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云瞥她一眼,脸色总算开始好转。
柳菱悻悻地闭了口,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了。
他们紧赶慢赶行了两个多时辰,在一个小村落停下。孟真掀开帘子,隔着大雨往外面看了一眼,不由惊呼:“我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不小的村子。”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宋楚云脱下外套披在孟真身上,又找出车上唯一一把油纸伞撑开,扶着孟真下了马车。
至于柳菱,他小心眼,没管她。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地上积聚的水坑,有些狼狈地进了村子。
柳菱对这里很是熟悉,带着他们左拐右拐,很快走到了一座茅草屋面前。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翁,柳菱冲他点了点头,带着孟真他们直接进去了。
好神秘的感觉!
孟真不由对这间茅草屋充满好奇,她一进去便开始四处打量:一个垂暮的老翁,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在这风雨交加的天气里,二话不说就让二十多号人进自己屋子,这胆量,这气魄,这……
“阿伯天生哑疾,不能说话,大家见谅。”柳菱幽幽说道。
孟真:原来不是二话不说,而是根本不能说。“这阿伯是你什么人?”她问柳菱。
柳菱正帮着阿伯收拾东西,随口答了一句:“我在这里长大的。”
“哦。”孟真没再问下去。
是夜,吃过晚饭后,在阿伯的比划下,孟真和柳菱睡在里屋,宋楚云那些男人们睡在外屋。这茅草屋太小,二十多人站着还行,躺着的话就有点……不太够。
何止是不太够,简直太不够了!宋楚云虽是富家公子哥,但对住宿条件并未有太高的要求,可是现在要他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在一起睡,而且还是睡在地上,这就不能接受了。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孟真正睡得安稳,却被某个人生生挖起来,说是出去赏月。
孟真困得眼睛都粘在一起了:尼玛连颗星星都木有,赏毛线月啊!
两人坐在屋檐下,孟真已然困到不行,又觉得冷,往宋楚云怀里一窝,便睡了过去。
宋楚云也困,他拿出一件厚外衣将两人包住,望着漆黑的天空,抱着她说了会儿话,渐渐地,头一歪,也睡了过去。
孟真睡得正香,朦胧中觉得有人在对自己动手动脚。她以为是宋楚云,便不满地嘟囔几声,转个身想躲开去。
不曾想身子猛地失重,生生摔到地上,孟真睁开眼睛去瞧,没瞧见宋楚云,却是瞧见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男人。
孟真一个激灵便爬了起来。
那人长得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宋楚云……”孟真四处去寻宋楚云,却见他被人死死按在地上,好像还受了些伤。她心中一凉,扭过头去看屋中的那写护卫。那些护卫仍旧躺在地上,睡得很死。不对,孟真鼻间嗅到一股香气。他们不是睡得很死,而是被人用迷药熏晕了过去。
她心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柳菱。
是柳菱在暗害他们吗?
一只靴子突然抵在孟真的下巴上,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孟真立即厌恶地避开,然后她听见一个阴森嗜血的声音:“这女人模样倒是不错,姑且留两天。”
孟真惊恐地望着他。
“至于其他的人……”那人冷厉一笑:“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以后没有十万字的存稿,再也不敢发文了,没有存稿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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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捉
“等一下!”屋中走出一人来,正是柳菱。
她想必也是吸了迷烟,看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孟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见她跪在地上,称那人为“大将军”。
大将军?就这熊样这德行!快别侮辱将军这个神圣的名字了好不?
这会儿孟真才猜到眼前这人的身份:他就是柳菱之前所说的姜皇后的哥哥姜怀。
可是之前柳菱只说姜怀认识他们,却没说姜怀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而且看这架势,他不仅杀人不眨眼,目测还是个色鬼。
虽然孟真自认为长得不错,但此时却无比希望自己能丑翻天去。
“将她带过来。”姜怀看向孟真,对跪在地上的柳菱命令道:“本将军这两天正缺个女人……”
柳菱回头看了孟真一眼,孟真吓得连连倒退。
宋楚云猛地使力,挣扎着甩开压制他的那两个人,越到孟真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孟真抓着他的衣服躲在后面,几欲要哭:“宋楚云,我害怕……”
“害怕也没用!”宋楚云一面死死盯着前面的姜怀,一边同孟真说话:“如若今天咱们都活不成,就去阴间成亲吧。”
“可是我还没活够……”孟真抽噎地说了一句。
宋楚云自然也不想死,可是看这形势,估计硬拼的话基本上是死路一条了,可是又不能坐以待毙,那人绝非善类。
他还没想出办法,却见柳菱起身,亦是挡在孟真身前,对姜怀说道:“大将军,您不能动她!”
“怎么?”姜怀不怀好意地将柳菱打量一遍:“你想代替她?”
柳菱身子极轻微地颤栗一下。
孟真暗暗咬牙:这个混蛋!
“大将军,属下奉皇后的命要将此二人带回去,属下恳求大将军,不要让属下为难。”柳菱强作镇定,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是这样么?”姜怀慢慢逼近柳菱,一只满是厚茧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可知道说谎的后果是什么?”
“属下不敢!”柳菱再次跪下,借以摆脱他捏住她下巴的手。
姜怀冷哼一声,自上往下看她:“既然这样,这两个人我可以暂时不杀,不过屋子里的那些人,总没有理由再留他们活口。”
孟真想到杨小郎和那二十个护卫,绝不可以这般无辜地死在这个混蛋手里。她焦急地去看柳菱,可是柳菱却一句话不说。
在柳菱看来,能够保下两个人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何况这个姜怀根本不是好糊弄的。那二十个侍卫,便当是她对不起他们吧。
姜怀示意旁边的下属,那些人立即拔出手里的剑,向屋子里走去。
孟真又是害怕又是着急,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们是公主府的护卫,你不能杀他们!”
宋楚云也立即反应过来:“这二十个护卫是表哥亲自挑选出来的,你今日若是杀了他们,即便你做得滴水不露,来日也定能查得出来。你虽贵为大将军,但是伤害公主府的人,这是藐视皇威……”
宋楚云一番铿锵之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这里,柳菱趁所有人不备,手指一弹,将一个圆状物体丢进屋中。那东西滚到一个角落,散发出丝丝细烟,离它最近的一个护卫,手指动了动……
“大将军……”柳菱再次开口:“既然他们所有人已经昏迷过去,不若就此放过他们,免得以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属下奉皇后之命,要尽快将此二人带回去,依属下看,不若现在便启程,无须再做多余之事。”
姜怀冷冷地审视着柳菱,孟真紧张得直流汗,宋楚云却是暗暗四处打量,视线最终落在院子角落一个坛子上。
一段可怕的寂静后,姜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翻手取出腰间长剑,剑鞘直指柳菱:“你这般护着外人,可还记得你主子是谁?”
孟真吓得脸色苍白,一头扎进宋楚云的怀里。
柳菱攥紧拳头,不敢躲开。她咬牙说道:“属下对皇后忠心耿耿,永不背弃皇后!”
剑鞘又递进一步,抵在她的喉间。
柳菱闭上眼睛:“如若大将军不信,现在便可以杀了柳菱!”
剑鞘退回,转眼回到姜怀的腰间:“姑且信你一次!”他瞥了一眼宋楚云和孟真,命令道:“将那小子绑了,扔到后面的车上去,这个女人,送到我的马车上!”
“大将军……”柳菱急唤一声。
“怎么?”姜怀冷觑她一眼:“皇后不过是要个活人,我不弄死她便是!”
“宋楚云……”孟真死死抱着宋楚云不肯撒手,浑身颤抖得厉害。
宋楚云亲了她额头一下:“委屈你一下……”他松开孟真,闪身跑到院子角落,提着那坛子跑回来。
孟真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头上一凉,随即一股咸腥的味道充斥着鼻间,有酱油色的水顺着头发留下来,滴滴答答染了一身。
她往头上一抓,抓到一把腌得很久的咸菜。
宋楚云居然将一整坛子腌制的咸菜倒在她头上和身上!
不过孟真很快便反应过来宋楚云为何会这样做:她身上满是熏人气味,不信那姜怀口味重到对这样的她下手。
但是她若是因为这个躲过一劫,那柳菱会不会……
想到这里,孟真突然装作暴怒着向柳菱扑去,柳菱不妨,被她扑了个正着。孟真作势掐住她的脖子,同她在地上滚了几滚,将自己身上的污渍尽数抹到她身上。待到那些人将她拉起来时,柳菱身上的味道也能把人熏得够呛了。
姜怀大怒,柳菱将孟真“制服”,按着她跪在地上:“大将军,赶路要紧!”
然后孟真和宋楚云被绑住,丢在一辆露天马车上。那马车没有车顶,简陋得很,马车周围还跟着不少姜怀的下属,他们一时不敢跳车逃走。
宋楚云因为坏了姜怀的好事,被打了一顿,好在只受了些皮肉伤。
孟真拱在宋楚云怀里呜呜地哭:“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吓死我了……”
宋楚云胸膛给她靠着,头却向后仰着,安慰她道:“咱们走的时候应该有护卫醒过来了,只是没敢动弹而已。姜怀要带我们回京城,虽然可惜没能回到云城,但若是回到京城,事情会好办许多,现在只等那些护卫追到京城,然后找人来救我们了。”
“那他们要是找不到人来救我们怎么办?”
“……那就看老天是让我们做活鸳鸯还是死鸳鸯了。”
“可是……”孟真抬起头来,拿那双哭红的眼睛望着他:“你为什么要保持这个姿势……”他头向后仰得厉害,这个姿势看着就很辛苦。
宋楚云面露尴尬:“那什么,味道有点冲,辣眼睛……”
孟真:“……”
作者有话要说:孟真和宋小哥没走成,果然被林长清说中了!
我知道字数有点少(低头对手指),我会趁着周六周日使劲存稿的!这一章是匆匆码出来的,如果有哪里不好,大家一定要指出来……
这几天忙晕了,小剧场神马的,哎……
、逃出将军府
孟真和宋楚云想办法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但又不能真的解开,便打了几个活结在身上挂着。他们坐在马车里被颠簸了好久,期间没吃的没喝的,饿得孟真眼前直发黑。
姜怀是带兵入城的,虽然并不是很多,但千八百的总是有的。按理说,以他大将军的身份,是没人敢检查他的军队。不过这次入城有点特别,因为这次守城的人,是贺林锋。
孟真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听到贺林锋的声音这么开心。如果贺林锋知道她被绑在这里,说不定她和宋楚云就有救了。
虽然她对贺林锋一直有成见,但若是这次贺林锋能救下他们,她以后一定找机会请他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好好给他道个歉,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她每年给贺林家的军队捐军饷……
她悄悄问宋楚云:“贺林锋和姜怀比,谁的官更大一些?”
“姜怀。”宋楚云自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贺林锋的爹比姜怀的官职要稍大一点,再加上前些日子贺林将军被收回了部分军权的事情和姜家脱不了关系,贺林将军一家对姜家应该是成见颇深。更何况姜怀今日带兵进京本就不合常理,贺林锋要查他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如果我现在大声呼救的话,贺林锋敢不敢和姜怀硬碰硬?”
宋楚云低头看她:“他敢不敢我不知道,不过姜怀没有命人将我们的嘴巴堵上,说明他根本就不怕贺林锋,懂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就算贺林锋知道咱们俩的存在,也不会跟姜怀正面起冲突,至少不是现在。”
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士兵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看到了他们。那士兵见车中有人,不禁一愣,立即跑开去禀报贺林锋。不一会儿,贺林锋便走了过来,同样看到了孟真和宋楚云。
“贺林锋……”孟真刚叫出他的名字,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怎么,贺林少将军对这两个人感兴趣?”是姜怀的声音。
“敢问大将军,这二人犯了什么错,为何会被绑在这里?”
“他们冲撞了本将军,本将军要带他们回京治罪。”姜怀语带威胁:“贺林少将军可是要阻拦?”
“在下并无此意!”贺林锋一句话,让孟真泄了气。
孟真不敢相信贺林锋就此放姜怀进城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宋楚云:“贺林锋居然真的不救我们?”
“那也不一定。”宋楚云同她解释道:“贺林锋如此大动干戈地出现在城门口,然后又如此痛快地放姜怀进城,这不是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孟真焦躁不已。
宋楚云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没想明白。
他们直接被带去了姜怀的将军府中,两人暂时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宋楚云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又帮着把孟真身上的绳子解开丢掉,然后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怎么逃出去……
只是这个房间四面是墙,除却刚刚他们进来的那个小门,竟连个窗户都没有。
孟真扒着门往外瞧去,外面的守卫还不止两三个。她焦急得不行,却见宋楚云一屁股坐了下来。“怎么了,你想到办法了?”孟真凑过去问他。
“没有。”宋楚云两手一摊:“没有办法逃出去,只好等别人来救。”
孟真又转了两圈,着实想不到办法,便也过去挨着宋楚云坐下,拉拉他的袖子,有气无力道:“我好饿……”
宋楚云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叹了口气:“等我们出去我请你吃猪蹄膀,买三送一的那种,我给你买六个……”
“嗯……”孟真抱着肚子靠在他怀里:“还要猪肘子、凉拌猪耳、酱香猪顶肉、卤猪头、上汤猪脸、红烧猪尾……”
宋楚云:“……你跟猪有仇吗?”孟真掰着手指将所有想吃的东西数了一遍,数得宋楚云直犯困,干脆搂着越数越馋的她往地上一躺:“擦擦口水,睡一觉……”
孟真委屈地撅着嘴,枕着他胳膊,勉强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孟真忽然被人摇醒,她睁开眼睛,看到柳菱正皱着眉头看她:“怎么睡得这么沉?”
孟真昏昏沉沉地回了她一句,嘟囔一句:“不是睡得沉,是饿昏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