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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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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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见不得对手忽然装孬,无的放矢,凭白失了英雄本色。可是再打量,这费耀谦虽然面上如清风拂月,气势不减,竟都内敛了去,更觉得可恨可气。因此一待他说完感恩戴德的话便挥手:“行了行了,朕最烦这些老套的话,想必你进宫也是不情不愿的,回了吧。” 
费耀谦少不得客气:“怎么会不情不愿,臣是真的感激皇上不计前嫌,重新给臣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 
梁熠对费家真是大方之极了。就连元雪都没有波及,允她带着幼子在京中养老。只要她安份守己,虽则不会大富大贵,但将来总少不了她们母子的一份供养。但凡四王爷之子是个有出息的,仍能落得一个虚名王爷。 
梁熠便嘲弄的道:“既是你舍不得走,不如接着住下来陪朕过仲秋?” 
他就见不得费耀谦这等虚伪之人,明明迫不及待的要回家,却偏生说这种话,那他就把他留下来。 
费耀谦却正色道:“皇宫是禁地,岂能容臣随易进入、驻居,一旦皇上后/宫充盈,臣就更是连随易进出都不能了。皇上隆恩盛眷,臣却不得有非分之心,先头已是僭越,现下却是万万不能。” 
梁熠听着更是心头火起。这是明目张胆的把他架空成孤家寡人,想与民同乐都得费尽心机找个理由,又能让怨尤无门。 
也许真是该册立皇后、嫔妃了,总不能眼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此佳节,身边却无一红颜知己,人生悲凉,莫过于此。 
费耀谦回府,回禀过老夫人,只说无事。老夫人道:“元雪着人来递话,她明日要动身回去接哥儿回来。我想着叫耀宗同去,可是她眼瞅着要成亲,只怕这一来一去,是赶不上的了……” 
费耀谦道:“皇上已经派了近身的侍卫护送元雪,娘只管放心。” 
费老夫人便明白了,若是这边派人,皇上那边未必会放心,只有他亲自指派人手,这一来一去才不会担心有人做了手脚。 
想到这老夫人叹息:“罢了,如今已经是皇上的格外仁慈,我明日去送元雪。” 
费耀谦道:“还是我去吧,娘家里事多,莫家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我已经递了贴子,后日便去。”老夫人想着家事也觉得缠头,道:“你去我倒是放心,可是又怕元雪任性,没的给你平添烦恼。” 
不外是怪他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妹妹的前途。 
费耀谦道:“她是我妹妹,心情不好,说什么就由她说,我还能跟她计较吗?素言这边,娘也只管放心,她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元雪找她闹也闹了,我见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提到素言,老夫人又想起了梅映雪,不由的担心的看向费耀谦:“家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端端的,兰卿那孩子怎么就……”一想到他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曾经百无禁忌的出入费家,后来又成了亲家,也没少往来,一直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成家的,却不想这么年轻就没了,不由得她心里不伤心。 
那种痛失亲子的疼她无数的体验过,如果不是仅靠着一点执拗的信念支撑,她真的未必能等到儿子回来。 
思己及人,也替米家二老伤心。 
费耀谦摇头,道:“这个,儿子也不清楚。”他没法说什么。这是米兰卿自己的选择。也许等他安定下来,会报个信也说不定。只是现在,他未必想任何人知道。 
时长日久,这消息在人们心中淡忘,就不会有人再提起他了。 
老夫人又问:“他怎么会把梅氏托付给你?” 
费耀谦更无法解释,只得苦笑,道:“想必是想让儿子更加精心照顾她吧。” 
“那,她的身份……是平妻?”说出来有许多尴尬。皇上的圣旨里说的明明白白,可是这算怎么回事? 
费耀谦道:“圣旨是圣旨。”梁熠自说他的,费耀谦自做他自己的。牛不喝水,他还能强按头不成? 
老夫人无耐,道:“我已经叫人把她安排到紫荆院,那里一院梅花,素来是她最爱……” 
费耀谦没什么意见,道:“娘安排就是,等素言稍好些了,我带她去见见梅氏。” 
老夫人点头,说:“太医来看过素言了,说是急火攻心,倒是不妨事,不过她心脉受损,不可轻易大喜大悲……还是好好生调养为上。” 
提到素言,费耀谦便沉默下去。老夫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想劝也无从劝起。总觉得这次回来,两人之间似乎不似从前那般淡漠疏离了,可要说夫妻情深,还是差那么一点。但究竟哪有不同,一时又说不清道不明。 
老夫人便道:“你回去了就去她那看看吧,我瞧着她心绪不大好,这养病,关键在于心情,凡事都要往开了想……” 
素言觉得她已经想的够开的了。如果不是她,而是本尊,说不定这会哭死的心事都有了,她尚且能够往最好的方面想。 
身上不舒服,一直病病殃殃的,也着实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况且费耀谦身边的女人本就纠缠不清呢,又来了一个梅映雪。 
她直觉那是本尊前身的情敌,还是劲敌。 
这下好,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又没了米兰卿,梅映雪一点心思不动那才叫怪呢。她已经没了丈夫,不管感情如何,那是她的终身依靠,现在她就算为了自己的生存计,也绝对会想方设法在这府里住下去。 
就像自己刚来时那样。 
听着外面丫头报费耀谦回来了,素言竟生出一点点欣喜和盼望来。整日窝在屋里养病,她觉得自己脆弱了许多,巴不得有个人陪陪她说说话。 
况且他和她已经突破了某些东西,身体的亲密直接导致心理上对他的依赖。 
素言欠起身子,费耀谦已经进来了,看她歪在榻上看书,便不由自主的坐过来,拿了她的书道:“不是没精神嘛,怎么还看书?” 
看书最费脑子了。 
素言任他拿走,看了眼封皮放到一边,竟露出一点微笑来,道:“闲着也是闲着,权当解闷了。” 
“你在宫里闷的太久了,改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难得费耀谦说出这样的话来,素言不由的也对“改天”充满了憧憬,道:“好啊。” 
费耀谦并不提进宫的情景,素言也不问。猜也能猜出来是什么样的情景,他是忠臣,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忤逆的事来,只怕连狠话都不曾说。 
她烦,他定然也心烦,烦心事拿出来说给两个心烦的人听,又没有什么即刻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案,岂不是烦上加烦? 
素言还知道费耀谦不是那种什么事都拿出来晾晒的人,却不知道他还是那种动辄就用心思用御人之术的人,有了梅映雪这个引子,他巴不得素言主动出击,对他投怀送抱呢,怎么会当着素言的面信誓旦旦的说替她铲除一切不平和坎坷? 
费耀谦看素言精神倒还好,便道:“我陪你去外面走走。” 
素言便应声,起来梳了头发,多披了一件衣服,两人一起出了院门。蕙儿等人要跟,费耀谦面露不悦,知道他不想人打扰,素言便道:“我们只在院子里转转,不必跟了。” 
说是如此说,蕙儿还是打发个小丫头远远的跟着,万一需要茶啊巾子啊,身边没人哪成。 
费耀谦倒是很觉得畅快。素言能够一眼就打量出他的心思,这种夫妻间的微妙默契很让他愉悦。跟素言并肩在长廊上缓步而行,边走边说些闲话:“我瞧你看的不是什么史书就是什么地理志,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素言道:“嗯,是啊,从前……从前只顾的贪玩,现在很想了解一下在这片土地上,先贤们究竟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又曾经发生过什么……了解历史,能够让人更清醒些,也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200、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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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耀谦不过是借题发挥,为的就是引素言说话,从而放松情绪。 
果然素言只当是两人之间的闲话,便侃侃而谈。她这话一半是解释,一半是掩饰。说完了,还不忘瞄一眼费耀谦,怕他不相信一样。 
费耀谦心思想着别的,颇有点心不在焉,因此倒没怎么在意素言这心虚的一瞥,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他习惯了用深思中这种简单的应答来表现他复杂的心绪,听在素言耳朵里,倒觉得纷繁异常。不过他不追着逼问,她才不会主动的供认不讳。 
这一瞥之间,素言倒是读出来费耀谦是满腹心事。不免嘲弄的想,家是他的家,女人是他后院里的女人,他不烦心,谁还烦心呢? 
这么一想,倒觉得心理平衡了些。他最爱的论调就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现下倒是应景了。 
她和他烦心的内容虽不一样,但烦恼起因倒是相同的,也算是同病相怜。 
素言心头轻松了,也就不再那么紧张,更不必非要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费耀谦思虑成熟,开了金口:“梅氏……的身份……” 
素言抬头看他,神经不由自主的紧绷,绷的她的牙关忍不住都要死死咬住才不会发出颤抖的声音。 
这种紧绷也传染给了费耀谦,他竟生出了一时的不忍,心中掠过一个念头:也许素言晕倒就是不想听这个残忍的消息。 
他到底要不要挑明了说呢? 
素言在沉默中生长出坚韧的生命力来,笑着道:“身份是什么?”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再大,也不会大过她去。再小,也不会小过媚娘。没道理让堂堂米夫人只做一个小妾,否则梅映雪也不会乖乖的跟着传旨的公公踏进费府了。 
虽然圣旨不可违,但违逆的方法不是没有,她可以一死以铭心志。但她没有,活的诱惑终是大过了死的终结。 
死灰中尚有未燃尽的火焰,一触即发,便能膨勃出无尽的希望来。 
费耀谦没能从素言的笑中挑出什么来。就算是有,他已经在这一瞬间下定了决心,要把她的心剖出来,任事实倾轧,任暴日晾晒。 
就像他决意要让她孱弱的身子和他共沥风雨一样。 
只有这样,她才肯坚实的和他站在一起。他想要谁,谁便不会脱离他的掌控,不管她曾经,现在,将来会有多少怨恨,他都不会罢手,并且那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会让素言后悔的。 
费耀谦很平和的道:“圣旨里说的很清楚:平妻。” 
没有解释,没有评价,更没有安慰。素言甚至在他的眼神里挑剔不出一点破绽,他连歉疚都没有,更别说心疼和怜惜了。 
素言哦了一声,低下头去,看着隐在灌木丛的黑影中的自己的脚。 
本就在意料之中。他也不必假惺惺的作态,没的让人恶心,像现在这样挺好,他们其实真的只是名义夫妻。 
不是没有事实的那种名义夫妻,而是各自都为着自己想要的活着的,争取着,斗争着的,挣扎着的夫妻。 
既开了口子,剩下的话就顺畅多了。费耀谦征询着素言的意见:“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素言抬头,露出一个既惊且诧的表情,呵笑一声道:“呵,我可不认为我有资格安置她。”她算哪门子葱哪门子蒜啊?外面自有梁熠替她做主,家里面是费耀谦为大,后院中则是老夫人。 
费耀谦只吐出了两个掷地有声的字:“你有。” 
素言几不可察的扬了扬眉尖,很快沉寂下去,并不接话。他所谓的资格,不过是因为她占着他妻的名份,而梅氏成了平妻,便必然成为了站在费耀谦身后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或者说是可以与素言齐肩站在费耀谦身后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费耀谦解释:“等耀宗办完婚事,我想跟娘说把府中大小事且都交给你打理。”等她真正了女主人,还怕没有资格吗? 
素言很平静的道:“你希望我怎么安置?” 
费耀谦皱了皱眉头,迎着素言清亮的能照见他影像的眼神,反问道:“我希望?”他可不想素言只会揣测着他的意思活着,虽然他想要一个温顺的委婉的,能做解语花的妻子。 
他想要的,不只是她表面上的顺从,更要她骨子里的真正的顺从。 
他想她做他的妻,是他想要的那种妻子。 
素言听出了他的不悦和不满,自然能隐约猜到他的心思。他还嫌不够么?她已经付出的够多的了,他还想要更多?未免太贪心了。 
素言便婉转的笑笑,道:“是啊,我听命行事。” 
费耀谦便再问:“那么你希望我如何安置?” 
这话问的素言无比的愤怒。她希望?是啊,同样的发问,便能觉察出他的愤懑了。原来人都是一样的贪心。她不想爱,却想被爱。她不仅想要被爱,还想要忠贞的,独一无二的,永远的爱。 
素言垂眸一笑,掩饰掉心里的无尽苍凉,略带俏皮的回答道:“夫妻默契的把戏,一生中玩一次已经是奢侈,谁也不是谁肚里的蛔虫。我们还是多谈谈,多沟通,多了解彼此的心思最好,省过猜猜猜。猜错了是常态,错了又没有机会矫正,那么丁点的小错误就会变成大错特错。” 
费耀谦并不说笑,很是认真的道:“不必猜我的心思,你如何做我都理解。” 
理解是理解,但是未必支持。素言如何不懂得这话里的潜台词,便爽朗的道:“好啊,我会酌情行事。” 
胸口中某一个位置丝丝缕缕的疼,素言却越发笑的明媚,道:“哪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梅氏。” 
称呼改的很顺口,素言很佩服自己的意志。等到哪一天她真的在费耀谦的床上看见他和梅氏,想必也不会太惊讶。 
这才是他的人生常态。女人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不可或缺的肋骨。 
他都屈尊降贵,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该再琵琶半掩,藏藏掖掖了,总是要面对的,不如由他来做主导,她只做个陪客,应应景也就罢了。 
费耀谦果然流露出了一丝赞许和喜悦,道:“明天。” 
他连客气话都不说,仿佛这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素言也不计较,如果他说一句“难为你想的周到”,或许她会吐血。可现在就算不吐血,素言的心里也不好受。费耀谦把她这个妻可算是物尽其用,她却连一点虚伪的善意、爱意、怜意都得不到。 
亏的太大。 
纵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 
晚宴摆在听月阁。 
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了一起。上首是老夫人,费耀谦史弟各据一边,素言坐在费耀谦的下首。 
梅映雪推说身体不适没来,媚娘只说盈儿哭闹不离身,也不曾到,只有墨儿站在素言后边,帮着布菜倒酒。 
老夫人笑道:“今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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