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是见惯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争斗,刚刚桑梓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是一眼看了明白,欢儿竟然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看来是要重新想一下这女子的处置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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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梨花带雨
皇后满心的伤感和委屈,却又不敢流露分毫,见大势已去,不得不重新调整起策略,很快便换做满脸逢迎之色,低声附和着说道:“原来是柳淑女亲自做的糕点,臣妾当时看着精致,以为是玉妃妹妹派人送来的,自己没舍得吃,便打发人去给欢儿送去了······”
“好了!”皇上带了几分不耐烦语气冷声打断,摆手示意不许人在说话的意思,对皇后的用意全然了却于心,身为皇上,又不能当众挑破,只得收了收情绪,带了安慰的语气看下身边的小喜子,道:“你先回倚梅殿伺候欢儿用膳,小心伺候着,别再有什么闪失,朕不许欢儿再有事,玫瑰糕的事情,朕自会安排,去吧!”
“嗻!”小喜子笑的一脸灿烂,如释重负,磕了头便屁颠屁颠一溜烟跑出了凤仪宫大门。悫鹉琻浪
“皇上······”皇后见龙颜大怒,忍不住想要继续解释,可又不知皇上是因玫瑰糕的事情生气,还是因为冷无欢的任性动了怒,君心难测,但从自己和皇上相处的十几年来的经验可看,皇上这次定是生了很大的气。
皇后只得壮着胆子低声说着:“臣妾这就派人看着柳淑女去做玫瑰糕,给欢儿送去!”
“不必了!”皇上摆手阻隔道:“欢儿自上次重症未愈以后,一直是体弱多病,朕一直嘱咐你一定要多加上心,而你呢······”皇上勃然大怒,由最初的玉娆和桑梓打架一事,顷刻间全被冷无欢没有吃上玫瑰糕的事情完全占据,相比之下,后者倒反而成了最严重的问题。
由此可见,皇上对冷无欢的关心并没有因为梅妃的消失而减弱,只是皇上将他的一切移交给皇后来安排,而皇后没有照顾好冷无欢,因此,皇上对此很生气。就在此时,皇后似乎也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个问题。
“皇上!”皇后极力想承认自己的错误,生怕皇上会因此作出更极端的事情出来,那么今天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就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样简单的问题,而是动了自己在后宫的当家之位的根本,“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一心只想着两国之间联姻之事,怕耽误了两国之间的结盟,一时动了气,才忽略了欢儿······”
“两国联姻,不是只有玉娆才可以,皇后,难道朕的后宫就只有玉娆一个是公主吗?其他的公主就不能联姻了吗?”皇上怒到了极点,脸色阴沉的吓人,转身走下台阶,被对象跪倒在地的皇后,冷声说着:“也罢,皇后既然一心关心国家政事,不如朕再找个人帮你协理六宫,也不至于落得皇子、公主们无人照应!”
“皇上······”皇后再也按耐不住,哭的梨花带雨、一脸委屈,哭声恳求着:“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绕过臣妾,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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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玉儿
“父皇······”趴在地上一直装死的玉娆见皇后落寞惊慌的样子,终于按耐不住,一股脑的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靠向皇上脚下,顾不得什么前思后虑,一心只想着为皇后求情,哭的也是惨痛无比,“求您绕过母后吧,都是儿臣不懂事,不该和幽王妃置气······”
皇上看玉娆似乎又来了精神,和刚刚自己初见时的落寞相相差甚大,不觉又多了几分怀疑,心头之气一时又增添许多,抬脚一踢,将玉娆踢出几步远的距离,愤愤的喝着:“好啊!水玉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一句话,皇后如五雷轰顶,玉娆一求情,自己所做的小动作完全暴露无遗。悫鹉琻浪
“皇上,不是的······”皇后慌乱之中,却没有失去理智,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够了!”皇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怒极神情,“海公公,安排人带柳淑女下去,另外传朕旨意,皇后抱恙在身,需在凤仪宫静养一段时日,后宫暂交玉妃协理!”说完,带领一干人等,拂袖扬长而去。
“皇上······皇上······”
“父皇·····父皇······母后、母后,我们怎么办!”
“啪!”
随着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虽有人的表情忍不住变得更加紧张起来,皇上的 意思很明显,皇后禁足,然后后宫大权移交玉妃娘娘手里,那么这大凌国的后宫又要变天了!
“母后······”玉娆一脸的委屈,红白相间的肿胀小脸上,瞬间又多出无根红红的指印,“父皇不让儿臣嫁给夜哥哥了,您还打我,您到时想想办法呀!”
“蠢货!”皇后忍不住又要扬起手来,只是巴掌还没落下,玉娆便后怕的本能一闪,捂着脸求饶道:“母后不要打了,女儿知错了,女儿知道错了!”
知错?桑梓忍不住心头好笑,恐怕这笨丫头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货,从此皇后徒有虚名,禁足深宫,没了权位的遮掩,看她还怎么在后宫嚣张下去,不过也不尽然,太子可是没有牵涉其中,想必这也是皇后感到欣慰的一件吧。
“呦?”不多时,只见门口走来一女子,约莫二十岁出头,肤色素雅,额前一点朱砂红、眉清目秀,娇唇红血似的,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袭淡绿色长裙、裙摆摇曳、裙裾绣着秀嫩的荷花、着乳白色抹胸,腰间系一条青色腰带,上缀着八颗亮丽的白色珍珠、尽显阴柔之气。“看来是妹妹来晚了,错过一场好戏!”
皇后刚刚一出戏码,早已精疲力竭,懒懒的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从那女子带人走进凤仪宫,便一直不曾拿正眼看她。
“姐姐这是怎么了?”那女子带着一脸的关心,忍不住走上台阶,想要亲自去将皇后搀扶起来,皇后微侧了侧眼眸,内里暗藏锋芒,强忍着站立起来,“本宫累了,这里就交给妹妹处理了!”说着,转身冲身后的玉娆喝着:“玉娆,跟本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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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娘娘走好!”那女子微福了福身子,目送皇后和玉娆等人回殿。悫鹉琻浪
婀娜多姿的身段在殿前晃荡一圈儿,这才俯瞰一眼跪在地上的满院众人,带了几分立威的语气说着:“看来这凤仪宫的人都很闲啊,不若怎么都跑来齐聚于此,一个个像没事人似得看笑话,既然,大家这样喜欢热闹,本宫也不能不给你们机会不是?”
“玉妃娘娘饶命,奴婢奴才们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底下众人的求饶声瞬间高涨起来,一个个神情紧张害怕的样子,刚刚大家都是顺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前来助威叫阵,就是为了彰显出凤仪宫在后宫独大的气势,如今,尽是九皇子幽王一盘玫瑰糕,便把皇后打入无底深渊,那其余紧随皇后的不入流下贱奴才,岂不是没有命可活的余地。
“来人!”被唤作玉妃的那女子,细眉上挑,一双迷人的细长眼眸,不怒自威,“把这些恣意挑唆、媚上逢迎的无耻贱奴,统统拉出去,杖毙!”
“玉妃娘娘······玉妃娘娘饶命啊1·····”
一干执行之人,根本不听一群太监和宫女凄惨无比的求饶声,一波一波被无情的拖出凤仪宫去,那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甚至可以穿破桑梓的耳膜。
好狠的玉妃,好狠的人心,今时今日,桑梓才真是长了见识!
何为律法,何为王道,在这漫无边际和人权的异世,只有帝王给的那凉薄人情的一点点眷顾,便是这后宫无上的荣宠,更成了后妃之间争夺枪杀的最恰当理由,而在其中最最吃尽苦头的,却是一个个卑微的比尘土还要轻贱的人命······
如今,柳心儿被冷无欢那妖孽设法救走了,肇事者玉娆也被皇后仅存的一点权力带走了,独剩下自己这个没人管,没人问、蠢胖如猪的野丫头了,看来形式越来越差,自己想活着出去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半盏茶的功夫,整个凤仪宫瞬间安静下来,满院的人都已经被玉妃的人清理出去,独剩下玉妃身边的几个心腹。
“娘娘?”其中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中响起,“现在只剩下这个胖女人了,该如何处置?”
胖女人?肯定是桑梓无疑了,试问在这大凌国皇宫,还没有看到一个比自己更胖的女人!
玉妃不停的拿那细长的眉眼打量起桑梓,看着趴在长板之上假装睡熟的丑胖女人,心里好不狐疑,如此丑陋恶心的女子,竟然和倚梅殿那个天上有人间无的绝色妖孽独处一个晚上,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倚梅殿的人,本宫不能动她!”玉妃审视桑梓良久,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看她这幅又丑又蠢的傻样子,冷无欢也不会看她几眼,随便找两个人,送她回去吧!”
“娘娘?”那尖细娘娘腔再次响起,“奴才可是听闻,冷无欢重病自清醒以后,便命令倚梅殿的下人们,都要以王妃称为唤她,还有昨晚李太医之死,好像和这蠢丫头也有些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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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生情愫
“哦?”玉妃煞有戒备的再次瞟了桑梓一眼,怎么也无法相信这蠢丫头有这般魔力,只怕是九皇子那个病美男快要死的那晚看花了眼,将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丑女子当成了什么稀世宝贝了吧?
“看来,本宫是要去倚梅殿亲自走一遭了?”说着,拿帕子抿了抿嘴角,心里却又几分踟蹰,毕竟这倚梅殿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三年了,自从李梅儿那贱人在这后宫消失以后,她唯一的儿子,就是那个长的比妖精还妖,比仙子还美得稀世妖孽,就没有再从那倚梅殿出来过,今天这样唐突前去,还指不准会碰上什么钉子。悫鹉琻浪心里想着,玉妃慢悠悠的开始往倚梅殿方向走去。
“送幽王妃回宫!”身后,那尖声公公高声喊着,便有两个宫女拖着昏死过去的桑梓小步跟了过去。
夜朦胧,初春的风带了些许的温,打在身上却是偷着几分乍暖还寒的痛,桑梓一路加装昏死,因为现在面对一个面慈心狠的玉妃,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更没有把握自己主动发起的作为,会有活命的胜算,而且,眼前,她是带自己去见那个自己因错相识的妖孽美男冷无欢,或许,他会突发善心,就像救下柳心儿一样的,救了自己!
“玉妃娘娘送幽王妃回殿,还请公公帮忙通传一声!”还是那个貌似很聪明的尖声公公,语气很是恳切的冲倚梅殿门口守卫的公公说着。之后,唯听到一串急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多时,刚才熟悉的脚步声渐进,没听到那守门公公的什么回应,只听到木门嘎吱打开的声音略过。看来,冷无欢是同意玉妃送桑梓进去了!
嗅着从殿内传来一股淡淡的西蒙朵儿香味,穿过倚梅殿深深庭院,约莫半盏茶的光景,玉妃才带了桑梓步履轻盈且曼妙的走了进去!
就在踏进倚梅殿大门的一瞬间,玉妃的表情陡然从先前的几分欣喜,化作了满脸的落寞,那层厚厚的紫色帐幔,唯听到某人深深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幽王殿下,玉妃娘娘听闻殿下大病初愈,特来探望!”玉妃身边那位很是得力的小公公压低嗓音报着,生怕这厚厚帐幔之内,冷无欢看不到几个人走进来的样子。
冷无欢又是猛咳一阵儿不止,方才努力压制下来,良久,才懒懒的答着:“谢玉妃娘娘厚爱,只是本王虽然捡了半条命回来,却依然不能见风,一见风便头疼的厉害,请恕无欢不能与娘娘当面作谢,咳咳咳······”几句话没说完,又是咳声不止。
“既是不能见风,那就好生养着,本宫也是凑巧过来,一是为了探望幽王殿下病情,二是将幽王殿下新娶王妃安全送回您身边,本宫便也就放心了!”玉妃很是识趣的应着,桑梓却从她的表情中,看到几分异常,却意会不出那是什么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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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死不救
而此刻,桑梓最担心的是幽王的反应,早上从这倚梅殿出去,自己受了这一天变态的折磨和待遇,冷无欢这妖孽不会不知道,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明明可以救下柳心儿,便也能救下自己,可他却置自己于不顾,好像就没有认识过自己似得。悫鹉琻浪
“咳咳咳······咳咳咳······”
冷无欢猛咳一阵儿过后,良久没了声响,玉妃的表情前后有了些许的波动,继而十指紧握,眼眸有着怪异的光焰再闪,却只能望眼欲穿的看着眼前厚厚的紫色帐幔,似乎不去一探究竟,便有誓不罢休的样子。
“玉妃娘娘言重了,那蠢丫头无非是皇后娘娘送来给本王冲喜用的,眼下本王已无大碍,后宫诸事父皇也已经全权交给您来料理,那丫头若有什么不当之处,您随便按插个名义处置了便是,怎能劳驾您亲自走这一遭?”
冷无欢,你这个忘恩负义、没有人性的死人妖,姑奶奶前脚刚走,后脚你就翻脸不认人,昨晚他重病在床,还是自己守在床边端茶倒水、侍奉左右,没曾想,自己大难临头,无非就是他一个小小的眷顾便可以救下一条小命,这样简单的人情他都不肯卖给自己,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葬送在这深深宫苑里头?
有那么一刻,桑梓想要从昏睡的假象里逃离出来,想要扒开这厚厚的帐幔,去当面那个冷无欢,自己倒是做错了什么,他就这样没有一点人情,置自己于不顾。
“王爷说笑了!”恰巧却被玉妃的言语打住了,桑梓只得再安奈下来,耐着性子看玉妃的反应如何,在做最后的打算。
“就算是皇后娘娘选来的冲喜之人,本宫自是不能逾越处置,王爷好生养病便是,本宫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便多留,人给您放在这儿,王爷安排便是,容本宫先行告退!”
“不送!咳咳咳······”
玉妃说完,真就将桑梓搁在冰冷的地面上,带了随身跟来的几个下人,大步走了出去。
桑梓见他们远走,揉着生疼的脖颈,从地面上蹒跚着爬起,刚要扒开那层厚重的紫色帐幔,却听到里面那人重重的喝着,“别动!”
桑梓唔得停了手里的动作,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心像小兔般砰砰乱跳,这厮是怎么了,自己还没跟他算落井下石的仇,他却在这儿跟自己摆起普来了,“殿下,您就这么想看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