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散渡掌门知道侍渊就是女娲后人,缘起缘尽都是个人造化,并未干涉。你出生后。侍渊便狠心留书出走。信上没有说明离去的缘由,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洛责无法理解,他不知道侍渊和绝梵间的种种,伤心欲绝的他最后郁郁而终。对洛责,我心有愧疚。蜀山弟子的前途放弃了,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最后也落的这样的下场,真是冤孽。之后我便带你回到了苗疆,当时你刚满一月。
我心里清楚,侍渊一定是去了魔界。女娲族人生下继承人后,便丧失长生不老的能力,会像凡人一样慢慢老去然后死亡。她舍不得,还想用最后的时间守在魔尊那里。真是傻。
我常想,如果侍渊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就可以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不用管是魔尊还是凡人。可是,这就是命…”
“所以说,娘离开。是因为我不是她和自己爱的人生下的女儿,我只是一个使命,她不想看到我,对不对?”泪水无法控制地滚落下来,洛月死咬嘴唇,只觉口里一阵腥味袭来。
“洛月,不要这样想。我知道这一切很残酷…可是”
“圣姑,如果我是娘你猜我会怎么做?”洛月打断了圣姑,圣姑茫然地看着洛月。
“我会嫁给魔尊。不管什么神还是魔。至少,我不会离开我的孩子,也不会让我的孩子一直活在痛苦中。什么是大地之母,连自己的骨肉都无法照顾给与幸福,何谈大爱苍生呢!”洛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夺门而出。
圣姑呆坐着,似乎如梦初醒,亦似乎恍然大悟。
洛月冲出客栈。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听。这就是娘的苦衷?自己日思夜想,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残忍的苦衷…哈哈~原来答案那么的残酷,残酷得让自己连呼吸就觉得割心的疼痛。湖边,洛月跑不动了,索性摊倒在地,看着天,任由眼泪不停地流。
一双蓝色的眼进入视线,是银狐。
银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一边安静坐下,就这么看着。这个时候看着就好。
不知道趟了多久,坐了多久,天色都慢慢暗了下来。
“洛月,洛月!!”声音由远及近。敏寻急匆匆地跑来,“洛月,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萧南师兄已经找到了侍渊前辈的下落了,圣姑要我…。”
还没等敏寻说完,洛月噌地坐起:“真的?”
“是的。我们快回客栈吧。”
洛月已经起身,全速朝客栈奔去。银狐,敏寻相对一视,赶紧跟上。
“前辈,我已经找到了侍渊前辈所在之处。邬冥山脚下是一片荒漠,也就那一处小屋。凡人不敢居住在那,想必一定是侍渊前辈了。”萧南一一道来。圣姑不安地看着一语不发的洛月:
“孩子,你…”没等圣姑说完,洛月不客气道:
“娘我一定要见,我要让她看看长大成人的我。”站在角落的银狐满脸担心。
圣姑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银狐:
“银狐王,谢谢你把洛月安全带来,我想你也没有必要继续跟着我们了。”
银狐看着圣姑欲言又止。
“银狐必须留下,谁都不可以让他走。”语闭,洛月一把拽起银狐,径直走了出去。
“洛月!”圣姑气的不行。
“圣姑前辈,您不要动怒。我看那银狐并无恶意。”敏寻连忙安慰道。
“你们先出去吧。”圣姑这时需要安静。
“是,晚辈先出去了。”敏寻,萧南鞠躬后也出去了。
“十多年了,如今丧失不老不死能力的侍渊,变成何样了呢?依旧思念着绝梵?有没有想想自己的女儿?唉…为什么要有这些报应?圣姑是不是不该逼你?呵~怪就怪为何你生下来便是身兼使命的女娲后人…命啊~~~侍渊阿~圣姑真得很想念你,想念那时任性的你…”圣姑站在窗前,往事涌上心头。
已经晚上了,街道上的行人很少。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这个冷清的街道上。
客栈前的阶梯。洛月抓着银狐一屁股坐下。
良久。
“银狐哥哥,你知道吗,洛月只是娘为了使命生下来的。”洛月心里满满的失落,
“自从在仙霞山遇到了语鹂和蟾王,发现世上原来有那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冥思苦想,为娘亲找了不计其数的苦衷,可是今日…一切都破碎了…”
银狐看着洛月,揪心的痛。
“原来娘从来就没有爱过爹。而爹却为了她放弃了一切。爱情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呢?而我,只是一个娘不要,爹不亲的孩子。”泪水不由自主地往外涌,
“洛月害怕,害怕明天真见到了娘,我该怎么办呢?说什么呢?还是大哭一场,问她为何这么狠心?
哼,我真没用。”
银狐小心翼翼地将洛月拥进怀里,
“哭吧。银狐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话一出,洛月再也不顾了,放肆大哭起来。
银狐轻轻地将手放在洛月头上:“洛月别怕,无论发生什么银狐会一直守护着你。”
“真的吗?不管发生什么?”洛月呜咽着。
“一诺千金,矢志不渝。”
洛月抱着银狐,安心地大声哭喊着,似乎要把所有的痛,所有的不快都喊出来…
眼下一切,都被窗前的圣姑尽收眼底。
“师兄,我真担心明天洛月见到娘亲会如何?”敏寻忧心忡忡。
客栈大堂内,敏寻和萧南坐在桌前。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可是侍渊前辈就那样生活了这么久,其中一定有莫大的隐情。”萧南坚信,一个人孤独守在人魔交界的山脚下十多年,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隐情?怎样的隐情会让洛月这样痛不欲生呢?”敏寻有些失神,
“其实我很羡慕洛月。虽然事实很残酷,可是至少她还知道爹娘是谁,甚至还有可能再见到。可是我呢?除了一个瓷瓶就什么也没有了。爹娘是谁呢?为何离开?我何尝不想知道呢。”
“师妹,有的时候不知道不见得是坏事,知道了也不见得是好事。虽然我们没有爹娘在身边,可是师父,掌门就如同亲人一般。活到现在,其实我觉得很幸福了。”
萧南看着敏寻,不觉得被那个小瓷瓶吸引,“这是爹娘留下的吗?”
敏寻低头摸了摸:“是的。”
“里面装得什么?”萧南有些好奇。
“很轻,也许就是个普通的空瓶子而已。”
“渊?”萧南发现了瓶子上的字。
“是啊,渊。很巧吧。不止这样,我和洛月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说到这个,敏寻不自觉地喜笑颜开,
“不知怎的,心里不由自主就把洛月当成亲人了。甚至对于明天见到侍渊前辈都不自觉地激动和紧张。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洛月是神族女娲后人,而我只是一介凡人。”
“敏寻。我知道你也和洛月一样,渴望娘亲的疼爱。女娲族人,大地之母,世世代代福泽苍生。敏寻也是苍生,你当然也可以把侍渊前辈当母亲看待啊。”看着敏寻从欣喜变得失落,萧南赶忙安慰。
噗嗤~敏寻乐开了,感激地看着大师兄。
八。失之交臂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一望无际的荒漠,一行五人正往邬冥山脚走去。
一路上,大家一语不发,各怀心事。
眼看就要到了…洛月啊洛月,不要慌张,不要害怕,等待了十七年,母亲就在前面了。
洛月紧张地瞟向身旁的银狐,便见一双眼,坚定无比,阳光下宝蓝闪烁,似能将一切焦虑融化。
走在前头的圣姑对于身后的洛月、银狐越来越不安。
忽然。
“前辈,前面就是了。”萧南指了指前方。偌大的荒漠,只有一座小屋形单影只。
洛月跑上前来,眼神复杂。其他人没有出声,静待着她的反应。
圣姑轻轻拖住洛月的手:“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洛月,勇敢些,相信侍渊一定也想见到你。”
洛月看了一眼圣姑,深吸一气,终于迈开步子,朝木屋慢慢走近。
娘就在里面,十七年了。终于,可以见到娘了。
木屋门口。
洛月机械地抬起手,犹豫了下,最终敲响了门。屋内没有反应。
“侍渊,我是圣姑,开门吧,孩子。”屋内依旧没有反应。洛月急了,索性推了一把。门没有锁,吱呀一声便开了。
一间空屋。洛月跑进屋内,里面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娘一定住在这里,可是人呢。
“桌上有封信。”敏寻眼尖,洛月慌忙拿过,哆嗦地打开,
“我的洛月,为娘感觉到你来了邬冥山。十七年了,原谅娘的不辞而别。原谅娘没有在你身边。对不起。娘始终无法面对洛月你。你还是回去吧。
侍渊。”
放下书信,洛月眼眶湿润。圣姑一把拿过信看个究竟。
“为什么,为什么。”洛月冲出屋外,不能自已地痛声嘶喊,
“你给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却连面都不肯见。出来啊!!!”
“洛月,不要这样。”圣姑他们追了出来。
“为什么!!”洛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洛月好可怜啊,找到了娘可是…”敏寻心理也堵得难受,眼睛跟着酸涩起来。
银狐刚要上前扶起洛月,圣姑抢先一步,瞪了银狐一眼,银狐被震慑,不敢乱动。圣姑扶住洛月,也大喊道:
“侍渊,你出来见见你的女儿啊。圣姑知道你苦,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电子书】
“胆小鬼。你不敢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你不敢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敢面对自己。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如果让我活得这么痛苦,当初就不该生下我!!!胆小鬼!!你的女儿,我,绝对不会不你后尘。我要告诉你,我比你勇敢一百倍。”说完,洛月疯了似地狂笑,夹杂着抽泣,哽地连连咳嗽。
圣姑一把揽紧洛月,拖进了屋。
在场的人沉默不语,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敏寻看着崩溃的洛月,也许师兄说得对,真的不知道不见得是坏事,知道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夜晚。屋内点起了烛火。
洛月哭累了,坐在桌前,埋着头,一动不动。圣姑、敏寻坐在两旁,萧南和银狐则站在一边。银狐的视线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洛月。
“都这么晚了,难道侍渊前辈真不回来了?”敏寻懦懦地问道。
“难道她当真这么绝情?”圣姑也有些无可奈何。她瞅向洛月,洛月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洛月,我们先回客栈吧。”圣姑轻声道。洛月木木地抬起头来,脸色早已哭得惨白:
“我是不会回去的。不见到娘,我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不要劝我!”洛月知道圣姑想说什么,抢先喝道。圣姑也深晓洛月是个死性子,于是看向其他人:
“那你们先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陪洛月一起等。”敏寻想要留下来。
“前辈,不用担心我们。今晚我和银狐就守在屋外吧。”萧南说完便朝银狐使了个眼色。银狐没有吭声,跟着萧南出了屋。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眼一看:“洛月,这么晚了你…”
“嘘!”洛月示意小声一点,然后指了指远处。银狐心领神会,偷瞄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萧南,小心起身。
夜晚的荒漠有些凉意,周围一片黑漆漆。
走地离屋子够远了,洛月安心地坐在了地上。银狐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地,好好地陪着。
洛月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屋子,十多年来,娘亲就一直住在那里,孤身一人。魔尊,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让娘爱得那么深刻,深刻到可以抛弃一切。一切就好似梦一样,从小到大不断追问的那个人以为就在眼前,没想到找到的不过是座空无一人的弃屋。娘亲,让女儿见见吧,一面就很满足了。
“有人!”银狐一声惊呼,洛月回过神来,“怎么了?”
银狐慌忙站起身:“有人进了木屋,萧南怎么没有觉察到。”银狐瞅见依旧躺在屋外的萧南。莫非…洛月心里一紧,踉跄地爬起来,朝屋子跑去。
难道是她?一定是她!
屋内,黑不可辨。
有个人影站在桌前,敏寻正趴在那歇息。人影瞟了瞟床的方向,圣姑盘坐在那,双眼闭着。人影似乎放心了,颤抖地伸出手,轻柔抚摸敏寻的脸蛋,小声呢喃着。敏寻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慌忙拿起佩剑,大喊:“谁?!”
人影一惊,就朝外跑。谁知这一声,圣姑和萧南都惊醒了。萧南敏捷地拦住跑出来的不明探访者,远处传来了洛月的喊声。屋内圣姑、敏寻也追了出来。
“阁下是谁?”萧南问道。人影没有吭声,屋外太黑,根本看不清脸。
“渊。是你么?”圣姑声音战兢。
人影没有回答,想走。萧南拔出了剑。
“见见你的孩子吧,侍渊。”圣姑哀求着。
人影默默回头,然后一招三味真火,众人躲避之时,人影就那样消失无踪。
“娘,娘亲,不要走!”洛月软瘫在地上。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就可以见到娘亲了。此时的洛月除了情不自禁的泪水,已经没有了喊叫的力气了。
敏寻看着洛月,刚刚黑衣人的喃喃细语和幽怨眼神,心中似被不知道怎样的情愫撼动着,几乎可以肯定,那个黑衣人一定就是侍渊前辈,那种对女儿刻骨铭心的歉意和想念。只是可惜,认错了人。
一连几天。
黑衣人再也没有出现。大家从期盼慢慢变成失望,最后沦为一滴一滴的绝望。
“侍渊前辈,求求你快些出现吧。见见洛月,她真的好可怜啊。”敏寻坐在桌前,看着对面无精打采的洛月,焦急不已。
自从那天晚上,洛月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木屋里。于是,萧南和银狐轮流去集市买干粮和水。
“洛月阿,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先回客栈?再从长计议。”圣姑急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娘一日不出现,我就一直守在这里。一辈子不出现,我就一辈子不走。等上个十年百年又何妨?”洛月铁下心了。
“你~~~~”圣姑语塞,真不知如何是好。
“圣姑,算洛月任性,你和大家还是不要和我一起等了。”说完,洛月起身走到屋外。
“洛月!”圣姑完全束手无策了。
屋外,太阳还是那么大,荒芜的大漠,没有生机。
洛月看着远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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