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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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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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怪怪的,哪有人把猫放到这上头。
素言探过头来一看,道:“是,也可以叫做大王、小王。”
费耀谦腹诽,嘴上却道:“嗯,把诗仙李白称之为大王,杜子美称之为小王倒也当之无愧。不过这诗却也太简单了些。”
李白的诗是那首家喻户晓的《静夜思》,杜甫的是从《石壕吏》中选出来的四句。
素言的视线落到上面,嗯了一声道:“本来只有两句的,是我自作主张写了四句……”
她答的没头没脑,费耀谦不悦的抬头看她,却见她的眼底尽是无尽的惆怅和思念,心神一动,福至心灵,不禁问:“你是说你小时候玩的那副么?”
素言点点头,道:“那是我……父亲给我们姐妹……做的第一副纸牌,那时候年纪很小,又贪玩,可是无形之中倒是把这些脍炙人口的诗都背的滚瓜烂熟。”
想着父母,想着姐姐,素言忽然泪盈于睫。
费耀谦的心猛的一紧,看着素言的神情,倒像是恨不得飞回去到某一个地方一样。如果她走了……
下意识的就是打断她的追思,费耀谦嘲弄的道:“我倒不知米大人教女有方,还有这样的雅兴费心替你们姐妹弄这些小玩意……”
素言猛的一抬眼,那眼神极锐利,却待听清了他的话后,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猛然萎缩下去,紧抿住唇,竟是一言不发。
她自怀念的是自己的爸爸,与那个神马米大人有神马关系?可是在他眼里,米大人就是她爹。想必这一念就延伸到从前,米大人教女无方,才会让他痛失爱人,被迫娶了恶妻,是以才会这么冷嘲的将岳丈称之为冷漠客气的“米大人”。
她不能驳,她不能辩,又着实为着这莫名的侮辱而觉得气愤。
怔神间,费耀谦却灵巧的将摊开的五十四张纸牌拢在一处,放到她手心问:“怎么玩?”
素言惊醒,道:“嗯,先玩个简单的,叫跑得快。”
噗一声笑,费耀谦自认二十多年的功力毁于一旦,不由的微恼的抬眼看向素言,道:“你当这是做什么?还跑得快?”
素言也忍不住笑起来道:“虽是俚语,可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确切的了,你就勉为其难的听着吧,喏,就是这样……”
她的手指尖还有费耀谦留下来的余热,不由得哆嗦了哆嗦,道:“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
战场转移到了床榻,两人却规规矩矩的只玩纸牌,不涉其它。
素言玩惯了的,因此极其小心,一边玩一边三言两语讲了规矩。其实这是最简单的玩法,不外是几张牌可以连出,谁最先出玩牌就是跑的快了,剩下的那个自然是输家。
费耀谦虽则看老夫人玩过叶子牌,可这“跑得快”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了两耳朵就知道了个大概,再实践两回,便玩的极上手。
前两局,都是素言跑得快,第三局,是费耀谦。
素言打了个呵欠,笑道:“这个人多了才好玩,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围在一起才叫热闹。这会都三更了,大爷也该歇了。”
费耀谦挑眉看她一眼,道:“你自己累了只管去歇息。”仍然把玩着手里的纸牌不肯撒手。
素言也不跟他客气,索性合衣卧倒,翻了个身,嘀咕道:“今儿晚了,等明晚我再教你别的玩法,最好玩的是拖拉机……”
又是一个乍耳的词,费耀谦若有所思的看着素言,她却早就用棉被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从黑亮的长发。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中的纸牌,唇角微弯,露出一抹笑来。手一动,他将一把纸牌收到怀里,细密的贴着他的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的他心脏无比的妥贴。
一夜无话。
第二天,费耀谦偕同素言给老夫人请过安便出了府。
两人各做各事,直到晚间费耀谦回来,不及梳洗,先摒退了众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紫檀木盒子放到桌上,对素言道:“送你的。”
素言奇怪的先看一眼费耀谦,不太相信的问:“送我的?”
费耀谦眸光一闪,大有她若再问东问西便收回顺来的意思。
素言默然一笑,伸手抢住小木盒道:“是什么?”费耀谦却已经起身,人直接往净室走,只给素言留下一缕冷风。
素言轻轻打开盒盖,里面是纸牌,却不是她昨天制作的那副粗糙纸牌。纸地不软不硬,纸面光滑,上面颜色鲜明,一幅幅都是极精致的人物小画,在牌的右上角,是她手写的那些小诗,而且,不是繁体,是简体字。
素言再也没想到,他送给她的是这副用心制作的纸牌。
和她想要的那副,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这份用心,让她想起年幼时纯真烂漫的时光,父严母慈的亲和气氛,还有年少时的贪玩任性……种种,都因为这久违了的一副纸牌一齐涌上心头。
费耀谦从净房里出来,已经净了脸,除了外衫。素言笑着迎上来,特特的施了个礼:“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那小脸上真诚的笑让费耀谦的脸色缓和了些,道:“喜欢就好。”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素言接过她手中的巾子,替他拉开椅子,道:“这上面的画,是你画的吗?”不跳字。
费耀谦轻轻瞥一眼素言,道:“怎么?”谁也不曾想到,费耀谦也会有这样忐忑的时刻,就连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觐见皇上也没有这么紧张。那会,他才十七岁。
但是现在,他竟然很害怕。好像他从来没有亲手做过这种无聊的小玩意,送给哪个女子。毕竟在他所认识的人里,没有哪个女子是喜欢这些小玩意的,她们中意的是首饰、钗环、衣料和胭脂。
素言失笑,说道:“没,画的真好。”她不是个擅长说话的人,可是这一刻,她没有吝啬赞美,也没有假装喜欢。
看她爱不释手,如获至宝的模样,费耀谦确信她没撒谎,也没有敷衍,不禁心情大好,坐下道:“你写的那些字……”
素言不由的脸色大变,看向费耀谦。他看出来什么了?
费耀谦却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道:“真丑。”
素言心思落下,低头道:“让你见笑了,我,我写的不好……”
他忽然低声道:“等哪天空了,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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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曾经的遗憾,来年补圆满哦。


091、妾怨

素言晚间的活动越发精彩起来。
玩了几天纸牌,她所会的都传授给了费耀谦,渐渐越来越不是他的对手。那双修长的大手拢着纸牌,简单的动作他做的也非常优雅。
拿到纸牌,他并不着急,飞快的一掠而过,眼中闪过精光,就似乎已经知道了素言手中是什么牌。牌是随机抽取了一半发的,否则两个人玩就没意思了。
出牌时他一脸的莫测高深,明明手里一堆烂牌,他也不动声色,很有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度,经常出奇兵将素言斩杀于马下。
素言最愿意看他那认真的,若有所思的神情。她记得谁说过,认真的人是美丽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凝神思索时,会情不自禁的抿起薄唇,那时的他,周身都洋溢着另外一种神彩。
屡战屡败之后,素言叫苦连连,便耍赖不玩了。
费耀谦腾出时间认认真真的教素言写字。
他发现她握笔的姿势有些僵硬,下笔时更是全无章法,竟像是初学写了的孩童。不免心下暗暗打量,偏生她落笔时又极有天分,不过略加指教,才几天的功夫,她写的字便可堪一观了。
闲闲的,他又问起她的画是跟谁学的。素言圆瞪着一双眼睛,戒备的看向他,道:“是一个奶娘教的。”
分明撒谎,他却装着相信的样子,心里却想,哪天要请米兰卿好好坐坐,问问米家怎么这么多奇人异士,会教给素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本事。
费家和朱家的亲事,以费家的一厢情愿而告终,不过似乎没有人表示多失望。
吴老夫人转述了朱家的歉意后,费老夫人便命素言尽快的参详其他家的小姐,只等着家世相当,年貌相当、品行端庄的小姐定下后,过了年就去提亲。
梁王进了京,费家大姑奶奶元雪归宁的日子就定在了腊月十二这天。
费家自是一番准备。
不只费老夫人和费耀谦忙的脚不沾地,就连素言也被委以重任,几乎天不亮就爬起来陪着费耀谦过到长青院,直到天黑了才好不容易回到歌华院。
晚饭又改在了长青院一起吃,也方便有事大家一起商量。
媚娘的病慢慢的好转起来,肚子也越来越大,偶尔扶着云卿的手来给老夫人请安,脸色依然苍白,眼神里满是脂粉遮不住的失意。
一见到老夫人,才行了礼就红了眼眶,请安的话都哽咽着,说不连贯。
老夫人初时还捺下性子问:“你病了好些时候,身子可好些了?有什么可需要的,我叫你家少夫人准备好了着人送过去。”
媚娘只垂了头,做出楚楚可怜状:“媚娘,什么都不缺,谢老夫人关心。”
眼泡里却含着泪,自以为梨花带雨,惹人堪怜,却不知道老夫人不是男人,而媚娘再娇媚再漂亮,终究气色不好,如同要凋零的花,虽然尚且有两分艳色,却已露枯萎之态,更兼她如今身材臃肿,脸也圆润,这朵带雨的梨花未免太大了些。
老夫人只得温言安慰:“你现在双身子,有什么心思别憋在心里,只管说出来,有大爷替你做主呢,如果他不肯听,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可千万别弄出病来,这才好没几天……”
媚娘却只是微垂着头,说:“谢老夫人垂怜……”
大年下的,老夫人不喜欢看着就晦气的面孔,再怎么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终究只是个庶出。
因此媚娘来过两回,老夫人就嘱咐任妈妈:“媚娘再来,只说我发的话,她身子重,好生在屋里休养,不必来给我请安了。”
媚娘碰了钉子,才知道自己装弱装可怜并没有博得老夫人的欢心,愤恨之下只好转向素言。
她所要的,不过是希望费耀谦能常回她的院子里看看。
如果老夫人能发话,不怕米氏专宠,再难听那米氏也得受着,乖乖的把费耀谦让出来。可谁知,老夫人装傻充愣,竟是连面都不见了。
素言虽说几乎一整天都在长青院,可终究有闲下来的时候,媚娘将小丫头派到长青院,眼珠不错的守着,一等素言出得门来,便飞跑着去给媚娘送信。
媚娘虽是身子笨重,倒也走的飞快,走到半路,终于巧遇了素言。
两人见面,都微微有些尴尬。媚娘忙做出一脸惊讶状,要给素言行礼。素言示意身后的蕙儿:“还不快扶你家大*奶起来。”
蕙儿伸手稳稳的扶住媚娘,笑道:“大*奶快起,您若是这样拘礼,少夫人可要心里不安了。”
媚娘打量着眼前的素言。
华丽的妆扮,明亮的眼神,飞扬的神彩,年轻而苗条的身姿,无一处不透着她的高贵和优越。自己在她面前,又臃肿又丑陋,又卑微又可怜,就像许多年前她刚进米府时见到米家大小姐时的场景一样。
一直以为可以凭借着一个男人的宠爱,得到整个世界,可以将从前的自卑和脆弱都踩在脚下,就像踩住米素言一样,却没有想到,不到一年,就被这个女人耍尽手段又夺了回去。
她不甘心啊。
明明少夫人一位唾手可得,却因为国丧而失之交臂,现在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却再没人提这件事。
处处不如人,又能怎样?只得拾起从前的一切最擅长的手段,只图他日东山再起。
素言一眼看到了媚娘眼里闪过的愤恨和不甘,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像是错觉,媚娘那圆润的脸上是极虔诚的恭敬和笑意:“少夫人百事缠身,奴婢实在不该打搅,可是既遇上了,也不枉媚娘出来这一遭,早想去给少夫人请安的,可是一直病病歪歪,怕过了病气,没的惹人讨厌……”
素言温声道:“我也知道你病了,想着过去看的,可是大爷说你不喜欢被打扰,我想也是,何必过去给你添堵。”
媚娘眼睛一瞬,有什么东西尖锐的扎进心脏。这女人竟然敢,竟然敢这么直接而坦白的说出她的厌恶和反感来。她凭什么敢?凭什么?
越是疼痛,媚娘的腰越弯,笑道:“奴婢怎么敢?都是从前大小姐纵容,所以才惯的奴婢这样的性子……”
素言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不喜欢跟同样立场的女人斗,但也不代表她喜欢和同样可怜的女人虚与委蛇。很明显,她和媚娘成不了朋友,那又何必掩饰自己的敌意呢?
媚娘这样极力的粉饰太平,只表明她心里有所图。
素言便毫不客气的道:“媚娘这话可是错了,你从前怎么样,与我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既不是我姐妹,也不是我的晚辈,难不成你不听我的管教,我还能怎么着你不成?如今嫁到费家,管教一事,自有大爷和老夫人,我便是有心也没那个力,况且各人过各人的,我也没那个心思去过问别人。”
从前她不过是个奴婢,行事不当,不过打骂一顿就完了,现在她是费家的姨娘,举止出错丢的是她自家的脸,跟素言有什么关系?
媚娘被素言这一顿抢白噎的脸色发白,眼圈发红,头脑发昏,待要反驳,又悖了此次来修旧好的初衷,张了张嘴,又咽住,竟然落下泪来,忽然就跪了下去,道:“少夫人,奴婢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占着大爷,夺了少夫人的宠,可是现在奴婢怀着大爷的骨肉……请您看在小少爷的薄面上,劝劝大爷,叫大爷多过来看看小少爷……”
这话越发不堪了。当着矮人不说短话,媚娘却偏要说她曾经夺了素言的宠,好比陈年旧帐,如今翻出来还是崭新的,却又格外的带了一层灰尘和锈气,直摔的素言脸上,让她颜面无存。
素言脸色登时就沉了下去。
什么叫自己多劝劝大爷?他自己有腿有脚有脑子,愿意去哪还不是他自己的事?既然媚娘自称受宠,何必还要她一个不受宠的人替她说好话?
自己脑子进水了才替她作嫁。
素言却没发作,只是很淡定很沉静的笑笑,道:“好。”眼神清清爽爽,不复刚才的恼怒,微微抬起视线看着媚娘的背后。那里是开阔的背景,而背影映衬之下的不只她和媚娘两个人,所以,她和她,都不是背景里的主角。
既然不是主角,何必逞一时意气,逞口舌之争?
素言在媚娘感激的话语中脱身而出,步子不停一直往前,蕙儿似乎感觉到了素言的不快,紧走几步在素言身后轻声劝道:“少夫人,您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大爷对您的感情,奴婢们是有目共睹,就算是大爷去看大*奶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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