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下去了,我们上去看看。”
柒雪砰一声摔在地上,幸亏不太高,脑袋晕乎了半天终于缓过神来,抬头一看上面的石板又合上了。
颛顼和蚩尤站在石板上方拍打石板大声喊道:“璇儿,你还好吗?”
她坐起来,周围一片黑暗。玉璇剑从颈间脱出,绿色的剑光将眼前照亮,她大声对上方喊道:“我没事,这里面是一个石室,好像还有通往下方的路,应该就是烛阴说的入口了。”
“你先不要往下走,我们试试看能不能下去。”颛顼和蚩尤在石板上到处摸了摸,又在旁边的岩石上找了找,还是没有发现打开这石板的机关。
蚩尤说:“你站开些,我用业火将这石板焚掉。”
“不可,此处既为衔烛之龙沉睡之处,便是上古之物,不可随意破坏,既然璇儿下去了,必有其机缘所在。”颛顼对着下方喊道:“璇儿,你往下走走看,要小心一些,我们在这上面等你。”
“哦,那我下去了。”她应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玉璇剑,催动法术,剑身顿时发出强烈的绿光,将这周围的石壁全都照成了淡青色。
她沿着通道一步步往下走,这通道似是在岩石中凿出的,两边的石壁摸上去冰凉光滑,头顶的岩石上还刻着许多奇异的符号,似是很久以前使用的文字。这通道幽长深邃,高不过两米左右,宽不过半米,仅能容一人通过,若是蚩尤下来了,还得弯着腰走。
通道是螺旋往下的,她走了十几分钟,眼前顿时开阔了,似乎又到了另一个石室,这里比上面更宽也更大。这个石室呈正四方形,长约有十米,石室高约五米,墙壁上依旧刻着和之前类似的文字。她将这里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之前下来的那条狭窄的通道,就没有别的出口了。她又看了看,发现通道对面的那堵墙与其他三面的墙不大一样,她走过去,用手抹了抹那面墙,发现那墙壁竟然是温热的,表明虽然凹凸不平却与岩石的手感大不相同。
她顿时大惊,难道这不是一面墙么?
正当她疑惑之时,那面墙忽然缓缓往上抬了起来,墙壁后面竟是一只巨大的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光是这只眼睛的直径就有五米多长。她顿时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摸得哪里是一堵墙,分明就是覆盖在这只巨眼之上的眼皮。
随着那只眼睛的睁眼,石室开始晃动,柒雪一瞬不转地看着那只巨眼,脸上血色全无。
此时此刻,整座不周山都在晃动,正在不周山顶的颛顼和蚩尤也感到了这种如同剧烈地震似的晃动,地表开裂,天上黑云居然开始滚动,在苍穹上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旋涡,那旋涡的中央就正对着颛顼和蚩尤所站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蚩尤表情严肃,饶是他当了数千年的魔帝,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颛顼脸上的表情也不轻松,“不知道,可能是璇儿找到龙冢了。”
头顶上那旋涡的中央突然设下一道白光,正照在蚩尤和颛顼他们脚下的石板上,那石板居然又一次打开了,他们两人立刻掉了下去。
蚩尤和颛顼都有所防备,没有摔到。白光从旋涡中央射下,照在他们身上,这一次,那块石板却没有合上。
“下去看看璇儿。”颛顼如是说。
蚩尤没有异议。
两人顺着柒雪之前走过的通道往下,很快就来到了下面的那个石室。
颛顼一出通道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沈柒雪,同样也看见了正前方那只巨大的眼睛。
蚩尤走出来的一刹那也看到了那只眼睛。
两人同时呆住。
一道沉闷如钟鼓般的声音响了起来:“人皇封印未破,为何将我唤醒?”
这声音无比响亮,话音落下,还有余音在头顶上方回响。
柒雪坐在地上,怔怔地说“烛、烛阴,是你吗?”
正前方那眼睛眨了眨,忽然整座不周山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大笑声,“玉璇吾友,你终于回来了。”
柒雪一喜,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真的是你,你的真身,居然、居然那么巨大。”
“哈哈哈哈……”那大笑声仍在继续,“想必你已从女娲之界归来。”
“嗯,我已经拿到女娲血玉了。”
“如此甚好,封印破除之时,你可凭女娲血玉重生,也不枉我逼出命魂于冥界等你三百余年。”
“烛阴,多谢你。”
“不必谢我,你我相交一场,我自当助你。”烛阴顿了顿,又大笑起来:“没想到,玄帝颛顼与魔帝蚩尤也来了,蚩尤,你可知你颅上之火究竟为何?”
蚩尤淡然答道:“已经知晓。”
“知晓便好,人皇封印破除之时,我将取你颅上业火以净天地浊气。”
“知道了。”蚩尤依旧面无表情。
柒雪问道:“烛阴,你知道人皇封印还有多久破除吗?”
“仅余十四载矣。”
“竟然只剩下十四年了。”
“不错,十四载后,人皇封印破除,修罗界与六界之间的通道打开,修罗界中封印的天地浊气将重回六界,人皇魂力将自行重聚催动业火净化所有浊气。届时,魔界之中的浊气也将遭到净化,魔界与外部的结界也将不复存在。”
蚩尤顿时一惊,立即问道:“你说魔界与外部的结界将会消失?”
“魔界与外部之间之所以会有结界存在,是因为魔界之中存有远古时盘古大神尚未吸纳的浊气,那也是最后一团未被封入修罗界而留在六界的浊气,因此魔界才会电闪雷鸣,遍野荒芜。一旦以魂力催动业火焚尽世间浊气,魔界之中的浊气也将遭到净化,那结界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你所言,届时我魔族将无所可依了?”蚩尤的语气变得沉重。
烛阴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伏羲未必容得下你们魔族,你们当有其他的考虑。”
柒雪出声道:“蚩尤,到时候,魔族可以和女娲之界的居民一起到修罗界去定居,女娲娘娘说,修罗界是人皇仿六界而造,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烛阴赞同地说道:“如若这样,也是件不错之事,伏羲只怕也盼着群魔彻底离开六界。”
蚩尤不解:“去修罗界定居,这是怎么回事?”
柒雪解释道:“女娲娘娘的神力即将耗尽,如果她神力耗尽,女娲之界就将被冰雪覆盖,她要我答应她到时候带着生活在女娲之界里的人到修罗界去生活。如果魔族没有地方居住了,也可以一同到修罗界去生活。女娲之界里的九黎族人与你们魔族一支本就曾是一族,相信他们不会反对,女娲族人一向心善,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的。只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你们这些魔可不能仗着自己的强力欺负他们。”
蚩尤听着这话,便放宽了心,稍有些感慨地说:“女娲大神为了我族族人耗费自己神力,终将寂灭,临了还为我们寻得一处安生之地,我蚩尤此生唯独敬她这一位天神。”
烛阴说道:“女娲的确心怀众生,在她心中,亦无神魔妖仙之分。”
柒雪想到女娲最后对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又有些伤感,悄悄拿出那块女娲血玉看了一眼,仍是血红的颜色。
烛阴说:“人皇封印尚未破除,我还将沉睡,你们速速离开此地,如若那道光束消失,你们就将被困于此地,直至十四年后了。”
柒雪稍有些不舍,“烛阴,那我们走了。”
“去吧!十四年后,我自将苏醒,将往魔界衔来灭除天地浊气的烛火……”
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正前方那只巨大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了。
柒雪三人爬出去的时候,天上的旋涡正在消失,那束白光也随之消失,石板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了起来。
蚩尤问:“那……现在要去哪?”
柒雪噗嗤一笑,轻松地吐出三个字:“回魔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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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天我们结婚
、第九十章
姬窈嫁给魏击之后;每日不过是待在房里做些刺绣的手工活;魏击整日忙于大事;经常同他父亲在书房内商讨军事;只有晚上会回到姬窈的房里休息。
为了规避自身嫌疑,姬窈极少问起魏击魏国用兵之事;只少数时候,她见魏击面露疲惫时,会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她公公近期的打算。
魏击只说近期有对秦国和郑国用兵的打算,但一切都还没定下。
安邑城中有晋侯姬止派来的接应;姬窈每隔一段时间会派贴身婢女出宫送信给那名接应;再由接应将信件带回晋国。
魏国打算对秦国和郑国用兵一事姬窈已将自己所知一切一五一十的书写在锦帛上,传给了自己的父兄;并告诉父兄,魏国没有对晋国用兵的打算,而韩、赵两国需依仗魏国,也不会对晋国用兵。
姬窈嫁给魏击两年还未生子,魏击此时已三十有二,魏文侯有点沉不住气,想让魏击再娶一个,但想到魏击和姬窈夫妻二人关系甚好,姬窈嫁来魏国两年也一直规规矩矩,是个称职的好媳妇,魏斯有点开不了口。
直至姬窈嫁来魏国第三年的那个冬天,她同往常一样,到书房给自己公公和丈夫送去热茶,魏斯和魏击正对着一张秦国的羊皮地图讨论出兵事宜,见姬窈进来,二人立刻停下来。
姬窈抖抖落在身上的雪花片子,将茶壶端到圆桌上,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父亲,夫君,天那么冷,先喝口热茶吧!”她将茶杯端给魏斯。
魏斯微微点头接过茶杯,低头呷了一口
魏击没等姬窈给他端茶,自己走到桌边抬起茶杯饮茶。
姬窈颔首道:“不打扰父亲和夫君商议大事,儿媳先退下了。”
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时,魏斯忽然叫住她:“你先等一下,有件事寡人考虑了许久,觉得还是直接对你二人说比较好。你们都过来。”
姬窈闻言,同魏击相视一眼,一齐走到魏斯跟前。
“李悝孙女今年方十六,寡人有意让击儿娶她做妾,你二人可有什么看法?”
姬窈闻言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魏击,却听见他说:“李悝乃父亲倚仗之人,对魏国贡献颇大。”
魏斯点头道:“没错,若你娶他孙女为妾,他必然会对寡人全心全意。儿媳,你的意思呢?”
姬窈只能在心里苦笑,她公公早已决定的事情,问她的意思又有什么意义,说到底,不过是正式通知她一声罢了,她若不答应,也不过是落得个不够贤惠的名声。她低着头,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父亲,儿媳没有异议,一切但凭父亲做主便是。”
魏斯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择个良辰吉日,击儿你去把李悝的孙女娶来吧!”
魏击拱手道:“是,尊父亲之令。”
姬窈看着魏击,心在一点一点沉入了谷底。她是儿媳妇,站在她的立场,她无法拒绝,难道他就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会说吗?他就那么想娶那个李悝的孙女?
夜里,魏击从外归来,姬窈同往常一样,伺候他更衣解发。上床就寝时,他的嘴落在她的嘴边,她微微侧头避过了。
他轻笑道:“怎么了?”
姬窈只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父亲让我娶李悝的孙女,你不高兴?”
“没有,早点休息吧!”她爬上床,面朝里躺着。
魏击掀开被角,在她身边躺下,没有伸手去抱她,只是说:“李悝是魏国重臣,日后我成为国君,也要依靠李悝,娶她孙女对我百利无一害。窈儿,我以为你是一位贤德的女子,不会介意这些事。”
姬窈心中悲切,她只想说,她不是贤德的女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爱自己的丈夫,也希望丈夫只爱她一个。她知道他必须娶李悝的孙女,可是他为什么不对她说,即使他不得不娶李悝的孙女,他心里也只爱她一个呢?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对她晓之以大义?她只是想听她他安慰的话而已。姬窈闷闷的说:“我不介意……”
“那就好!”魏击顿了一会儿,又说:“李悝孙女嫁来以后,虽然是妾,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尊卑之分,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姬窈只觉得忽然之间有了流泪的冲动,不知为什么,新婚之夜温柔待她的那个男子似乎已经换了一个人,他说过会好好待她,这一世只爱她一个,可是现在,他却说他要娶另外一个女人,还让她和那个女人和睦相处,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爱吗?姬窈无可奈何,就算他已经不爱她了,她又怎么样?她已经嫁给他了,而她还肩负着父亲和兄长的重托。所以,即使他不爱她,即使他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她也只能忍着。她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放心吧!我会让着她,跟她和睦相处的。”
魏击拍拍她的肩,“那就好,你也累了,休息吧!”
很快,她听到魏击沉沉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已经睡着了。房间里烛台还在亮着,炭盆里也有微弱的火光,整个房间看去是暖融融的,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李悝的孙女李青到底还是嫁了过来,王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他们成亲的那个夜晚,姬窈只能一个人孤坐在床边,手执一块素白的丝帕,那上面有一排小字:赠君击,望珍重。姬窈。那是她十二岁那年,他闯进她的屋子里,抱着她诉说了许多衷肠之后,她悄悄为他绣的丝帕。那时,她以为她十四岁时就会嫁给他为妻,却没有想到,在她满心期盼他来娶她时,他们魏氏瓜分了晋国的土地。她心里是恨他的,更是念他的,她还是嫁给他做了他的妻,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又娶了另外的女子。
姬窈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丝帕,她原想送给他,希望他在战场上珍重自己,如今看来,这方丝帕恐怕是送不出去了。那个新嫁进王宫里的李青,只怕也是会为他绣丝帕的。
屋子里的炭盆烧得太旺,她觉得有些喘不过去,站起身走出房门,冷气顿时扑面而来,她经不住打了个颤。抬头往李青所住的宫殿望去,那边是一片红融融人声鼎沸的景象,而她这里,却是冷冷清清的。三年前,她嫁进魏国王宫时,这边又何尝不是一副人声鼎沸的景象,只可惜,那样的繁华转瞬即逝了。
院子里的那株梅花开了,孤零零的只有它一颗,这是魏击特地为她种的,他知道她喜欢梅花,所以在她住的院里为她种了一棵,可惜只有单独的一棵。将将开放的几朵红梅被雪覆盖得结结实实,梅的香气也极淡,若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梅花已经开了的。
她伫立在院子里,望着梅枝上的几朵小小的花苞,站得久了,腿也麻了,想要挪动一下脚步,却整个人向前倒了去,脑门磕在石阶上,立刻就晕了过去。
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