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废后翻身记 作者: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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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废后翻身记 作者:茴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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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黄中说的。黄中见状立刻磕了个响头:“臣明白,以后自当谨言慎行,绝不给娘子招来祸患。”

她“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黄中擦擦额角的汗,领着众人下去了。

待人都出去后,阿瓷给她奉上茶,道:“奴婢看那黄大人颇不安分,太后娘娘怎会把这样的人派来伺候娘子?”

“他是有几分野心,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顾云羡饮了一口茶,“母后将他派过来,想来是觉得我能够镇得住他。我看他虽有些油嘴滑舌,但好在十分机灵,只要使用得当,定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奴婢还是觉得张大人更好……”阿瓷刚说完就后悔了,偷觑顾云羡的神情,生怕她难过。

她口中的张大人是原来的大长秋2张录,对顾云羡忠心耿耿,可惜在她被废当日,张录就与长秋宫的许多宫人一起被处死了,尸骨扔到了乱葬岗,与野狗乌鸦为伴。

顾云羡动作顿了顿,然后恢复如常,只是再开口时声音总像是带着几分悲凉:“张录么?旁人自然没法子和他相比。”



当晚长乐宫昏定,宫嫔们在长信殿外候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太后召见的消息,反而看到顾云羡领着宫娥施施然立在她们面前,含笑道:“太后方才刚服了药,此刻已然歇息了。诸位请回吧。”

沈淑仪上下打量她一番,笑起来:“几日不见,顾娘子竟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想想前些日子你消瘦苍白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了!”

姜充仪冷冷道:“那是,有了圣宠自然不一样了。看看如今这通身的气派,哪里还是个废后,分明已是正经主子了。可恨本宫没有顾娘子一身的好手段,大年三十当着太后的面也能大展身手,真真是令人佩服。”瞥一眼贞婕妤,“贞妹妹,你如今可是有对手了。要当心啊。”

贞婕妤微笑道:“姜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陛下的嫔妃,谁能服侍得陛下开心都是一样。”

“一样?”姜充仪挑眉,“若当真一样,薄氏又怎会突然从从四品的美人降到了正八品的采女,至今还不能出寝宫半步?她不是你的好姐妹么,怎么贞妹妹都不替她求求情?”

“陛下的决断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贞婕妤道,“臣妾不会做出这等僭越之事。”

“僭越?你既说到僭越,本宫却觉得你方才口中那句‘嫔妃’有些不妥。你我确实是陛下的嫔妃,可顾娘子却不一定了。”她笑容冷冷,“妻不妻、妾不妾,本宫如今都不知该怎么面对顾娘子了。”

一句话同时刺了贞婕妤和顾云羡两个人,攻击面甚广。

叶才人瞥一眼贞婕妤,笑道:“臣妾听说太后娘娘给顾娘子赐了两名宫女和四名宦侍,又让她搬到了长安殿居住,这是比照的正六品琼章的分例,想来充仪娘娘将顾娘子看作琼章便差不多了。”

“琼章?”姜充仪挑眉,“不久前还是采女,紧接着就变成了宝林,现在又是琼章,顾娘子高升的速度真是无人能及。该不会用不了多久,就要坐回原位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凛。姜充仪此刻不留情面挑破的正是众人心底的揣测。一时间射向顾云羡的目光情绪各异,但皆如针尖般刺人。

顾云羡方才一直任由众人议论,此刻终于面带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姜充仪方才口口声声说着‘僭越’,我还以为你多懂规矩呢。可如今这番话却让我吃惊了,后位归属这种事情也是充仪你可以妄议的?擅自揣测上意可比方才贞婕妤所言更加僭越啊。”

“你!”姜充仪愠怒,“本宫几时议论了后位归属,你休要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这里这么多人听着,我难不成还能编出瞎话来蒙骗陛下太后不成?”顾云羡面露惊讶,“不过充仪请放宽心,我什么也不会多说。陛下为了前朝的事情已经够烦心了,何苦再拿这些事情去给他添堵?”

姜充仪恨恨地看她许久,咬牙不语。

沈淑仪见状含笑道:“前阵子见惯了顾娘子温柔敦厚,今日再次得见娘子威仪,倒让本宫有些恍惚了。那感觉竟像回到半年前一般,那时候顾娘子可当真是通身的威严和体面啊!”看着姜充仪叹息道,“月娘你也真是的,又不是没在顾娘子手中得过教训,怎的还如此不晓事呢?”

她话说得好听,但众人无不明白她言下之意。半年前的顾云羡是何等的倨傲善妒大家都还铭记于心,姜充仪更是被她害得没了孩子。此刻她却对姜充仪如此不假辞色,竟是半分愧疚也无?

顾云羡闻言面不改色,仿佛没听明白沈淑仪的话一般,竟点了点头附和道:“月娘打从进东宫那日便一直不晓事,我也惯了。”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震惊。这口吻,活脱脱就是主母的腔调啊!还提到东宫,仿佛生怕别人不记得她从前是什么身份一般!

姜充仪肩膀一动,眼看手就要扬起来,却被贴身侍女忆湘猛地攥住。她瞪过去,却见忆湘眼中满是劝诫之色,语气轻柔:“娘娘,此处好歹是长乐宫,若不小心惊了太后便不好了。”

“忆湘说得是。”顾云羡含笑道,“有些事情做第一次可以,第二次却不行,薄氏便是个例子。充仪可要三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中贵人:对宦官的尊称。

2大长秋: 长秋宫乃皇后寝宫,大长秋为皇后所用的官属的负责人,宣达皇后旨意,管理宫中事宜,为皇后近侍官首领,多由宦官充任。

顾娘子被动憋屈了这么久,小露锋芒,开始反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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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的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

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正文 14事发

姜充仪深吸口气,看着顾云羡冷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沈淑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紧随其后。

贞婕妤留到最后,看着顾云羡含笑道:“恭喜顾娘子了。”

“何喜之有?”

“涅槃重生,难道不是一件大喜事?”

顾云羡垂下眼睫:“是。我有今日,还多亏了贞婕妤。”

贞婕妤笑笑:“看来以后我们会有许多机会打交道了,可得多亲近亲近。”

“那是自然。”

贞婕妤和叶才人一起离去,顾云羡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并没有听明白自己刚才那句话。

她说:“我有今日,还多亏了贞婕妤。”这句话指的不是她将她挤下后位、害得她如今身份尴尬,而是指她在上一世设计将她害死,终于令她大彻大悟,才有绝地重生这一日。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初真的想要躲开后宫争斗,根本就不会提出要去服侍太后。明明知道这一举动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还是这么做了。说到底,在她心底深处还是隐隐渴望着复仇的吧。

对太后的孝心是一方面,潜意识里希望绝地反击、一雪前耻也是一方面。

她根本就不能释怀那些事情。



顾云羡知道,长信殿前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会传到皇帝耳中,这些日子以来宫中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好不容易她似乎犯了个错,大家绝不会让陛下错过。

当晚亥时,皇帝带着吕川,未乘轿辇,悄无声息地到了长安殿。

制止了宫人通传,他慢慢走到东殿外,却见顾云羡端坐案前,正专注地抄着什么。

阿瓷给她奉上一盏茶,轻声道:“小姐已经抄了两个时辰了,晚膳都不曾用,还是歇歇吧。”

顾云羡摇头:“不了,这些经文太多,我得快些才好。”

皇帝蹙眉,母后那般疼她,就算让她抄经也知道分寸,绝不至于逼得她整日整夜地抄。

“小姐您也真是的,太后娘娘交给您的不过一本《华严经》,您先抄完它便是了,为何还要去抄别的?”

顾云羡沉默一会儿:“我只是,想给那个枉死的孩子尽尽心意。”

一室寂静。

“您是说,姜充仪的那个孩子?”

顾云羡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您心中内疚,为何今日还要那般对姜充仪?”阿瓷低声道,“您可知今日的事传出去,大家又该说您的不好了。连陛下那边也……”

“他们爱说就说吧。”顾云羡口气索然,“我虽然对姜充仪有愧,但太后如今病重,她却在她殿门前那般吵嚷,我实在不能忍受。至于陛下,反正我在他心中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随他怎么想。”

他听到最后一句微微一愣。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小女孩的任性,与她一贯的表现大相径庭,竟让他有几分想笑。

吕川打量皇帝面上的表情,压着嗓子试探道:“陛下可要进去?”

摇摇头,他再看一眼顾云羡细白如瓷的侧脸,轻声道:“不了。”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顾云羡长舒口气。

阿瓷还有些忐忑:“我们方才那么说一番话,陛下当真就会消气,不责怪小姐了?”

“自然。”顾云羡道,“陛下侍母至孝,我为了太后的凤体安泰而斥责姜充仪,他绝不会怪罪,说不定还会觉得是姜充仪不晓事,不分场合地挑事儿。”

“既然如此,小姐只需要说前面的就好了,何苦还要说后面那句?”什么‘随陛下怎么想’,这话说出来也不怕陛下恼!

“就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他才会觉得我方才所言都是发自真心,而不是演给他看的。”毕竟,哪个邀宠的女子敢明知陛下在还说这种话?更何况她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那句话只会更加激起他对自己的兴趣,而绝不会触怒他。

阿瓷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又犹豫道:“那,小姐对姜充仪……”

顾云羡明白她的意思,平静道:“我虽对她心存愧疚,却不可能一直容忍着她。如今我处境微妙,绝不可表现得软弱。否则就只有任人拿捏了。更何况……”

更何况,她早就赔过一条命给她了。

她们之间的账,早已两清。

“对了,一会儿把这枚玉玦赏给黄中,今夜他可是立了大功。”顾云羡道,“我早告诉过你,太后不会把一个庸人派到我这里来。今次若没有他想法子及时通知我们陛下到了,这出戏可就没法演了。”

阿瓷接过玉玦,想了想又问道:“那小姐知不知道,陛下离开长安殿之后,会去哪里?”

顾云羡目光飘向远方,只见窗外夜色如黛:“不出意外,应该是咸池殿吧。”

咸池殿,那是姜充仪的寝殿。



皇帝当夜确然去了咸池殿。

第二日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昏定时顾氏才斥责了姜充仪,晚上陛下就去看了她,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有人不免幸灾乐祸,觉得顾氏费了这么多心血好不容易重得圣宠,竟这般沉不住气,在姜充仪面前耍那个威风。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顾氏会再次被冷落的时候,却又传来消息:陛下与顾氏一起去了梅园,为太后折梅花。

正月里正是梅花开得热烈的时候,粉白碧艳,一簇簇、一丛丛,看起来美得惑人,也让这冬日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热闹。顾云羡身着素色大氅,纤指落在面前的枝桠上,道:“这一枝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一脸严肃地审视半晌,摇摇头:“遒劲有余,失之柔婉。不好,不好。”

顾云羡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打从他们进了梅园开始,他老人家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净使唤她去折梅花。可她选的每一枝他都能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行,总之就是不配拿回长信殿供太后赏鉴。

“陛下,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梅花,可否告知一二,臣妾也好比照您的要求去选。”她转身,看着他无奈道。

“云娘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朕想要什么样的梅花?”皇帝挑眉。

顾云羡叹口气:“臣妾也希望臣妾知道。”

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大大取悦了他。眸中带笑,正打算就这么算了,不再捉弄她了,却忽然瞥见梅园的某个角落里,一个小黄门鬼鬼祟祟地朝这边打量,形迹可疑。

懒洋洋地一挥手,他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重逾千钧:“拿下那个人。”

御前侍卫的身手自然是顶尖的,很快就押了那个小黄门过来,跪在他们脚下。

见皇帝没有开口的意思,吕川率先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偷窥?”

小黄门低头不语。

吕川给押着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用力在他肩膀处捏了一下。这些侍卫都是在慎刑司历练过的,那一捏看似轻描淡写,却正中穴位,痛得如同刀刃加身。

小黄门果然受不住了,惨呼一声连声道:“我说我说!小人是梅园侍弄花草的内监,名唤阿木!小人方才没有偷窥,只是,只是听闻陛下至此,妄想见一见天颜,所以才会躲在那里的!陛下明察!”

“你又不是个女子,见朕干嘛?”皇帝慢悠悠道。

顾云羡见他这个关头还满嘴胡扯,只能苦笑。吕川似乎已经习惯了,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对阿木道:“你现在不说,过一阵自然什么都会吐出来了。”

这话说得阴恻恻的,顾云羡都有些被吓到了。



当天下午,被囚寝殿多日的薄氏忽然被带到了长乐宫。内监过去提人的时候,与她同住一宫的朱贵姬面无表情立在廊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宫议论纷纷,紧接着众人又接到吩咐,当天的长乐宫昏定太后请各位娘娘、娘子尽数前往,不可缺席。

黄昏时候,十几乘煖轿在长乐宫门前停下,众人各怀心思,下轿时不忘打量一下旁人,都有些忐忑。

一进殿就发觉太后竟端坐上位,皇帝陪在一侧,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顾氏伴在他身侧,颔首低眉,看起来十分温顺。

这个情景不由让众人又想起从前,那时候帝后并肩高居上位,她们是低人一等的妃妾,仿佛永远也越不过她去。

众人稽首而拜,然后在各自的席位上坐下。柳尚宫上前:“太后请诸位娘娘、娘子前来,主要是因为今日梅园发生了一件大事,需要诸位做个见证。”

使一个眼色,便见已被降为采女的薄瑾柔由宫人架着走到殿中,跪在了地上。

她身上并没有伤痕,但谁都知道她被折磨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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