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前传+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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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前传+正传)-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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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再推搪,要不我们赌一把运气。”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铜钱,“我们就以铜钱为赌,正面你赢反面我赢,我要赢了你就得带上我,敢不敢赌?”

任天翔莞尔道:“好!我跟你赌、”

小薇将铜钱翻滚着抛上半空,跟着用右手将铜钱拍在左手背上,然后缓缓移开右手就见她手背上的铜钱正是正面,按约定任天翔输了(wocao方大,这到底是谁输了)。

“小薇,这事我们从长计议。”任天翔忙劝道:“范阳可不像长安这样繁华,没什么好玩的。”小薇慨然道:“你别再相劝!你不带上我,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义安堂少堂主任公子,是个出尔反尔,愿赌不服输的无赖小人。”

任天翔无奈,只得道:“怕了你了,我们走!”

与季如风等人拱手道别后,任天翔带着几个同伴毅然纵马向北,直奔幽燕,就在众人离去的同时,只见一双美丽的碧眼饱含深深的怨毒,正隐在萧傲新坟后方舒张外的灌木丛中,默默注视着离去的任天翔、那是满脸悲愤的萧倩玉,一直藏身暗处注视着义安堂众人为萧傲下葬。直到众人离去后,她才步履蹒跚的从藏身处出来,扑倒在萧傲的墓碑前,扶着墓碑上那冰凉的文字哽咽道:“萧郎,你……你死得好惨,是我害了你!”哭了多时,她渐渐止住悲声,遥望北方切齿道,“萧郎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我不仅要让那个害死你的小子付出血的代价,还要将逼死你的墨门,从精神上彻底摧毁!让自诩精神高贵的墨者,成为供人驱使奴役的走狗!”

萧倩玉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两只鸽子冲天而起,扑棱棱飞向远方。

鸽子展翅高飞,一路向北,越过千山万水,经历数个昼夜交替后,前方一望无际的旷野中,终于出现一座巍峨宏大的城池,城上兵甲林立,城下游商旅客往来不绝,虽不及长安金碧辉煌,却也是城高墙厚,气势恢宏。

两只鸽子从云端落下,飞入城中,落到一座僻静小院的厢房窗棂上,一双敏捷的手轻快的抓住鸽子,将它们腿上的竹筒接了下来,匆忙送到后院卧房门前。卧房中偶尔传出一两声咳嗽,像是撕扯着骨肉般带着微微的呻吟。

“长安,有信到!”仆人在门外小胜禀报。“送进来”卧室中话音方落,就见门扉敞开,一个少女从门里露出半个脸,接过竹筒便立刻关上房门,少女拿着竹筒来到病榻前,却不想交给床上已支起半个身子的男子,只柔声道:“你先把这碗鸡汤喝了再看吧。”男子摆摆手:“没有要紧事,长安不会千里迢迢送信过来,你快给我。”

少女无奈,只得倒出竹筒中的字条,交给男子,见他缓缓展信看了两眼,眼中先是有一丝意外,跟着又释然,嘴边微微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少女忙问:“信上说什么?”男子悠然一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期待的红晕:“我们的老朋友,正在来范阳的路上”(方大 你能不用一丝这个词么)。

少女一愣,跟着就恍然醒悟:“是任天翔?”男子微微颔首:“没错。”

“他来范阳做什么?”少女皱起眉头。“我不知道。”男子淡然道,“也许是为你而来,你离开长安时没看见他的眼神,显然对你念念不忘。”

少女大窘,含怒嗔道:“你又说这些浑话,看我再不搭理你了。”“对不起,小生不敢了。”男子赶忙道歉,跟着又若有所思的道:“不过说真的,现在你是他的克星,只要你肯出马,定能将这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少女双目一瞪又要发火,就听门外有人小声禀报:“公子,辛乙求见。”男子忙道:“让他进来。”

少女起身退到一旁,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见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双目微红的辛乙已大步进来,不急关心男子伤势,却哑着嗓子道:“先生借我的书,我看完了。”

男子对少女点点头,对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收起窗前的鸡汤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房中仅剩下辛乙与那男子二人,才听他微微笑道:“没想到你学得这般迅速,这么快就能看懂契丹文的史书了。”

辛乙双目微红,举起书涩声问:“这书上写的,可都是真的?”

男子心中暗暗好笑,这些书当然是经过他特别的挑选,而且是在最合适的时候被送到辛乙手中。他对辛乙可能出现的反应早有预料,不过此刻他脸上却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是契丹人写下的历史,而你正好在学契丹文,所以就将它借给了你。”

辛乙手上青筋暴绽,将那本书几乎捏成了一团,双目含泪一字一顿道:“如果这书上记载属实,那,么我的父母,便是死于胡人之手,我们整个部落高过车轴的男子俱已被杀光,女人则被卖到内地为奴,只有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孤儿……才侥幸活了下来。”

男子望着辛乙哑然半晌,突然一声叹息:“我真不该教你识字。”“多谢先生教我识字,让辛乙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辛乙在床前屈膝拜倒,咬牙切齿道:“不然辛乙至今还在认贼作父,将灭族仇人当成大恩人!”

男子淡淡问:“你说这话,不怕我向安将军高密?”辛乙正色道:“辛乙在识字之前,完全是条不明是非的狗,活得浑浑噩噩,是先生让我开智明理,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和族人的灭族之仇。先生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你就是要辛乙去死,辛乙也毫不畏缩,岂会怕先生高密?”

男子颔首道:“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我要你忘了过去的血仇,你能否做到?”辛乙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使劲摇头道:“我绝对做不到。”

“但是你必须做到。”男子深深地盯着辛乙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你只有做到了这点,才能谈到其他,否则你就没有任何一丝机会报仇。”

辛乙迟疑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我一定努力做到,只要先生肯给辛乙一个承诺,辛乙便是竭尽全力也要做到。”

男子没有说话,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辛乙见状大喜,连忙大礼拜道:“从今往后,辛乙唯先生之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男子嘴边泛起一丝悠然笑意,颔首道:“近日我们一位老朋友要来范阳,你暗中盯着他,必要的时候还要暗中帮他一把。我希望他能给安将军多一些压力,令他早一点开始计划,而不是徒劳地等到世子安庆宗平安回来。”见辛乙有些不解,男子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耳语片刻。辛乙虽有些似懂非懂,却还是立刻点头答应:“好,我一定照先生吩咐去办。”见男子有些虚弱地躺回病榻,他赶忙道,“先生好好休息,我去了!”

辛乙走后,就见那男子望向虚空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兴奋,用手指敲着床沿喃喃自语:“这个游戏,终于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方才出去的少女刚好进来,闻言后不禁好奇地问。男子从容笑道:“我是说秋猎的季节要开始了,你二哥庆绪早就约我一起打猎,只可惜我伤得不是时候。还好现在已无大碍,不如明天带我去郊外散散心,将你二哥也一并叫上。”

少女有些担忧:“车马劳顿,你这伤怎么吃得消?”“我没事!”男子挣扎着翻身下床,故作从容地活动了一下手脚,“你看,我早已好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整天关在屋里,只怕伤没好,病倒先给闷了出来。”

少女想了想,无奈道:“好吧,明天我去请二哥,我们就在近郊狩猎,陪你散散心。”“不,我们去蓬山。”男子嘴边挂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听说你奶奶就在蓬山,我们去狩猎散心的时候,不知你能否顺便带我去拜访一下她老人家?”

少女脸上飞起一丝红晕,她故作不解地瞪了男子一眼:“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去拜访我奶奶?”男子微笑道:“我早听说你奶奶是萨满教法术高深的巫师,是北方萨满教的大宗师,心中对她老人家一直充满好奇,现在我伤势好得七七八八,正好借狩猎散心的好机会去拜访。”

少女似乎对男子的回答略感失望,但还是点头答应道:“好,我带你去拜访她老人家。”

幽燕乃范阳都护府所在地,也是抵御北方奚、契丹、靺鞨诸部的边陲重镇,另一方面,它也是中原商贾与北方游商交易往来的主要城市,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因此即便守城兵勇最严格的盘查,也不会对那个洛阳来的年轻商贾起疑,何况那富商还随手孝敬了两叠大钱。

半个时辰后,那年轻富商已在城中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中安顿下来。几碗烈酒洗去了众人旅途的劳顿,不过在喝第三碗的时候,年轻富商没有像往常那样开怀畅饮,而是神情凝重地搁下酒碗,肃然道:“这是我们在范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酒,喝完这一碗后,从此得滴酒不沾,因为我们肩负着一桩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几个同伴立刻倒掉烈酒,皆以探寻的目光望向他们的东家。不用说,这个东家就是化妆成富商的任天翔,就见他的目光从五个伙计——诸刚、小川流云、任侠、杜刚、小薇——脸上徐徐扫过,轻声道:“这个任务就是将抗旨不遵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秘密抓捕入京。若不能抓捕,又发现他有谋反的迹象,那就就地处决。”此言一出,众人虽有所预料,却也十分吃惊,诸刚看看众人,低声问:“就凭我们几个?万一失手怎办?有没有密旨救命?”

任天翔摇摇头:“只有口谕,没有密旨,万一失手,就算有密旨也未必能救我们性命。所以我们没有退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失败会如何?”任侠小声问。“不仅我们要死,而且留在长安的亲人朋友也可能会受到牵连。”任天翔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失手,皇帝定会将我们的行动说成是个人行为,与朝廷无关,并将我们的亲人朋友交由安禄山处置,以安安禄山之心。”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杜刚迟疑道:“就凭我们几个人,要想从安禄山的老巢将他抓捕,而且还要带着他平安脱身,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也是成本最小的平叛手段。”任天翔接口道,“如果我们成功了,一场叛乱就会消弭于无形,就算我们失败了,对朝廷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就死几个无关紧要的江湖人而已,最多再加上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国舅。”

“朝廷既然这样对我们,我们为何一定要为它卖命?”小川大为不忿。

“圣上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任天翔苦笑道,“而且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一路过来大家也都看到了,安禄山正在厉兵秣马,蠢蠢欲动,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我们若能赶在他起事之前将之秘密抓捕,或可消弭一场天下大祸。虽然这里是安禄山起家的老巢,但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只要我们耐心寻找,总能找到机会。”见几个人再无异议,他长身而起,“明天一早分头行动,今天大家就早点休息。”话音未落,就见杜刚与任侠就如猎犬闻到猎物般突然竖起耳朵,小川流云也随之握住了刀柄。看到杜刚比的两个手势后,任天翔立刻醒悟,继续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还得详细商量下。”

小薇莫名其妙地问:“还有什么事?”“就是……”任天翔目视杜刚与任侠,就见二人已悄悄来到门后,杜刚猛然拉开房门,任侠的剑随之闪电刺出。就见门外果然立着一个人,对刺到咽喉的剑锋全然不闪不躲。任侠的剑已做到收发随心,立刻停在了那人的咽喉之上。

那人脖子上系着一条显眼的红巾,众人一见之下都吃了一惊。任侠失声问:“是你?”“是我!”(这两句话真蛋疼)“你怎么找到我们?”“从你们入城那一刻。”

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如果一入城就已被发现,那大家只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对方似乎只是孤身一人,并未带任何帮手。

任天翔走上前,从他脖子上拿开剑锋,笑问:“阿乙不是为抓我们而来吧?”“不是。”辛乙淡淡道,“我是来帮你们的。”

“帮我们?”任天翔有点意外,“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大家心照不宣。”

“你为何要帮我们?”“因为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根本没有机会。”

任天翔皱起眉头:“我们好像不是朋友?”

“不是!”辛乙坦然道,“不过,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从对方的眼眸,任天翔知道他没有说谎,而且按照《心术》上的记载,对方那紧抿的双唇更是表明了他的决心。任天翔有点糊涂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安禄山这个最信任的侍卫,突然倒戈相助。不过他没有再问,因为他已从辛乙坚定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拳等细节中,看到了这个契丹少年真实的心意。他抬手向辛乙示意:“辛公子屋里请。”

“不必了!”辛乙没有动,只压着嗓子道,“七天后是萨满教的节日,所以明天他将亲自去蓬山接蓬山圣母来军中做法事,通常有六七名侍从和五百多名亲兵随行,所以途中你们没有任何机会。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蓬山,那是萨满教的圣山,他会将所有亲兵留在山下,仅带侍从登山。”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些?究竟有何居心?”任侠在一旁喝问。

辛乙没有回答,却从怀中拿出一张薄绢绘制的地图,以及一块样式奇特的铜牌,挂到任侠剑上,冷冷道:“这是可以通行范阳、平卢、河东三镇所有关卡的腰牌,以及蓬山附近的地图和周围的兵力驻防图。往南撤离的安全线路图上已经标注出来,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和运气。”说完他转身就走,杜刚伸手想要阻拦,任天翔已喝道:“让他走!”

杜刚只得收回手,悻悻地目送这辛乙傲然而去。诸刚忍不住问:“公子为何要放他走?”“因为他说的句句属实。”任天翔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背叛安禄山,但却知道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万一要是陷阱呢?”诸刚迟疑道。“如果他要想对我们不利,何不直接带兵包围这里?”任天翔沉吟道,“我想不出他饶那么大个圈来坑我们的理由,所以我决定赌上一把。”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道:“愿遵钜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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