦瑟。锦瑟咕咚咚全喝光了，还是不走：“师父，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倾离抬起头，看到天上的月亮好似被锦瑟啃过一小口的月饼，什么也没说，淡然地看着她。

“师父，你长得真好看！”一脸傻笑。

“……”倾离考虑要不要直接把她撵出去。

“师父，你还没说我的包子好不好吃？”眼含期待。

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和她的竹节烤鸡一样唇齿留香，或许这徒儿没被自己收留，能在皇宫里坐上御厨的第一把交椅。终是抵不过她热情的眼眸，生硬地道了一句：“还不错。”

“嘿嘿”，锦瑟满意地一笑，眼睛半咪。望见这个熟悉的表情动作，倾离便知道她快睡着了。

“锦瑟，回你自己房间睡去！”语气严厉，可惜似乎气场还是不够，小弟子已然脑袋一歪，会周公去了。

万般无奈，倾离只好倾身抱起锦瑟，往她的住处走去。墨发落到锦瑟的脸上，有些痒痒的，睡梦中的锦瑟举起白皙的爪子，挠了挠脸，呢喃道：“坏师兄，又拿狗尾草欺负我！”

其实以倾离的神识，只要轻轻一扫，便知道锦瑟偷摸下山，而下山唯一的去处，便是和澹台枫寒诺烤肉喝酒。倾离知道，却也懒得干涉，算是采取默许的态度，毕竟几个弟子平日练功都很刻苦，偶尔放松一下也并无不妥。而如今不妥便是因为，这小弟子越来越不怕他了，居然不是偷偷溜回房，而是大张旗鼓地赖在了自己的门口。或许自己太好说话以至于没有做师父的威严了？嗯，该反省反省，教出两个弟子，一个比一个没样子。

来到锦瑟的房中，俯身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哪知睡梦中的她身手竟然异常敏捷，就在他要起身时突然环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鼻息呼在倾离的耳跟，只听低如梦呓的甜腻声：“师父……”倾离呼吸一滞，转脸向锦瑟望去，却因为距离太近，嘴唇不小心扫在了她细润的脸颊上，唇上竟然觉得有些发烫。

想要挣开她环着自己的手，却发现她扣得异常地紧，怕太用力伤了她，只好低声唤道：“锦瑟，醒醒！”

还真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迷蒙，望着倾离，却没有他的影，硬是这样，也让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