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笑道:“这么说来,这门亲事,是做成了?”
梅花爹点了点头:“成了!”
严家父女回到滁州家里,严母早已等候多时,见闺女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闺女?如何?”
严梅花将嘴一撇,不屑地说:“长得也就那个样子!老实巴交的,肯定不会哄女人!”
“男人家,要长得俊有什么用?长得俊能啃人吗?能给你三餐温饱才是正经!”她爹正色道。
梅花顿了顿脚,眼泪在眼眶里直接打转!
“闺女!你莫以为爹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看上西邻丁家的二小子了!那小子油头粉面的有什么好?”
严梅花梗着脖子辩驳:“那杨家那小子又有什么好?丁大哥他再不济,也比他知情识趣,比他生得俊!”
“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俊!你可知道,那丁家老头子走街串巷卖糖葫芦,多艰难才挣到一碗饭吃!丁家小子不学无术,要产业没产业,要手艺没手艺,你跟了他,喝西北风去呀!”
梅花语塞,半晌方道:“总之,就算不嫁丁大哥,我也不能嫁到杨家去!”
“这事!由不得你!爹已经答应你周大叔了!”
梅花哭道:“爹!亲爹!你真忍心叫女儿嫁给那个后娶老婆的!”
梅花爹叹了口气:“闺女!爹也想给你找个富贵双全,人品英俊的好郎君,所以,那么多人大把的银子求你去做妾,爹都不答应,爹舍不得你受苦哇!”
“那爹就再疼我一次吧!莫把嫁到杨家!”
梅花爹摇了摇头:“是你自己不学好,跟丁家那小子眉来眼去的,招了那么多的议论,在这一带,稍微好些的人家,谁还会要你?你自己把名声给弄坏了,就怨不得爹狠心了!”
梅花见求爹无望,又一把攥住了她娘:“娘!你劝爹改了主意吧!”
严母叹了口气:“我的儿!这是你的命,当日娘劝你,少跟丁家那小子鬼混,如今倒好了!名声也坏了,叫做娘的怎么说你!”
晚上,梅花怎么也睡不着,披衣起床,推开房门来到西边院墙边,轻轻学了几声鹧鸪叫,随即开了后门。
一时,只见西边丁家的后门开了,一个人影向自己走过,月光下看得分明,正是丁二。
这丁二来到梅花面前,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到自家后院的一间空房里,将梅花放在地上,就去解她衣衫。
梅花啐道:“人家有事要跟你商量,你却尽想着这事!”
丁二一边大动,一便气喘吁吁地道:“什么大事?还能有什么事比这事重大!这几日可憋死我了!”
梅花无法,只好迎合他,一时事毕,梅花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把爹娘逼婚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
丁二听完,冷笑一声:“你爹妈无非就是嫌贫爱富么!哪天我有钱了,他们说不定要上赶着求你给我做妾也说不准!”
梅花皱眉道:“那杨家的意思,是尽快成亲!你倒是想个法子呀!”
丁二一把将她搂住,亲了亲她:“等你怀了我的娃,你爹妈就没法子把你嫁给旁人了!说着,又要将她按倒。
、37梅花的悲剧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一刷新,发现掉收了,肿么回事?以梅花的性子,丁二若不背叛,她怎么会嫁给大光?这有问题吗?大家留个话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乌山村杨家这头。
杨母回到家中,只觉得一路上花儿也香,草儿也鸀,连平日里最厌烦的乌鸦的叫声听起来都觉得顺耳,还回头对大光笑道:“儿!你听,这喜鹊是给咱们报喜来了呢!”
大光也不说话,咧了嘴只是傻笑。
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回到家中,见春娇还在厨房忙碌,若换了平日,杨母定然要吆喝上一嗓子:“怎么到现在饭还没做好啊!”
可如今人逢喜事,竟然难得地一笑而过,只说了句:“春娇,不必切菜了!”
“老太太,不切菜,晚饭吃什么呢?”春娇问。
杨母从怀中取出一吊钱来,递给春娇:“去村西王铁儿家买一只烤鸡,一只盐水鸭来!”
春娇看了杨母一眼,暗暗诧异,这老太太平日里可是一毛不拔啊,怎么如今这般大方起来!
晚饭时分,一家人围坐饭桌前,杨母用手撕下两条烤鸡腿,分别递到翠娘和奔月碗里,眉开眼笑:“你们两个自嫁到我杨家来,日日做家务,也辛苦了!”
翠娘和奔月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满心疑惑地看着婆母,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奔月想,三爷的酒菜从来就不是好吃的,看她下面怎么说。
果然,杨母接着又道:“等你们大嫂进了门,你们身上的担子也就松快些了,她可是很能干的!”
“婆婆,大嫂的事情,这回真定下来了?”翠娘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问。
“这个自然!你这个大嫂,不但摸样儿赛过天仙,人还精明能干,又懂事又孝顺,我杨家这回可真是交上好运了。
翠娘心中不悦起来,低了头,默默吃饭,以往婆婆都是没口子的夸赞自己的,如今生了涛哥儿,地位反倒不如以前了,不行,自己可不能认输,非得将那个未来的大嫂比下去不可。
再说严梅花,那晚跟丁二幽会之后,愈发坚定了不肯嫁给杨家的决心。
第二日,梅花也不起床,她娘上前来问,索性装起病来,嘴里哼哼道:“娘,我心口难受得紧!”
她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奇怪!也没发烧啊!你心口从来没毛病的!”
“娘!自打昨日爹爹逼婚之后,女儿心口就一直绞痛!”
她娘叹道:“梅花儿!你可别不懂事儿,爹爹还不是为了你好,天底下,哪有父母去害儿女的道理!”
“可是娘,你没见那杨大光!他圆圆滚滚的一个头,脸上乌黑,就占了一个个子高了!”梅花愤愤地道。
“人家是生得不俊,可人家不靠脸子吃饭!听你周大叔说,他家今年午季光小麦就收了四大屯,你那丁二家,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严母的口气也硬了起来。
梅花无语,半晌方道:“其实,女儿又何尝不知道丁二家穷,所以,才提出自己去相看那姓杨的,娘!姓杨的样貌但凡过得去,女儿也就认了!”
梅花爹吃完早饭,迟迟不见妻女出来,就径直来到女儿房门前,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不由得有气,砸着门道吼道:“丫头!你少给爹装病!告诉你!今儿你就是死了,我也要将你尸身抬到杨家下葬!”
梅花听了,伏在枕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娘见了,不禁有些心疼,出来对老头子瞪眼:“你就不能好好说嘛!她打小儿就没受过重话!”
“都是你惯的!”梅花爹冲梅花娘吼道。
“你没惯!”梅花娘也不甘示弱:“她七八岁上我就要好好管教她,都是你这老不死的,说她样子生得那般惹人疼,实在不忍心见她哭,现在可好了!”
房间里,梅花哭得更响亮了,接就就是砰得一声,一地清脆的瓷片碎裂声,梅花娘忙冲进房中,痛心疾首地叫:“我的小祖奶奶呦!那可是咱们家最值钱的瓶儿!”
梅花爹气得七窍生烟,撇眼见到搁置在厅堂角落的马鞭,上前一把操起,大踏步走进房里。
房间里,梅花只穿一件鸀纱衫子,摔完瓷器后,就趴在床沿上痛哭,梅花爹见女儿纤细的手臂紧攥着被单,猛地想起女儿幼时依依饶膝的情形,一阵心疼,握着马鞭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
梅花哭得嗓子也哑了,力气也没了,爹娘听不过,各自出门营生去了,才止了哭声。
见爹娘都不在家,日头已经西斜,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肚子越发饿得咕咕直叫。
于是关上院门,到厨房里推开碗橱,碗橱里有爹娘中午吃剩下的红烧肉,就端了出来,就着灶里还热乎的白米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饱了肚皮,梅花觉得百无聊赖,想起杨家的事情,心中更是烦闷,于是挽了头发,梳洗一番,怀里揣了一吊钱,到街上逛去。
虽是黄昏,可滁州里专卖胭脂花粉的那条街上还是熙熙攘攘,不少的行人。
梅花无精打采地低头走路,耳畔突然听到小贩的叫声:“卖胭脂喽!卖胭脂喽!专卖金陵城里特配的桂花香胭脂!”
梅花精神一震,她生平最爱涂脂抹粉,忙循了声音四处找寻。
搜索一番,才发现那小贩正站在街角吆喝,于是急忙上前,可没走几步,就猛地顿住了脚。
那胭脂铺子前站着两个人。
背对着她的一男一女,男的还伸出手臂搂着女的纤腰,梅花的心跳开始加快,不可能的,不会那么巧吧!
梅花直愣愣地盯着那男的,只见他伸手舀钱,付给小贩,然后将胭脂盒子塞到女子手中,两人齐齐回转身子,日头下,梅花看得分明,此男正是她的情人丁二!
见两人勾肩搭背,神态亲昵,有说有笑地走了,梅花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都烧着了。
她咬了咬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丁二和那女子,拦在二人前面。
丁二见面前冷不丁横出了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梅花,满脸笑容登时凝固了。
梅花喝道:“丁二!你真对的起我!”
、38大光的洞房
梅花见二挽着一个女子神态亲昵,不由得妒火中烧,上前指着丁二喝道:“丁二!你真对得起我!”
丁二先是尴尬,随即表情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梅花儿!这姑娘是青楼里的,我这可不算移情别恋!”
梅花这才认真看了那女子一眼,果然见她穿红着绿,脸上脂粉涂得老厚,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
想起自己为他在爹娘面前努力抗争,他却携着□逛起了大街,梅花直恨得牙痒痒,上前一步,啪地就给了丁二一个大耳光,随即又扯住女子撕打起来。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丁二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两人分开,随即对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叫她快走,然后拖着梅花拨开围观看热闹的人,来到僻静处。
梅花又踢又咬,丁二有些不耐烦了,猛地将她一推:“你闹够了没有!我就算**又怎么样?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可你昨儿还说心里只有我一个!”
“我心里有你又能怎样?你爹娘还不是要把你嫁给别人!那家有吃有喝的多好!你干脆嫁过去算了!”丁二满不在乎地道。
梅花恨声道:“丁二!这可是你说的!”
丁二见梅花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想起她素日里对自己的好,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梅花!你对我好我知道,我很感激你把身子给了我,可是,我养不起你的,你还是听你爹的话,嫁过去过好日子吧!”
梅花狠狠抽了丁二一个耳光,转身就走!
回到家中,正好撞见娘慌慌张张地出门,见了她,如获至宝:“梅花儿!你去哪里了,害得娘好找!”
梅花叹了口气:“娘,放心吧,我不会跟丁二私奔的,你去告诉爹,这婚事,我答应了!”
一个月后,经过繁琐的种种订婚仪式,婚期终于来临了。
杨母领着三个儿子,又叫来几个本家妯娌帮忙,把几间房屋打扫得纤尘不染,还把家中所有鸡鸭全部宰了。
杨五婶便问:“嫂子,你之前三次娶媳妇,可都没这么铺张呀!”
杨母得意地笑:“这个媳妇,可不是前面三个可以比得?”
“哦?莫非你这媳妇是天仙化身不成?”
杨母这次倒含蓄了些,只笑了一笑:“等进了门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边,严家也忙着杀猪宰羊备办嫁女的婚宴,杀完猪,请屠夫吃饭的时候,梅花娘想起女儿最爱吃肉,就装了满满一碗红烧肉端到女儿的闺房里,爱怜地对女儿说:“儿!此番嫁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不能天天吃娘做的红烧肉了!”
梅花无精打采地斜靠在床上,也不看娘,只说:“娘你去忙你的吧!”
梅花娘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自去忙碌。
梅花端起碗,闻见红烧肉的香气,突然一阵反胃,有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想起自己的月事已然过了十来天,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的月事从来都很准,而且娘经常说,当年怀自己的时候,平时最爱吃的菜却闻见了就反胃,自己这次,定是怀上了丁二的骨肉!
想到这里,梅花第一次对杨家的婚事感到庆幸!看那杨大光的样子,也不是个精明的,但愿此番,能蒙得过去。
出阁的前夜,梅花娘又来到女儿房中,拉着女儿的手道:“儿!此番爹娘狠心将你嫁到乡下,实在是因为你跟丁二的事情惹人非议,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不重女子贞操的,你此番去杨家,可一定要谨守妇道。”
梅花点头:“娘的话,我记下了!”
梅花娘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条折叠起来的白绫,摊开来,上面一摊鲜明的血迹。
梅花的脸有些红了:“娘!您这是——”
“你是娘生的,你的事情,娘岂有不知道的道理!洞房的时候,你可要机灵点,见机行事!”
第二日,梅花上了花轿,颠簸了半日,到了乌山村。
拜堂的时候,众人见了红盖头下新娘子窈窕丰满的身段,自然又是一通夸赞,杨母直喜得合不拢嘴。
到了晚间,人客散尽,大光急不可耐地进了洞房。
一把掀起盖头,红烛照耀下,正是那日在舅舅家见到的美貌女子,大光不禁飘飘然了。
梅花瞪视着大光,只见他一张黑红脸膛,五官不甚分明,说丑不丑,说俊却也不俊,再想起丁二的英俊潇洒,心上一阵烦闷。
大光却满脸陶醉,柔声对梅花道:“娘子!这屋子,不比你们滁州城的,你可喜欢吗?”
梅花本想没好气的答他一句:“这屋子如何能与滁州城里的相比?”可转念又想到腹中胎儿,只好强笑道:“相公这是哪里话,我既然已经成了杨家妇,哪有嫌弃夫家寒酸的道理!”
声音悦耳,就像银铃般动听,大光不禁大喜,想着自己到底有福气,这新娶的媳妇不但生得美,还如此的通情达理。
自何氏被休,大光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如今见梅花一副娇柔模样,胸前那对宝物直直挺了出来,哪里还能忍得住,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颤声道:“天色不早,咱们该歇息了!”
梅花低了头,一言不发,小手却反过来抓住了大光的手,大光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上。
梅花素日里与丁二缠绵惯了的,如今又是一心想拿下大光的心,于是在床上使出了千般娇媚,万种风情,只把大光迷得恨不得死在她怀里才好。
天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