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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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门-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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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自然是知道这些基本的原理的,此时他看到唐飞的神色,已经是强弩之末、日薄西山了,心里当然极为不安!

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背后的那柄剑,毫无作用,自己也不能御出剑诀来驱除寒气,只能在唐飞雁御出的剑阵之下,稍稍得到一些庇护。

秦天忽然感觉自己很无能,原本一起来到三清门的,到了现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自己却没有一点用处!

看着唐飞雁脸上无比虚弱的神情,可还在苦力支撑,秦天默默无言了。

“别担心,臭小子,在、在太清寒宫之中,我们三人一起御剑,就是为了保全大家,现在,就、就你我二人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看着唐飞雁说话的神情,像是一位得了重病的患者,而她耳旁垂下的发丝,胡乱地飞舞在脸庞左右。

但是,她的眼神里,却有几许无比的坚定之意!

这位活泼灵动的少女,更是一位在三清门——这个天下修道名门之中修炼的弟子!

越是看到眼前的唐飞雁这般苦力支撑,秦天的心里越是不好受!

“飞雁,”秦天忽然说起话来,“我,真的那么差劲?”说完,这个满心之内尽是自责的孩子,眼神都垂了下来。

看到秦天的眼睛里,尽是深深的愧意,却是唐飞雁从未见识过的,她想想,秦天这小子,不是一直都极为自大的么?

此时的唐飞雁虽然极为难受,自身的道法修为和元神精力将近消耗殆尽,但是,她的心里,忽然暗自笑了起来,说道:“没有啊,你、不是很会赌骰子,对了,你还很会烧菜嘛!”

听罢此言,秦天不禁苦笑一声,说道:“你笑话我了。我是街头混小子一个,赌骰子那是混闹,而会烧菜,也只是因为我从小就跟着母亲在茶肆之中厮混,些许会些哪里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知怎么的,秦天竟然这么谦虚起来了,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其实,经过这么些日子之后,秦天所见所闻,已是与以往在青州家中,大不相同。见识了不少修道高人,见识了不少年轻俊才,顿然觉得自己极为渺小,秦天的这一想法,忽然在这一刻说了出来——

“就像你,身世与何羁兄弟一般,都是显赫一方,我这生在平民家的穷苦孩子,哪能跟你们相比?”

“秦天,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难道,我们不是一起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进了这三清门的同门弟子么?”唐飞雁顿时明了,这小子话中的意思,便是将他与自己划分开来。

“我是说,你们原本就不应该,一起御剑作法的。”秦天低着头,说道,“虽然你们的修为比我高得多,但是有些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你们若是各自自保,不去管我,不去御出那剑诀——‘三清御剑真诀’,真气消耗不会那么快的。”

“我们,是一起的!”唐飞雁满脸笃定,那位有些骄奢的唐家大小姐,那位与自己赌骰子输了还要逞强的顽皮少女,此时,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来。

“我们,是一起的!”唐飞雁御剑的姿态毫不放松,口中极为艰难地说出话来,“所以,这只是师父的一个考验,我们终会一起度过难关的!”

第六章 第九节 痛处

说话之间,这寒冰洞之中的寒气,更为强盛,唐飞雁与秦天二人围绕在“绫罗”周围,借着其越来越小的光芒取暖。

堂堂一柄仙剑,此时却成了保命取暖的工具,而且,这取暖的工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熄灭!

二人被困在这深深石洞之中,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唯有依靠着唐飞雁御剑之气,勉力维持着。

茫茫宇宙,沧海沉浮,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天下第一富人,天下武功第一,此刻秦天所想的,只是如何逃离这狭小不见出口的寒冰洞!

而此时,他更想做的,便是能出一己之力,帮助已经耗尽元神精力的唐飞雁。

“飞雁,你、你到底怎么样了?还能撑住么?”秦天看着对面的唐飞雁,问道。

只见那“绫罗“剑,剑身挥发的彩色光泽,越变越小,像一只逐渐熄灭的火炬,在这深深洞底,那么孤立无助地,如此时的唐飞雁一般,明亮的闪耀在空中。

“秦天,你告诉我,在青竹峰竹海之中与陆剑枫一战,到底、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忽然,唐飞雁没有回答秦天的问题,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那是——”秦天没想到,这件事,唐飞雁也知道了,他不禁一怔,然后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

其实,唐飞雁来到青竹峰,不仅是为了会武之事与青竹峰弟子一起修习,她还得知了秦天的事情,便是要来了解这件事情的原委。

“我们,都把你当作了最亲密的同伴,为什么,你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心里却藏着事情,不与我们说呢?”唐飞雁眼神中不仅带着疲倦与虚弱,更有一番莫名的无奈。

唐飞雁想到,那天,与何羁和秦天来到青竹峰之后,第一个来见他的人,就是明觉——

“唐师妹,你与秦天认识最早,对他了解最多,希望你能帮我。”明觉很快就约了唐飞雁,在青竹峰一处无人的竹林之中,对她说道。

“什么事,明觉师兄?”

“我很担心他,因为那件事,师父与问天峰的掌门真人,一定都起了疑心。”明觉的眼中,有着重重的担忧之色。

“你说秦天,出了什么问题么?可是,据我了解,他可只是一位不起眼的弟子而已,好像是刚刚开始修炼《三清真言》的玉清阶的弟子啊!”唐飞雁哪里知道,她认识的秦天,在青竹峰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许多变化。

“你知道么,我为什么在青竹峰修行十年,却一直在做着膳堂打杂的活儿么?一直没有成为师父的入门弟子?”明觉的脸上,忽然暗淡起来。

原来,这位在三清门修行了十年的弟子,到了现在,还只是师父上官诚座下一位不受重用的弟子。

一般的弟子,在师父门下修行三五年,怎么说,也会是师父的入门弟子了,到了现在,明觉原来还只是与秦天这些新进弟子一般,只是见习弟子,混沌正三清门之中。

听此话,唐飞雁一惊,不敢相信,因为她,来到精灵池不到半年,就已经是兮月道人座下的入门弟子了,连《三清真言》,师父兮月道人也已经传授给了她。

这一点,自然是因为她的天资聪慧,高于常人。

“啊!那明觉你,是因为还没有突破到玉清境界的后几层么?”唐飞雁自然了解些有关三清门甄选弟子的原则方式——首先,要成为入门弟子,那《三清真言》的第一境界的后段,是必然要突破的。

“不是。”明觉摇摇头,转而神色黯然,说道,“是因为,我曾经与一位邪道之人,有过瓜葛。”

“什么?”唐飞雁大惊,喊了出来,“原来是这样!”

“师父没有责罚我出三清门,就是很大的宽恕了。”明觉缓缓说道,“所以,我担心秦天,他要是与邪道之人有什么瓜葛,那么,这里,他是一定呆不下去的。而我,实在不愿失去这么一位兄弟。”

明觉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天那小子,虽然天资不高,而且多有顽皮之气,但是不失为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那日,我们青竹峰中的众弟子,在竹海之中贪玩赌骰,被师父发现,他却尽将罪责;揽到自己一人身上,遭到师父的责打,却毫无怨言。”明觉笑了笑,接着看了看唐飞雁,说道。“何况,他还能烧一手好菜!”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小子还不赖嘛!”唐飞雁也笑笑,她是知道的,这小子顽皮嬉闹,品行却是不赖,看来他在这些天里,与青竹峰的弟子们相处得还不错,但是她却不曾想,秦天还会烧菜!

忽而,明觉收住了笑容,说道:“那日我亲眼见识了他与陆剑枫的斗法,见他出手极为诡异,绝不会是三清门的正宗道术,所以,我认定,如果他不是偷练了邪门之术,就是与陆剑枫那小子有什么瓜葛!”

“不会,秦天应该不会偷练邪门法术,他与那些邪门之人,向来毫无联系的,这一点,我在唐家堡的时候,是知道的。”唐飞雁一听此话,马上摇头否定,因为她从未发现秦天以前有过什么异常之举,更别谈与邪门中人有什么交往了。

听唐飞雁这样一说,明觉沉吟片刻,说道:“但是,他的招数,必定是邪门法术,所以,我担心,这小子表面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事呢?你一定要帮忙弄清楚这件事情。”

……

浮想片刻之后,此时,唐飞雁秀脸一沉,对着秦天说道:“你可知道,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么?”

看到唐飞雁眼神中尽是关切之意,秦天不知怎么地,虽然总是觉得那些与梦境有关的事情,不能说与旁人,但此时,他却抬起头,顾不得全身已然被冻得僵硬了,气息不稳地说道:“我时常做一个梦,但是也不知道是梦还是幻觉——总是见到一个被巨大的铁柱锁着的奇怪老头。”

唐飞雁听秦天说完,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便接着问道:“奇怪老头?还是梦中?”

“是。他还告诉我,他是我的生父,而且,他总是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好像对三清门还有这江湖中的修仙门派很是熟悉。有些话,我也听不懂。”秦天自己都不能理解那个梦境中的人和事的原因,只得这么说道。

唐飞雁似乎发觉了什么,想了片刻,说道:“那,你可以具体描述一下你做的梦的情况么?我曾经听师父讲过,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幻术,是可以进入人的梦中的,或许,这些跟你有关。”

秦天一听,顿时一惊,似乎唐飞雁的话,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于是,秦天详细说了一遍他梦游太虚的境况,包括见到与沐雪若长得一个模样的凌莲仙子,还有带他进入阎罗境地的开天神将。

唐飞雁越听越迷糊,她并不知道,秦天梦境中的老头,与秦天有“血契之约”,而这“血契之约”,事关重大,是某些诡异妖邪的术士道人,极为神秘之物,这些以后再讲。

唐飞雁继续说道:“听你这样说,看来,与陆剑枫斗法的那件事,或许与你无关,必定是另有其人在暗中帮助你。对了,秦天,你说你从小就没见过你的父亲,难道你的娘亲,从没跟你提起过你的父亲么?”

秦天神色黯然,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从小与母亲一起长大,却没见到过父亲,小时候的玩伴,每个人都有父母的关爱,可是自己呢?稍微长大了一点,就在母亲开的茶肆里帮忙干活,自己的童年,没有一位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的慈爱的父亲。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黯然,于是,低声回道:“我自小就与母亲一起,没见过父亲,就是等我长大些了,问起父亲的事情来,娘亲也很少提关于父亲的事情,只是对我说过,我的父亲,是一位朝中的大官。我曾今很高兴地对小伙伴说起过自己的父亲是当大官的,但是,小伙伴们都嘲笑我,问我,你哪里有父亲,我们问什么从没有看到过呢?”

说到这里,秦天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唐飞雁不忍再问,也不再说话。她是知道秦天的身世的,只是现在想要问清楚这件事情,无意中又让秦天提起了他从未有过的父亲。

“唉,秦天这小子,也怪可怜的。”唐飞雁想到,然后,自己的脑中,忽然想起,自己也没有了娘亲……

无声无息中,唐飞雁的脸上,竟然滴下了眼泪!

“哎,我没有父亲,你哭什么啊?”秦天原本低着的头忽然一抬起来,便看到唐飞雁眼角流出的泪水,一时不明所以——这丫头,哭什么呢?她向来不这样的啊?

“我、我是听你讲起你的身世,我、我又想起了我的娘亲……”

忽然,秦天又想起,那个在落雁湖边,掩面哭泣的黄衣少女,那位在落雁湖底,看到自己的娘亲躺在棺木中的孩子……。。

一阵莫名的酸楚,顿时涟漪般荡漾在秦天的心底——我与这疯丫头,竟是有些相似之处!

第七章 第一节  患难

“这一切,都只是他们心中的幻觉。心中有所想,便有其境。”

太清寒宫之外,只见一位白袍道人,凛然站立在这青竹峰山巅之上,看着面前的两位年轻的白衣道人,如此说道。

这位道人,收住了他的那柄赤红仙剑——正是“赤木”剑,此人便是上官诚。

二位站在上官诚面前的年轻道人,一个俊武非凡、阔目浓眉,一个面相和善、颇为儒雅,正是何羁与明觉二人。

这时,明觉看着眼前的师父上官诚,问道:“师父是说,我们刚刚在那个幽深的寒冰之洞里,并不是真有这样的一个环境,而是我们内心想法的幻觉?”

“正是。这太清寒宫,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境由心生。”上官诚道人捋捋胡须,笑着说道。

原来,自从明觉等四人在太清寒宫内修习炼道,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气之阵冲散之后,明觉与何羁被冲到了一起,而唐飞雁与秦天,被冲到了另外一边。

至此,四人昏厥过去,进入幻境,一切发生的事情,皆是幻境。

明觉与何羁二人,也来到了与唐飞雁与秦天所经历的寒冰洞一般的地方,二人受尽寒气侵袭,只是他们两人都还有御剑的力气,二人同心协力,各自御剑抵抗极寒,竟是慢慢恢复了过来,到了最后,突然出现在了太清寒宫之外,见到了天日,也见到了师父上官诚。等到二人醒悟过来,师父上官诚便告知了这一切的考验。

“你们二人,其道法修为的合力,可以让你们脱离这幻境,可是,秦天他们二人,就难测了!”上官诚叹息道。

“那,他们两人,会有危险么?”明觉急急地问道。

上官诚脸上的神情颇为神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不便直说,等着看吧。”

见到师父上官诚有些玄虚莫测的表情,明觉略感无奈,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担心此时还在幻境之中的秦天二人。

他们都知道,秦天与唐飞雁二人身处绝境,必须依靠两人合力,团结起来,才能突破幻境。可是,秦天这小子,道法何其之低下!

看来,这二人想要突破师父上官诚的考验,必然极难。

“但愿二人可以顺利出得这太清寒宫,安然无事就好!”何羁心中默然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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