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见鹰九点头,阮芸娘又强打起精神,道:“那我们这就走吧。对了,我的家人呢,王爷可有安排?”
“王妃放心吧,王爷已经派人去接他们回京了。”
“那就好。”
而此时身处皇宫之中的萧舜尧的心情却并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满脸的复杂之色。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的皇叔亲自给他送来了一份遗诏和一封信。
遗诏正是传位遗诏,上面写的的的确确是“六皇子萧舜尧”几个字,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份诏书上的落款时间竟是荣嘉四年八月十四,正是他出生的那日。
也就是说,其实从他出生那日起,就已经被他的父皇定为皇储了,只是他却不明白,既然他的父皇是重视他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疼爱,为何还要下令让这份诏书成为遗诏,直至他自己死后才能拿出来,甚至在他的父皇还活着的时候,他这个内定的皇位继承人却还是处在那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从小历经磨难,连一点点父爱都不曾在那个看似极其疼爱他的父皇身上感受到。
然而那封信,却解开了他所有的迷惑。
信足足有十页纸,却基本上都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有关两男一女三个青梅竹马间的爱恨纠葛的故事,其中的两位主人公,正是他的父皇母后,而另一个,却是他的母后深爱的男人、他父皇曾经的好兄弟。
母后和那个男人两情相悦,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然而他的父皇却痴恋母后,硬是从中横插一脚,仗着自己的身份迫使母后不得不与她爱的男人分开,进宫成了他父皇的女人,三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而破裂,甚至反目成仇。
被逼与心爱之人分开,心里自是恨极,所以他的母后才会那样恨他这个亲生儿子,甚至恨不得他去死,而他的父皇虽然内心是极喜爱这个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下的孩子的,但再重视却还是比不上他的母后,所以虽然明知母后对他所做的一切,但他的父皇却还是选择了漠视,只在最关键时刻才会暗中帮他一把,留住他的小命。
至于同样是一母同胞,为何母后会那样偏疼他的八弟,疼得恨不得掏心挖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那位八弟根本不是父皇的种,而是他的母后与她的心爱之人私通的孽种罢了。父皇知晓两人的奸情后,怒急攻心将那男人给杀了,甚至抄家灭族,但却还是没舍得动母后的一根发丝,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孽种都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若这个孽种没了,或许他的母后就真的生无所恋了。
他的母后以为父皇不知那孽种的真实身份,却不知,身为帝王,只要他想知道的,又有什么能瞒得过他呢?一切不过因为太爱罢了,爱到失去了自我,失去了骄傲尊严,爱到疯狂。
之所以如此宠爱那个孽种,不是爱屋及乌,只是将之当成了维系他与母后间的关系的一根纽带,将之当做自己这个真正皇位继承人的挡箭牌磨刀石罢了。
整封信从头到尾除了这个故事以外,他的父皇却只留给他两句话,一句便是要他好好治国,当个明君,另一句却是命他杀了那孽种,却绝不可伤害他的母后。其他的,没有其他的了,没有给予他这个儿子一丁点儿的关怀,一个字都没有。
看完信,萧舜尧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他那位父皇究竟是何种感情了,恨,谈不上,敬爱,更不可能。
萧舜尧轻叹了口气,对着隐藏在暗处的鹰卫道:“去送敏亲王上路,留他一具全尸。另外,送皇后去皇陵陪伴皇上。”对于那个母后,他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了。
“是。”
不一会儿,却传来消息说皇后大吵大闹要见他,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萧舜尧不耐的皱了皱眉,知道她是想问关于那孽种的消息,却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若直说那孽种已经死了,那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若骗她,那肯定也不是长久之计,究竟该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萧舜尧终于有了决定,“打晕了送走,她要问起敏亲王,就说敏亲王被本王给圈了,只要她老实些不闹腾,敏亲王也自会好好的。”
虽然恨,虽然对她所做的事很是鄙夷不耻,但不管怎么说,他这条命,终究还是她给的,可以的话,就让她下半辈子在皇陵中度过也好,锦衣玉食不会少了她的,但再想要更多却也是不可能的了。
至此,一场激烈的皇位之争最终以萧舜尧的完胜画上了句号,而有了先帝的传位遗诏,他的继位也就更加名正言顺让人无话可说了,更不说他原先在民间、在朝堂上的威望就很高,对于这个结果,也可以说的上是众望所归了。
半个月后,新帝登基,同天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典礼,帝后二人同乘龙辇绕城一圈接受百姓朝拜,随后又举行了祭天仪式。
至此,西夏国的历史翻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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