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琳。”李昙看着那张喜爱到刻进心底里脸,已经渐渐被她逼退了温和只剩冷淡,她感觉到心痛,可是她的计划已经迈步,便无法再收回,于是收敛心神,带着狠戾道。
“你就那般恨她?”宁王皱眉,随后不屑的甩袖,带着一抹嘲讽道:“看来女子的嫉妒心起,人人皆可会有吕霍之风。”
“皇宫中本就为权势纷争之地,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哪怕本无心于此,也撇不下他人之疑,最终所求的不过是保住自身身家性命而已!宁王不也是这样!?”李昙的脸白了一下,随即强做镇定,反辱相讥道。
又是一句所求的无非保住命而已!
宁王眼前又出现了陈嘉莲的那张脸,想起她当初回复他语含深义的探询时,及曾经她在夹缝中坚强所求的,不过是让自己生存而已,不禁心里柔和了几分,便不想让李昙掺和太多,道:“身后皇后,管好后宫,为陛下分忧,才是当下最要做的事。其余的,皆非皇后之职。”
“这世间因果总有报,陛下他当初那样狠心对你,总有一天也会得到报因。”李昙察觉到宁王的柔意,便也褪去了身上的锋芒,相反脸上漾起欣慰的笑容,之后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肚腹,脸上神情开始变得扭曲,垂首道:“他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而他的宠妃……会慢慢的让他断子绝孙。”
“够了!自作聪明!。”李昙的话虽然就这么几句,可是宁王听懂了,她比他想像中还要疯狂与魔障,震惊惊骇之余宁王脸上不同神色表情不断交织变化,最后他也不多做虚应,挺直脊梁,不屑的斜眼瞧她,嘲讽道:“你最好什么都莫要差手,免的弄巧成拙。”
“我就知晓你还在怪我。”对于他的隐疾,她都已经那样助他恢复了,她也告诉他当初是故意失去了孩子,目地就是为了调拨刘家与帝王的关系,可是宁王对她哪存丝毫怜惜之情,这让李昙心里酸涩苦楚。眼看着他又要抬脚离开,便急的往上又追两步,道:“陈家几个姐妹之中,那时我也是随意挑选的莲姐儿。早知道……我岂会拉上她。”
“这世上没有早知道。”宁王依然没有好脸色,他微转过头,再次警告道:“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且今后,我之事勿需你多加介入。总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先皇后的尊贵地位。”
先皇后!?
她一心为他,求的便是这个吗!?
“慢着!”李昙眼见无法与宁王良好对话,她心底里愤恨异常,慢慢收起之前的温婉爱恋的焦急哀求神情,随着情绪的调整,她的目光变得比之前还要冰凉一片,她冷冷的吐出两字道。
47静后风暴
人人都以为文少清尸骨无存;甚至连文阁老都认定文少清此次基本上是死定了。可是唯有陈嘉莲内心还存有一丝希望,不知为何,她就是笃定他不会死。这么‘狡猾’的人,抽调人马去救援是有可能;但是,他在明知救授之后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傻不拉几的拼力与六位敌方将军硬拼呢!哪怕是情非得已,陈嘉莲相信他即使是用计;也不会这般将自己陷入这种一边的倒的境地;那不是勇敢,简直是鲁莽;而且是鲁莽的自寻死路。
文府就是不发丧;甚至连朝廷的讣告,陈嘉莲都不接,当然回绝的理由便是要等战事结束,国家安定了,才能定下心来为亲人超度。
而就在这种激烈时刻,北方传来刘涵失踪的消息。宫中琳妃听闻之后大为悲恸,伤心之下便卧病在床。
如此不好的境况,朝议时气氛皆十分压抑,且后宫又传来新帝近此时日招幸宫人,皆大怒离开,如此心情便更加烦躁,消息传出,各朝臣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连带着整个长安城也不似以往,沉寂的犹如萧瑟冬日般的冷清。
可也有例外,那便是怀化大将军陈府所出的容华,新帝连续宿其殿中几日,之后便晋了她的份位为华妃,虽然资历比琳妃浅,可架不住气色好,侍寝时日大有赶超之势啊!
没有孕事便抬了份位为华妃的陈嘉碧,大有扬眉吐气之感,整个后宫,她的气势与风头正渐,简直是锐不可当,谁见了也要上前讨好一番。
这一切直到她忍不住犯贱的去招惹琳妃,当然如果她的宠极而盛之时不去招惹琳妃的话,那么她也就不是陈嘉倩了。
新帝对于琳妃昏厥过去的反应,让在心底里存着想要换风向讨好陈嘉倩的人们,终于意识到琳妃在新帝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不可动摇。
陈嘉倩被罚俸薪半年,并且被禁足一月。在她禁足一月期间,琳妃的身体便有所好转,后宫也是风平浪静,新帝也不曾临幸哪位宫人。
可是,安静之后的风暴来的太过迅猛,就在陈嘉倩满了禁足一月出得宫中散步时,她与琳妃在花园不期而遇,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便吵了起来,就见陈嘉倩猛然身体往前撞去,而她在身体往前冲去时便双手向前伸出,将琳妃从赏花喂鱼的亭阁边推到了初冬的水塘里。
病体初愈的琳妃哪经得起这种折腾,在皇后与太医院等人彻夜不眠不休的精心治疗,琳妃在病榻上没煎熬了几天,便撒手人寰了。
考虑到陈勋还在北边拼死抵抗,新帝想暂先放过陈嘉倩,便让后宫之主皇后出面处置此事,可皇后在查此事之时却报,在陈嘉倩榻边、枕下发现虎狼之药,同时在琳妃寝殿中也查有此药。
新帝得知之后,雷霆震怒,他怎么能不怒呢!他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无法与女子 ,整个人一直处于极度疲惫状态,全都是拜眼前这即熟悉又陌生的药物所致。他浑身颤抖,每每思及此,便暗自会想,是否天地之间真有因果循环。
这一日,乌云蔽日,电闪雷鸣,随即一场大雨落了下来,这冬日里的雨水使人更感觉到寒冷几分。
新帝已经体弱多时无心朝政,长时间的卧倒在床榻上,他觉得太过难受,艰难的起身半靠在桌案边,他坐在那儿,原本也是这个坐榻,他一向都是脊背挺直的坐着、意气风发的模样处理的奏章,但是现在,他已经被颓丧佝偻替代,如果近前看,还能看到新帝耳鬓旁的白发。
安静,十分的静谧。
所有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其实说白了,也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那些起初被他赶走的太医都不来了,甚至包括内侍都不得随意进得殿中。唯有皇后每日里向他请安时,他的那些惯用的内侍才得以进得寝内。他其实心底里已经清楚,这一切有问题。而他之所以没有声张,便是他要知道幕后到底是谁?
静谧由白日持续到夜晚时,由一天延续到一月,终于在这一时刻,踏着月光,殿门打开,宁王缓缓踏足进来,在这空旷及略显阴暗的环境中,更显的沉重,道:“天理循环,皇兄即使贵为天子,也难逃天地惩罚。”
“呵呵!是你!”新帝凹陷无神的双眼,渐渐聚光,他想痛骂宁王,奈何这身体已经破败,即便他想展露帝王威仪,也很难有效果。极怒之下便变成了深深的自我嘲讽与嗤笑。
“当初你用阴暗手段让我一直病弱,又使我不能人道,现下臣弟也只不过以牙不牙,一报还一报而已。”宁王再次踏近几步,在外间雷电交错的光景下,他的表情时明时暗,更显狰狞。
“我使你病弱不假。”新帝气喘几下,双手扶着身前桌案道:“可是那……那不能人伦,却是那些……宫人与宦者……。自作主张所为,实非我所愿!”
“皇兄还是老样子,有这贼心行事,却没这胆量承认。”宁王话中已经没有往日温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怨与恨道:“那些阉人如若没有皇兄授意,哪敢向我下药,且还做出那种事来恶心于我?”
“当初那些……害你……害你之人皆已处置。”新帝紧紧蹙眉,带着一丝哀求道:“他们擅作主张也得了相应严惩,何况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阿弟即使再对当年一事耿耿于怀,也该放下了。”
“哈哈哈!”宁王放声狂笑,随后走近新帝身边,慢慢蹲□体,凑近新帝耳边道:“不能人伦的滋味如何?时刻担心着自己就要死去的感觉如何?”
“我将江山拱手让你,你…你…放过…放过…我!”新帝纵然使了浑身力气要伸手碰触宁王,却是边衣角都无力碰到,甚至之前因为消耗,他边扶着桌案的力气都已经散尽了。
“晚了!”宁王抬眼望向窗外依然恶劣的天气道:“一切都晚了!”
“你就不怕……不怕局势不稳吗?”新帝面露绝望,却依旧做最后挣扎,道。
“局势不会不稳的。”宁王笑道:“文少清与刘涵皆死,这长安城所留之人皆是父皇时得用将领,而这些的将领又有一部分当年与柳氏一族交好,也曾私议南平王继承大统,你以为在南平王被逼谋反之后,他们沉默便意味着忠于你吗?”
“即使不忠于我,那也不意味着忠于你。”新帝紧紧盯着因狂笑而越来越扭曲的宁王,缓缓挺直脊背,淡淡答道。
“无妨!”宁王收敛笑容,带着浓浓的算计与不屑道:“我一向都不会小瞧于你,我的皇兄。你那些所谓的死忠,在臣弟踏进殿时,想必已经先你一步归了天,而东西黄门与雍门,皇兄不用忧心,臣弟定然不会亏待他们,赐爵赏钱不会逊色于你。”
“你……什么时候?”新帝闻言脸色大变,使劲气力狂喊几下未闻回音,顿时指着他急怒道:“太后……太后……不会容你这样做的。”
“不妨实话告诉你。”宁王眼中凌厉又现,不管不顾的疯狂 狠毒,道:“父皇病卧床榻时,我便通过南平王之手参奏于你当年加害于我之事,父皇本不喜爱于我,当他得知我已然大好,皇兄觉得那皇位应当是谁的?而皇后却包庇于你,又将那遗照烧毁,自那之时,我便不将她当作阿母。”
“阿母,你把阿母如何了?”新帝受到刺激之后,用剩下的一点力气怒指向宁王。
“太后自移居长乐宫后,便不问俗务。何况新帝继位不久便驾崩,极痛伤心之余,彻底礼佛念经,以此而为国定昌隆祈福。”宁王不看新帝,他望着眼前虚无,缓缓张口道。
“你……你这孽畜!”太子无力的垂下指着宁王的手,他知晓大势已去,顿时胸中翻涌吐喷鲜血,无法抑止,仰倒在地上。
―――
而与此同时,皇后李昙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嘉倩。
陈嘉倩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被皇后下令上刑,她此时浑身上下没几处是完好的。她满脸都是血污,上面有新流的,也有之前干涸的。勉强伸出一手,却是无法抬起,只能无力的垂在地面上,指着皇后李昙道:“你,是你,琳妃是被你害死的。”
“我?”李昙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欣赏着才染的蔻丹,道:“琳妃明明便是推下水池的,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能就这样狠心呢!?”
“坯!”陈嘉倩已经无法支撑着自己昂起的头,她无力的吐出这一个字后,便垂了下去,道:“我阿父会报仇的,你们……你们……”
“哼哼!”李昙冷笑,道:“华妃果然还是那样愚不可及,临死还要牵边亲人,根本无需劳动他人之手。”
“你……何意?”陈嘉倩被李昙羞辱胸中那口怒气已经点着,可李昙后面那半句话,却又让她本能的感到惧怕,她有胳膊撑住自己,用尽力气问道。
“本就愚笨,即便多说那也是徒劳。”李昙轻嗤一声,便扭头对着一旁的女官与宦者道:“你等都听清楚了?”
“奴才听清楚了!”
“奴婢听清楚了!”
一旁的女官与宦者躬身应道。
“陈氏一族教养无方,其女贵为妃位却因妒无辜残害其她妃嫔,伏法时不甘又扬言其族不甘之下会行谋逆之事。”李昙说完便站起身来,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她的右手,她居高临下看着伏趴在地上挣扎欲言的陈嘉倩,吐出冰冷的最后一句话道:“华妃无地自容自我了断,至于陈氏一族,先行圈禁以防逃脱,待我奏请陛下后,再做定夺。”
李昙话音刚落,一旁的宦者便上前将陈嘉倩拉起,强行 她的 ,往里倾倒鸩毒。
“你……李昙,你……不得好死……。”陈嘉倩临死前的愤力挣扎,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诅咒的话。
一切发生时,陈嘉莲正静坐于花园,细细思索着下一步该当如何。突然间,她浑身一颤,一股凉意浸袭,就像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季里,有人兜头盖脸的倒了一盆冰水似的,在一瞬间,让她难以正常呼吸。
48丫变态啊
怀化大将军战时受伤未愈之下;留在长安城一干家眷却被皇宫里的禁卫军给围了。
府内人人惶恐与慌乱之下;兰夫人大声质问领头的禁卫军头领卫尉与宫中来的宦者;道:“尔等如此行事,就不怕我进宫谨见华妃娘娘吗?”
“华妃娘娘?”宦者尖声拿着语调;不阴不阳的道:“宫中现下里可没有华妃娘娘。”
“你……你……说什么?”试图挣扎却无用的兰夫人;听到宦官这样回答,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语带颤抖道:“这是何意?”
“奴才只知晓宫里才死了一个畏罪自杀的娘娘。”宦者眼中 讥哨;却是轻描淡写的口吻道:“陛下也正因此事病着呢!”
兰夫人彻底呆滞;整个人神魂几乎去了一大半。而一旁的陈嘉杰则突然奋起朝那宦者狠狠踢了过去,只是宦者一旁站着的是时刻待命与警惕的卫尉,这一下宦者没挨着;下一瞬,陈嘉杰便被卫尉双手一挡一推,便扔至后面上来的卫者。直接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陈府的正厅便聚集了各院的人,秦姨娘自陈嘉碧死后便一直处于厌世状态,她恨不得陈府的人都死了拉倒,所以在得知陈府被围、之后又得知陈嘉倩已经死了,她便畅快的仰头大笑,并且将手头上的银钱都给了来押她的卫者与宦者,随后便被允许对着梳妆镜略略整理了几下仪容,又换了一套比较鲜亮的衣裳,便十分配合的往正厅走来,王姨娘内心极为害怕,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不会主动反抗,愁思百结面色凄苦的随着几个卫者也一路进了正厅。
陈老太太身体一向不好,经过此番刺激,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她曾经想过陈府可能会遇到灾祸,可是却没想到不是料想的原因,更没有想到会来的那样快。
“什么?”陈嘉莲不可置信的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