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人怎么想这两个姑娘是微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最痛苦的往事,仿若将结痂的伤疤一次次撕开,让人看到里面血淋淋的伤痛,在旁人叹息的同时,她们自己却抓起了一把盐狠狠地撒上去,让多少人看着心疼。
申厚文看着场中的妹妹无奈的摇摇头,四周扫视了一圈后没发现庄亦静的身影,再看看亚国那边晋卓也不在,终究有些人是可以不一样啊。
不说晋卓,且说亦静此刻她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回来才几天,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其它的都不想动,正如今天她本来想去看看比赛的,但是这太阳太温暖的,她舍不得离开了,于是便在院子里晒太阳,渐渐地也便有了睡意。旁边春碧守着,不远处两个丫头在剥着板栗。
楚月一进院子看到的这安静的场面,她看着静静睡着了的亦静转身离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一盘黑溜溜的葡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开始专心致志的剥葡萄,她的静儿她最了解了好吃懒做的,特别是对于水果剥皮这样的事。
亦静悠悠转醒后看到的便是半盘剥了皮的葡萄,她看着葡萄突然间就想到了黄粱一梦这个词,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
“小姐什么是黄粱一梦啊?”春碧疑惑问着。
“这是一个故事,是说从前有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一心想通过科举出人头地,一次他在一个客店里遇见一个得道道士吕翁。吕翁送他一个枕头让他睡一觉,这时店主正开始做黄粱饭,书生小睡一会,在梦中他中进士做宰相娶美妻,儿孙满堂,生活美满,只是里面人情冷暖,如人饮水,梦醒后他恍然大悟,而此时主人的黄粱饭都还没做熟呢。你看我这一睡啊,月姐姐葡萄都还没剥完,不是黄粱一梦是什么啊?”
“不对,小姐啊,那书生梦中梦到了富贵荣华,小姐梦中有什么呢?”春碧笑着看着楚月。
“你小姐我梦中啊看到月姐姐天天给我剥葡萄,而且还亲自喂我,月姐姐你不会也让我做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吧。”亦静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月。
“你啊,你个又鬼又懒的丫头,啊,张嘴。”楚月说完便用竹签挑了个葡萄起来。
“啊。”亦静乖乖的张嘴。
“月姑娘,你在这样宠着小姐啊,就怕以后小姐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春碧半掩着嘴唇打趣着。
“这你不用担心,我就喜欢这样宠着静儿,让别人受不了,这样静儿就永远离不开我了。”楚月笑着又挑了个葡萄。
“就是,月姐姐我们不理春碧,她这纯粹是羡慕嫉妒恨。”亦静说完扬扬眉。
“小丫头,皮痒了是不是。”春碧说完直接冲上去给她挠痒痒。
黑羽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闹成一片的三个小丫头,他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似乎想让这一刻永远留住般,但终究是奢望。楚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只得进来了。
“怎么回事?”亦静收拾好了心情问道。
“主子,比赛结束了,这次打平。”黑羽说完把全程也描述了。
亦静听完躺回椅子上,再次闭目养神,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说道:“终究是我小看这片大陆了啊,这个世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主子的意思是她们没有全力以赴!”楚月接着问道。
“申茹昔不简单,她在申家身份别人不知道,我们却是清楚的,一个不被人看中的野孩子而已。可是现在却是申厚文的军师和底牌,这其中有多少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想像的。两年前申厚文找到我,千方百计要救出申茹昔,因此还欠下我一个条件,当时我看不透申厚文,现在我也看不透他,不对,应该说我连申茹昔也看不明白,她这次主动要求参赛的,条件是入朝为官,这不合她性格。还有玉无盐,她的天赋有目可睹,可是从寻死觅活到天赋展现却仅用了半年,如果不是有高人指点就是她心境提升了。四年前,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新婚夜前夕遭此巨变,青梅竹马之人被自己的妹妹夺去,里面有多少怨恨恐怕我们也不清楚。而最重要的是一个被家主捧在手心的女儿,就算身份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会遭到如此变故。”亦静眯着眼睛慢慢分析着。
“主子的意思是玉家没那么简单,玉无盐也不像传说中那么受宠?”楚月一听完连忙接上亦静的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五年前玉无盐不可能有心境的提升,那么最有可能就是有高人指点,这高人是谁,他想做什么这才是重点!”
“那我们怎么办?”楚月问道。
“一动不如一静,先看看。司徒家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让玉无盐发展下去。申家虽然有所恢复,但是其余几个商家未必希望看到他们壮大,现在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坐山观虎斗而已,月姐姐明天早朝时叫醒我,一年多没去了该回去看看了。”亦静说完又闭上眼睛了
楚月看向黑羽,黑羽悄悄退了出去,她和春碧继续守着亦静。
无独有偶,香媚楼里晋卓一杯一杯的喝着,司徒风向他汇报着比赛过程,听完后他的分析和亦静一模一样。
还好他们相互都不知道,不然还真会以为他们是在商量事情呢。
遑多让女子入朝堂
更新时间:20131216 23:03:56 本章字数:4881
第二天天蒙蒙亮,亦静便带着楚月和黑羽出门了。
等到到了朝堂之上时朝臣们正在商量事情,看到她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他们这位王爷一般轻易是不出现的,如今来了恐怕就不是小事啊。
果然他们刚行完礼就听得亦静说,“此次国会劳各位费心了,皇上和我自当论功行赏,这些事情后面劳各位辅政大臣费心了。此次我来是和你们说申茹昔功不可没,才能智慧出众,原户部尚书姜唯为官多年毫无建树,未曾让我放心,所以我决定将其降为南陂城守,申茹昔担任户部尚书的职务。本王是来宣布决定的,你们没意见的就接受,有意见的把意见吞到肚子里再接受,要劝阻要讨论等本王走了你们再说。还有此次科举在即,孟思源此次由你亲自负责,这次状元人选我要有经天纬地之才,闭月羞花之貌,出口成章之能,黑白颠倒之势,明白了吗?好了你们上朝吧,申茹昔跟我出来,下朝后姜唯来一趟公主府!”然后她便出去了。
申茹昔跟在她后面,不得不说自两年前认识这个小姑娘以来,她就看不透她。
“知道《曲史》里关于楚冰入朝是如何记载的吗?”前方传来声音。
“知道。”她点点头,毕竟女子入朝前所未有,引起的轰动是可想而知的。
“那知道民间关于楚冰入朝是怎么讨论的吗?”亦静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申茹昔。
“知道。”茹昔点点头。
“三天时间,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你做到跟坊间传言一样,过程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做不到这个户部尚书你也做到头了,好好想想吧!”说完后她便向着前方走去。
看着她远离,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下那高高的台阶,申茹昔有种恍惚的感觉仿若那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是看透了世事沧桑的老人。她赶紧扯回思绪,自从两年前认识以来,这个孩子做的哪一件事不让她震惊呢?
在外人看来,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申家五小姐,可是每一个真正的申家人都知道她存在的意义:申家原本姓商,是北蒙部落的一支嫡系血脉,在北蒙女子享有尊贵的地位,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祖上被驱逐出了北蒙,并且连同商姓也被剥夺了。
先人几经流浪最终在离北蒙最远的曲国安定下来,后来几经辗转从商并且小有成就于是有了现在的申家。只是申家自从离开北蒙后便受到诅咒,但凡有北蒙商姓在之日,他们家族便不能有女子出生,因此申家世世代代只有男儿无一女子。
这对平凡人家来说应该是件喜事,可是申家不同,申家的先人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告诉过后人他们为什么被驱逐。但是每一个申家人都背负着回北蒙的使命,而回北蒙最关键的在于家族女子,北蒙女子为尊,每五年会选出一个圣女,代表她们的天神月亮和族长一起决定族里重要的事情。
但是申家在茹昔之前从未有过女子出生,到茹昔出生时一家人乐坏了,听说当时申家摆了百日流水宴来庆祝,很多时候往往天意总是弄人的,在她五岁那年一次偶尔的滴血认亲让她失去了一切,那时她才五岁,很多事不懂,现在想起来天意岂是那么容易违背的,一个家族的誓言又怎是那么容易破灭的?
她不是申家的人,她只是她的母亲难守春闺寂寞时和一个下人的结合的产物而已。自那天起她由高高在上的小姐成了人人唾弃的丫头,不,是比丫头还不堪。申家为了家族颜面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她那记忆中温温和和柔柔弱弱的母亲也因此一命呜呼,甚至连她父亲是谁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申家人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可是为了祖上的使命,他们允许了她的存在。这些年她接受了最为全面的训练,学习了各个方面的知识为的就是成为北蒙圣女,可是就在七年前,在北蒙在那片大草原上她失败了!上苍岂是那么容易受骗的,就在那天晚上那个她叫了十五年父亲的人恼羞成怒狠狠的掠夺了她的身子。多久了,七年了,可是越是想忘记的偏偏越容易记住。
她永远也记得那时她的哭喊、无助、挣扎和抵抗,可是最终她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哪怕是最后还要他施舍一身衣服才能出门。她恨,她怨,可她从未想过寻死,她要变强,不要像她母亲一样,她要让这些年欺负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于是她一手策划了五年前的申家的分裂,逼死了她所谓的父亲,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被她同母异父的哥哥申厚文识破,对于这个哥哥她没有什么很大的印象,似乎自小到大在家里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所以一直以来都被她忽略,哪怕在她步步为营筹划算计的这两年她也没有关注过这个所谓的哥哥。
“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这是见到她时他说的第一话。
“合作?不需要!”当时她抗拒排斥着所有的人。
“何必如此,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妹,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帮你除去你想除去的人。”
“你知道些什么?”她冷冷地盯着他。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北蒙草原上的所有事情。“
“闭嘴!”她疯狂的大叫,北蒙那个她恨得地方,她想忘而忘不了的事。
“看看你自己现在情绪如此外漏,如此激动,你觉得他们查不出来吗?和我合作,各取所需,对我们都有好处,不然我不敢保证能不能守口如瓶!”他温和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让她从心里感到害怕。
“你威胁我,你应该清楚敢做我就有胆承认。反倒是你,一早就清楚我的意图,却不差穿,你不怕我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吗?”
“呵呵,你不会。何况口说无凭,到时候我有一百个理由反驳的,与我合作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哼,果然不愧是申家的人,坐收了渔翁之利还不知足。我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内如果你帮我达成了我的心愿,我便与你合作,听命于你,绝无二心!”思量再三,她不得不退步做出这样的决定,申家怎么说也是个百年世家,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复仇,不如与他合作,借此对申家进行洗牌。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就这样他们结盟了,而他的这个哥哥也没有让她失望,用了三年时间不显山不露水的把申家人换成了心腹,实现了对她的诺言,她也渐渐地忘记了一些事情开始建立一个新的申家。
只是没想到那些老不死的不甘心破落,一心还想利用她,利用她攀附权贵,想让她嫁给当时南陂城守的儿子易沐风。为此还杜撰出他们自小定亲的谣言。说起易沐风也可以说是个颇有名气的人物,作为书香名门之后,外形翩翩,可是性格却是放纵不羁,虽说为人侠肝义胆但偏偏长了一颗色心,年纪轻轻已经娶了八房了,可他还不满足,隔三差五的调戏姑娘,这样的人她是宁死不嫁的。
只是她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了,在两方势力联合下她被迫下了监狱在那两个月的日子里她从不放弃要逃出去的念头可是前路渺茫,露浓难行。
两个月后她出狱了,听说是申厚文千方百计找到了摄政王才让她出来的。还记得初见那个小女孩时她只是淡漠的站在那里说了句:“你很幸福,有个好哥哥。”然后便离开了。
这是两年前她们的初次见面,再见时是三个月前她到申府要求他们兄妹俩参加文会,而且要求是不能输,然后又匆匆离开了。
过了两年了,经过了商场上的沉沉浮浮,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自恃盛高的小姑娘了。而且这两年她的哥哥给了她足够的庇护和温暖让她开始渐渐地接受了申家,接受了自己。申家还不够强大,再加上五年前着实元气大伤,所以必须有所依附,朝堂是个很好的选择,因此她才会在答应的时候提出入朝的要求。
本来是打算哥哥参赛的,可是对方是玉无盐,这个和她一样声名远扬的老姑娘,所以她才主动要求参加比赛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她没输,不过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果,没想到她入朝会是这种方式,会有这些安排好的剧情。看着那个走远的小女孩她摇了摇头她还是看不透啊,正如当初为什么救她,说什么为了正义之类的鬼话,她可不信?
算了,看不懂就不懂吧,回头再看一眼那巍峨的宫殿,轻轻地笑了:“三天,足够了。”
前方亦静慢慢的走着,迎着朝霞,迎着初冬的露水,后面楚月跟着:“主子认为三天后申茹昔能做到吗?”
闻言亦静停下脚步,看着旁边的露水说道:“楚月,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帮她吗?”
楚月摇了摇头。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这首诗写得多好啊,而到目前为止申茹昔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活生生演绎这诗的人。对于一个这样的人,三天足够了!何况别忘了她身后还有一个申家,这些年申厚文暗中的动作不少,世人都认为现在的申家大不如前,可是如果真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