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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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贱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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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那种熟悉感又汹涌冲进脑海中来,这样一张脸似乎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但很快,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与难过,从心底深处涌上来,一发不可收拾,让孟真难以自控地抬起手来,卯足了劲儿向这张脸打去。
宋楚云骤然变了脸色,接住她挥过来的手,收紧攥在她手腕上的大手。他瞳色已然加深,双眸微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来。他幽幽吐言:“看来,你对昨天之事,似乎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孟真心中咯噔一声,霎时清醒过来:他果然认出自己来了。
诚如他所说,孟真的确对昨天砸他酒坛子之事没有丝毫的愧疚与悔过之心,潜意识里,仿佛砸他两个酒坛子都算是便宜他了。
可是如今她不得不面临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她昨天破了他的相,今日青天白日又冲他挥耳光,这梁子结大发了!
以往闯了祸还有师傅在旁边替她善后,可此时师傅说不定还品着小酒等着她买水晶包回去,哪里会料到她现在的处境。眼下这种情景,怕是不好收场了……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孟真睁眼说瞎话:“虽然咱们说了这么多话,但是你是谁啊,我真心不认识你的。”
“不认识?”宋楚云从咬牙切齿道:“很快我就会让你重新认识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从他浑身散发出的怨念来看,呜呜,师傅,怕是今晚您吃不到徒儿买的水晶包了!孟真心中悲戚地想。
眼看宋楚云看自己的眼神愈发不善,孟真这才后怕起来,瑟缩着肩膀戚戚道:“宋公子,这里可是林家,我是林家请来的驱鬼师,不兴你对驱鬼师胡来的……”
哪知孟真不说这话还好,她这一威胁,反倒是提醒了宋楚云:“你说得不错,我是不能在这里对你胡来。”说着转向不远处的几个下人藏身的亭子,喝道:“杨小郎,你给我滚过来!”
孟真一边疑惑地看向亭子那边,一边猜想这宋楚云想做什么。只见一个穿宝蓝色衣服的少年从几个穿灰色衣服的下人身后挤出来,撒丫子朝这边飞奔而来。
被唤作杨小郎的那人抹了额头上的一把汗,小心翼翼地瞟了宋楚云一眼,问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宋楚云一把扯过孟真,说道:“这个小神婆我要带回宋家,你去告诉舅舅一声,让他再寻一个正儿八经地道士来驱鬼。还有,去找根绳子来,我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你。”
“公子?”杨小郎为难起来:“这样不好吧,再怎么说,这位,呃,这位……”显然他分不清眼前被他家公子抓着的这位到底是道士还是神婆,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竟卡着说不下去了。
宋楚云眼一横,不高兴:“还磨叽什么,照我说的去做!”说罢,拉着孟真便要走。
孟真给他扯得一个身形不稳,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她自然不肯乖乖任宋楚云摆弄,他这摆明了想回自己的地盘收拾她。她若真被带到宋家,少不了得少块骨头掉层皮。
她不去!她死都不要去!
宋楚云力气大她许多,转眼间便已带着孟真到了林家大门。这一路上多多少少也遇到不少的家丁,可是他们对此却不约而同地选择束手旁观,装没看见。
孟真挥舞着手臂表示不满:这里是林家啊,宋楚云这个外人在这里掳人你们真的不管吗啊喂!
“宋公子,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孟真开始哀求。
宋楚云冷笑:“俗话确实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况且有仇不报非君子……”
“宋公子,我错了,我你赔医药费还不行么?”
“好啊,一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
宋楚云推她上马车的时候,孟真一脚蹬在车轱辘上,死活不愿意上去。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起来。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就不信以宋楚云在云城的知名度,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同穿男装的她拉拉扯扯纠缠不休?她不上去就是不上去,宋楚云若是将她逼急了,她便一嗓子喊出来说云城第一美男子搁这儿欺负弱女子……
“宋楚云,我可是要喊非礼了!”孟真威胁道。
宋楚云根本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真的非礼你,你喊一个试试?”
“……我、我开玩笑的。”孟真泪目。
宋楚云暗着使了几次力却依旧不能将孟真塞进马车里。更糟糕的是,周围已经多多少少聚集了一些姑娘妇人,对他指指点点,或笑或嗔,显然已经认出他来。
宋楚云怫然不悦,失了耐心,一只手臂往孟真腰间一搂,弯腰将另一只手抄在孟真膝弯处,竟将她横抱起来,往马车里送去。
周围人群中立即发出一声惊呼。
而孟真在背强行塞进马车的一瞬,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竟给她想出一个办法来。
就在宋楚云准备跳上马车的时候,孟真突然从车厢中将桃木剑送出来,直直刺到马屁股上。
那桃木剑虽不及普通的铁剑锋利,但剑的顶端却也是极为尖锐的,扎到肉上的滋味估计还是蛮疼的。而孟真的这一刺,直叫马儿一声长嘶,撂起蹄子就跑了起来。
孟真被马儿的这股大力给翻了个跟头。
而已经半个身子在马车上的宋楚云,很不幸的,被突然跑起来的马车给抖落了下去。
临近街角拐弯处,孟真才敢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往回看。不过她并没有看见宋楚云,因为此时林家的门前已围了许多人,乱哄哄的一团,却并没有人追上来。
莫不是,将他摔伤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孟真心情大好,坐在马车前边,哼着小曲儿往回赶。不过想到今天没能拿到林家的银子,白白作法一场,半点油水没捞到,孟真觉得多少有些可惜。
孟真笼统算了一下,她如今约莫还有五十两银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应该足够她和师傅花上半年。
天色尚早,孟真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找到一处黑市,将宋楚云的马车卖了。这马车上有宋家的标志,只能在黑市上交易,而且给的银子也不多。不过孟真并不嫌少,毕竟这只能称得上是一笔横财。
掂了掂手中的十两银子,孟真从黑市中出来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她记起师傅的话,便急忙跑到前街的包子铺中,买了两屉水晶包,举着热乎的油纸包往回跑。
她想好了,如今她算是彻底将宋楚云得罪了。宋楚云喊林老爷“舅舅”,以宋、林两家的关系,想必很快就会找到她。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左右没有办法,只能潜逃了。
昨日她同师傅说想去江南,是发自肺腑的。
哪知孟真还没蹦跶回家,便被柳四娘拽住胳膊拉到了一边。
柳四娘是和孟真住在一条街上邻居,是个漂亮的寡妇,随夫家姓柳。她成亲不到三个月便死了丈夫,没有孩子,却拥有丈夫留下的一笔不小的财产,也算是个单身的小富婆。
孟真不喜欢她,因为她一直打师傅的主意。师傅论模样论学识,都甩她两条街有余。师傅虽是个瞎子,但也不能娶一个寡妇给她当师娘。况且孟真懂得一点面相之道,暗自给她看过面相,这柳四娘虽然漂亮,心也不坏,可她印堂低,山根断裂,这明显是克夫的面相。若是哪天真的将师傅拢到她的石榴裙下,师傅可就危险了。
孟真不待见她,却也不至于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一个女人年纪轻轻便守了寡,着实是令人同情的。
只不过,柳四娘拉她做什么?
“四娘,你怎么在这里?”孟真问道。
柳四娘一脸紧张,似乎还受了惊吓。她拉着孟真躲在巷子深处,才小声说道:“你们家出事了……”
孟真一惊:“出什么事了?”
“刚刚来了许多人,看穿着,该是宋家的人无疑。不知道孟先生是怎么得罪了宋家的人,这会儿那些人正在你们院子里闹呢。”
宋家的人?宋楚云?
呵,来的可真够快的!
孟真沉默片刻,将手中的油纸包往柳四娘手中一塞,说道:“那些人是来找我的,我暂时是不能回去了。待那些人走了,你将这水晶包给师傅送去,他兴许还没吃晚饭呢。还要麻烦你告诉他,我这几日会住在福来客栈,请他不必挂心。当然,他若是能来找我自然最好。”
“可是孟姑娘……”柳四娘咬咬粉唇,说道:“你只顾自己躲起来,今日这宋家的人找不到你,岂不是会为难你师傅,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不担心!”孟真眨眨眼睛,笑道:“放心吧,师傅不会有事的,他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对于师傅,她还是有信心的。
柳四娘将信将疑,最后没说什么,抱着油纸包走了。
孟真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一群人守在自家门前。孟真暗暗叹口气:宋楚云果真不是好惹的人,这速度,这效率,啧啧……
孟真轻轻喃了声师傅,撩起袍子,头也仍不会地哒哒跑走了。
入夜,一切都归于平静,宋家的人走了以后,柳四娘才战战兢兢地敲开了孟修的门。
出乎意料的,大门很快被打开。夜色太重,柳四娘只是模糊感觉到,孟修的表情似乎明亮了一瞬然后很快变暗。
“何事?”
柳四娘忙将手中凉透的水晶包递到他面前,说道:“这是孟姑娘要我带给你的……”
孟修嗅到香味,伸手接过,淡淡地道了声谢。
柳四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见孟修似笑非笑道:“果然自个儿躲起来了……”
柳四娘微微低头,脸上有些发红。
“若是无其它事,柳夫人便请回吧。”孟修下逐客令,并无与她多聊几句的意思,也不急着关门,转身便要走。
“孟先生……”柳四娘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孟修的衣服,却被他一个侧身躲开。
“还有事?”
“孟姑娘说,说她不在的日子里,要我替她照顾你……”柳四娘心跳得厉害,望着孟修的目光有些心虚。
孟修淡淡回道:“不必,谢谢。”
“孟先生……”
“夜深寒重,柳夫人请回吧。”说完再不停留,转身便走。
柳四娘满是幽怨地望着他渐渐隐没在夜色的身影,将原本要告诉他孟真在福来客栈的事情,默默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某J依旧抽得我行我素……

、与宋楚云斗,其乐无穷

孟真并未真的住在福来客栈,而是在客栈附近的天香楼住了下来。
说到底,其实那日她同柳四娘说的话半真半假,并没有将自己真正的打算说与她听。她与柳四娘的交情并没有深到让她完全信任于她。况且孟真也猜到,即便是她真的住在福来客栈,柳四娘很有可能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师父。
天香楼是一家酒楼,并不提供住宿,但只要银子使的足,日夜呆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她身上加上卖马车得来的十两银子,笼统不过十三四两银子,唉……
云城的酒楼并不少,但她选择天香楼的原因是,这家的猪蹄膀做得真的是太好吃了!
关于她喜欢吃猪蹄膀这件事,师父不知鄙视过她多少回。师父爱干净,喜好清淡的饭菜,对于油腻的东西一想避而远之,尤其是油水肥腻的猪蹄膀。偏偏孟真对猪蹄膀有着不可磨灭的热情,以前每天都要吃一只,再不济三天也要吃一只。自从师父严厉禁止后,她不敢在师父面前吃,只得背着他偷偷地吃。
如今师父不在旁边,她餐餐都点猪蹄膀,如此不加节省地连续过了七八日以后,送菜的小二脸色有点发绿,瞅她的眼神有点不对。
毕竟像她这种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雅间不走且总是点猪蹄膀的姑娘真心不多。
她在天香楼呆了这么多天,师父仍未出现,孟真趴在窗户上一脸忧伤:实在是太窝囊了太窝囊了!她究竟要这么窝囊地躲避多久啊?最为关键的是,她兜里没有银子了呀!
她瞧着街道的情景,一派热闹祥和,倒也没见有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到处寻人。
孟真歪着脑袋想:说不定宋楚云根本就是把她这茬给忘了。与其因为没有银子被人赶出去,还不如冒险试着自己走出去。
她迈出天香楼一步,左右瞅了瞅,没人注意到她,很好。小碎步迈起来,她既不敢走得太快,又不能走得太慢。掂了掂荷包里剩下的一小块碎银,孟真进了一家衣铺。
再出来时已然一副老太太的妆扮。
老太太是怎么走路来着?背要驼,腿要颤,最好手里有个拐杖。孟真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决定再去买跟拐杖。
拐杖拐杖你在哪里呢?拐杖拐杖你个磨人的小东西……
终于在闹市的街尾处,给她找到了卖拐杖的地方。她挑也不挑,直接拎起一根付钱走人。却不想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人。
她只瞧得他身上华贵的衣服,没有兴趣去看那人的脸,张口说道:“麻烦滚……哦不是,麻烦让一下!”
那人环胸看着她:“本公子要是不让呢?”
这声音,好、好耳熟?
孟真强作镇定,咳嗽两声,哑着嗓子说道:“既然公子不让,那老身让开便是了,咳咳……”说着往旁边迈去。
那人伸手去摘她头上包着的方巾,孟真侧头躲过去,不悦道:“年轻人,你娘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吗?老身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跟老身过不去,这不能够啊。”
“老身?”那人哈哈一笑,拾起她不小心散落在外的一缕头发,调侃道:“我可没见过一个老太太还能长就一头乌黑的头发?”
“那可不是?”孟真呵呵笑道:“老身不光长了满头的乌发,还长了一口好牙,你瞧!”她抬头,冲那人一咧嘴:“老身没有蛀牙!”
这一抬头,果然瞧见面前站的是宋楚云。
宋楚云冲她得意地笑,孟真抖了又抖。
她低头想了想:看着架势,宋楚云分明是认出她来了!她一溜眼观察一下四周,这里虽然处于闹市的边缘,但人也不少。再看宋楚云身后,至多跟了十几个随从,想要逃跑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宋楚云此时拎起她的衣襟,威胁道:“你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你绑回去?”
孟真白他一眼:“老身一把年纪了,跟你回去做什么,难不成做你娘?”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宋楚云朝后面的人一招手:“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绑了!”
那几人还未上前,却见孟真忽然滑到地上,拐杖一摔,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哭骂起来:“你这个土豪哦不,你这个恶霸,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哦不,就敢欺负老人,没天理啊,各位看官,哦不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要给老身做主啊,你们要帮老身伸张正义啊,你们不能容忍这恶霸欺负良家妇女,哦不欺负孤寡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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