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逼**,被拐为妾,被冠上yin贱之名,溺死于隆冬的水下。
再睁开眼,回到了不曾遇见他之前。
命运多劫,不可逆转,该遇见的还是不可避免。
她却不肯就此束手,踏上老天预先给她谱好的宿命。
文下有直通车………………………………………………
莫殊静忽然就对素言以及小瑾瑜热络了起来。
闲着没事,就抱着大姐儿琳儿到歌华院来找素言说话。时常带些小点心,小玩意,或是自己亲手做的小衣服送过来。
对瑾瑜更是表现的前所未有的喜爱。只要一来,就抱过去亲上两亲,逗弄着他那粉嫩的脸颊,道:“瑾瑜真可爱,长大一定是绝世美男子,来,婶子亲一个。”
素言看在她感情不是很如意的份上,不做计较。尽管莫殊静的前倨后恭如此明显,甚至她这突如而来的喜欢后面也一定另有目的。
莫殊静失宠在府里已经不是秘密。
费耀宗无视她这个嫡妻的存在,夜夜宿在素心房里,很快就传的府中上下皆知。老夫人不管,素言一个嫂子,也管不到小叔房里的事。
和费耀谦提起,他也只是皱了半天眉,烦躁的道:“随他们闹去吧。”只要不出格,他自然也不好说话。
莫殊静发落了费耀宗的外室,费耀谦知道了,虽然鄙薄莫氏的心狠手辣,可是费耀宗有错在先,夫妻俩谁也比谁好不到哪去。
再者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在费耀谦心里,远远比不上费家的名声重要。卖了也就卖了,好歹没出人命,这件事也就被他压了下去。
莫殊静对瑾瑜的热爱越来越变本加厉。
她带来的小点心,初时素言还不放心给瑾瑜吃,只推说年纪还小,或是刚吃完肉末粥等等借口。可是时间长了,见莫殊静似乎有意要解脱嫌疑的样子,先给琳儿吃,也就放下心来。
母女天性,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放是放下心了,却仍然对瑾瑜不敢有一点轻忽,他的吃食有专人负责,就是衣服、用具也都在专人照管,层层围围,把瑾瑜保护的风雨不透。
转眼瑾瑜到了一岁多的年纪,正是开始学走路的时候。因为正月里穿着棉衣,偶尔摔倒也不觉得疼。
这天阳光晴好,素言带着瑾瑜在院子里学走路。
素言将手里的手铃套在自己腕子了,由乳娘将瑾瑜放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母子两两相望,素言便抬起腕子,用清脆的声音吸引着瑾瑜。
小瑾瑜咧开小嘴,露出四颗白亮的小牙,手舞足蹈的够着素言。可是才一晃,身子就有些站不稳,笑容立时被惊恐替代,慌张的看着身后的乳娘。
乳娘乍着手,生怕他摔了。好在他已经够强壮,晃了一晃,他作势要蹲,居然又稳稳的站了起来。
素言叫他:“瑾瑜,来,到娘这里来,手铃好不好玩?”
刚才的恐惧很快的消失,瑾瑜又热切的想要手铃。伸出小手,离手铃还很远,不禁发起脾气来,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啊——”
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不悦的盯着素言手里的手铃。
素言鼓励的笑望着他:“瑾瑜,往前走一步,就走一步,这手铃就是你的了。”
瑾瑜歪着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神相当专注,似乎听懂了素言的话,又似乎在考虑迈出这一步究竟有多大风险。
终于,他快速的往前迈了一小步。步子很稳,居然没有一点要摔的迹象。他被自己的举动惊住,同时也得到了鼓舞,自信心增强,居然又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比刚才的步子要大,却没站稳,坐到了地上。小嘴一撇,立时委屈的大哭起来:“娘——”
他只会叫这一句,啊哦呀的,嘴里叨念着什么,像是在告状,诉说委屈。
乳娘大惊,伸手就要去抱,却被素言用眼神制止住,她往前走了一步,离瑾瑜很近很近,伸出手道:“乖,瑾瑜,摔一下没关系,不疼的,不哭啊,娘在这里……”
瑾瑜握住素言伸过来的手,小手指却准而稳的抓住了她腕子上的手铃,止住了哭,噙着泪又笑起来。
莫殊静就在这会抱着琳儿进了院子,一瞧瑾瑜在地上坐着,倒像那是她的儿子般,风一样的急步过来,一把就抱起了瑾瑜,温柔的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柔声哄着:“心肝宝贝,大冷的天,怎么在地上坐着,婶娘好心疼,来,婶娘亲亲。”
素言倒像是逗哭了她的孩子,被她捉到一样,只得站起身,道:“蕙儿,把瑜哥抱下去吧。”
莫殊静却不给,身子往旁边轻轻一带,瞅着瑾瑜道:“娘不心疼你,咱们瑾瑜不要娘了,好不好?”
蕙儿脸色就是一僵。心道这二少夫人越发的疯疯癫癫了,哪有当众挑拨人家母子关系的?这是年纪还小不懂事,再等大一点了,这成什么了?
可孩子就算再小,也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分不清是非,瑾瑜见莫殊静一张笑脸,便也回她一个笑脸,哦呀啊的回应着。
蕙儿上前道:“二夫人,瑜哥这会也该喝水了,叫奴婢抱他吧,刚摔了跤,仔细弄脏了您的衣服。”
莫殊静咳一声道:“你这丫头,我不过抱抱你家小瑜哥,你就舍不得了?他一个小孩子家,脏能脏到哪去?我不在乎,你把水拿来我喂他喝。”
素言也就给蕙儿使了个眼色,蕙儿便退下去拿了水来。莫殊静果然慈母一样喂瑜哥喝水。
素言这才笑着招呼琳儿道:“琳儿,过来,你母亲不疼你,伯母疼你。”
与刚才莫殊静的挑拨有异曲同工之妙。莫殊静却毫不在乎,甚至道:“大嫂,不若咱俩换换如何?”
素言抱起琳儿,道:“屋里坐吧,这院里还是冷呢。”
莫殊静也就抱着瑜哥进去,坐下了还舍不得松开,仍然续着刚才的话题:“大嫂别顾左右而言他啊,我是说真的,我把琳儿过继给大嫂,大嫂把瑜哥给我吧。”
素言把琳儿放下,脸色不太好看,对蕙儿道:“带琳姐去屋里坐,那里暖和。”等蕙儿把琳儿抱走了,才正色对莫殊静道:“你既叫我一声大嫂,我便要说你了。琳儿好歹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不知受了多少苦痛,又生的这么乖巧可人,你这做母亲的怎么说话这么不提防?她虽小,却也渐渐懂话懂事了,你成日里说把她送人,她心里会怎么想?”
莫殊静不以为意的道:“小孩子家家,哪管她想什么?难不成为了她,我便想什么都不能说了?”
素言亲手替莫殊静倒了茶,道:“你或许不当什么,可二爷却拿琳姐当成宝呢,你不疼惜自己的亲生骨肉,说换就换,只怕二爷不同意。”
她也不同意,莫说瑜哥是男孩儿,就算是女孩儿,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也不会把她推到门外,送了人。
莫殊静毫不避讳的冷笑一声:“大嫂这话可真是抬举二爷了,他若真拿琳姐当宝,我也不会说出这样无情无意的话来。左右我们母女是要看人脸色讨生活,不如把琳姐送到大嫂这来,说不定还能享几天福。”
这话就更不对了,自己的女儿是受苦,那抢了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受罪了?
素言不和她斤斤计较,只道:“夫妻间再如何,别拿孩子出气,她是无辜的。有什么事你和二爷去说去解决……”
压根不提换子的事。
莫殊静也就没话找话,逗弄着瑾瑜玩,一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的样子。
到最后更加过分,竟是不容分说,抱着瑜哥走,只道:“大嫂,你若舍得,就让我把瑜哥抱到我院里玩几天……”
哪有孩子说抱着走就抱着走的?
素言心下不悦,莫殊静便泪意上涌道:“大嫂,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吗?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显见的这辈子是没有儿子的了……”
费耀宗不进她的房,别说儿子,就是女儿也不会再有了。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素言不能次次推拒,只得由着她抱走一两回。少不得将蕙儿和乳娘都送过去,一住就是十几天,她也不张罗把瑜哥送回来。
费耀谦大怒,第二天就将费耀宗从素心的房里拎出来,叫他跪到祠堂前好一顿申斥。当天上午,费耀宗就亲自将瑜哥送了回来。
那么高大的人,比费耀谦还小呢,不住的向素言道歉,勾着个腰,竟连鬓边都现出了几丝零星的白。
素言叹气,叫他起来,语重心长的道:“你也不可太过,毕竟是夫妻,怎么就闹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费耀宗满不在乎的道:“大嫂不必再劝,我和她夫妻缘分已尽……不过大嫂放心,她若是再疯疯癫癫,做下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我绝不会饶她。”
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事实证明,他压根镇服不住莫殊静。
莫殊静消停了半个多月,一次都没来歌华院看瑜哥。素言倒更觉得提心吊胆了,私下里同费耀谦道:“莫氏越发的性子不可琢磨,这冷丁这么反常,我真有点害怕。”
费耀谦反握住她的手道:“别怕,她再来,你不必顾着她的面子,再提无理要求,只一概回了就是。”
眯起眼,心想,再作妖,他就代替费耀宗清理门户。
番外七、重提
莫殊静并不是怕了费耀宗才老实的。
其实费耀宗要真能像个男人那样,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倒也成,她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可他也就只会冷着脸子,无视她如空气,将瑾瑜抱走了事。
她从骨子里越发瞧不起他了。
莫殊静冷笑着,在冬日的院子里朝着米素心的屋子盯着。
几天了,米素心尤其的老实。反常,太反常了。她是从来不介意被人听见她和费耀宗的欢愉的。
看来太过小心了,是在掩饰着什么。
莫殊静坐在门槛上,吹着冷风,很有闲情逸致的磕着瓜籽。琳姐儿跑过来,道:“娘,抱抱。”
莫殊静也就把琳姐儿抱在膝上,问:“去哪跑了?看这一身一头的土。”
琳姐一指后院:“乳娘带我去后院玩了,在花圃里挖草根着。”
莫殊静用帕子替琳姐儿拭着身上、头发上的土,温柔的斥责着:“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学这些男孩儿的上树下水的,你若再这么顽皮,娘便叫你学起女红来。”
乳娘吓的一瞅莫殊静。琳姐还太小呢,这会孩子可不就是个玩?哪有这么小就拈针动线的?当下腿一软,跪在地上道:“二夫人恕罪,是奴婢不该带姐儿去的……”
莫殊静一边给琳姐儿磕着瓜籽,一边挥手:“算了,若有下次……”
乳娘慌忙道:“奴婢再不敢了。”
琳姐看莫殊静发呆,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奶声奶气的道:“娘,琳儿要有小dd了么?”
莫殊静心不在焉的道:“你不是有瑾瑜弟弟了么?还哪来的弟弟?”没听说米氏怀孕啊?
琳姐扒着莫殊静的膝盖,更大力气的靠在她的怀里,仰头望着,想要看清她脸上的淡漠神色里究竟有没有她想要的。
莫殊静坐的不舒服,又讨厌琳姐来回乱动,便推开她道:“一边好生坐着。”
琳姐儿委屈的瘪瘪嘴,眼里含着眼,眼圈就红了。
乳娘见莫殊静神色不好,便伸手把琳姐儿抱过来,道:“二夫人,奴婢带小小姐进去洗洗澡换换衣服。”
莫殊静不置可否,琳姐儿却大发脾气,指着乳娘道:“要走你走,我还跟娘说话呢。”又重新跑到莫殊静身前,道:“娘,是爹说的,我又要有小dd了,爹还叫我对小dd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他一半……”
莫殊静扔了手里的瓜籽,专注的,颇有些严厉的盯着琳姐。
琳姐又害怕又委屈,求助的看向乳娘。
乳娘吓的不敢说话,只道:“二夫人别生气,小孩子家家的话,不能当真的。”
莫殊静不看她,只看向琳姐儿,道:“你虽小,却也该学起规矩来了,像这么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来人,拿戒尺来。”
众人都在犹豫,不敢去取。莫殊静冷笑一声道:“好,好,我还没死呢,便一个个支使不动你们了?”
见她动了真气,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丫头果然从房里拿了戒尺出来。莫殊静接了,看着不知所措的琳姐儿,满是气恨,沉声道:“伸出手来。”
琳姐儿颤巍巍的伸出手,莫殊静猝不及防就是一下。琳姐儿被打的倒吸一口冷气,号啕大哭即将出口,却被这口冷气给噎着了,小身子一颤,就是一个哆嗦,接着便打起了嗝。
莫殊静犹不停手,一把拽过琳姐儿的小手,死死的握住了,另一只手上的戒尺就毫不留情的打了下来。
琳姐儿不曾受过这种苦楚,吓的哭都不敢哭,只是张着嘴,一声接一声的打嗝。
莫殊静直打了十下,琳姐儿的手都肿起了老高,可是看着琳姐儿那副受气脓包又不敢哭的模样,更是气恨,当下打的更狠,同时骂道:“死丫头,你倒是改不改,知道错了没有?”
乳娘和丫头们跪了一地,劝道:“二夫人息怒啊,姐儿年纪还小着呢,您只管慢慢教养,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大冷的天,别让姐儿受了寒气……”
莫殊静也是又恨又心疼,有了台阶,便顺势松了戒尺,早有丫头接过去拿走,乳娘便把琳姐儿抱到怀里安慰。琳姐儿这会才扯开嗓子大哭了起来。
看着她那小脸上纵横的都是眼泪,哭的都能清晰的看见喉咙了,莫殊静竟奇异的觉得心里的气消散了。
她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抱走。”
琳姐儿在眼前,她只会觉得自己人生的失败、无能,恨她不是个男孩儿,也恨她不够聪明伶俐,更恨她不懂得体贴母亲。
可是打了她,虽然解得一时之闷气,又难免心疼。
眼不见心净。
琳姐儿的哭声渐远,莫殊静才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陪嫁丫头,道:“都打听出什么来了?”
“二夫人,奴婢也只知道姨娘怀孕了。”
莫殊静只是冷笑,道:“罢了。”
她怀疑费耀宗的胆量,却不怀疑他的智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有了前些时的青楼女子为鉴,费耀宗会这么不小心给她这么大一个把柄?他就不怕她豁出去再闹一场?就算是费家子嗣呢,费家也没人能耐她何。
可他竟然有意无意的就透露给了琳姐儿……
莫殊静总觉得有种请君入瓮的味道。
也因此她在这院子里守了十天了,也没见米素心有什么反应。莫殊静是做过母亲的,知道如果女人怀了孕,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站起身,道:“都散了吧。”起身进房,换了衣服,径直去了长青院。
老夫人对谁都挺客气,就假装不知道各人屋里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