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钱?我存了十几年,你居然说这点钱?既然这么点钱,你干嘛不自己出。哼,圣经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这些有一百只羊的,最喜欢的就是把我们唯一的一只羊给宰掉,还假装大方跟我们一起吃。”
“哎哟,别再说钱了,说钱多伤感情啊,来,我们谈谈天气。”唐风笑盈盈地拍了拍莫天的肩膀,说道。
莫天没好气地挥挥手,说道:“不用谈了,我今天狂风暴雨。”
正当唐风逗莫天逗得正起劲的时候,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唐风于是站起来,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正是欧阳飞。
原本玩得正开心的唐风,脸上的笑脸顿时消解,“你居然还敢主动来找我?”
欧阳飞淡然地笑了一下,“既然迟早都要见面,你找我,还是我找你,不都一样吗?怎么样,方不方便坐下来聊一聊?”
这时候,莫天已经走到了唐风身边,“阿风,有什么事吗?”
唐风摇了摇头,“没事,欧阳先生跟我是老朋友了,我们有点事要聊一下,你先回自己房间去吧,我等一下来找你。”
莫天有些疑虑地看了看唐风,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等到莫天走回隔壁的房间,唐风就转过身,往房内走去,当他跨出几步之后,转身发现欧阳飞还站在门口,他于是没好气地问道:“你不会还在等我请你进来吧。”
欧阳飞耸耸肩膀,跟着唐风走了进来。
两人落座之后,欧阳飞就摊开双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现在人就在这里,你要杀要剐,要问要查,悉听尊便。”
唐风冷笑一声,“杀人剐人,那你是你这种人的专利,我还做不出来。”
“那好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只要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欧阳飞说道。
“我问你,在我离开的时候,小王的个人资产不过两亿而已,为什么一年后我回去,他居然可以负债二十六亿之多?”
“在你没走之前,我们两个之间已经注册了一件叫做飞翔实业的公司,注册资金是五亿,我百分之七十,他百分之三十。以后,我们所有的操作都是以这个公司的名义。后来,因为我不是很信任我伤害的一个合作人,所以我渐渐开始将大量的走私业务集中到飞翔实业。在这个过程中,王君毅始终全程参与。而他那百分之三十,我从来没少过他,他这一年之中,从这项业务中的盈利超过二十亿。”
“那他后来为什么又会亏到二十六亿之多?”
欧阳飞笑了笑,“你认为,是我害他亏了那么多钱?”
“不然还有谁?”
欧阳飞摇了摇头,“没错,我的朝阳集团的毁灭,是因为我的地产业务侵占了我太多资金,使我资金断流。凡是跟我的地产业务有关的许多企业和银行都受到牵连。而我之所以选择王君毅跟我合作,正是看中他的地产操作能力。但是事实上,一直到你离开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合作第一个地产项目,也是最后一个地产项目,那就是武汉的‘华南摩尔城’。这个项目涉及金额两百四十亿,而我所占有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二十,王君毅的股份是百分之五,操盘人也是他。”
“由于这个项目涉及金额很大,所以王君毅在这里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以至于我们没有时间来合作另外的地产项目。而我的朝阳集团的毁灭,虽然对这个项目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并没有动起根本。事实上,在我出逃前夕,这个项目是我唯一一个成功的将股份出售出去的地产项目。”欧阳飞说到这里,摆了摆手,“可以这么说,王君毅没有因为我亏过一分钱。”
第四集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七章 外汇之谜
唐风冷笑了一声,“照你的意思,小王的破产跟你毫无关系?”
欧阳飞摇摇头,“我不敢这么说,毕竟我带他进了这个圈子,但是我确实不是导致王君毅破产的直接负责人。”
“按你这么说,小王一路顺风,那他为什么还会亏这么多钱?难不成这些钱都自己长脚跑掉了?”
“王君毅破产的关键,是在外汇市场。”
“外汇?”唐风皱了皱眉头。
“没错,在我出事之前一个月,盛传美国要攻打伊朗,所以当时王君毅买了大肆沽空欧元,你知道他买了几手?他买了十万手!十万啊!欧元上一个点,他就要亏一百万美金。就在他买的上午,欧元不降反升四十个点,他一下子亏掉四千多万美金。我当时就劝他撒手,他死都不信,继续追加保证金。到了下午,欧元又跌了十几个点,他几个小时就赚了一千多万美金,我又劝他放手,他还是不干。他就这样熬着,一直追加保证金,钱不够就去借。我借了两亿给他知道,就没有再借,因为我知道他已经丧失理智了,不可能赚钱。然后,他就去找银行,找黑道,找所有能找的渠道。”
“一个月以后,也就是我出事的前两天,美国白宫发言人宣布与伊朗有条件和解。欧元顿时强力反弹,一个小时那跳楼一百六十个点,他的保证金到顶,亏得血本无归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他在欧元这一项上大概亏掉了七亿美金左右……如果不信的话,将来有机会回到北京,你可以自己去详细查证,看看我说的是对还是错。”
唐风很想怀疑欧阳飞,但是他又觉得欧阳飞不可能撒这种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他也没有必要说谎。事以至此,自己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唐风不明白的是,“外汇?小王根本就不懂外汇,他怎么会去做外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欧阳飞有些疲倦地摇了摇头,“我不算是什么君子,但是只要朋友没有对不起我,我就不会对不起过朋友。我跟王君毅虽然不可能有你跟他之间的感情,但是我也还当他是个朋友。所以,他的死,我也很难过。”
欧阳飞说着,站了起来,“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我虽然不指望能够跟你做朋友,但是我也不希望我们会是敌人。往后要怎么样,主动权在你手里。再见。”
说完,欧阳飞就缓步离开了唐风的房间。
当欧阳飞离开了唐风的房间之后,唐风却一直沉浸在他留给他的迷雾当中,“外汇?小王怎么可能突然会去做外汇?他根本就不懂外汇啊。”
正是带着这样的疑惑,唐风和洪佑生以及欧阳飞踏上了前往德国的飞机。而莫天则心痛地背着一飞机的礼物,飞回了北京,将用自己的血汗钱买成的礼物,大派送给唐风红颜知己们。
洪天生的家,也就是红色搏击公社的总部是在德国汉堡。
红色搏击公社一共有五个分部,一个在美国,由一个叫做陈嘉的华人统领;一个在俄罗斯,由一个叫做蒙特的意大利人统率;一个在意大利,由一个叫做刘远和的华人统领;一个在法国,由一个叫做那兰斯基的俄罗斯人统领;一个在荷兰,由一个叫皮特的美国人统领。
这五个人都是洪天生的弟子。洪天生每开创一个新的地盘的时候,都是派两到三个主要弟子去负责,这其中有一定是该地区的,也有不是该地区的弟子。
比如俄罗斯的地盘,当初就是由那兰斯基和蒙特一起开创。站稳脚跟之后,洪天生马上就会将属于该地区的弟子调走,以免他与当地势力结合过深刻,而导致什么变故。
因此,在大局鼎定之后,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面。这种局面虽然有一定的弊端,但是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总部对分部的控制力极强,随时可以撤换分部的首领。
所以,虽然多年来,坐在这五个位子上的,没有一个不是虎狼之辈,但是红色搏击公社的重心,却始终还是沉在汉堡。这一方面,是因为洪天生的个人能力突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用人的制度。
当飞机抵达汉堡机场的时候,出乎唐风意料的是,洪天生竟然亲自来机场迎接。起初,他还以为他是为了迎接苏豪的特使欧阳飞,才会来这里的。
但是当洪天生迎面就走到他的面前,笑握他的双手,诚挚地问道:“你就是致远吧。”的时候,唐风颇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从孙承志那里知道了洪天生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这样的大人物,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之热情,谦恭,这倒是出乎唐风之料的。
唐风这人是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人对自己好,所以洪天生对他这般礼遇,他倒反而显得有些拘谨起来,“我是,洪老先生好!”
洪天生跟唐风紧握了一阵,然后稍微隔远了一些,笑着自顾点了点头,“果然跟你父亲一样,都是一表人材。尤其是眼睛,真是像极了。”
洪天生是伴着笑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小声十分洪亮,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九十几岁的老人的笑声。而且他说话显得十分诚恳,没有故作粗豪,也不会自持身份。
总之,唐风对洪天生的印象是好极了。
“你父亲啊,帮过我许多忙,我跟着他,多赚了很多钱,少亏了很多钱。他在世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我都喊他孙老师。”
唐风惊讶地张大嘴巴,“您喊我父亲做老师。”
洪天生笑着用力点点头,“没错,当初你父亲也觉得很怪。我当时就说了,我说友和啊,你虽然比我小四十岁,可是你当得起我的老师。我拜你为师,不觉得丢人。后来,我就一直这样喊他老师,喊了整整十五年。”
第四集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八章 老顽童
“这么说,洪老先生跟我父亲确实颇有渊源了。”
“岂止渊源?你父亲这个人看上去很冷峻,说话也有些傲气,有时候也挺伤人的,可是他为人讲义气,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一个字砸出一个坑来,只要答应了人的,决没有办不到。所以我逢人都说,我这辈子就敬重两个人,一个是关二哥,一个就是孙友和。”
虽然只是夸自己的父亲,但是唐风还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你呀,以后就不要喊我什么洪老先生,我听着别扭。不过,让你喊什么好呢?”洪天生想了一阵,点头道,“这样吧,既然我是你父亲的徒弟,你又是他的儿子,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声师弟,你从今往后喊我洪师兄就行了。”
“啊?”唐风听了洪天生的话,脸色极为尴尬,“洪老先生,这不大好吧,要不,我喊你洪爷爷得了。”
“不行,不行。”洪天生不容商量地挥了挥手,“爷爷我听得多了,没趣。我从前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别人喊我师兄。可是现在没有人喊我师兄了,有资格喊我师兄的人都死光了。现在好了,好不容易你撞上门来,又有渊源在,我怎么能放过?致远你要是看得上我洪天生,那就这么办,往后你就是我师弟,我就是你师兄了。”
唐风实在是觉得荒唐之极,不由得想到了金庸小说里的老顽童,但是洪天生说话说得这么死,他再不认,就不好圆场了。于是,唐风便心想,胡乱认了吧,反正往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何必为了这点事,搞得大家下不了台呢。
于是,他便弯腰向洪天生行了个鞠躬礼,“洪……师兄好。”
洪天生听了,喜滋滋的摸了摸嘴巴下的山羊胡,“嗯,几十年没听人喊师兄了,现在听起来真是觉得痛快啊!”他刚说完这话,便马上看向洪天生,“怎么不见过师叔?一点家教都没有?”
洪佑生听到洪天生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连啊都没来得及啊,就赶紧跪在唐风面前,口称师叔好。洪天生是旧社会过来的老派江湖人物,儿女之间,别的都好说,对上下尊卑的礼仪却是十分尊重。见到长辈就必须行礼,稍有懈怠,就拳打脚踢。
洪佑生从小就是这样教育大,所以虽然心里万般不愿,但也不得不乖乖地跪在地上。
唐风顿时尴尬之极,这……这都什么年头来,还来这个,赶紧伸出手去,把洪佑生扶了起来。但是当他把洪佑生扶起来,看到洪佑生满脸通红的样子之后,贪玩的性子又来了。只见他学着旧派人物的强调,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师侄往后不必这么多礼了。”
洪佑生脸色通红,却又辩驳不得,只能弯了弯腰,当是应了。
站在一旁的欧阳飞见到这一幕,也是觉得滑稽一场,不过倒也不敢笑。只是站在一旁,装作十分欣赏的样子。
跟唐风寒暄了这么久之后,洪天生才转过身来,对欧阳飞拱了拱手,“欧阳先生远道而来,怠慢了。”
握手那是握得多了,拱手这种把势,欧阳飞却是只在电视里见过,不过既然洪天生都拱了,他也只能拱了拱手,说道:“哪里,哪里。”
于是,一行四个,坐上洪天生的车,直奔洪天生的家中。
来到洪天生家中之后,洪天生就让洪佑生带着唐风四处去参观。自己则跟欧阳飞去到办公室里。洪天生的办公室是个朝北的房间,里面并不是很明亮,有点灰暗的感觉。跟着洪天生一起走进办公室的,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说不清楚是中年还是老年的男人。
三人进了房间之后,那男人就把门给关上,整个办公室就剩下三个人。
欧阳飞瞄了瞄这男人,说道:“洪老先生,有些话苏先生认为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洪天生没有说话,笑了笑,走回自己的老式中国竹椅上躺了下来,他对欧阳飞的这种笑容和对唐风的那种笑容截然不同。他对唐风的笑容,是一种完全的真挚,而他对欧阳飞的笑容则是一些应付,夹杂着点洞察一切的感觉。
“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做游云龙,从四十年前开始,就是我的军师。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不可以让他知道的。”
洪天生说完,游云龙看了欧阳飞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欧阳飞发现这个人的严肃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好像天生就不会笑一样。说起来,洪佑生跟他倒是满像的。
欧阳飞看到这个样子,也就不再坚持什么,缓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苏先生说,你们要的,我们已经给了,现在应该是你们给我们要的东西的时候了。”
洪天生点了点头,“我洪天生在在道上打滚了差不多一个世纪,至今依然能够屹立不倒,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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