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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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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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真正的宝贝,竟然是他口中的夜叉,恶妇!眼珠一转,唇角勾起,举杯道:“预祝程兄心想事成!”

很快过了两日,账房先生忐忑地迎来程远之:“大爷,钱都在这里了。”

程远之打开铁皮小匣子,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抓起银票,一百两的有五张,五十两的有两张,二十两的有十张,下面是一堆大小不一的碎银锭。他拨来拨去,也没数够一千两:“怎么才这么点儿?”

账房先生苦着脸道:“大爷,咱们家就只有这么多钱了。”

“不可能!”程远之下意识地道,他可是程主簿的侄子,官家子弟,怎么可能才只有这么点身家?

账房先生的脸色一灰,把账簿拿出来:“大爷若不信,可以看账簿。”

程远之连忙翻开,某日,琼姨娘支走二百两银子买补品,环姨娘支走一百两银子买衣裳,兰姨娘支走五十两买首饰……某日,琼姨娘支走八十两买衣裳,苗姨娘支走一百三十两买首饰……一条一条,有理有据。

程远之不禁皱起眉头:“她们支银子都是我应允的,才有多少钱?是不是唐氏把银子都支走了?”

“大爷,夫人的用度一向走自己的账,从来不走公中。”账房先生暗中不屑,“姨娘们每次支取的金额算不上大,可是人多,次数多,累积起来就多了。”

“你的意思是,钱都被琼儿她们花去了?”程远之仍然不相信,可是账簿上写得明明白白,家里的钱确实被小妾们败光了!

看着可怜巴巴盛着不足一千两银子的小铁匣子,程远之的面色复杂,脑筋终于清醒一些:“这些银子你收好,老夫人回来之前,谁来支取都不许给!”

没有五千两,怎么休唐枝?程远之皱着眉头,想起唐枝慵懒地歪在椅子上:“你有本事休我,我也心服口服。”

她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所以才放开账目,让琼儿她们败家?程远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苦着脸回到琼姨娘的院子里,颓然地坐下。

琼姨娘见他脸色难看,不由露出体贴的笑容:“大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就心情不好?”

“还不是那个夜叉?”程远之看着琼姨娘温柔的笑容,愈发觉得应该把唐枝撵走,这样他的琼儿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琼姨娘听完,心中一动:“夫人从来不动公中的银子?她可真有钱啊。”

“唐枝,借我五千两银子!”

唐枝正在秋翎的服侍下吃早饭,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不是很瘦?因为阿轻生病了,呜呜~感冒君和姨妈君一起宠幸,阿轻的娇躯承受不来啊~嘤~

 12失利

“借我五千两银子!”程远之大步走进来道。

唐枝抬头瞥了一眼,不在意地垂下头,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花卷:“没有。”

“你少哄我!”程远之瞪大眼睛,伸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嫁妆,快点拿来!”

唐枝奇道:“我的嫁妆有多少,跟你何干?”

“你我夫妻一体,如今我有难,你借我些银子怎么了?”程远之理直气壮地道。

“哦?大爷有何难处?”唐枝就着秋翎的手咬了一口糖蒜,随即皱着眉头吐出来:“腌得太咸了!”

秋翎连忙放下勺子,拿起丝帕为她蘸了蘸嘴角,又端起盛着金丝银耳粥的彩瓷小碗,舀起一勺,吹温后喂到她嘴边。

一个旁若无人地伺候,一个旁若无人地吃着,程远之气得头顶冒烟:“我跟你说话呢!”

唐枝咽下一口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呀,我听着。”

程远之按下怒气,把来意又说了一遍:“借我五千两银子!”

“不借。”唐枝一口否决。

程远之噎了一下,随即怒道:“连五千两银子都不肯借,你我夫妻情分当真是尽了!”

听到这里,一向好脾气的秋翎也忍不住了:“大爷,五千两银子不是几张纸,说拿就拿出来!我们夫人不拿府里一文钱,靠自己的嫁妆过活已经很困难了,若您缺银子使,不如问琼姨娘她们去,少穿件衣裳,少戴两根钗子,就全都有了!”

对于程远之放任琼姨娘等人大肆支取银子,秋翎早就看不过,唐枝进门两年,也没见他送过什么。偏偏对几个连唐枝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小妾稀罕得紧,有种的跟她们借去啊?

“放肆!我跟你们夫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程远之怒道,连个丫鬟也敢对他指指点点,果然是唐枝教出来的人。

唐枝抬眼瞧着这个理直气壮的男人,心里好笑,借钱给他,好让他把自己休了吗?

她得多傻啊!

“借你也行。”唐枝双眸半垂,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嗯?算你有良心!”程远之眼睛一亮,暗暗握拳,让你嚣张!等大爷用这笔银子休了你,你就找地儿哭去吧!

秋翎闻言大急:“夫人?”

唐枝抬手制止她的话,慵懒地往后一倚:“你跪下来,磕三个头,我就借你。”

“什么?”程远之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唐枝挑了挑眉:“我说,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给你。而且,不用还!”

“你,放肆!”程远之终于听清,不是他听错了,而是唐枝确实大逆不道至此!攥了攥拳头,强压着怒火,盯着她道:“唐氏,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今日你最好把钱给我,否则——”

唐枝靠在椅背上,纹丝不动:“否则怎样?你咬我啊?”话刚说完,忽然瞳孔微缩,只见程远之大步走来,目中透出凶色:“唐氏!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琼儿说得对,她们都是他的女人,他才是一家之主!作为女人就该听男人的,先前就是对唐枝太客气了,才叫她爬到他头上来!

有句老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程远之读的圣贤书,从来不屑于对女人动手。可是如今想来,还是琼儿说得对,对付唐枝这样没规矩的女人,就该用最直接的法子!

秋翎转身送盘子的工夫,场面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吓得花容失色:“夫人!”想也没想,扑上去抱住程远之的腰,尖叫道:“你不能打夫人!”

“滚开!”程远之掰开秋翎的胳膊,眼神阴晴不定,凭什么别人的婆娘都要看男人脸色,他却要看女人的脸色?

西瓜只吃芯,葡萄只吃扒皮去籽拌糖的,衣裳一天换三遍。每个月都打金银玉的首饰各两套,养的花是牡丹中有名的冰罩蓝玉,屋里点的香是京中有名的香料行所出。林林总总,比贵人还贵人,这种待遇他都没享受过!

程远之突然发起疯,唐枝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来到门口:“来人!大爷疯了,把他拉开!”

程远之三下两下甩开秋翎,狰狞着扑过来:“我是一家之主,谁敢拦我?唐氏,今日的五千两银子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院子里头已经站了七八个下人,看着发怒的程远之,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正如程远之所说,他是程家的大爷,唐枝再厉害有威信,也是相对于姨娘们和下人,他们怎么敢对程远之动手?

这时,听到风声的陈妈妈和徐妈妈赶过来,她们是唐枝从唐家带来的下人,见此时对唐枝不利,硬着头皮上前拦道:“大爷消消气,有话好说。”

程远之看着唐枝的脸上不复平静,说不出的快意:“都给大爷滚开!”大步上前,掐住唐枝的下巴:“你给是不给?”右手举起巴掌,时刻要落下。

唐枝此刻反而镇静下来:“五千两没有,我最多给你一千两。”

“不行!至少四千两!”

“两千两,再多也没了!”

“四千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两千两,你要就拿走,不要就掐死我!”

对峙半晌,最终程远之松开手,却对指肚触到的滑腻有些留恋,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唐枝冷哼一声,进去拿银子。片刻后,将一卷银票递给程远之:“拿去。”

看着唐枝目中闪动的不快,程远之心中快意,忽然心念一转,喝道:“跪下!”

“嗯?”唐枝拧起眉头。

“大爷说,跪下!”程远之挑着眉毛道,不是厉害吗?这回叫你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一家之主!

唐枝冷笑一声,也不与他多说,两手抓住银票,猛地一撕!

“住手!”程远之大惊,连忙扑过去,抢过来时银票已被撕开大半。看着被撕裂的银票,程远之脸上的青筋直抖:“你,你!”

唐枝拍了拍手,冷笑道:“好走不送!”

兵家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程远之先前借着一股凶劲儿,从唐枝的手里讹了两千两,刚才扑上去抢救,已经输了气势。心里忌惮唐枝的后手,不甘地道:“这次就先饶了你!”

收好银票,大步挺胸昂头出了院子。

唐枝站在门前,看着满院子埋着头不敢吭声的下人:“都散了。”

陈妈妈和徐妈妈没有散去,站在檐下,小心地问道:“夫人,您没有事吧?”

唐枝“嗯”了一声:“无事,你们也下去吧。”等人都走后,猛地拍在桌子上:“贱人!”

千算万算,还是没防住!唐枝美艳的脸上罩了一层冰霜,眼睛眯了眯,王香琼!竟敢挑唆程远之对她动手,既然如此,那就动个够!

看着满脸寒霜的唐枝,秋翎心里也十分难过,夫人从小到大,谁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竟被大爷掐着下巴威胁:“夫人,我看看留下指印没有?”

“不必。”唐枝恢复平静,只是声音仍有些低沉:“阿诚走了几日了?”

秋翎想了想,答道:“已有半个月了。”

唐枝拧起眉头:“怎么还不到?”

“夫人,您让阿诚做什么去了?”秋翎小心翼翼地问道。

事到如今,唐枝不再瞒她:“我让他回家去请老爷,我要跟那贱人和离!”

秋翎惊得差点叫起来,连忙捂住嘴,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夫人要——”

“是,你口风紧着些,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秋翎连忙点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老爷能同意吗?”

“他看了信,就一定会来。”唐枝的嘴边浮起一丝笑意,“等他来了,同不同意就不是他说得算了。”

“啊哈哈哈!就是这样,那夜叉跪下求我,哭得满脸泪水,只求我不要休她。”程远之大笑道,得意地举起酒杯,“不过已经晚了,我非休她不可!”

孙以衡的眼神微动:“哦?程兄的五千两银子凑齐了?”

“这——”程远之有些尴尬,“还差一些。”

孙以衡微微一笑:“还差多少?你我兄弟一场,只要不超过三千两,我就先借你垫上。”

程远之一喜,连忙道:“不必那么多,孙兄借我两千两便可!”

“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孙以衡爽快地道。

程远之大喜,愈发觉得自己了不起,竟结交上这样豪爽的公子哥儿。敞开肚皮与孙以衡喝起来,不知不觉,两壶酒便下了肚。他心中高兴,整个人也轻飘飘起来:“不瞒孙兄,那夜叉我是一日也忍不得,空长了副好皮囊,性格差劲得要命,心肠又歹毒,你不知道她都怎样整治琼儿她们!”

孙以衡不予置评,举杯道:“再次祝程兄此事顺利。”

“多谢!”程远之哈哈大笑,打着膈,有些心疼地道:“可惜了五千两银子。”

孙以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区区阿堵之物,何必放在心上?”话锋一转,“说起来,我有个兄弟与你一般,曾经也有个悍妻,不过他一文钱也没有花,就把那悍妻休了去。”

程远之眼睛一亮:“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软妹们的安慰,嘤嘤,轻大爷的精神上感到无比欣慰。拧一把鼻涕,轻大爷不是感冒,是鼻炎犯了。

于是,在此来个缓解鼻炎妙招大奉送:

找个干净的杯子或器皿,调一杯盐水,用鼻子把盐水吸进去,从嘴巴里吐出来,再用鼻子吸,再吐,反复十数个来回,直到鼻子通气为止。

(哦哦君,别打我的脸,轻大爷说的是真的,虽然呛得满脸眼泪,但是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最后,奸笑两声,软妹们记得试一试哦,熟练后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13讨回

“呕!”通往京城的北边官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被年轻娇小的妇人扶着,弯腰呕吐不已。

妇人抚着他的背:“老爷,你行不行啊,走一段吐三吐,等你到京,姑娘就是没事也有事了。”

唐书林吐了好半晌,才直起身来,接过妇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要是她没事,我跟她没完!”

“人家都盼着闺女好,你倒巴不得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妇人冷笑说道。

唐书林吐得脸色发白,腿脚发虚,却竖起眉毛道:“也没有谁家闺女算计自己爹的!”走向马车,瞪着赶车的阿诚:“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如何了?”

阿诚正色道:“小姐被姑爷逼得快没有活路了,老爷快些去救人啊!”

“还骗我?”唐书林冷哼一声,“她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她?从小就硬,程远之动得了她一根头发丝,老爷我的名字倒过来写!”刚收到信时,唐书林着实慌张了一番,可是上路两天,便琢磨过味儿来,唐枝多半把他给耍了!

“老爷,程家上下几十口,姑爷欺不得小姐,别人还欺不得吗?”阿诚辩驳道,倒不怕唐书林发怒,反正人在路上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姑爷天天在外头花来花去,回家后又宠着小妾,一年到头也没几日到小姐屋里头,小姐多委屈啊!”

唐书林却皱起眉头:“没打死过人吧?”

闻言,阿诚的嘴角抽了抽:“小姐再温柔淑雅也不过,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姑爷的手脚都还齐整吧?”唐书林却仿佛不信,皱眉又道。

阿诚一噎,只听“嘁”的一声,妇人接话道:“你自己脑子不好使,别把人家的脑子也都想得不好使。你闺女那脑子,有的是本事把人齐手齐脚的作弄死。”

京城,程家。

“秋翎,把话本挑两本来,给琼姨娘摆上。”唐枝半倚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真是不好意思,妾今日嗓子不适,怕是念不了了。”琼姨娘轻咳两声道,刚被大爷教训的人,也有脸折腾她们?真真可笑。垂手站在旁边,做弱不禁风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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