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花丛……”
陈嘉莲打扮的俗气与看上去病弱,而且她的话一直都不多,让人有一种没有灵气的感觉,这让求助的男子内心有一种无奈与担忧,他趴在地面上有些听天由命,深深觉得如果老天此时让人发病并且无药可医,那他就顺应天命直接离世也未尝不可,只是想到家中的阿父阿母,内心还是会涌出悲凉。本就呼吸困难的他更加觉得气透不上来,闷得他更加难受,眼睛也有些酸涩,上下阖了阖眼皮,才将那眼眶中的微微湿意逼了下去。
陈嘉莲站在原地正四处搜寻,感觉到那男子再无声息,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不禁心下突然一阵害怕,这坑爹的巧合,上午让她目堵太子与镇国公嫡三小姐偷情,下午干脆让她面临猝死之人,这到底还让不让她安稳的过日子了!?
好在她也看到了那趴伏在地上的男子那双眼睛还能动,虽然最后是发呆的直愣愣的无视状态。但好歹人没死啊!
确认他还活着之后,她第一反应便是想逃离,可是脚步刚刚迈出,却不期然让她瞄到了那暗褐色的药瓶,就在那堆黄灿灿的小野花丛里静静的躺着。
陈嘉莲很想仰天长啸,这真是考验良心啊有木有!!!
再次思量也就是一刹那,陈嘉莲还是蹲 体将那暗褐色药瓶拾捡起来,并且快速的跑到男子身旁,在这急速的生死之线与良心自我谴责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了男子瞪着那暗褐色药瓶、那隐隐闪着对生的渴望的目光,这是一种处于绝望中又见一丝曙光的闪耀。
14目光黯然
陈嘉莲将褐色药瓶拧开取出一粒药喂给他,随后又将药瓶放至男子身前,便犹如鸵鸟般的站起身、脚步匆匆的逃避离开了。
当她再次返回到先前大家聚焦的地方时,发现众人玩乐的气氛正达到了顶峰,根本没人理会她的消失与出现。而侍候着各位千金闺阁的仆妇与婢女,在各自主子进得小园子时便被吩咐站立在外间候着,此时陈嘉莲瞧过去,发现她们依然严格执行着各自主子的吩咐,不曾有半分挪动,更没有向内探听察看的动作。
不管她们是真的如此不闻不问、还是假意这般老实,陈嘉莲的心底里总是有了一份安定,她暗自深吸了口气,放缓脚步回复到原先那般从容与无趣模样,找了一处安静阴凉之地便站立在那儿,继续平复依然有些急跳的心脏。
一边恢复还有一丝暗自腹诽,深深觉得自己未知的命运定然不会那么太平,不说别的,就拿这些年看了这么多小说,不管是女主文还是炮灰女配文,她便大致能想到,作为老天爷的杰作与安排,往往像她这种那么‘传奇’的人物,定然会有一番奇遇,再不济也会是个‘麻烦’体质。果然吧!她这才来到这里多久啊!?第一次出席这种对外的联谊活动,就让她一天内有两次不一般的经历,尤其是第一次的窥视,要知道,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会偶遇到一次的呀!
想到这,她便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随后抬头朝天无意识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当她才翻完白眼、低回头颅与回复原来目光时,她便瞧见那原本老实守在外围的彩衣婢女急匆匆的往刘琳方向行去。
那彩衣婢女附耳对刘琳说了没几句话,便见刘琳的脸色大变,而一直便留意着刘琳的太子便上前询问,刘琳微微拧眉之后,便与太子往一旁小声的禀告,没一会儿,太子便与刘琳两人在彩衣婢女的开路下离开了。公主见太子与刘琳离开,大概是出于好奇,也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太子没走几步便驻足停下,他转头看向端庄大方、娴雅娇小的李昙,和颜悦色的对她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却又恰恰的让一旁的刘琳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随后,陈嘉莲便瞧见主持着场上比赛的便不再是刘琳,而是李昙,而大家似乎也不以为忤,很自然的在李昙的主持下,继续争夺着投壶的前几个名次。而当太子携同刘琳离去时,陈嘉莲看到李昙朝他们俩人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
陈嘉莲观察到这,猜也猜出来这三个人之间的大致对话,看来这一场三角恋是注定会上演几许纷争的了!
久站对于陈嘉莲来说便是挑战,要不然她也不会寻思着找一处隐密地休息。
天气晴好的秋日,在午后的温度也是不低的,况且大家凑在一起又兴奋的玩乐了挺长时间,一个个都出了身汗,尤其是那些难得活动的闺阁贵女,有的直接汗湿的头发都贴到了额头上,好一些的也是脸红扑扑的,看得那些贵公子们个个都双眼 愉悦的光芒。
当然有愉悦便有痛苦,正痛苦的忍受着大好的阳光照射、又痛苦的煎熬着体力的匮乏,身旁响起一个尖细的嗓音:“这个姑娘可是累极了!?我家主子唤您至凉亭休憩。”
陈嘉莲讶异的转头,认出这人是跟在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便下意识的往凉亭方向望去,三皇子此时正笑的十分友好与和煦,释放着他的善意与关心。她敛下眉目稍稍想了想,便应下道:“那便多谢三皇子了!”说着,便迈步跟着那小太监往凉亭发向行去。
进得凉亭坐了下来,又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陈嘉莲舒爽极了,便起身再次行礼道谢,而三皇子则自始至终保持着温润,道:“你是公主的大姑娘吧!?算起来,还是我的小辈呢!”
陈嘉莲礼毕起身之后,再次因三皇子的话一怔忡,她的身份可是人人不愿意特地提及的,又因她自身的原因,没人瞧得上她,也没人愿意接近她,可这三皇子还倒是不讲究啊!直接略过陈勋,提她的母亲,并且还将她与皇家扯上关系。
“臣女不敢。”陈嘉莲低眉敛目,老实温顺的回道。
“这与敢不敢有何干系!?”三皇子保持着笑容道:“血脉亲情想断也无法断,你身有皇家血脉是毋庸置疑的,大公主本就是我的大皇表姐,我自小体弱对我常常照顾有加,其情谊堪比亲姐弟!初时时局动乱让她受了委屈,现下天下大定,无论如何,她也总算回到自小长成的长安城了。”
三皇弟此话一出,有一些边玩边留意环境变化的贵公子与贵女,纷纷将耳朵竖得更直了,陈嘉莲眼瞧着他们那明显流露出的关注,当即内心有些小格愣,却又不敢随意于此时说些什么,便只能抿着唇、继续低着头,只管听着。而且,她也有些别扭,三皇子的年岁也就二十出头点,而她的那个公主阿母都三十四五了,算算公主和离与离开长安的年份,他当年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他这是要有多好的记忆力、及她那个公主阿母初时多大的情感投资,才会让今日的三皇子说出情谊堪比亲姐弟的话啊!
“来三舅舅身边坐着。”三皇子大致的看出陈嘉莲的纠结,他抬手朝陈嘉莲招唤道:“额上都是一层层细汗,也不晓得使人给你擦擦。”说着,他便回头朝先前来唤她的小太监吩咐道:“德成,快些递个湿暖帕子过来。”
陈嘉莲微微抬眼朝三皇子的那招唤她的手望去,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并且泛着青白的右手,却是五指纤长,形状甚是好看。她乖顺的往三皇子身边行去,距离他大概两人远的距离、却是侧面对着他而缓缓又拘谨的坐下。
德成很快安排了一个婢女进来,为陈嘉莲用湿的暖巾帕擦净了额上的汗,随后又递了一碗加了枣的红茶给她。
“往后便唤我三舅舅,莫要三皇子的叫着了!”三皇子也跟着饮了一口婢女新换上来的参茶,道。
此话一出,刹那间陈嘉莲感觉到自己身上股股如针刺般的冷意,她不用看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陈府的那几双眼睛。
经此一出,有好些个人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了,李昙见状便宣布中场休息时,那些个婢女这才被各自的主子唤了进来,端茶水的端茶水、帮着擦汗的便急忙于一旁盆架上用湿水浸拧着毛巾,以便让自家的主子能够感到舒服干爽一些。
日头渐大,光靠搭着的那个凉棚已经是不够遮挡,三皇子倒也大方和蔼,他的一声吩咐,李昙便招呼着仆从添置桌案与茶茗,大多数人便往那偌大的凉亭内行去以期避开这有着热意的日头。只是还算是泾渭分明,贵公子们坐在三皇子这一边,而贵女们则随着李昙坐于凉亭的另一边。
人一多,三皇子的新鲜空气瞬间便被占去了大半,他才因歇息而养回了些血色的脸色又变回了略微苍白。不过,精神气还是不错,整个人还能与旁人说说笑笑,举手投足间更是极其俊逸有礼。
其实三皇子哪怕再是个病殃子,他也是当今天帝王与皇后的儿子,当今太子的亲弟。何况三皇子也只是体弱而经不起承担杂事、不能多多亲近女色而已,在一些贵女及其家族来说,如果能成为三皇子妃,只要他不短命,也只要能诞下子嗣,那便是对自己、对家族有着诸多的好处。
有些个被家里早就交待好的贵女见着这一幕,对于陈嘉莲倒没什么嫉妒,而是凝眉细思起来。
“莲妹妹平日里有何喜好?”一群人之中总是有心思各异,而在这心思各异的人中,也总是有率先行动搏出位的。这声音听上去很是欢快与热情:“瞧着莲妹妹适才并未玩那投壶,想是喜静不喜动啊!”
“也没什么喜好,就是闲时看会子书而已。”轻点了点头,陈嘉莲露出羞涩的笑容,道:“偶尔画几个绣样子。”
“是吗?莲妹妹可否与我画几个绣样子?”热情之音不减,却是另一个贵女上前说道。
“嗯!这位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回到府中便画,之后差人给你送去。”陈嘉莲心中淡定,嘴上和面上依旧带着不好意思与怯懦。
“我也要!”一旁的唐嫣听懂了大家的话题之后,便兴致勃勃的凑上前去,欢快的嚷嚷道:“我最喜欢海棠花,镇国公府上到处都是海棠花,我每年秋天最盼望的便是来刘姐姐府上赏海棠花呢!不如也稍上我的份,于我绣几个海棠花的绣样吧!”
“那能又让人画又让人送的!?”一旁的李昙笑意盈盈,她放下手中的玫瑰茶露,对着又宣传自己喜好、又抒发对镇国公的海棠情感的唐嫣道:“我看还是嫣妹妹与莲妹妹定好日期,届时派人上门去取才对!”
“也好!也好!”唐嫣当下赞同,道:“我也不着急,就七日吧!七日之后我便使人到怀化将军府取,可好!?”
“好是好,可你忘性太大,届时你可莫要自顾给忘了。”李昙笑着打趣继续道。
“不会忘!不会忘的!”唐嫣当下 嘴,她最讨厌别人始终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孩子对待,尽管她有的时候确是会有一些孩童似的行为与言语。可是少女的心底里是不会承认的。
“还要记得备上谢礼!”李昙像是没瞧出唐嫣的不满,带着几许无奈又有几许宠溺,最后提点道。
“那是自然!我定然不会空手而去的!”唐嫣当即回道。承后她抬眼四处望了望那满园 的海棠花,她的心情顿时大好,愉悦的点头如捣蒜继续道:“我要成片成片的海棠花绣样,稍后我便使人买最好的江南所出的各色丝线去。”
陈嘉莲抬头看着李昙与唐嫣三两句就将事情定下了,这期间也没有问问她到底能不能七日之后‘交货’。不禁心中大为不解,这两名贵女从起初接触到现在,应该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的,这般急切的要与她有所交集,以这两位出身正统、地位尊贵的贵女,也不应该对她讨好呀!?
感觉到一束温润的目光,她感受到了三皇子的关切与善意,可是当她转头去看时,三皇子早已收回了目光,垂头捧着茶盏掀盖悠然的宽着茶叶,而李昙却是故作欣赏三皇子身旁的景色,而快速朝他略过几眼。
陈嘉莲很明显的捕捉到,当李昙从三皇子身上收回目光时,眼底里快速闪过的一抹黯然。
15虚惊一场
太子、公主与刘琳的匆匆离去,正是因为发生了大事,因为宁国候府二房的嫡子赵世宁失踪了。而这个嫡子自小便有气喘与胸口疼的毛病,发起病来若是没有及时吃药,很有可能会暴尸当场。
镇国公府原先迎客的前厅里没有了之前的欢快与热闹,有的却是焦虑与隐隐的低泣声。
“赵二夫人,你莫要难过,宁哥儿福大命大,定然会没事的。”镇国公夫人安慰着嘤嘤哭泣的赵李氏。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好歹来,下半辈子可是如何过啊!”赵李氏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伤心担忧的道。
“前头有人来禀,瞧见宁哥儿往海棠院处去了,那地儿正巧是几位贵公子与贵女碰面之地,人多有趣的紧,兴许宁哥儿是与他们在一处,戏耍的有些忘记时辰了!”镇国公夫人没什么底气的劝慰道。毕竟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少年了,哪能如三、四岁的孩童那般贪玩而忘了阿父阿母正等着呢!?
“可适才也已使人前去相询琳姐儿,先行来报的回道未曾瞧见宁哥儿。”不说还好,一说赵李氏顿时又担忧了起来,都说人往海棠院去了,可是之后便没人能找到他。这还好是堂堂的镇国公,若是在集市,还真是要怀疑被人绑了去呢!
“现下太子与公主、还有琳姐儿皆匆匆往此处赶来。太子也使一队侍从暗自寻察。想来过不久便有回音。”镇国公夫人继续道。
“找!再派人给我仔仔细细的搜罗,那么大的哥儿,怎么会找不着!?”镇国公老夫人被赵夫人持续不断的哭,早就显得有些烦躁了,不管如何宁国候府一大家子这才回长安城,第一个做客的地方便闹出人失踪了,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他们镇国公府如何交待!?想到这,镇国公老夫人不由在心底里暗骂一声‘晦气’。但面上却显得是急迫与比赵二夫人更多的担忧。
“老夫人已经使人前前后后的寻了许久,到现下也没个准信,且也惊动了太子与公主、还烦劳琳姐儿皆匆匆往此处赶来。太子虽使一队侍从暗自寻察,可这总是会耽误时辰,不如就此派人到前头老爷处禀报一番,也省得咱们只将目光投在这边。”赵二夫人心里也叫窝火,论重要性,赵二夫人绝对认为自家儿子平安才是最最重要的,镇国公老夫人偏偏怕为了扰了她的茶会,一边派人找一边还叫压着消息。她深深认为,这近半个时辰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